第175章 风雨欲来
    “俘获的诸蛮部,散些符水下去,不宜太造杀孽。”
    “只是须得看好了他等,不得让其生事!”
    武庸坐在魇部高塔的右首座上,挥手散下千张黄符,让琼明诸护法力士散了下去。
    蛮部跋扈,但又于九州同为一脉,自是不能将他等草草处理了。
    这俘获之后,除了几尊统领祭司,其他的蛮士蛮兵倒都是吃喝不愁。
    鬼蛮与蛊蛮部也未有动静,诸蛮小脉要么权当不知要么,还向“东海道军”运送了不少的辎重补给……
    三部上蛮再未有动静,武庸也只得先按捺住心思,且待琼明诸尊祭炼了那圣殿福地,再徐徐动静。
    而琼明诸尊与那老祭司一去之后就久久没有回音。
    那魇蛮的“准王”无人教导,捧着一双木傀就到武庸身前求教。
    “你才什么道行啊?这个年纪不好好提炼灵力,修什么魇胜之术!”
    “我在你这个年纪……”
    武庸抬手就拿过那少女的木偶,板着脸,给她好生扭转这修行法。
    “可是,部族的大家,都是先修魇术的啊!”檀青儿一脸懵逼。
    “所以魇部没落了呗!”武庸没好气道。
    “你们族中那唯一的黄道大蛮君,主修的不还是黄道星斗道么?道法道法,先修得道才能演化成法。”
    “没有灵力法力,你又如何施展魇术?”
    “道为主干,术为旁支,来,看看你修的什么练气法?”
    武庸之道,便是以道行压人,既你魔高一尺,我便道高一丈。
    甚至因其同修数条大道,罡煞时期,道痕便超越了寻常的金丹法师;今初成大法师,金汞虚空自然大道、炎道等等数道道痕,已经超越了那鹤蛮君。
    临正面交手便是更胜一筹!
    檀青儿似懂非懂地点着头,然后开始运转周天、练气提灵……
    “咦,你这修得是什么法?”武庸突挑眉问道。
    “是基础练气通解!”
    檀青儿盘坐在王座上,认真打磨周天,搬运着灵力,闲暇之余,朗声回答道。
    这般认真之言,却是让武庸恍然一怔,神魂天灵之中突有久远的记忆冲上头来。
    犹记得“武庸”少年时亦是如此,家族衰落,四方觊觎,以一道大风经苦苦熬炼,亦灵根有缺,同样孤苦……
    “嗯。”
    “你将来大差不差,会拜入王家真君门下,想来修行的古经秘典、妙法神通都不会差了。”
    “先也不用太急着修行魇术,那玩意儿之所以威力大,便是因损精魂、伤血气,待你筑基之后再图。”
    似乎看着小家伙有些半信半疑,武庸再补充道。
    “你家老祭司是怕自己早死,那魇术传承不下去,可别信他。”
    “你在筑基之前,须得打熬好身骨,筑基有成之后再修诸法,你天资一般,更不得胡乱修行!”
    “……”
    又吩咐在旁那大祭司的几位弟子,得为她准备调养身体的灵膳云云。
    武庸此刻倒是少有的好为人师了一场,为这少女把脉察灵,定下了一番基调。
    待解惑完毕,一个闪身,武庸便离开了这座魇王大殿。
    他魂魄中之七神天以寄杖之术挡那斩仙飞刀,去了一魄,是时便有些六神无主。
    须得重炼一神!
    武庸回到居府中,神箓高挂七神天,映照天灵,天冲魄神立时从魂影中跳出,天冲魄神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得神箓光耀照临,再度化成一只人偶,与六尊巫灵神并列一处,为七神天。
    “只是,七品神箓,半仙位格,仅是坐镇天灵,庇护外邪,或李代桃僵、寄杖替死,未免有些过于浪费了。”
    “也不知何时才能真正地蜕变,化作七路辅神!”
    武庸微微垂首,以昭昭神纹,篆刻于巫灵神躯之上,自还丹福地中,有炎道扶桑宝纹、金道虚空汞纹、紫雷纹、罡风纹等等落至神体之上。
    得诸多道纹篆刻,人偶上各色宝光生发,诸多道纹引动道蕴,这巫灵神躯亦开始发生变化。
    至三寸巫灵增长数倍,至如今,陡然化作三尺灵像,等身之躯,七尊神相貌因道纹的出入,开始各自有了变化……
    “也无妨,这远远不是最终的变化,待功成四转之日,才是七神显化之时。”
    武庸右手一摄,灵官宝诰显化于穀掌之上,其端坐在案几之侧,默诵神文,自其中寻求道理、神通。
    而此时。
    数万里之外的兽蛮部族中。
    鹤蛮君斜躺在行宫主座上,鬼蛮老祖、青蟾蛮君对坐在两侧,几人相交宴饮不止。
    鬼蛮老祖此时才从那幽幽鬼气中露出阵容,显化为一位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其眉宇间隐生阴郁之色,一袭白袍下,有数之不尽的血眼在苍白肌肤上明灭不定,刚有一只血眸闭合,又有一只血瞳睁开。凡其所触之处,无论是桌案、杯盏,尽生出一颗颗血眸。
    鬼蛮老祖右肘搭在案几上,似笑非笑地望向鹤蛮君,其身下的案几个又同时生出了九只血淋淋的眸子,这些血眸的瞳孔瞪得老大,还不自主地四处乱瞟,令四周添酒随侍的站的远远的,丝毫不敢靠近。
    “老鹤,我看你这兽蛮部可以宣布灭族了,哈哈哈哈,这精锐蛮修无一留存,不如解散了并入我鬼蛮部族吧?”
    “啧啧,入我蛊部也是可以的,正好,披甲兽蛮之法加上我族蛊术,怕是真能养出了不得的存在!”
    两位蛮君齐齐大笑,调侃着鹤蛮君。
    不过白鹤蛮君也是不恼,放下那烤得金黄油脆的鹿腿,右手屈指一弹便将鬼蛮老祖身后几位随侍的兽蛮修士弹飞,任由那酒坛与割鹿刀落在托盘中。
    “你等且离这老鬼远一点,这一身天杀的血鬼瘟鬼味,哪怕是不小心闻了碰了,都是遭罪。”
    “让他自己动手!”
    鹤蛮君还算是在乎自家儿郎的,可不得让他们离这鬼蛮老祖远一点。
    “老鸟,说说吧,怎么办?”
    “你兽蛮部可是几乎在那东海道官的手上全军覆没了,你这白鹤老祖都要成光杆司令了,你还真按捺得住?”
    “嘿,还有心思在此处饮酒吃肉,怕是此刻兽蛮部的蛮民们都在戳你的脊梁骨吧?”
    鬼蛮老祖上来就是一顿鄙夷,直戳鹤蛮君的心尖,教他差点兽意爆发,冲上去和这老鬼做上一场了。
    不过,鹤蛮君亦是知道如今的处境,冷冷地瞥了鬼蛮和青蟾一眼。
    “哼!你莫不是以为蓬莱的道官就不如蛮部的真君吧?且不说这武庸,蓬莱三宗的老家伙,你但凡惹一个试试,看能不能把你抽了魂去,囫囵祭一扇万魂幡?”
    “鹤爷我可是不想去触这个霉头,待我家儿郎们被那武庸送到了玉京,老鹤我放下面子亲自去求一求,也就都接回来了!”
    鹤真君环顾四周尚在伺候的兽蛮儿郎们,声音愈发大了。
    “那武庸也不好受,少说遭我打断了十几根肋骨,撅了一只左脚。”
    “可那家伙乃是世家出身,在九州上族中也是数一数二,手中灵宝难测,鹤爷若是真被他暗算成功,我兽蛮部可就真的完了。”
    “别说,老祖我胸口现在还隐隐生痛,还不知得食补多少牛羊才能恢复。”
    鹤蛮君此言有理有据,让伺候的诸修心里也是好受了不少,也是眼中饱含晶莹,陡然得知自家老祖的忍辱负重,对其更加的高山仰止了。
    都怪九州的仙修世家,北面的仙人世家那就是妖魔鬼怪,连老祖都难逃他等欺压。
    仙人坏,老祖好!
    心中悲怆之际,两位侍女又一同踮脚抬起酒坛,为鹤老祖杯中续酒……
    这老鸟睁眼说瞎话,倒是把他族里的姑娘们哄得一愣一愣的。
    鬼蛮和青蟾可是亲眼看到这厮被那青年砍得满地打滚,不管不顾手下就逃了回来的。
    “你可得知道,那魇城内可是有黄道圣殿的,里面可是存放着那位大蛮君的毕生所得!”
    “且魇部后代无能,至今没有传承过,那东海道君入山之后便直奔魇城……啧啧,老鹤、老蟾,你们就真的愿意将其拱手让人吗?”
    “这可是我蛮部的大蛮君,这也是我等唯一能接触到的大蛮君遗产呐!”
    “二位的修行,如今还有多少进益,想必也不用我提醒了吧?”
    鬼蛮老祖也不和他等弯弯绕绕,直奔主题而去。
    三君突破四转,多的有千年,少的也有数百年了,至今,当真能有多少进益?
    二位知其话里有话,鹤蛮君也是对殿内的侍立诸修使了个眼色,待他等退却后,再才开口道:
    “说实话,我真打不了那武庸,他速度比我快,力量还比我强,雷法火法也好生炙人,简直就像是丹鼎术、道兵法齐齐加身一般。昭神之躯甚至超越寻常道将,鹤爷我一身神通尽被其所压。”
    不仅如此,他那件灵宝披风重若亿万钧,一击便将鹤蛮君肺腑打伤,这才在后方交战中愈战愈无力。
    “除非你们去对上那武庸,鹤爷我实在是被克制住了。”
    鹤蛮君思虑再三仍旧是摇头。
    鬼蛮与青蟾二人心中也是一动,只要这家伙能松口,就不怕他不去。
    “老鹤,我南域正是东临那蓬莱海,这一次是这小小的武庸,下一次就是那太华了。”
    “昔年那太华道人证道时,在我南域犯下何等杀孽,当着你我三人的面,生生拘了一道龙脉地灵去。”
    “一次又一次地在我南域逞威,老鹤,老蟾,我三人好歹入玉京也是有一上位之位的,真就不要了半分颜面?”
    “若是九州内的大族也就罢了,蓬莱算什么?你我三人若是还各自为战,南域,只怕就要改姓了。”
    “哼,你等不去,我一个人去,若是败了,我就带着族中儿郎投了青州,划几县为那御鬼钟氏鞍前马后,也好过在这南域任人欺辱!”
    鬼蛮老祖情之酣时,愠怒不已,周身上下百只血眼齐齐怒睁开来,却是动了真情。
    这却让鹤蟾二君心中狐疑,这老鬼,是当初被那蓬莱的太华道人打惨了?怎得如此暴怒?
    不过二人还是连忙起身拦住了鬼蛮老祖,安抚着配合其把这出戏唱了下去。
    “老鬼,莫慌,那你说说,我等该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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