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么变,他都是个男人,他的相貌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好了,现在开始,要是对这个人没有印象,我们就去楼下的户籍资料室。”
    金陵警察局户籍科有一个巨大的房间,里面像图书馆一样,立着一排排专门存放户口底卡的木柜子。
    这里看起来和中药店里面存放药材的斗柜很像,上面全是小抽屉,每个小抽屉上都贴着标签,写着一个姓氏。
    户籍科就是用这种办法,将金陵几百万人口的户籍底卡按照姓氏存放在了一起。
    他话音刚落,就听一个年轻的户籍警说道:
    “长官,我说了,今天可以离开吗?我明天约好了和对象一起见她父母的。”
    包鸿飞眉眼一闪,不置可否,审视着这位年轻的户籍警,道:
    “说说看。”
    这人皱眉思索道:“一年前我做过人口普查,现在又专门办理户籍,管理片区内1023家住户.”
    “说重点。”包鸿飞直接打断他。
    “是我对这人有点印象
    看起来有些面熟.对了,具体叫什么我忘了,不过做人口普查的时候见过他
    半年前他和妻子又带小孩来上户籍.只要我回去查阅下,马上就能找到。”
    “你确定?”
    “确定。”
    ‘这么简单?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包鸿飞讶然失笑,原本为了保密,他准备情报科自己干的,但情报科就那么点人手,想要从几百万浩瀚如烟的身份信息中找出一个人来何其艰难,不说看的眼花缭乱,时间上也等不及。
    专业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办理,于是包鸿飞找来了所有的户籍警,只要将这些人全部控制,就不怕泄露消息。
    至于这个人会不会存在于户籍资料中的问题,包鸿飞根本不用考虑。
    红党组织粗放发展的时候,还有假证件,现在他们越来越专业,按照他们地下情工“普通化、职业化、社会化”的要求,这些人会主动登记户籍证件,以应付检查,即便有假证或者重复身份,那也一定是通过警局签发的,可以查询到的。
    他不想大张旗鼓地去搜捕,而是要不动声色地将人找出来,顺便放出叛徒被内奸清除的假消息,让地下党放松警惕,让这个朱顺义重新出来工作。
    有了他的户籍资料,知道了他的住处,知道了他的工作,就能知道他的活动范围,顺藤摸瓜,监视跟踪,就可以掌握他的上线。
    他不仅要朱顺义这个人,还要挖出他所在的情报小组,甚至是更多
    这就是他的黄雀计划。
    但现在却有了意外之喜。
    他看着年轻户籍警问:“你叫什么?是哪个分局的?”????“丁鲁愚,武汉路分局。”
    “很好,你可一点都不愚笨,这是大智若愚啊。”包鸿飞赞赏地笑了笑,叫来两名便衣,吩咐道:
    “你们马上去武汉路分局,将他们那里的户籍资料全部搬过来。”
    “长官,这.”户籍警欲言又止。
    “稍安勿躁,既然户籍资料分局有,总局也也应该有备案吧
    我知道排列组合、存放的方式不一样对吧?没有关系,先找找,等那边资料拿过来再说。”说着他瞥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一众户籍警察,道:
    “各位,听到了吗?现在你们全力配合丁鲁愚警官,把人给我找出来。”
    在枪口的注视下,谁也不敢有异议,纷纷在便衣的带领下去往资料室。
    重新回到办公室,包鸿飞喜上眉梢,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竟然还有意外之喜。
    他目光炯炯地看向曹树义,饶有兴趣问:
    “接下来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曹树义思索了一会,道:
    “如果他说的不错,这个人我们已经基本掌握了.”说着他看了畏缩的叛徒一眼,继续道:
    “我们放出假消息,他们不一定信,半信半疑的多.但现在我们掌握了他的身份信息,还有他的老婆孩子”
    “小孩子最娇贵了,而且容易得病,感冒咳嗽是家常便饭,所以属下的意思是一拿到身份信息,就去走访他家周围的医院诊所,找出小孩的就医信息,说不定我们会得到另外一个地址”
    “你是说?”包鸿飞笑了笑。
    “你说的不错,即便他们再小心谨慎,平时办事不留下真实地址,但小孩子的性命金贵,有时候需要医生上门看病,他们不敢拿孩子的命来赌博,所以就医信息上留下的一定是真实地址。
    即便和他的户籍资料上的地址一致也没有关系,只要我们找到他老婆的工作地址,找到他只是时间的问题。”
    “科长高见,此人已经是板上钉钉,插翅难逃。”曹树义恭维了一句。
    包鸿飞笑笑,突然又眯起了眼睛,慎重道:
    “红党无孔不入,谁知道这些户籍警里面有没有他们的人呢,所以.在我们抓人之前,他们谁也不能离开。”
    “是。”曹树义点头。
    包鸿飞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想了想又道:
    “你手下那个郑呼和在干什么?”
    “郑呼和?”曹树义不知科长怎么突然问起了郑呼和,据实回答道:
    “还在张义的谍参股忙活呢。”
    包鸿飞皱了皱眉,听到张义这个名字就暗暗不爽,他不悦道:
    “这个老郑,身在曹营心在汉啊,人缘好本事高,但本质上是个孤僻骄傲的,哼,我向他打听他在张义那边忙什么,他竟然说保密,岂有此理..这次的事情就不要让他参加了,知晓都不行。”
    顿了顿,他又问:“姓张的羁押的我们情报科的人放了没有?”
    “已经放回来了.不过受了酷刑,去医院医治去了。”
    包鸿飞听得直冒火,脸色阴沉道:
    “这个姓张的够狠啊,对自己人都来这一套,那些落在他手中的日本间谍什么下场可想而知,日本人估计对他恨之入骨真希望那个.”
    “真希望那个日本间谍背后给他来上一枪,将这个祸害解决了。”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怅然叹了口气,目光转向畏畏缩缩的叛徒,问:
    “你说,你那个老朋友现在在干什么呢?”
    叛徒王天明眼眸空洞,张口结舌:“这”
    包鸿飞得意一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们这对老朋友就可以团聚了.”
    夜色如墨。
    一位中年男人远远从黄包车上下来,顺着墙角躲避巡警的注意,快速来到一家书店门前。
    几声富有节奏的敲门声过后,一个留着平头的小伙子警惕地将门打开,中年男人闪身而入,随即大门快速关合,将一丝灯光遮掩在屋内。
    书店不大,几个书架上堆放着密密麻麻的书籍,另外一个小伙子坐在旁边仔细擦拭着驳壳枪。
    中年男人瞪了他一眼,道:“收起来。”
    然后问平头小伙:“他情绪还好吧?”
    平头小伙小声道:“有些焦躁,忧心忡忡,还是担心家人和孩子,说小孩前两天发烧,现在还没有好呢.”
    “知道了。”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书架后边,推了推书架,打开地上的一扇活动地板,从木梯下去,进入一间密室。
    密室空间狭小,里面坐着一个男子,正是包鸿飞苦苦寻找的朱顺义,不过他现在的名字叫李道才。
    看到中年人下来,李道才立刻起身,焦躁不安地问道:
    “组长,外面情况如何了?”
    中年男人见他赤红着眼睛,满脸疲倦,皱了皱眉,道:“沉住气。”
    “出入城区的各个关卡都有便衣检查,你现在走不了,先躲藏一段时间再说.
    放心,组织上已经启动了我们所有打入敌人内部的同志,正在找叛徒的下落,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太好了,这个叛徒。”李道才骂了一句,又急切问道:
    “我老婆和孩子呢?”
    “今天我让人去看了,小孩已经去了医院,高烧已经退了,放心吧。”中年人点了点头,神色严肃了几分,道:
    “道才,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你是一个报务员,任何时候都应该保持冷静和理智.你要相信组织。”
    “对不起,组长,我会注意的。”李道才愧疚地低下头。
    中年男人又道:“现在好好想想,你还有什么弱点.你撤离的时候还有没有留下什么纰漏.敌人说不定已经在搜捕你的下落,我们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弱点自然就是老婆孩子了,李道才张口结舌,不知该怎么说.
    中年男人宽慰道:“等孩子好点,组织上会想办法将他们转移出来.这个你不用担心.”
    说着他叹了口气,道:“希望能将叛徒快点除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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