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颤意。
    夏桥正近似粗暴地将长袍带子折上,陈子轻惊魂未定,隐约听到绑匪们的对话。
    “就这么拍。”
    “啊?那能收到钱吗?”
    “没事。”
    ……
    “扒了你能忍得住?”
    “不扒我也忍不住,真的能收到钱?雇主要求咱把人扒光拍视频,不扒那怎么拍?”
    ……
    陈子轻听不清了,他身上的灼烧在布洛芬的作用下有所减退,眼下他被绑着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祈祷那二全别来搞他,时间一到,麻子给他松绑。
    猪粪的气味挥之不去,这封闭的棚子面积不小,听动静有很多头猪,挤一块儿不怎么冷。
    摄像机开拍了吧。
    陈子轻对背景设定感到绝望,要不是他上个任务失败被惩罚,陆系统口中的中央网仓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清掉一个库存。
    谁会选这种槽点密集的任务世界,没有哪个宿主会选。
    陈子轻靠吐槽消磨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天亮了,猪要吃早饭了,它们开始拱门,吭哧吭哧地奔走。
    没听见吃饭声。
    陈子轻有了点不好的预感,没一会,一大群猪跑到他这边,围着他打转,他脸上没了血色。
    不会吧,不给猪饭吃?
    那猪饿狠了,真的会啃他的!
    陈子轻的小腿被热烘烘的大鼻子蹭了一下,他两眼一黑,长袍被咬住,发出破裂的撕拉声。
    “走开走开!”陈子轻抓狂大叫。
    .
    陈子轻眼睛上的布条没被拿掉,他全靠身体的机能猜测时间,感觉差不多到两天了,这期间猪没有啃他,也没把他怎么着,可他的心灵依然受到了创伤,视频记录了他的凄惨屈辱。
    猪棚里不时有猪哼声,陈子轻等了又等,没等来麻子。
    难道还没到时间?
    不会是出了变数吧,麻子反悔了吗……
    陈子轻冷不丁地闻到了一缕淡淡的烟味,他有些崩溃地喊出了个名字:“夏桥正!”
    夏桥正站在猪棚的门口,他的一侧脸上贴着创口贴,黑发短利,深棕色皮夹克敞着露出里面的t恤,一把劲腰,腿很长,裤子收在皮靴里。
    陈子轻沙哑地说:“你撞伤我,给我下药,我们能扯平吗?”
    “撞伤你,给你留口气让你告发我?”夏桥正凉声道,“至于下药,那不是给你助兴?”
    陈子轻:“……”
    “我知道你恨我,你应该恨的,但是你想过没有,我死了,你的雇主用这次拍的视频怎么羞辱我,我都不会知道了,对我造不成影响,你想看到那种局面?”
    陈子轻舔唇:“不如你放我回去,那你的雇主拿出视频的时候,效果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对方放到网上,我会迎来社会性死亡,私下用视频威胁我,要我做什么,我就只能做什么。”
    “而且,我费尽心思勾到手的未婚夫不爱我,靠山因为我订婚再加上年纪大了,肯定也不会要我了,所以我即将成为千人踩万人骑的存在。”
    “到那时,你不就能看到我有多惨了吗?”
    夏桥正的眼里,男人被绑在木桩上面,嘴唇干裂渗血,一头精心保养的长发毛躁了不少,周围一地的猪粪。
    他是狼狈的,从上到下都狼狈。
    夏桥正关掉门边的摄像机走进来:“你知道自己会被折磨死,也不在我这要个痛快?”
    陈子轻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刚才那番话上了,他想不出能让夏桥正满意的答案,只是歪了歪头,朝着对方所站的方向,惨淡地笑了一下。
    怎么没响声,夏桥正这都不动心?
    陈子轻心里直打鼓,耳边传来细微的破碎响,眼睛上的布条被划开掉了下来,他在亮着灯泡的猪棚慢慢打开了眼睫。
    一双金色的眼眸,眼白全是血丝。
    金跟红交织在一起,像一抹残阳嵌在里面。
    夏桥正手上的寒光掠过他眼角,在他身后挥了下:“滚。”
    绑着陈子轻的绳子断了,他的脑中闪过任务,酸痛的手抓住夏桥正:“你认识夏子吗?”
    夏桥正清冷的眼里浮出裹着冷意的疑惑,能走了却怎么不马上走,问的什么东西。
    陈子轻从青年的反应里得到了答案,不认识。他一刻都不敢再停留了,长袍的下摆被他捞起来团在身前,拼了命地跑出猪棚。
    两天没吃没喝,哪来的体力,只剩下毅力了。
    寒冷的晚上,陈子轻辨不清哪是哪,就往前跑,他的长袍被树枝刮破,恨不得脱下来抱怀里。
    头发也会缠到树枝上的刺,扯拽得头皮发疼发红。
    本来就惨,这身装备还坑他。
    陈子轻跑累了想歇会儿,冷不防地感觉身后有人,他赶紧加快脚步。
    一个人影从后面把他撞趴在地,磕了一嘴血,眼角还让石头子刮伤了,流出温热的液体。
    是那个二全,竟然追上来了!
    陈子轻跟条搁浅的鱼一样扑腾着挣扎,他跑的时候香味已经浓得风都吹不散,这一挣扎,直接让二全失控了。
    背上的人拱陈子轻,跟猪拱石槽里的饭菜没区别。
    陈子轻夹着嗓子,妖里妖气地喊:“换个姿势,二全哥,我们换个姿势,我想让你亲亲我。”两天没刷牙了。
    “操,老子就知道,老子就知道!”
    二全完全失了智,他两眼泛着绿光把男人翻过来,激动得剧烈抖动。
    电光石火之前,陈子轻把事先抓好的一把土砸他眼睛里,同时抬腿踢他,趁他倒在一边惨叫的时候,爬起来就跑。
    陈子轻的身体太虚弱,他没跑多远就再次被扑倒了。
    “救命,麻子哥救我,麻子哥……”
    二全的欲念有一瞬被同性竞争的胜负欲压制,他大力抓住男人的长发,发疯地把人往地上磕:“老子还比不上那麻子?你他妈会不会看,老子横竖都比麻子强……”
    后脑勺突然被一股剧痛袭击,二全停下动作想要转身。
    伤处又挨了一下。
    二全倒在了让他变成疯狗的男人身上。
    陈子轻扭头看见了麻子,他呆了呆,快速顶开二全爬起来,整理破破烂烂的长袍。
    地上的二全一动不动。
    陈子轻见麻子瞪着二全,他绷着神经弯腰查探二全的鼻息,手一抖,脸刷白:“死,死了,二全死了。”
    麻子到底是个刀口舔血的,比他冷静,短暂的失措后就熟练地藏尸体,藏好回来对他说:“你是个祸害。”
    陈子轻警惕地后退。
    麻子没对他动手,只是脱掉外套捂住鼻子:“你走前面,我们隔一段距离,我送你到大路上。”
    “谢谢麻子哥。”陈子轻明白过来,感激涕零地鞠了鞠躬,转身就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路,陈子轻就敏锐地发觉到了不对劲。
    本该落后不少的麻子竟然跟上了。
    他们的距离缩短,他听见了麻子的喘气声。
    陈子轻如遭雷劈,不好,原主的人工体香不稳定有副作用,他都没注意到是什么狂飙了起来。
    麻子的那份善意让欲望啃没了。
    陈子轻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平息下来,他退一步喊麻子一声,试图换回对方的理智。
    毫无效果。麻子将他逼到了树下,那张老实的脸扭曲了起来,嘴里竟然也蹦出了粗俗的脏话,羞辱着他。
    “多我一个没问题吧,我为你打死了我的兄弟,你补偿我是应该的,是应该的,让我尝尝,我没尝过男的……”
    陈子轻垂在身前的白发被麻子捉住,放到鼻子前面闻,兴奋得好似吸了罂粟。
    就在陈子轻要用同样的方法对待麻子的时候,一声轻响破空而来。
    麻子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陈子轻抬头看去,一个年轻人立在林子里,慢悠悠地吹了吹枪口。
    什么出现的?
    陈子轻看看倒在血泊里的麻子,看看那个事不关己的年轻人,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那年轻人一步步向他这边走近,肩宽背挺,穿着一身黑西服,胸口位置印着一个家族的徽章标志。
    来的是亲信级别?哪方的?
    【检测到人物关键词‘亲信’,解锁支线人物表里的费莱尔】
    【他是你未婚夫的亲信,你们很少接触,但他对你的厌恶程度是百分之百。】
    【因为你和骗光他钱财的异国床伴一样,你们都有一头长发,一双亮色的眼睛,并且都喜欢喷很多香水引诱男人。】
    陈子轻把探问底细的心思咽回了肚子里,他喊道:“费莱尔,这个人是我恩人,你怎么把他一枪嘣了。”
    费莱尔把抢别到腰后:“恩人还是恩客?”
    “……”陈子轻大概说了一下。
    “他救了你,你就给他玩,那我岂不是也……”费莱尔暧昧地拖了拖声调,意外地搜捕到男人脸上的难为情,他一笑,“我有洁癖。”
    斯文地表示,别人用过的东西,他碰都不会碰一下,恶心。
    陈子轻没说什么,他抓着脏兮兮的袍子擦脸跟脖子上的虚汗,鬼没出现,人就已经死了俩。
    这个世界杀个人轻飘飘的,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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