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比坐办公室的总裁身手利索太多,也很会藏匿,尤其是稀里哗啦背景嘈杂地雨夜。
    陈子轻没让安保去追夏桥正,他用安保的手机拨打柏为鹤的号码,还是不在服务区,
    那串陌生号码他没印象,不记得是什么数字组成地,只能让安保把他的手机送去修,尽量快一点。
    等待太难熬了。陈子轻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到崩溃,他试图写点毛笔字分散注意力。
    同一时间,夏桥正驾车回去的路上点了支烟,突有一辆货车朝他驶来,他猛打方向盘,在一阵巨大的撞击声里陷入黑暗。
    .
    陈子轻写满一张纸揉揉手腕,门外传来恭敬的汇报声。
    “先生,周秘书过来了。”
    陈子轻连忙丢下毛笔跑了出去,周秘书首次见他对自己这么热情,十分不合时宜地怔了怔:“fairy,你脸上有墨汁。”
    “不用管。”陈子轻抓住他的手臂,“你老板人在哪?”
    周秘书瞧了眼抓上来的十根瓷白手指:“我才出差回来,你看我公文包还夹在胳膊下面,一身挤客流的汗臭味。”
    陈子轻有气无力:“周秘书,我今晚见到了鬼,鬼说柏为鹤死了,没一会我就接到了他的电话,他没有死,可是他的电话一直不在服务区,我很害怕。”
    周秘书挑眉:“鬼是傅总?”
    陈子轻气恼地瞪他一眼:“你别问不重要的人和事了。”
    周秘书摸了摸鼻子:“我来这里不是老板授意的,是网络上的事。”他对上老板娘不解的眼神,“你没上网?”
    陈子轻咽了一口唾沫,又怎么了?
    周秘书把公文包扔到鞋柜上面:“没上就别上了,暂时都不要上。”
    “你这么说我更慌了,我看看吧。”陈子轻让周秘书打开手机,搜到东西给他看。
    周秘书确认道:“真要看?”
    陈子轻忙不迭点头,看了有个心理准备。他以为是fairy跟微玉的真实关系被揭露了。
    哪知他猜的跟现实相差甚远。
    是厉二爷的一段录像在网上曝光了,他在录像中说,当录像公开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人世了,他的死是亲外甥谋划。
    “我的外甥是赫赫有名的c.e主创始人兼董事会主席,梁丰华宏等多个著名企业的董事……他是我妹妹,我,乃至柏厉两个家族的骄傲,我以做他舅舅为荣。”
    “今年七月他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那是我放在羽翼下护了多年的人,他的准舅妈。”
    “我考虑到他初尝爱情难能可贵,就主动退出,成全了他。”
    “没想到的是,我的外甥眼里容不下沙子,所有跟他爱人牵扯偏深的,他都不会放过。”
    “局已摆好。”
    “我的外甥擅于攻心术,商战中了解对手的做派,情场上了解情敌的脾性,那对他就如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他的情敌中计杀了我,他为了在爱人面前洗脱嫌疑,自己必将涉入其中。”
    ……
    “不怪他,他第一次动情不够理性,是我一手养大的人把他蛊惑了,让他被套牢被牵着走,成为情爱的奴隶。”
    “那是个愚笨轻浮的狐狸精怪,只有我能勉强管束,我的外甥道行太浅,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
    陈子轻感到窒息,厉正拙竟然还设计了这一手。
    不论有没有证据都要利用舆论造势,把这么私密的事摊在大众的视野里,供别人议论揣测笑谈。
    厉正拙没在录像里透露情敌的身份,说明那不是他的目的,不是他计划里的核心。
    而核心是——柏为鹤要被调查,要面临亲人的质疑指责。
    如果选择他这个“祸国殃民”的花瓶草包,那柏为鹤的事业,声誉和品行都会受到影响。
    “录像明明被销毁了,文件不知道怎么修复了。”周秘书叹息,老板不在,大军群龙无首只能原地待命,因此采取措施的速度不够敏捷。
    再加上那是厉正拙死前一扑,必定动用了所有势力,录像内容传播开也不算多意外。
    陈子轻焦虑地自言自语:“我现在就想快点见到你老板。”
    周秘书给手机熄屏:“你不担心自己?”
    陈子轻啃着手指甲走到墙边蹲下来:“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周秘书见状就打开公文包,把里面的文件拿出来整理整理,他去厨房倒了杯水递给魂不守舍的老板娘。
    “谢谢。”陈子轻接过水杯,“厉正拙真的死透了?”
    周秘书说:“死透了,傅总杀的,两边发生枪战,场面很混乱,他当场就被崩了。”
    “哦。”陈子轻点点头,就是用的傅延生带的那把枪吧,他忽地察觉出了漏洞,“周秘书,你不是出差了吗,怎么知道这个?”
    周秘书:“……”
    陈子轻激动道:“你明明就清楚你老板在什么地方!”
    周秘书头疼:“你洗个热水澡睡觉,其他事情明天再说。”
    陈子轻把杯子塞他手里:“睡个屁睡,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出去找。”
    “去哪找啊,祖宗。”周秘书忍俊不禁,“外面雨大得多淋一会都能把人砸昏,风比雨还大,你弱不禁风,别被刮到天上当星星去了。”
    陈子轻已经把大门打开了。
    周秘书赶紧阻止他说:“柏总去了南怀。”
    “嘭”
    陈子轻关上了大门:“然后呢?”
    “那边有一些少数民族,据说其中有个衾族的长老可能会一种仪式。”周秘书没想过自己有天不是这大美人的对手,他开了个头就没再瞒着,“柏总去咨询了。”
    咨询?只是咨询?柏为鹤是不是通过厉正拙那根藤子摸到的瓜啊,毕竟那老东西有个研究怎么死亡的实验基地,老板是怪物,他都接触到借尸还魂上面了,还有什么是不涉及的。
    陈子轻心跳加快:“什么仪式?”
    周秘书将杯子放在桌上,一板一眼道:“我做下属的,哪里知晓老板的隐私。”
    陈子轻冲到他面前,眼巴巴地仰头看他:“周秘书,都这时候了,真的别瞒着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很难受。”
    “我确实不知道。”周秘书有模有样地竖起四根手指,“我发誓。”
    接着还酸溜溜地补了一句:“柏总带了费莱尔,没带我。”
    失宠了似的,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陈子轻探究的视线在周秘书脸上走了一圈,没搜捕到撒谎的痕迹:“费莱尔也失联了,那里发生泥石流,他们……”
    周秘书跟他分享情报:“傅总跟二爷去的是南怀的其他族落,他们和柏总不在同一个地方,傅总返程的路上遭遇泥石流,那地儿不挨着衾族。”
    陈子轻垂头看脚上的天蓝色拖鞋:“那怎么我打过去不在服务区呢。”
    “没信号吧。”周秘书宽慰道。
    “自己的手机没信号,用别的手机打就有了?”陈子轻说,“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非常静,一点风声气流声都没有。”
    周秘书给老板娘分析:“有没有可能,柏总用其他手机的时候出了没信号的地方?”
    陈子轻讷讷:“那也可以拿着自己的手机离开没信号的地方啊。”
    周秘书说:“你特别在意他换手机给你打电话。”
    陈子轻用一种“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地眼神瞪过去:“我担心他。”
    周秘书没来由地从口袋里拿出帕子,把老板娘脸上的墨汁擦掉:“能理解。”
    陈子轻后退一步:“你别给我擦。”
    周秘书举手:“误会。”
    “算了算了。”陈子轻没心情在无关紧要的事上费神,“你带我去衾族吧。”
    周秘书看腕表:“现在?”
    “就现在。”陈子轻非常坚决。
    周秘书却不同意:“我在等信号,等到了才能带你去。”
    陈子轻立即就问:“哪种信号?”
    周秘书去洗手:“仪式结束的信号。”
    陈子轻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不是咨询吗?”
    周秘书讪讪:“别问了,再问我饭碗就不保了,下属有下属的为难,还挺体谅点。”
    陈子轻只好作罢。
    .
    差不多到零点的时候,安保送来修好的手机,陈子轻拨打那串陌生号码,关机了。他在客厅看电影,心思乱飞。
    凌晨三点多,周秘书说可以出发了。
    陈子轻坐久了,起来的速度太猛,他两眼一抹黑,缓了缓才去穿鞋。
    风势有所收敛,雨势依旧猖狂,陈子轻跟着周秘书冒雨跑长途,第二天下午风尘仆仆地抵达悬崖峭壁上的衾族。
    泥巴路难走,周秘书比陈子轻小,却像个家长,全程用一根树棍牵着他,生怕他摔了,老板看到要心疼。
    族里门户不多,大部分都关着门,个别探出头张望,身上都穿着民族特点鲜明的服饰。
    陈子轻被周秘书带去一户人家,石墙后面别有洞天,他在隐秘的石室里见到了柏为鹤,也见到了费莱尔,两人都躺在床上。
    “睡着了?”陈子轻不敢往坏的方向想。
    周秘书去拍拍费莱尔的脸,没反应。
    领他们进来的老者说仪式失败了,主体跟守式人情况不明,他事先告知过可能存在的危险,所以他不承担后果。
    周秘书的眉间拧出“川”字:“怎么会失败?”
    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他以为成功了,这会儿他的表情凝重了起来。
    “仪式刚开始的时候,那位主体突然睁开了眼睛。”老者指着他的老板,“想必是感应到了什么东西,挣脱阵法出去打了个电话,虽然很快就回来了,但到底是中断了一次,失败的原因可能就在那上面。”
    末了又惊奇地自语:“按理说该失去意识了,竟然还能爬起来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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