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谢伽月手上的那份录音,也是个可大可小的麻烦,本来他想着谢伽月死后才钓商晋拓,现在呢,谢伽月没死,他就跟商晋拓的人生有所交叠。
    以谢伽月难以估量的癫劲,录音肯定是要派上用场的。
    哎,怎么办呢。
    要是任务只管让他们甘愿去死,不用叫他们放下内心的执念,别惦记下辈子就好了。
    那难度就会大大的削弱。
    都是疯狗,咬上了哪会松口,活活打死都不带松的。
    况且执念这部分还要由服务器来审核对应的数据,他想让他们配合他做戏都不行。
    陈子轻听见自己问:“那结婚了,我要跟你去国外生活吗,还有就是,我想找工作……”
    商晋拓屈指轻敲桌面:“这都不是问题,婚后再说。”
    陈子轻心下嘀咕,商晋拓怎么跟很急似的,急着干什么呢。
    他干坐着,心里七上八下的乱成一团,忽然就问:“商董,你要找的是名义上的妻子,还是名副其实的那种啊?”
    商晋拓颇有涵养地淡笑,眼角堆起了点迷人的纹路:“在我个人看来,婚姻很神圣,我不拿它开玩笑。”
    陈子轻好像还是第一次见他笑,怔了好一会:“那我不烧饭洗衣服的啊,我也不可能贤惠的早起送您出门,晚上您一下班,我就到门口给您换鞋拿衣服,生活中心只围绕着您打转,我不会伺候人。”
    商晋拓道:“名副其实的夫妻关系,指的难道不是性生活?”
    陈子轻:“……”那你要这么认为,我无话可说。
    那么大条,跟他不像是一个队的,他安静了会,问道:“您这么多天一直高热不退,身体没事吧?”
    商晋拓漆黑的眉目松懒:“不必担心,我很快就会康复。”
    “那就好……那就好……”
    陈子轻拿起手机看看,谢伽月给他发短信了,商少陵也给他发了,他把手机关机塞进兜里,脑子昏昏的,“我如果答应了,一定要今天去国外吗?”
    商晋拓双手交扣着放在身前桌上:“我希望是现在出发。”
    陈子轻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现在?要这么快吗?
    到目前为止,商晋拓都没散发出强大的压迫感,让他感受到一丝从上流俯视过来的掠夺跟侵略意味,但他依然紧张,他出了点汗的双手蹭着裤腿:“商董,我长得像曾经对您表达心思被您拒绝的徐小少爷,您怎么还会选我?”
    商晋拓似乎一愣。
    陈子轻看他:“您的口味变啦?”
    商晋拓色淡线条偏薄的唇微勾:“你们不是同一个人,不是吗。”
    陈子轻哑然:“……啊对对,您说得对。”
    他拿起杯子喝几口水润润发干的嗓子:“还有就是,您分得清我跟徐小少爷,别人就不好说了,比如您的弟弟,以及其他人,那他们免不了要把我当徐小少爷和我接触,您能接受吗?”
    商晋拓慢条斯理:“什么样的接触?”
    年轻人眼神躲闪呼吸都乱了,他似笑非笑地眯了下眼,语调倒是稀松平常:“我不会限制我的妻子和我以外的同性说话,那是畸形的关系。”
    陈子轻捧着杯子想,不止是说话呢?
    时间分秒流逝,商董面色如常,实际他看花瓶里的鲜花都不顺眼,想给扔了,他内心逐渐涌起疑似暴躁的情绪,偏头痛也开始发作。
    商晋拓桌底下的长腿看似无意地碰到了年轻人,在他眼皮抖动着差点跳起来时开口:“那么你的答案?”
    “我……我的话……”
    陈子轻两手扶着脑门,手指伸进刘海里抓了抓:“对了!”
    年轻人似是想到了一个多么重要的问题,胸脯起伏着,深深呼吸,清澈的眼直直地看过来:“您还没有问我,我喜不喜欢您呢。”
    就这个问题?商晋拓挺阔的肩背肌肉隐隐松弛。
    “不用问。”
    商董并未自恋狂妄,而是平铺直叙,没半分浮夸的意味和流氓行径。
    那是厚重的阅历赋予的魅力。
    陈子轻煞有其事地说:“您弟弟像您,还比您年轻很多,我要是喜欢您这款,完全可以选择他。”
    商晋拓好整以暇:“我跟他不是同一款。”
    陈子轻挠鼻尖。
    “也不像。”商晋拓眸色深邃冰冷,“这是你说的,还记得?”
    陈子轻是记得的,他抬起头去看商晋拓,男人也在看他。
    他们就这么四目相视,双方都没收回视线,或者移到其他地方去。
    时间仿佛静止,时空正在流转。
    命运之手将他们中间的什么东西波动,带起一层层的纹路。
    他们明明就坐在这里,一直没动过,却像是走了很长很远的路,才面对面的,谈这场非传统的婚事。
    陈子轻被自己的莫名想法牵动心绪,他不假思索地问出一个连本人都奇怪的问题:“您会写瘦金体吗?”
    商晋拓的面上并没有露出古怪和疑惑:“这是你挑伴侣的条件?”
    陈子轻没回答。
    商晋拓启唇:“会。”
    陈子轻马上说:“我也会!”
    商晋拓敛了眸子,周身弥漫出懒懒散散的味道:“瘦金体不难,会的人多。”
    “那倒是呢。”
    陈子轻认同地“嗯”了一声,他对着商晋拓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去关注,去留意这个人的一举一动。
    一切都有迹可循。
    似乎能从商晋拓身上拎出一样样让他产生好感的铁证,详细到哪个点,又似乎找不出什么证据,而是没来由的……
    他是个宿主,走过十个任务世界了,现在是回来收尾,他扶着心口,心脏不听他话,跳得很快,从商晋拓提出目的的那一刻起就砰砰砰地乱跳。
    但是,有个致命的问题啊。
    ——就是他刚才探商晋拓口风的事情。
    陈子轻尽可能地撇开其他杂念,一心站在宿主的角度去思虑,他成了商晋拓的妻子,那他还怎么对付沈不渝,谢伽月,商少陵三人,任务不做啦?
    可他以商太太的身份做任务,背着商晋拓搞这搞那的……
    整得跟偷情一样。虽然没有情就是了。
    哎,攻略目标的先后顺序一颠倒,直接就是地狱模式。
    陈子轻汗都下来了:“商董,我还是想问您,就是……您能允许您的妻子在婚后还……还……”
    商晋拓看着舌头又抖上了的年轻人:“什么?”
    陈子轻小心翼翼地瞟了眼他的头发。
    商晋拓没有绿帽癖吧?这有什么好怀疑的,要是让他发现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关系不简单,他会手起刀落。
    陈子轻心里跟明镜似的,整个人十分的清醒,他应该先拒绝,然后静下心来,好好地想,结合苍蝇柜里的技能卡在有限的选项里,努力地想出个既不把商晋拓推给别人做丈夫,又能把麻烦和变故出现的几率降到最低的法子。
    拒绝的话很简单,“不好意思”“我还不想这么年轻就结婚”“我们不是很合适”“您请回吧”诸如此类,随便用哪个就行,以商晋拓的身份地位,绝不可能胡搅蛮缠或是威胁他就范,那这事不就能了了。
    可他却做出和思绪截然不同的不理智举动,他几乎是不自觉地站起来,一条腿跪到椅子上,身体压着桌面前倾,然后把手伸出去,放在商晋拓眼皮底下。
    “不是要结婚吗,婚戒肯定是要的吧,您没牵过我的手,不知道我的无名指尺寸,您量量。”
    哪知商晋拓忽然解开衬衣上面领扣,从里面勾出一根链子,取下坠在下面带着体温的戒指,套入他无名指,尺寸刚刚好。
    他呆住了。
    商晋拓起身走到他这边,摸了下他的脸:“走吧,跟我去国外登记。”
    第366章 替身
    陈子轻做徐敛之时常到国外玩,也有在好几个国家有固定房产,但他现在不是徐小少爷,他该是第一次出国,一切都新鲜万分。
    他就像是春游的小朋友,局促又兴奋,亦步亦趋地跟着商晋拓。
    他们登记,领了证。
    小本子没经过陈子轻的手,直接被商晋拓拿走了。
    商晋拓有公务要处理,只把他放在家门口,没和他一起下车进家门。
    那是片城堡,连停机坪都有,还不止一个,陈子轻人在原地,脑子里是小助手给他做城堡布局介绍,他震撼至于想的是,城堡附近没邻居,这要是让犯罪团伙盯上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怎么那么多窗户,一点都没安全感,陈子轻继续想。
    这地方能当拍摄场地了,就那种悬疑惊悚血腥暴力的美剧取景。
    郑秘书送他走进古色古香的城堡大门,穿过大片芬香艳丽的玫瑰园,把他交到了早就在等的管家手里。
    家里的佣人比较多,却不会制造多大的噪音,大部分佣人他认不认识都无所谓,不过,管家跟厨娘都是熟人。
    陈子轻有种做梦的不真实感,他结婚了,和商晋拓结婚了,和难度最大的任务目标结婚了。
    这叫什么,人生充满意想不到的惊吓和惊喜。
    管家带他四处走动,每层都明亮宽敞,设有客厅和会客厅,逛起来费脚,他没怎么打量,走哪儿都是华丽奢侈富丽堂皇的气息,直到管家停在不知哪一层的一扇门前,对他说:“这是您的书房。”
    陈子轻总算是回到现实中来:“我也有个书房啊。”
    管家说:“您总有处理工作的时候。”
    陈子轻在门上设置验证,他开门进去,第一眼就看见了那套昂贵的文房四宝。
    徐敛之喜欢写毛笔字,陈子轻小学都没上完,商晋拓竟也不怀疑,还给他置办了这些东西。
    陈子轻拿下挂在架子上的一支毛笔,摸摸毛再放回去:“墙上怎么光溜溜的?”
    管家说:“或许是在等您写的字挂上去。”
    陈子轻觉得很有道理,老管家揣摩主子的心思能力,杠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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