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宁独自坐在沙发上,他左手举着电话,右手握着那条,本该戴在脖子上的飞镖项链。
    原本精致的吊坠已经弯折,十字镖头沾有少量鲜血。
    郁宁脸色苍白,与季南枫对视,随后,他对着电话说:“我朋友已经替我报过警了,给您添麻烦了。”
    季南枫飞奔而来,将人紧紧拥入怀,“这一次,绝不轻易原谅你。”
    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将之前的厌恶和恐惧驱散,全世界都是他期盼已久的温暖。
    寒冬腊月,他等到了阳春三月的人。
    他靠在季南枫的怀里,用很轻的声音说:“对不起。”
    与此同时,警察随即赶来。
    别墅里,除了沙发上相拥的两个人。
    在不远处的楼梯边,还躺着个全身赤.裸,昏迷不醒的男人。他前颈有被利器刺破的痕迹,从胸口到小腹,画着只生动逼真的乌龟王八,泛着墨绿色的光泽。
    年轻警察托着黑色笔记本,来到两个人身边。
    他留意高大青年的外衣,肩膀上还有没融化的积雪。他转而对面色苍白的青年说:“同志你好,麻烦配合我们的调查。”
    郁宁抬头,从季南枫怀里出来些,但仍靠着他。
    他稍缓几秒,对警察说:“我叫郁宁,十九岁,是菁大美院大一的学生。躺在地上的男人叫成胥,我们算是朋友。一年多前,我和他在聚会上认识,平时联系不多,我们都是北城人。”
    “他今天来京市出差,恰巧偶遇我,因天气不好,我搭了他的车,他便邀请我去他家画画。”
    “到他家后,他却给我喝了掺迷.情药的果汁。”
    郁宁尽量把话说得轻松,但还是察觉到,季南枫搂他腰的手越来越紧。
    说着,郁宁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果汁杯,“查了杯底的成分,就能证明我的说法。”
    年轻警察叫来法医。后者接过杯子,提取了少量橙色液体,又将其塞进证物袋里。
    年轻警察记了两笔,抬起头,看着他迟疑道:“你喝了那种药,只是……这样?”
    郁宁:“我提前察觉到不对,全吐了。”
    季南枫搂他的手稍微放松,很快又收紧。
    年轻警察挑了下眉毛,握着笔,“后来呢?”
    “后来他彻底暴露本性,把我丢在床上,试图侵犯我。”
    郁宁不敢停歇,想趁着季南枫爆发前说完,“我努力挣扎,他就掐我的脖子。我为了自保,就用画笔反击,笔被他夺了过去。在我即将喘不过气的时候,我拽下脖子上的项链,刺向了他的喉咙,才获得了短暂的生还。”
    郁宁把带血的项链递给法医,“它对我来说很重要,可以再还给我吗?”
    法医将其收进证物袋里,“调查完毕后,会完整归还。”
    郁宁:“谢谢。”
    年轻警察看了看法医,转头说:“继续。”
    郁宁:“趁他疼痛难忍的时候,我跑了出去。但他很顽强,一直追到楼下。在楼梯口时,他不慎绊倒,便不明原因抽搐,十几秒后陷入昏迷。”
    郁宁摘下心率检测仪递给警察,“我心脏不好,有长期佩戴它的习惯。这里有录音和视频录像功能,它能证明我所说的全部属实。”
    “还有,他的行为和状态都很奇怪,我怀疑他有吸.毒史。”郁宁从兜里掏出块手帕,“这是他借我用的,我总觉得,这上面的味道很特别。”
    法医接过手帕,低头嗅了嗅。他表情突变,极度兴奋,立刻拿着它递给了楼上的老警察。
    见这架势,年轻警察没继续询问,虚心学习似的,也急匆匆跟上了二楼。
    旁人短暂走散,季南枫的怒火只增不减。郁宁讨好似的往他怀里蹭,试图缓解对方的情绪。
    郁宁的主动季南枫照单全收,但火气丝毫未退,“先配合警察工作,剩下的账,回去慢慢算。”
    “哦,都听你的。”郁宁勾着季南枫的脖子,继续往他怀里挤,嗅他身上的味道。
    季南枫盯紧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成胥,“我让你画了吗?”
    郁宁:“我错了。”
    季南枫:“画这么好看,他配吗?”
    “不配,但也没办法。”郁宁贴在他耳边,“顺便告诉你个秘密。”
    季南枫:“什么?”
    郁宁:“这个是特殊颜料,洗不掉。”
    季南枫似笑非笑,“哦,是吗。”
    郁宁压低声音,“除非他用强酸泼,毁容式清洗。”
    季南枫看着胸口的王八,表情难以寻味,“这他都敢让你画?”
    “他以为,可以擦。”
    “……哦。”季南枫看着正被抽血的成胥,“那也便宜他了。”
    他沿着成胥的胸口,往下移动,“你看到那了?”
    郁宁顺季南枫的方向看,“哪?”
    季南枫捂住他的眼,“你说哪?”
    “就、不小心看到一点,没故意看。”
    季南枫威胁似的,“好看吗?”
    郁宁急忙摇头,“不好看。”
    季南枫扣住他的后脑勺,使劲往怀里按,“看了不干净的东西,回去好好洗洗眼睛。”
    “嗯,都听你的。”
    季南枫又去瞟,“这么小小一点,还好意思拿出来遛,丢人现眼。”
    *
    另一边,老警察闻了手帕的味道,急匆匆来到楼下,“小伙子,你到底是谁?”
    郁宁很平静:“我爸是郁程。”
    老警察卡壳两秒,不禁笑出声,“难怪,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
    老警察把手帕递给法医,“孩子,今天辛苦你了。”
    季南枫说:“警察叔叔,我男朋友身体不好,又受到了惊吓,没事的话,我们能回去了吗?”
    年轻警察说:“还需要麻烦二位和我们回……”
    老警察打断他,“行了,受害者的健康放首位。他能说的、咱们想要的全有了,再问也问不出结果。”
    “谢谢。”季南枫把郁宁扶起,并给他披上了大衣。
    离开前,老警察叫住郁宁,“你俩交朋友呢?”
    郁宁点点头。
    老警察一副长辈的口气,“你爸知道吗?”
    郁宁:“知道。”
    老警察在季南枫身上停了几秒,笑着说:“行,啥时候喝喜酒,告诉丁叔一声,叔给你包红包。”
    郁宁颔首:“谢谢丁叔叔。”
    *
    离开别墅,季南枫把郁宁抱到副驾驶,“睡会儿吧,到了叫你。”
    郁宁拉着他不放,“现在没别人,你不找我算账吗?”
    季南枫拨弄他额角的碎发,“先休息,回去再说。”
    窗外风雪未停,车内有柔软的风。
    郁宁闭着眼,鼻尖蹭了蹭季南枫外套的领口,只有他的味道,能让人安心。
    临近深夜,路面结冰湿滑。季南枫车开得很慢,红绿灯的间隙,他总要看看右边。确定郁宁在身边,睡得很踏实,他才能有片刻安稳。
    车停在地库,季南枫把人抱上楼。
    谈晨已经不在,电脑也一并带走。
    季南枫把人抱到浴室,放好热水,低头帮他脱衣服。
    郁宁晃了晃脑袋,“我自己洗。”
    早就料到成胥会下药,郁宁提前服用过延缓起效的药物。此前,在药物的抵御下,郁宁还能保持镇定。但延迟药的时间只有三小时,郁宁明显能感受到药物正在失效,迷.药的作用持续持放大。
    特别是,季南枫还要帮他洗澡。
    他不敢坦白迷.药在体内有残留,被季南枫知道,一定会更愤怒。
    季南枫没理,继续帮他脱衣服。
    郁宁抱着肩膀,“我说了,我想自己洗。”
    “检查完我就出去。”
    季南枫让郁宁闭上眼,他把浴室的灯开到最亮。衣服堆在旁边,他低下头,从头到脚检查他每寸皮肤和痕迹。
    脖颈有手指印,手腕也有用力抓握的紫青痕迹,其他地方完好无损。
    季南枫松了口气,他擦干净郁宁手上的血迹,把人抱进浴缸,并轻轻关上了门。
    *
    郁宁抱着膝盖,蜷缩在温暖的水中。熟悉的感觉让他舒服,但发热的身体,怎么都安静不下来。
    想被季南枫拥抱和触碰,想和他亲吻,想他对自己泄愤,用力又疯狂。
    郁宁咬牙抵御迷.药的侵袭,身体的反应让他燥热难耐。他洗完澡,全然遗忘了现在的状态,赤着身体拉门而出,直接撞进了季南枫怀里。
    后者展开浴袍,把人裹紧,抱上床。
    季南枫的表情,处于生气和心疼之间,“说说吧,你和谈晨到底在做什么?”
    郁宁拉着季南枫的胳膊,努力往他怀里挤,“想从哪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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