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
玫瑰茶要晾到五分热，两小勺蜂蜜不能多不能少，这一些是一刻钟前祖母刚刚脱口而出的话，戚明鸾在家时的细末枝节，也只有最亲近之人了解。
这是哪里来的小太监，戚明鸾借着不高的身高，从下往上打量他的长相，绝对的面生，根本不认识，怎么可能对她的习惯那么了解。
先是点心，再是喝茶，接下来还要伺候她用晚膳吗，是谁将她如此细的习惯都查的一清二楚。
“多谢公公。”规规矩矩行了一个小姐礼，戚明鸾接过清溪手中的茶盏来，然后退了好几步。宫里头的公公对戚家嫡小姐的卑躬屈膝谦卑至极，若被不知躲在哪里的几处官家母女看在眼里，指不定要生出什么事端，而且孙皇后接见王侯世家亲眷的宫殿也在不远处，越想越觉得这个小太监就是个天大的圈套等着她钻。
“用的玫瑰倒是正宗的很，里头的蜂蜜还差了些。”戚明鸾一闻二看，随后只抿了一小口，就说出了她的评价。再惊讶也不能显在面儿上，她可是个九岁的女娃子，心思太深了不好。
“这茶香闻着，怕是从惊梦园淘来的玫瑰干才有的香气。”银杏在她身旁，自然也闻的清楚，楚婉也是了然在心，惊梦园的各种茶叶干，不还是从凤宅出去的。
“姑娘好鼻子，这的确是出自惊梦园的干，蜂蜜也是宫中最好的了，不想还是入不了七小姐的眼。”小太监堆着一脸的谄媚笑，弯着的腰上下点着，戚明鸾瞧着都替他腰酸。
“公公若还有差事，就先去忙吧，不用顾着我们这儿。老身这孙女平时嘴刁惯了，宫里的东西总是好的，外头哪能比了去。”戚老夫人出来圆场子，如今那几个一身俗气又口出狂言的西侯之女不在，没必要弄些无谓的高调出来。皇商家的人，哪里值得一个公公那么费心了。
“敢问可是皇商戚家的老夫人与七小姐？”一个小太监还没打发走，又从后头跑来个不认识的宫女儿，哦，不对，是两个。
几个人视线转过去，是穿着差不多的两个宫女，年岁上大了些，方才听声儿还是轻柔的，与看起来的年纪不相配。
“是明玉、明珠两位姑姑。小李子给两位姑姑请安。”小太监屈膝叩身的行礼，算是表明这两位姑姑的身份不同寻常。
“小李子你怎么在这儿，这里的人都忙不过来吗，倒让你大老远的跑来？”明玉瞧了眼小李子，自然认出是在哪里当差的人，但作为孙皇后的心腹很明白在戚家人面前、还是戚家七小姐在的场合里，有些话是不能明着说的。
“是是，茶房里一时忙不过来，正好小的路过，也就搭了一把手。这院子里还有活儿要做，就不碍着姑姑办事儿了。”小李子见眼色说话的本事也不差，这时候得赶紧的回去给主子带个话，怕是戚家七小姐，又得经历一番波折了。
“奴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来请戚老夫人与七小姐。”明玉再一次福了身行礼，很浅很浅的一个礼，跟没行礼差不多。她是皇后娘娘最贴身侍奉的人，还得亲自出来跟戚家的人打交道。
“哦？皇后找老身跟老身的小孙女？”戚老夫人自顾自的拉着戚明鸾重新站到了廊下阴凉处，戚明鸾将只喝了一口的玫瑰茶给了身后的银杏，表情跟戚老夫人一样自然漠视。
就算是孙皇后身边的人又如何，就能高人一等了？本小姐可是连你们宫里的茶都看不上，有事儿快说，那孙皇后又想闹怎样。
“奴婢明珠，见过戚老夫人。奉皇后娘娘的话，让奴婢亲自领着戚老夫人去未央宫。”比起明玉，明珠更谦恭一些，走到戚老夫人面前行了一个宫礼，语气平稳软糯，“觐见过皇后娘娘的一些官家夫人与小姐已经先过去了，皇后娘娘让奴婢领戚老夫人入座。”
“哦？”戚老夫人听明珠只提了她，并未说小明鸾如何，而且明摆着是不用见她了，直接去等着开宴就行。
“还请戚家七小姐跟着奴婢去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想问问晚宴上献艺的事儿，是否已经准备妥当。”明玉斜了一眼明珠，就好像刚才那种说话的口气给皇后娘娘都了架子似的。以为嫁了个庶女给了二皇子，就是皇亲国戚了，哼，来的时候可都听见了，喝个茶都那么多的讲究，正当自己有多金贵不成。
“献艺的事儿，已经准备妥当了，请皇后娘娘放心。”戚明鸾垂首含眉回答的轻声细语，礼数做全言语谨慎，随后拿起茶案上的一块玉蕊香糕咬了一口又放下了，“唉，放了那么一会儿就干涩的失了味道，看来做的功夫还是差了一些。”
“七小姐，皇后娘娘正等着您去回话呢。”明玉还能维持着笑容，已经是她多年积累下来的气度了，这个七小姐算什么，都说了请她去见皇后娘娘，还敢摆架子，凭什么！装模作样的吃什么点心，点心吃就吃吧还嫌弃！
“今个儿日头晒了些，点心当然就干硬的快了。”楚婉嘴角笑意更浓，小明鸾就是在装模作样，就是故意的拿话来堵明玉姑姑的，不是说皇后要问献艺是否妥当，虽然这说辞大家都明白不过是皇后要见小明鸾的一个说头。
可她倒好，非在这儿就回了说都妥当了，的确就是个敷衍的回答，来宫里的人会回答说没妥当么，就算真还有不妥当的，也不会直接告诉皇后呗。
只是这简答的一句，既能让代表着皇后的明玉生气，还气得无话可说，还能让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跟一个半大的女娃计较么。
“这位姑娘是？”楚婉说了话，明玉也不能当这人不存在，对于眼前这位美的晃眼的人是谁，明玉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把握。
“民女楚婉，凤銮阁的掌柜。”凤銮阁三个字，可是到哪儿都管用的很，只要是女人，哪儿有不爱美的，“对了，这有几份凤銮阁制的香粉，不知姑姑可喜欢。”
楚婉从袖口里拿出来的，是用彩纸包着的两小包东西，比起放在货架上卖的那些包装可是差了许多，用戚明鸾的话说，这叫小样儿或者试用装，用来拉拢客户最好，在宫里头施些小恩小惠更是不能少了，谁让这凤銮阁的东西，宫里的人要得来更不容易呢。
眼前两个虽说的都是皇后身边的人，但从这嚣张的气焰上看，这个明玉才是最最贴身的那个。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人，这话一点儿都不假。
“楚掌柜客气了，凤銮阁皇后娘娘也请楚掌柜过去呢，请跟着奴婢一起吧。”平日里明玉肯定不稀罕这些，但现在是凤銮阁掌柜楚婉亲自给她的，她也不会觉得那一个小纸包有多寒掺，凤銮阁的胭脂水粉露香料，哪一个不是宫里头那些宫女私底下攀比着的，能出宫采办的不多，也不能明着带进来太多，这样的小纸包正正好，既能用上凤銮阁的东西，也不怕张扬的被主子瞧见。
“有劳明玉姑姑带路了。”楚婉的笑容不见一丝变化，眼角给戚明鸾使了个颜色，差不多可以了，你也知道皇后不怎么待见你，闹过了吃不上晚宴可就得饿肚子了哦。
“祖母~~~”拉着祖母的袖口，满是不舍得分开的样子，才不要见孙皇后呢，说不定是已经知道了宇懿德单独见她的事儿，又少不了一顿为难。
“小七听话，跟着楚掌柜，祖母也放心，再说，你滟儿姐姐，应该也还在那儿吧，不用怕哦。”戚老夫人把小明鸾往楚婉面前一放，起身就站在明珠边上，明珠不敢耽搁，领路带着戚老夫人和随行的清溪离开了。
“婉姐姐~~~怎么不见小林子跟双儿？”跟祖母撒娇失败，只能拽着楚婉的袖口了，这一次绣的是柳叶，淡淡的勾边和留白，一如既往是楚婉出尘不染的风格，话说楚婉家的衣柜里时不时都是绿色系的衣服，各种绿色各种绣纹，都不带重样的。
“他们在呢，一会儿会跟着一起的，你也让银杏跟着你吧。明玉姑姑，请前头带路吧。”楚婉牵着小明鸾的嫩手也没放，说话间，林双胥跟林双儿已经从远一些的地方走过来，兄妹二人虽比不上大小乔那般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倒也有五六分的相似，
“楚掌柜、戚七小姐，请往这儿走。”拿了人的手短，明玉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脸上的笑意有那么一两分到了眼角，走在前头不紧不慢。
到了沁春殿，明玉姑姑跟守门的太监说了一句，太监就忙不迭的进正殿通传了，不一会儿，就来请了。
努力这个月的全勤的指望貌似又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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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来的小太监，戚明鸾借着不高的身高，从下往上打量他的长相，绝对的面生，根本不认识，怎么可能对她的习惯那么了解。
先是点心，再是喝茶，接下来还要伺候她用晚膳吗，是谁将她如此细的习惯都查的一清二楚。
“多谢公公。”规规矩矩行了一个小姐礼，戚明鸾接过清溪手中的茶盏来，然后退了好几步。宫里头的公公对戚家嫡小姐的卑躬屈膝谦卑至极，若被不知躲在哪里的几处官家母女看在眼里，指不定要生出什么事端，而且孙皇后接见王侯世家亲眷的宫殿也在不远处，越想越觉得这个小太监就是个天大的圈套等着她钻。
“用的玫瑰倒是正宗的很，里头的蜂蜜还差了些。”戚明鸾一闻二看，随后只抿了一小口，就说出了她的评价。再惊讶也不能显在面儿上，她可是个九岁的女娃子，心思太深了不好。
“这茶香闻着，怕是从惊梦园淘来的玫瑰干才有的香气。”银杏在她身旁，自然也闻的清楚，楚婉也是了然在心，惊梦园的各种茶叶干，不还是从凤宅出去的。
“姑娘好鼻子，这的确是出自惊梦园的干，蜂蜜也是宫中最好的了，不想还是入不了七小姐的眼。”小太监堆着一脸的谄媚笑，弯着的腰上下点着，戚明鸾瞧着都替他腰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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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可是皇商戚家的老夫人与七小姐？”一个小太监还没打发走，又从后头跑来个不认识的宫女儿，哦，不对，是两个。
几个人视线转过去，是穿着差不多的两个宫女，年岁上大了些，方才听声儿还是轻柔的，与看起来的年纪不相配。
“是明玉、明珠两位姑姑。小李子给两位姑姑请安。”小太监屈膝叩身的行礼，算是表明这两位姑姑的身份不同寻常。
“小李子你怎么在这儿，这里的人都忙不过来吗，倒让你大老远的跑来？”明玉瞧了眼小李子，自然认出是在哪里当差的人，但作为孙皇后的心腹很明白在戚家人面前、还是戚家七小姐在的场合里，有些话是不能明着说的。
“是是，茶房里一时忙不过来，正好小的路过，也就搭了一把手。这院子里还有活儿要做，就不碍着姑姑办事儿了。”小李子见眼色说话的本事也不差，这时候得赶紧的回去给主子带个话，怕是戚家七小姐，又得经历一番波折了。
“奴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来请戚老夫人与七小姐。”明玉再一次福了身行礼，很浅很浅的一个礼，跟没行礼差不多。她是皇后娘娘最贴身侍奉的人，还得亲自出来跟戚家的人打交道。
“哦？皇后找老身跟老身的小孙女？”戚老夫人自顾自的拉着戚明鸾重新站到了廊下阴凉处，戚明鸾将只喝了一口的玫瑰茶给了身后的银杏，表情跟戚老夫人一样自然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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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戚老夫人听明珠只提了她，并未说小明鸾如何，而且明摆着是不用见她了，直接去等着开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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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倒好，非在这儿就回了说都妥当了，的确就是个敷衍的回答，来宫里的人会回答说没妥当么，就算真还有不妥当的，也不会直接告诉皇后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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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姑娘是？”楚婉说了话，明玉也不能当这人不存在，对于眼前这位美的晃眼的人是谁，明玉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把握。
“民女楚婉，凤銮阁的掌柜。”凤銮阁三个字，可是到哪儿都管用的很，只要是女人，哪儿有不爱美的，“对了，这有几份凤銮阁制的香粉，不知姑姑可喜欢。”
楚婉从袖口里拿出来的，是用彩纸包着的两小包东西，比起放在货架上卖的那些包装可是差了许多，用戚明鸾的话说，这叫小样儿或者试用装，用来拉拢客户最好，在宫里头施些小恩小惠更是不能少了，谁让这凤銮阁的东西，宫里的人要得来更不容易呢。
眼前两个虽说的都是皇后身边的人，但从这嚣张的气焰上看，这个明玉才是最最贴身的那个。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人，这话一点儿都不假。
“楚掌柜客气了，凤銮阁皇后娘娘也请楚掌柜过去呢，请跟着奴婢一起吧。”平日里明玉肯定不稀罕这些，但现在是凤銮阁掌柜楚婉亲自给她的，她也不会觉得那一个小纸包有多寒掺，凤銮阁的胭脂水粉露香料，哪一个不是宫里头那些宫女私底下攀比着的，能出宫采办的不多，也不能明着带进来太多，这样的小纸包正正好，既能用上凤銮阁的东西，也不怕张扬的被主子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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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拉着祖母的袖口，满是不舍得分开的样子，才不要见孙皇后呢，说不定是已经知道了宇懿德单独见她的事儿，又少不了一顿为难。
“小七听话，跟着楚掌柜，祖母也放心，再说，你滟儿姐姐，应该也还在那儿吧，不用怕哦。”戚老夫人把小明鸾往楚婉面前一放，起身就站在明珠边上，明珠不敢耽搁，领路带着戚老夫人和随行的清溪离开了。
“婉姐姐~~~怎么不见小林子跟双儿？”跟祖母撒娇失败，只能拽着楚婉的袖口了，这一次绣的是柳叶，淡淡的勾边和留白，一如既往是楚婉出尘不染的风格，话说楚婉家的衣柜里时不时都是绿色系的衣服，各种绿色各种绣纹，都不带重样的。
“他们在呢，一会儿会跟着一起的，你也让银杏跟着你吧。明玉姑姑，请前头带路吧。”楚婉牵着小明鸾的嫩手也没放，说话间，林双胥跟林双儿已经从远一些的地方走过来，兄妹二人虽比不上大小乔那般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倒也有五六分的相似，
“楚掌柜、戚七小姐，请往这儿走。”拿了人的手短，明玉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脸上的笑意有那么一两分到了眼角，走在前头不紧不慢。
到了沁春殿，明玉姑姑跟守门的太监说了一句，太监就忙不迭的进正殿通传了，不一会儿，就来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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