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突袭
    郓州须城以南。
    一支自水泊而来的骑兵披甲带兵,在天刚擦黑时奔走,他们的行军方向十分明确,就是直奔郓州官兵而去。一路行来,这伙人却是越发的亢奋,不少新兵激动的死死握住了兵刃,若不是梁山对骑兵要求甚是严格,现时这些人多半已是挥舞着刀兵,用喊叫来释放自己的情绪。
    吕布领头而行,此时已是奔上一段凌乱的道路,借着微弱的天光能看到路上被踩得稀烂的泥地,以及深深的车辙印迹,此地不久前有大队人马行走而过,结合探子的话不难猜出乃是郓州的军队。
    “坚持住——敌在前方——”
    持戟的身影精神旺盛,冲着身后跟着他的骑兵喊了一声,短短的策马而行似是激发了他的兴致,嘴角咧出一个弧形,配着一对异常明亮的虎目,似是要择人而噬一般。
    似是证明他的话一般,过了一个转折的道路,眼前的视野开阔起来,前方明亮的有火把的光芒亮起,影影绰绰间,能看到是在安营扎寨,只是不知为何,他等却是在那扎营帐,鹿角、铁蒺藜、栅栏等防御物品竟是一个也未见。
    “站住,你等是哪……”
    一名虞候上前问询,然而前一刻持着方天画戟策马而来的身影,在下一个颠簸中已是换了弓箭。
    那虞候瞳孔一缩,一道黑影自暗处而来,他还没来及反应,咽喉就觉多了一硬物,随即全身力气顿消,扑倒在地挣扎一下咽了气,死前唯一看到的,是一株挂着雨滴的嫩草。
    战马在黑暗里疾驰,会骑射的人纷纷挽弓搭箭,一时间空中嗖嗖嗖的破空声响起,不断有军士身上中箭,惨叫着跌倒在地。
    “敌袭——”
    有反应过来的军士连忙喊叫,想将地上的兵甲捡起,然而已是晚了,一箭袭来,后背陡然溅起血,整个人顺着动作趴在地上,抖动两下没了声息。
    “加速——掷斧者三,架枪!”
    吕布浑厚的嗓音响起,随即一箭射出又是一将官倒地,身旁梁山骑兵见着距离已近听见指挥,纷纷从腰间拔出斧子狠狠掷了出去,呼啸声中,一片惨嚎响起,随即第二把、第三把斧子相继飞出,随后手绰长枪,冲锋而上。
    本就混乱的郓州队伍更加慌乱,惨叫声中,中斧倒地的人相继增多,锋利的斧刃嵌在骨头里、劈在面门上,造成的视觉恐慌感更甚。
    那边,就着火光看去,当先火红战马上的人影已经换了方天画戟,高举的戟身闪着寒光:“凿穿他们!”
    跟在他身后的骑兵催动战马趁着夜色发起了冲锋,天地间响起隆隆的“雷声”,马蹄随着肌肉的运动雨点般踩踏在地上,挥舞的画戟便在前方惊慌失措的面孔中轰然撞了进去,没有兵刃相交的声响,戟锋切过人体,利刃入肉的闷响中,人头与残肢断臂飞上半空,随即爆开的血溅到后方的战马身上。
    “杀!”
    后方縻貹、卞祥紧随而至,两把大斧肆意挥砍,挡在前进路线上人体如同多汁的西瓜般,碎裂的同时迸出鲜红的液体,随即跟在后方的牛皋、黄施俊、萧海里趁势扩大缺口,梁山的马军随即冲杀而进。
    ……
    杂乱的脚步声,马蹄轻快踏过地面。
    “该是先扎住营盘的,最少先做好防御。”
    姚刚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张勇转头看去,见这赛存孝骑着战马倒提浑铁枪奔了过来,一身甲胄不停滴着雨水,却是就算停止行军也在维持一名将官的基本颜面,没扎好营寨前不卸甲。
    “今日无妨。”张勇暗骂一声死脑筋,余光看着正在给自己搭建营帐的军士,嘴上道:“儿郎们冒着雨行军辛苦,想要先搭建营帐歇息,今日如此天气,稍稍松懈一些不妨事。”
    “都监就不怕有个万一?”姚刚方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怕甚,那梁山才多少人,一伙打家劫舍的土贼打打县城的巡检军士尚可,岂敢来撩拨……”
    张勇面上满是无所谓的神情,刚想说些蔑视梁山的话语,就是一怔,耳边隐隐传来雷声。
    “有些不对……”
    姚刚坐在马上呢喃一句,朝着雷声方向看去,昏暗里,有“啊”一声惨叫传来,随即有人喊叫“敌袭”,然后那声音戛然而止,更多的惨叫传来,有马蹄踏地的声音越来越近。
    “不好!出事了!”
    姚刚狠狠一咬牙,打马一鞭朝着声音传来处奔去。
    张勇怔了一下,随即两眼怒睁,只觉得双颊滚烫,开口骂了一句:“直娘贼!”
    随后穿上脱下的甲胄,翻身上马,绰起长枪跟在姚刚后面,一众护卫他的亲兵紧急跟上。
    ……
    铁蹄踏地,泥泞的地面被践踏起来,被飞斧击中,倒在地上的伤者没能逃过命运的镰刀。后方跟进的马蹄陡然踏在腹部,沉重的力道让人承受不住抬起身子,滚烫的鲜血张口喷了出来,随即又一只马蹄踏过胸口,骨裂声中,人体被带的翻滚起来,一条人命已是了账。
    原本准备放松的郓州士卒完全没有准备,不少人甚至扔了刀兵蹲在地上打着营帐的地桩,根本毫无阵型可言。
    梁山的马军陡然从黑暗中杀出来,随后跟着吕布凿入宋军之中。这一刻,没人能还的了手,一杆画戟突前,两柄大斧随后,后方长杆大刀、双锏、长枪,疯狂的在人群里挥砍突刺,一颗颗人头不时飞起,有人鲜血喷出三尺高。有人想要躲避,长枪刺来,人被刺穿挂在枪上,带着跑出一段距离,随后被甩飞出去,鲜血飞溅,暗红的液体沾染了被踏在地上的营帐。
    有军士被马撞到在湿滑的地面上翻滚不定沾满泥水,随即被踏碎双腿、踩烂脑袋,有人想要爬起反抗,却被随后而至的梁山马军刺死当场。
    更后方的步军、马军因光线问题看不清前面发生什么,直到有人杀入营寨,方才恍然大悟,继而是一阵骚乱,军中将官不停大喊,方才犹豫着拾起兵刃准备搏斗。
    “喝啊!”
    战马飞驰,满脸寒霜的牛皋驭马前行,口中大声呼喝,挥舞着手中铁锏,冲着前方军士脑袋就是一下,沉闷的响声随之而起,红白两色液体飞出,随后他也未看,继续朝前方杀了过去,后方紧随的梁山骑兵碾压上来,长枪刺动,杀死无数他身旁左近的军士。
    “杀!”
    暴力、嘶喊、杀戮、惊慌,种种情绪在这片光线不明之处彻底炸裂开,不多的骑兵紧紧组成一个锥形,在或是惊慌、或是负隅顽抗的郓州军士中疯狂突进,撵着溃兵往前跑,死尸和鲜血铺满了地面,延伸成一不规则的图形,望之让人胆寒。
    而作为锥尖儿的那人,快马冲锋在前,在人海里披荆斩棘,看到有集结起来的人群,那持着方天画戟的身影就朝着那处凿杀过去,画戟挥动,拍碎了挡在前方的士卒,随后手起一戟将发号施令的将官挑飞半空,看有人在远处呼喊结阵,当即张弓一箭将人射倒在地,也因着这人对战局的敏锐,这战场上一直没人能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反而成片成片被击溃、奔逃。
    这就是……大宋的军队?
    牛皋心中感受难以述说,只觉得有什么在心中碎裂开来,似乎什么东西倒塌了……
    “狂贼受死!”
    姚刚拍马舞枪而来,见着领头之人身着兽面吞头连环铠,束发金冠的打扮,不由脸色涨红,大喝一声:“穿着这身,你当自己乃是在戏班?”
    赤兔奔驰如飞,姚刚眼见已是错开最佳进攻角度,然而这人不愿放弃,一勒战马,划过一道弧形,攥紧浑铁枪尾部,待得勉强够上,一点寒星起,枪出如龙。
    吕布瞥眼看去,抬手一戟挥斩而出,当的一声已是将那枪打的偏向一边,随后也不转向,赤兔向前已是跑开。
    姚刚大惊失色,他本是武艺高强之人,仗着自己力大枪快欲要袭杀这领头之人,哪料到被人一戟将这念头打散掉,此时要调整马向已是不及,后方头戴牛角盔,手持开山大斧的贼人已是跟上一斧劈下。
    好个姚刚,不愧是郓州第一勇将,当下奋起神力,将枪拽回,哐的一声挺枪接下,还未待反击,眼角余光处寒芒闪烁,又是一把大斧横斩而来,当下抖擞精神,崩开眼前大斧,抬枪抵住,顺势一枪戳去,却被縻貹低头闪过。
    然而这还未完,他此时已是插入这锥形尖端中央处,紧跟着的熟铜刀与三亭大砍刀仗着长度同时斩了过来,姚刚连忙手臂挥动,长枪反应而上,挥洒间,但闻几乎同时响起的两声金属交击声,萧海里与黄施俊只觉一股大力袭来,好悬没被这赛存孝将刀震飞出去。
    该死!恁地多强贼!
    姚刚感受着手心的火热,也是心中叫苦,刚准备趁势避开这锥形阵,没成想,一黑面黑甲的大汉趁他不备不声不响冲了上来,手中哑光凹面锏毫无预兆的一锏抽在他臂膀处,甲叶四散之际,一阵钻心疼痛让他难忍,手中浑铁枪再也拿捏不住,当的一声掉落尘埃,姚刚无奈,只得快马落荒而逃。
    “一偏将而已,莫管他,继续凿击!杀散这伙羔羊!”
    吕布狂喝一声,虎目扫视之间,已是看到紧随姚刚而来的张勇,看他身上甲胄华丽,当是这军中主要人物,当下露出一个狞笑,一勒缰绳,赤兔急转,已是划出一道弧形杀上前去。
    “拦……拦住他!”
    张勇魂飞魄散一拽缰绳转身就跑,姚刚什么本事他知道,本想着他能将领头的贼人杀死将这突袭的骑兵阻上一阻,却没想接战之下被打的逃了出去,自己这本事是比不得他,这要是上去岂不是羊入虎口?还是一只羊入一虎群中。
    后方紧随而来的十余亲卫倒是没有含糊,连忙纵马杀了上来。
    “快放箭!”
    后方有已经组织起来的军士在将官的带领下,弯弓搭箭,随后一阵弓弦松下的嗡声响起,一片阴云已是朝着梁山马军罩了下来,有几个马贼中了箭,在马上晃了一下,随后跌下马来,被后方马蹄卷了进去。
    “凭你等也想阻某?!”
    吕布怒目而视,轻踢马腹,赤兔蹿出之际,方天画戟崩开刺来的长枪,随即砸开前方冲来的亲卫,伸臂劈手夺过对方长枪,随手反送入对方胸膛:“某乃吕布——”
    红影疾驰狂奔,刺下的画戟挑起人影砸入人群,高大的战马冲入持弓的宋军之中,那站着指挥的将官被高大的战马撞飞,胸口有骨裂声响起,一口鲜血在空中喷洒出来,如同彩虹般划出一道弧线,张狂的话语在空中回荡:“让伱等宋军见识下,何谓——”
    随手砍死一军士,头上紫金冠不知反射了何处的火光,闪亮间,方天画戟被扔飞出去,带着恐怖的呼啸声“噗”的从张勇后心处刺入瞬间,铁胎弓已是入手,弯弓搭箭几乎瞬间完成,接连三箭,钉死三名瞄向他的军士,随后马蹄迈动,驰骋的红影从张勇扑倒的尸体旁跑过,吕布也不停马,一个镫里藏身绰起方天画戟,甩飞挂在戟尖上的尸首,左劈右扫的杀向中军大纛处。
    雄浑的嗓音在空中回荡:“斩将——夺旗!”
    大纛下,人群已是吓的四散而开,吕布一戟将大纛连同张勇的旗帜砍下,随即冲着远处开始结阵的人群杀去。
    明灭不定的火光下,赤兔猛地飞跃起来,落地的瞬间,方天画戟顺势劈落,人头高飞,血光迸射开来,如雨点般的血迹滴落在这持戟的猛将脸上。
    郓州的军队,已是没了反抗的勇气,慌乱而逃,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跟上来的梁山骑兵不断挥舞兵器,竟是硬生生用两百余马军打崩了这郓城军。
    “投降——不杀——”
    宽阔的地形中,无数的声音响彻天际,随后有人扔了兵器,跪地不动,更多的,却是趁着夜色逃入黑暗里,漫山遍野的亡命狂奔不见。
    大约一个时辰后,有探子领着水军众人前来。
    祝各位考生高中状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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