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恁还是个做官的。”时迁有些惊讶的看着面色泛黄的汉子。
    “什么做官,不过一干脏活累活的而已。”杨雄说的不在意,只是面上笑的甚是开心,一拍时迁肩膀:“行了,我还有事要做,你吃些东西,接着去找活吧,蓟州虽然不大,却总也有人生存的地方。”
    时迁面露喜悦,当即千恩万谢,看着杨雄转身迈步而走,等看不到那个身形了,方才吐出一口气,嘴里“啧!”了一声,拿起两块碎银抛了一下,随即转身就走。
    时迁瘦弱的身躯在人群中拥挤着,不时探出手摸一把,如此走过半条街市,转入一个小巷,寻了个隐蔽处掏出钱袋放到地上,五颜六色的钱袋在阴影下甚是惹眼,让这个偷儿蹲在地上抄着双手发呆。
    一路走过来他摸了十二个人的钱袋,无一失手。
    “……见了鬼了。”时迁抓了下头发,又使劲的搓着脸:“俺这手艺没问题啊……那厮是怎么抓着俺的,恁地没道理……”
    双眼直愣愣的看着钱袋,半晌,“啪——”,时迁抬手狠狠拍了下大腿:“肯定早晨出门先迈左腿才出了问题,往日俺都是右脚先出,入娘的,要不是隔壁那胖娘们儿泼水,老子哪能如此倒楣……”
    下手如飞,将钱袋里的铜钱、碎银收了起来,时迁站起身子,踢了两脚土将钱袋草草埋了,时迁面无表情的朝外面走。
    被杨雄闹了这么一出,他也是真饿了,该找个地儿吃些东西。
    ……
    另一边。
    杨林、马麟二人牵着马走在路上,他二人的马都是吕布攻下辽东之后所获,高大、健壮,若是放在宋地,保不准现在就有人前来问价,可惜这里是辽国蓟州,城内虽不是人人牵马而行,却也非少见之景象,他二人不懂马,但看着视线内来去的马匹,比他二人高大的不少。
    人声喧闹之间,二人走过几家店铺,看着前方高竖的酒幌站定,两层楼的酒店挂着吉顺店的招牌,侧边,几个客人从店伙计手中接过缰绳,在一声声“客人慢走。”“恁下次再来。”的话语中满意离去。
    “就在这个酒楼吧。”马麟揉了揉肚子,自嘲一笑:“再不吃些东西,小弟就要晕倒了。”
    “也好,客人这般多,说不得知道的也多,顺便可以搜集一些情报,省得什么也不知。”
    杨林点点头,同着马麟过去,店伙计刚送走一波,见着他俩笔直的过来,立马乐开了:“客人,恁来了,打尖儿还是住店?”
    “先弄些可口的解解饿。”马麟笑了一下:“最好再有些好酒,至于是否住店,一会儿吃完再说吧。”
    “好嘞。”店伙计连忙点头,躬着身子朝二人伸出手:“客人把缰绳赏过来吧,本店有上好的精细饲料,绝对委屈不了二位坐骑。”
    “那就劳烦伙计了。”杨林掏出几个铜板递过去:“再多弄些清水喂上,不要用井里的,太凉。”
    伙计大喜:“恁放心,保管错不了。”随后接过缰绳朝着店门口喊了句:“贵客两位。”
    杨林、马麟两人托付了马匹,铁笛仙背着包袱在后,两人迈步走入酒楼大门,瞬间一股嘈杂的声响涌入耳膜,柜台前等着的伙计过来:“二位,里面请——”
    ……
    “上哪吃……”
    时迁站在酒楼不远处,看看一边的小吃摊,四根竹竿撑起一个顶棚,端着木盘的粗壮妇人在一众糙汉之间行走上菜,穿着粗布衣衫,前胸后背湿透的苦力人正唏哩呼噜的吃着饭食,一阵阵熏人眼的汗儿随风飘来,让他退了两步。
    摸了一把怀中的银钱,时迁望望这摊贩,不由撇了下嘴,想他时迁哪日吃饭不是山珍海味,就是想吃粗茶淡饭了,也是找个庙宇、道馆吃上顿素斋,哪里和人挤过。
    “状元楼……啧,这家也就酒可以,吃的还不如高升店,月楼倒是不错,就是吃腻了,翁厨……入娘的满人了。”
    时迁边走边数着这段时间光顾过的酒楼食肆,不知不觉就走的远了,等肚子传来一阵“咕咕——”声,这矮瘦的人不由一捂,停下脚步四处看了下,见着高挑的酒幌,连忙快步走去。
    “吉顺店……唉,也行,就这样吧。”
    唠唠叨叨的快步走进去,旁边店伙计迎上来,还没开口,时迁手一伸,示意他闭嘴,口里快速的说着:“找个安静的地儿,最好背靠墙壁,来上一壶好酒,有黄羊肉给来上一份,要焖的软烂,炙鸡一只,今日的时令蔬菜炒两盘,再来个骨头羹,炊饼一个,快着些,饿得慌。”
    “好嘞,里面请——”
    伙计听在耳中,记在心里,看时迁说完,连忙将人引到里面坐了,这才匆匆跑去将菜告知后厨。
    少顷,有店伙计端着木盘走来。
    ……
    “客人,这是烧鹿肉,恁的菜上齐了。”
    随着最后一盘菜肴放在桌上,杨林与马麟不由食指大动,推杯换盏之间,盘中的菜肴下去大半。
    “伙计!”肚里有食儿的两人抬手召唤。
    “客人,有什么吩咐?”
    杨林掏出几个铜板放在桌上,马麟在一旁开口:“向你打听些事儿。”“哎呦。”伙计笑的眼角挤压出褶皱,手一滑,铜板儿就从桌上不见,点头哈腰冲着二人道:“有事儿恁问,小的知道的一定说。”
    “我二人有朋友在军中为将,今次来这蓟州本是想要找他,可惜说是出征人没回来,你知晓这城中军队去了何处?”
    “哦……”这店伙计有些恍然,声音不自觉的放低:“那恁可能找不见人了,前几个月,本城抬手受命北伐,带着军队去了辽东,恁那友人许是……”讲了一半觉得不妥,连忙改口:“许是还在辽东未归,恁该去那边看看。”
    杨林与马麟对视一眼,眼神中都带着笑意,前者开口:“怎地,那位太守未回来吗?城中俺看着也不乱,显然主事之人做的挺好。”
    “这也是得力新来太守没做什么太多的改变。”店伙计笑了一下:“可惜耶律太守不能回来。”
    “哦?他去哪了?”
    “这就不是小人能知道的了。”伙计摇摇头,接着忍不住道:“不过听几个员外聊天时说起过,耶律太守去了上京,想来是升官了吧。”
    杨林笑了下,挥挥手:“行了,多谢你,我们会去辽东看看。”
    “哎,有事恁叫小的就行。”
    马麟看着人下去,咧嘴嘿嘿一笑:“看来耶律得重被罢职了,也不知下狱没有。”
    “不做太守他也是辽国宗室身份,估摸着没甚大事。”杨林举着酒杯晃荡两下:“你我这头脑还是别乱想了,等回去将这情报送上去就行,还是先去将信递给吕家为好。”
    “说的也是。”
    两人旋即将剩下的酒菜吃完,马麟拿着包袱站起身。
    ……
    “一共两贯四百五十七文,恁给两贯四百五十文就行。”
    柜台前,时迁有些肉疼的掏出碎银子递过去,伸手摸了下肚子,这饭菜味道挺好,就是费用挺高。
    转头看看酒店大堂,座无虚席,食客在吃喝中大声交谈着,有两人站了起来,后面一个还背着包袱,时迁眼神有些异样,低头无声嘀咕一句:“老子吃饭什么时候还付过钱……”
    那双贼眼一转,对着柜台里面的人道:“许是酒水喝的多了,借茅厕一用。”
    掌柜的不疑有他:“客人恁请,后院一直往里左拐就是。”
    时迁转身朝着里面就走,路过两人时,后脚一下踢在前脚后跟,整个人向前朝着两人扑倒。
    “当心。”马麟下意识的弯腰一揽,将时迁扶住:“没事吧?”
    “不……不好意思。”这鼓上蚤一脸羞臊样,挠挠头:“多谢帮手。”
    “没事。”马麟笑了一下,将人扶好,看着矮瘦的男人错过自己,随后转过身冲着杨林点下头,两人走去柜台,由锦豹子付了钱,两人转身朝外走去。
    掌柜的笑着抬头送客,眼睛睁大稍许:“客人,恁包袱破了,小心东西掉出来。”
    “啥?”
    两人脚步一顿,猛的扭过头。
    ……
    嘈杂的声音低落下去,时迁走在后院的路上,随手抛着得来的一个布袋,里面有银钱的响声,一只手还拿着用蜡封好的信件。
    “啧,喝了酒手不稳,怎地多带了件东西出来。”
    随意的看看,信封上没有落款,没有人名,许是喝了些酒,这鼓上蚤好奇心给调动出来,四下看看没人,一个纵身,顺着柱子上了后院二楼,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打开信封的封腊:“让俺看看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玩意儿。”
    ……
    “你说甚?”
    马麟一把将包袱拿下来,一道豁口映入眼帘,同杨林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道:“刚才的醉汉!”
    说罢转身就朝里走。
    “客人去哪?”
    掌柜的叫了一声,也觉得不对,冲着一旁伙计道:“去跟着看看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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