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
    最激动的那就还要数现场几个机位的摄像了,刚刚原本那有些尴尬的场面,在边浪这句歌词被唱出之后,就变得合理起来。
    在裘骆的指挥下,之前不太好摇向台下的摇臂现在就没有一点顾忌了。
    因为拍晚霞的那些人,已经在歌声的吸引下,纷纷把手机的拍摄内容从晚霞上聚焦到了边浪这。
    在不了解具体原因的情况下,这些人以为这首歌就是边浪口中的《完美生活》,而且在他们的概念里,这首歌在这个时候唱响,就是故意安排的。
    故意用这个晚霞来衬托歌词意境的!
    之前在舞台上拍各种调音细节的那位,直接从大勇旁边小跑两步过去,开始给边浪拍特写。从脸上的表情一直延伸到晚霞衬托下的轮廓剪影。
    还有拍乐队其他人反应的,总之整个团队一下子就都忙了起来。
    至于乐队这边,短暂的愣神和懵逼之后,都开始用玩即兴的方式加入了到了演奏中。
    手最快的那就要属孔亮和大勇了,大勇用一個肯定不会出错的和4/4拍的loop跟了进去,孔亮则是直接用坚贝开始随着边浪的拍子走。
    鼓跟上了,那黄凯的贝斯自然也不落后,然后就是两个吉他手。
    砥砺是非常肯定这首歌就是一首妥妥的新歌,而且十分笃定这歌还是和《蓝莲》同一个体系的。所以他就按着熟悉的路子,沿着边浪和弦中的动机找主音的配合点。
    而边浪弹唱的同时,又开始想到了原地球的事情。
    这首歌给听众最直观的感觉就是,身处异乡的人是不敢随便听的,尤其是在一个人的时候!
    歌名虽然叫《故乡》,但许少年当时是写给自己妻子的。
    一个女人带给男人故乡般的思念和熟悉感,这句话可能是一个成年男人对除了他母亲和女儿之外的女人最高的赞誉。
    从上世纪90年代接触音乐到现在,许少年走过了一段不管是在音乐上还是在生活中都很坎坷的道路,不止贫穷艰难,还患过重度抑郁症而一蹶不振……
    而在这一切的背后,有一位善良坚韧的女人,对他始终不离不弃,那就是他的妻子袁枫。说到袁枫,许少年总是会笑眯眯的,一脸虔诚的说:“我们在一起已经20多年了,彼此相濡以沫,她是我最大的福气。”
    音乐对于许少年来说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使命,从16岁开始爱上摇滚,那个爱音乐的长安少年就不断在音乐路上前行。 1990年,当时22岁的他当了三年兵之后复员回家,同时把战友兼爱人袁枫娶回了家。
    那时满脑子都是音乐,新婚不久,他就把复员费拿出来组建了自己的“飞”乐队。此后,他几乎每天与乐队成员在一起喝酒练琴或是四处巡演。不久他的乐队就解散了,因为复员费完了。
    两年之后的1992年,北上的许少年找到bj红星社签约。他以为只要签约了签约公司就会发专辑,从而过上好日子。但是现实却让他看到,困居在bj,自己的音乐并没有受到多少人的关注。
    那时他的妻子袁枫则发展得很好,在他离开长安后,她考取了军校,毕业后回到部队被提升成了军官。每次许少年回长安探亲,她妻子都会在临走之前偷偷往他包里塞一笔钱。
    她并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要多么的出人头地,只希望许少年能够意识到家的可贵,能跟她一起好好过日子。
    在那段时间他的内心一直交织着对妻子无语言表的愧疚,加上那时自己的精神世界极度迷茫和自己细腻敏感的情感,可想而知许少年当时的压力多大。
    许少年在《那一年》中这样唱道:“这么多年你还在不停奔跑,眼看着明天依然虚无缥缈,在生存面前那纯洁的理想,原来是那么脆弱不堪。”
    在2000年发布了新专辑《那一年》后,许少年在他的细腻敏感及对自身生存现状的多种真实临摹,迅速地打动了无数如他一般追寻梦想的年轻人。
    商演、版税接连不断.他成了圈里仅次于皮裤,能够在大型场馆开演唱会的巨星。
    在两人分居bj长安的八年时间中,许少年每次都向他的妻子信誓旦旦的发誓:“只要我赚钱了,就在bj买一所大大的房子,接你到bj安居乐业。”
    在发布新专辑《那一年》不到半年时间里许少年就赚了300万。可是,当金钱滚滚而来的时候,发现平时很长时间不见面的“哥们”也接踵而来,出主意让他的投资楼盘,说可以用内部价拿最低价时间不长,许少年半年时间赚的300万就源源不断的掏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许少年最好的朋友在青岛结婚,打电话邀请他参加婚礼。当时许少年凑足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竟然连一张机票都买不起。他四处打电话借钱,可是之前投资拿了他钱的那些“哥们”不是说周转不开就是说已经投进生意里。
    在许少年看来,烟、酒、兄弟都是他的动力和支持,结果被骗的一塌糊涂。他的世界似乎一下子崩塌了,他心灰意冷,整天沉迷烟酒,再也无心创作。很多时候把自己关在租来的房子里醉生梦死,甚至有时候一个星期都不出门。
    公司的同事觉得许少年有问题就把他送进医院,结果查出他患上了重度抑郁症。
    当时的签约公司建议将许少年送进精神病院,袁枫果断拒绝了:“给我找一辆车,我要带他回长安”。
    就这样,两人两地分居八年之后再度回到长安团聚。只是,曾经义气风发的音乐少年如今发如乱草。曾经灵巧拨动琴弦的双手颤抖不堪,甚至不知道饥饱,如果不扶他起床,他就会静静的在床上躺上几天几夜。
    这时袁枫给单位打电话:“我丈夫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我得在家照顾他,我辞职!”
    袁枫的单位给她分了一套五楼的房子,许少年喜欢晒太阳,只要有阳光,许少年就可以不声不响的在阳台上静静的搬个椅子坐着,一直到阳台上没有阳光。
    有一次他就这样一直等到阳光不见之后还站在阳台栏杆旁,不停的去伸手去够阳光,努力的往外探,而他自己浑然不知自己身在5楼,袁枫被惊出一身冷汗,二话没说,一星期之后就带着许少年搬到西郊的一处院落。
    医生再三嘱咐,抑郁症患者需要经常与人沟通。因此,袁枫想尽一切办法去缠着许少年,有时候唱他的歌,有时候问记不记得过去部队的事,记不记得bj的事为了尽可能让更多的人来陪许少年,为此袁枫跟从未接触过的娱乐圈打起了交道,她按照存在许少年手机里的电话号码,一个个联系许少年之前在bj的朋友。
    在此之前,袁枫也不知道许少年电话本里的哪些是朋友哪些是泛泛之交。她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一个打通电话告诉他们自己是许少年的妻子,说许少年目前患上了抑郁症,医生叮嘱需要有更多的亲朋来陪他说说话,希望对方能来长安看看许少年。这样的麻烦事找上门,推托是大部分人的选择,万幸的是,袁枫打通了zts的电话。
    老臧告诉袁枫:“我腾出半个月时间在你那扎下。”
    三天后,老臧带着一车人还有乐器到了,把乐器摆放在院子里,一声吆喝大家就开练。
    当架子鼓响起的时候,许少年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
    就这样一群人在西郊的那个院落住了半个月。最忙的还是袁枫,她第一个起床,做好早饭再催其他人起床,大伙吃完饭之后,她得手脚麻利的收拾完院子之后又得去准备大伙一天的食材。
    一车人每天三顿饭就是个很浩大的工程。玩摇滚的都喜欢喝几口,她去小卖部买酒都是成箱的往家端从早忙到晚,她从来没有怨言,好在那时候老臧把这一切,都用dv给录了下来。
    就这样,许少年的抑郁症缓解的近乎神速,当有一天臧天朔把一把吉他塞到他手里,许少年一把紧紧的抱住再也不愿松开。
    对症下药,看到丈夫许少年的近况,妻子袁枫学吉他帮丈夫,最能缓解许少年症状的还是现场演奏的音乐,此时从来没有接触过吉他的袁,枫学习了一点吉他入门知识之后就弹吉他给许少年听。
    5个月后,当袁枫自己也不知道第几次谈起《执着》的时候,耳边响起了另一个吉他的声音。
    坐在对面的许少年左手抱着吉他,右手拨弄出清晰的琴声。半个月后,他恢复了跟着吉他吟唱的本能。
    在袁枫与许少年的共同回忆下,许少年回想起了过往很多的事。
    只是,他当时的记忆只停留在患上抑郁症之前,至于患病后到康复前这段时间,他没有任何记忆。
    被音乐唤醒后的许少年,又感觉在长安待不下去了。他告诉妻子袁枫,他还是想去bj做音乐。
    袁枫问他能不能带上自己,好去照顾他。许少年不大乐意,袁枫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许少年只好答应了,但是告诉她,去了bj之后,不能干预自己的任何事情,只能待在家里做全职太太。
    就这样,离开了疗伤两年的长安,袁枫跟着许少年来到了人生地不熟的bj。为了保证治疗期间的进口药,两人已经没有什么钱了,许少年在朋友的帮忙下签了新的唱片公司,预支的钱也只能维持日常开支,于是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算是安下了家。
    许少年很快找到了以前摇滚青年的生活,骨子里那种豪迈和喜欢呼朋唤友的本性又让他回到了当初歌舞升平的日子。
    白天起床后,就去公司和制作人构思旋律乐谱;到了下午,总会出现在不同的餐厅;觥筹交错之后,再集体直奔三里屯,往往都是在半夜1点以后才会带着满身酒气回家。
    去了bj以后,许少年几乎没在家吃过一顿饭,没有正正经经坐下来跟妻子说过什么话。
    复出的许少年又一次找到了音乐的感觉,随后推出的《时光·漫步》专辑销量一举超过50万张,在2003年第三届音乐风云榜颁奖礼上大获全胜。
    但他的成功带给妻子的并不是快乐,而是伤悲。
    许少年对袁枫说,你还是先回长安吧,反正呆在bj,我也没时间陪你,反而会因为惦记着你而不安心。
    袁枫尽管不想,但然就拼命地忍住眼泪,死死地咬着牙,说:“好,我下星期就走。”
    结果这事被老臧知道了,专门找时间把在长安西郊院子拍的那些dv给许少年看。
    那段被他遗忘的的那段在抑郁症期间的记忆,就此开始缓缓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这么多年来,许少年第一次泪流满面,妻子竟然为了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幸亏,她还没走。
    那天下午,许少年4点就回家了,带着在超市买的菜,见许少年这么早回来,袁枫有点意外,许少年说自己今天忽然想下厨房。
    当菜都摆上桌后,许少年开了瓶白酒倒了两杯,端起来敬妻子:“对不起,我是个不知好歹的混球,竟然忘记了你对我最好的那段日子。别走了,给我个机会,我会让你觉得伱这些年来的苦没有白吃,好吗?”
    袁枫流着眼泪笑了……
    许少年真的“痛改前非”了,手头宽裕以后,他在西五环买了一个小四合院,布置得仿佛长安西郊的院落。让妻子学到驾照后,买了一辆车,从那以后许少年不管去哪儿都得带上袁枫,袁枫就成了他的专职司机。
    尽管许少年还是有很多应酬,晚上依然爱去酒吧,但再也不会撇下妻子,非得把拖着她去。
    他是那么和袁枫说的:“你在,我才可以放心喝酒,知道就算喝醉了你也能把我弄回家……”
    如果要用文艺且细腻的笔触写出来的话,那就是接下来边浪唱出的那句歌词:“我是永远向着远方独行的浪子,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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