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咋了,她也没这么说吧。
    这么生气做什么,莫名其妙,不知所谓的家伙。
    她都还没来得及动手,面前就空空如也了,阮清清耸了耸肩,得,先撤吧。
    哪怕是红糖也好啊,好歹也是糖不是。
    唉,现在好了,连一粒糖渣子都没了。
    第一回 合,完败。
    第11章 杀猪盘
    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八,临近大年三十的日子,村里挑了这天,准备磨刀霍霍向猪羊了。
    这羊嘛,肯定是没有的,这有也是留着给生产队除草的,怎么可能给你杀了吃呢。
    一大早,天还没亮堂起来,阮清清就被陈香云从炕上拖了起来。
    眼睛都睁不开,一整个人趴在炕上。
    “小娘,这天都还没亮呢,你喊我干啥啊。”阮清清迷糊着往被窝里面钻。
    陈香云把热好的衣服往她边上放,“你昨个不是说,让我叫你起来,你要去看杀猪么。”
    这会儿来叫你起床了,这人还装糊涂,真是的,就一孩子,昨天还嚷嚷着,今天一定要把她喊起来。
    陈香云也是顶着疲倦,来她屋,把她喊起来。
    “杀猪哪有这么早啊,这都看不到,黑灯瞎火的,你再让我睡一会儿的。”阮清清一边嘟囔,一边扒拉着被子。
    “村里都来人喊你爹去主持去啦,还早呢,这杀年猪就是这么早的时候,等你起来,太阳晒屁股了都,那还杀什么猪啊。”陈香云回了一句,“我是喊你了啊,起不起来,你自己看着来。”
    “你妹也起来了,正收拾呢,一会儿你俩一块去,搭个伴哈,我回屋睡觉去了。”说着这话,女人就迈着步子,搂紧身上的衣服,跑回屋去了。
    阮清清迷糊着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是被阮清柔推醒的。
    “喂,喂,还睡呢,自己睡得跟猪似的,还说要出门看杀猪去,等你起来,猪都杀好了都。”阮清柔俯身,在她耳边拔高声音喊道。
    这会儿阮清清醒了,迷糊的穿上了衣服,一系列行为像极了传说中的“梦游”症患者。
    套衣服扣扣子穿鞋子,都不带睁开眼睛的。
    操作完后,才睁开眼睛,看了阮清柔一眼,招呼她走人。
    “这,还能这么操作的吗?”阮清柔被她一顿操作给弄懵了,有哪个人起床穿衣不睁眼的呢。
    拉开门栓,大门一拉开,就是徐徐萧瑟的寒风,带着冰冷雾气的风吹在脸上,整个人都从困意中清醒过来。
    阮清清打了个寒颤,不断的抖腿,双手抱紧自己,嘴里不断的喊道,“好冷,好冷啊。”
    下一秒仿佛,就要接上一句,“这么冷,不如回屋躺被窝里接着睡吧。”
    牙齿都打架了。
    刚想转身,就撞上了阮清柔,“你回身干嘛,你不会是要回被窝去吧。”
    “这天,也太冷了,不如等猪杀好了,咱们再去吧,怎么样,回床上再睡一会儿去。”
    “我保证,过会儿起来。”这抓猪,杀猪,烫毛,刮毛,弄下来都得大半天呢。
    更不用说还要解刨猪了,里面的东西清理干净,也得花上一段时间。
    这杀猪,嗷嗷叫的,也怪瘆人的不是。
    “切,你就是想当逃兵去了。这事儿没商量,昨个你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去现场看看呢,这会儿被这点小寒风就给逼退了?”
    “那你也不过如此嘛,阮清清,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
    明知道对方是激将法,阮清清这心里还真不上这个当了。
    “你这激将法没用,谁来都不成,这个点,我要回去再睡一会儿,你也回屋再躺躺去,一会儿咱一块出门哈。”话还没说完呢,就跺着脚跑回去了。
    还是从一边钻过去的,生怕阮清柔会阻止她。
    没了伴,阮清柔也不想一个人走夜路,这杀猪她打小也看过一回,场面格外的激烈,估摸着等会儿在家都能听到猪的尖叫声。
    得,关了屋门,回屋躺着去了。
    等天稍微亮起来,阮清清才睁开眼睛,下了炕,洗漱好。
    敲了敲阮清柔的屋门,“起了啊,收拾一下,咱们出门去吧。”
    又睡了一回回笼觉,姐妹俩精神十足的来到了村里的打谷场。
    打谷场站了许多人,摆上了屠凳,一旁还有猪笼,地上弥漫着腥味,血水混合着毛发,不难猜测刚才经过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
    知青点的人也被安排来帮忙了,男的帮忙剃猪毛,女的负责烧水。
    她们这会儿到,刚好到了开膛破肚的阶段。
    村里安排了两头年猪,一只得有两三百斤重了。
    白花花的大肥猪躺在那,肥美的肉,正在朝着她招手。
    “看啥呢,还生着,你就馋啦。”阮清柔四处寻找阮树林的身影,回头就看见阮清清聚精会神的盯着大肥猪。
    这把她逗的,直接乐了,用手肘戳了戳她,“要不,你去啃一口?”
    “有毛病的你,找到老爹了么?”
    “在那边呢。”阮清柔抬头,朝着不远处的方向瞅了一眼。
    “那我们过去。”昨个儿答应阮树林过来给他记账来的。
    今天杀猪分肉,这到手的肉,是要用工分抵的。
    五十个工分半斤肉,一家换肉的最大限度是五斤肉,那也得两千多工分了。
    要一个一个人下地,卖力的干一天也只能赚三四个工分,这一年到头,最多也就几百个工分吧。
    一家子合起来,才有上千个工分,其余的工分留着换钱,一个工分是两分钱,这么一算,一千个工分也才二十块钱。
    一年到头下来,手里也就二三十块钱。
    事实证明,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只能养家糊口,起不了发家致富的作用。
    “爹。”
    “爹。”
    “你们来啦,等一会儿,我这给师傅结个账。”
    杀猪匠都是要提前约的,过年这段时间,他们正是最赚钱的时候,这档期都排的满满的,从早上忙活到晚上。
    这各村赶完,去下个村子,收钱手到手软,一块二一头猪,外加一两斤肉。
    “谢谢陈师傅哈,辛苦你了,也没来得及留下来喝碗酒。”阮树林客气道。
    “哪有那时间哦,下次得空吧,阮老弟,我走了哈。”
    “诶,路上慢点。”阮树林将封好的红包给他。
    今儿的猪杀的漂亮,出血速度快,浪费的也少,阮树林额外给包了个小红包给对方。
    这猪杀的好,对大家伙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啊。
    毕竟年关了,都想着吉利的事儿不是。
    “你们俩跟我进去,拿下账本。”
    拿到账本的时候,阮清清傻眼了。
    “爹,你这分都没统计一下总分啊,这等下核算得多费时间啊。”
    “这事儿不就交给你们了嘛,我外头还有事儿,先出去了啊,等下他们会叫你们出去,村子里的人排队过来,你们就一个一个的核对,抵了多少,就记上面哈。”
    阮树林这锅甩的,她怎么觉得被坑了呢。
    “我咋觉得,是被坑了呢。”阮清清看着阮老头的背影,嘀咕了一句。
    “我也觉得。”看着眼前的一团乱账,阮清柔也有些头大了。
    第12章 瞅啥瞅,就瞅你咋滴了
    坐在屋里,两人分别埋头计算。
    “可以啊你,阮清清,我还以为你就是个草包呢,这会儿让我刮目相看。”阮清柔看她算的账,比她快多了,刚才悄咪咪的核对了一下,算的都对。
    什么时候阮清清有这能耐了,这算数水平这么高的嘛。
    她怎么记得阮清清上学那会儿,就知道嚷着阮树林买头花呢,一个月闹两三回的。
    “嘿,阮清柔,你这越发的把我当自己人了吧。”连草包这词,都敢当着她的面讲了。
    她们俩的关系有那么好,再说了,可能原主真的有些草包加花瓶吧,但这不争的事实,也不带这么直白说的吧。
    “我一直把你当自己人啊。”阮清柔回了一句,低头接着算。
    阮清清咬了咬腮帮子,嘿,这妞,找个机会,我准的给你坑回来。
    俗话说的好,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这原主是,从哪里跌倒,再从哪里跌下去,同一个地方,跌破膝盖。
    请收下她的双腿,她这穿过来,啥事儿都是她来承担啊。
    草包就草包吧,总有一天,她会成为好看又实用的花瓶。
    不对,不是花瓶,花瓶再好看也就是个插花的,中看不中用。
    还是复制碗好,虽然有些丑。
    想到这里,阮清清手腕的位置疼了一下,像是被炙热的灯火,灼烧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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