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今日的事不许对外言语。”
    丽美人见好就收,“嫔妾告退。”
    她一走,蒋渊把全福海叫进来:“召徐可进宫。”
    徐可,密查司统领,密查司乃秘密而立,负责一些暗中的情报收集。
    一碗醒酒汤灌下去,曾起鸣慌了。
    跪在乾清宫门前,看着边上守着宫门的小太监,曾起鸣赔笑:“公公,不知皇上有何交代?”
    乾清宫的太监自是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只听皇上的命令行事,皇上让这位曾大人跪着,必是因为其惹了皇上不快,太监的脸色就不太好。
    “陛下只交代了让大人跪着,其余的一概没说,咱家也不知道啊!”
    曾起鸣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他得势的时候,这些太监见到他什么时候不是笑脸相迎,这会倒摆起脸子了。
    曾起鸣心中唾骂几句没根的人,又恨自己昏了脑袋,和晟王世子一起用膳,怎么说笑几句就忍不住喝了酒呢?皇上赏酒是恩赐,可不是真让你喝的!
    喝酒就算了,还办了糊涂事。
    他也是真没想到,当初那个小小的舞姬竟然就是皇上新宠的丽美人。
    曾起鸣内心惶恐,也不知皇上会怎么罚他,但怎么说他跟随皇上这么多年,也算得上是忠心耿耿,而且也没对丽美人做什么实质性的事,皇上应该会网开一面……吧?
    衍庆居里,祁黛遇也静静地等着消息。那日丽美人回了咸福宫后就闭门不出,连请安告假不去了。曾起鸣那日跪了三个时辰,被皇上下令送出了宫。
    对外的说法事,曾起鸣言辞不当惹怒皇上才糟了斥责。
    众人只道伴君如伴虎。
    而祁黛遇这个算知道一点内情的心里就痒痒,难不成,这事就这么算了?皇上这么能忍吗?
    哪知,就过了五日,京兆府外的陈冤鼓被人敲响了,来人来自滁州,声称是曾起鸣妻舅,状告京卫指挥使曾起鸣虐杀发妻、残害同乡举子。
    曾起鸣原是个普通武夫,成过一次亲的事知道人的不多,但此前他一直想求娶世家贵女,打听过他往事的人也不少。所以曾起鸣发妻早早去世的事,京中还是有人知道的。
    但都以为,那发妻只是病逝,却不知其是被曾起鸣虐杀。
    虐杀发妻,这个罪名还是很严重的,而后一条残害举子也不是小事。
    既是举人,那就是朝廷储备人才,在各项政策条例上都是有优待的,举人见到县令都可以不跪,可见其地位。可曾起鸣竟然残害同乡的举人?
    一时间,京城人士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此案。
    陈冤鼓一敲,状告人先行五十大板,京兆尹必须受理,又有这么多人关注,不得不传唤曾起鸣。
    曾起鸣起初自是不当一回事的,所谓的妻舅,当年就不敢替妹妹撑腰,如今又有几分胆量?至于那举子,曾仗着举人身份欺辱过他,后来他跟随了皇上,使了些小手段就将人不声不响弄死了,那家人敢报官吗?连个屁都不敢放。
    是以,曾起鸣真不把这事当回事,他只以为是那妻舅看他当了官想从他这骗些银子,废些银子的事而已,大不了他加倍,等了结此事,再杀了就是。
    可人一到京兆府,曾起鸣就被拿下了,还不等他责问,又有人击鼓状告,告曾起鸣徇情枉法、贪赃受贿!
    犹如打开了匣子,一桩桩状告送到了京兆府,什么强占乐坊司舞姬、渎职等等。
    京兆尹听得后背冒汗,这些事加起来,已经不是他一个京兆府能管得了的了……
    无法,只能上禀天听,皇上的旨意下来得很快,着大理寺卿协办,若状告属实,按律法处置。
    这意思就是,不用留情面。
    曾起鸣到了这一步还没想明白,还以为是政敌故意害他,叫嚣着要进宫,要找皇上。
    京兆尹让人将曾起鸣绑了,拖到自己面前,笑眯眯道:“曾大人,皇上忙着呢,有些事,您去牢里说吧!”
    作为京卫指挥使,曾起鸣平日里不要太嚣张,连他京兆府的事都要插手,京兆尹忍他也很久了。
    能当官的没一个是傻子,第二天的朝会,弹劾曾起鸣的折子不计其数,晟王一党的人自是使出浑身解数,而最令人没想到的是杨恒。
    按理说,杨恒作为曾起鸣的岳父,是最应该帮助他说话的人。
    哪知杨恒开口就是求皇上彻查曾起鸣:“微臣怀疑幼女之死另有隐情……”
    百官面色不一,如今都知道曾起鸣涉嫌虐杀发妻,杨恒的幼女嫁到曾家不到两年就去世,莫非也是被那曾起鸣虐杀了?这虐杀农女和虐杀丞相之女,其中差别可大了。
    果然,皇上当即道:“杨相劳苦功高,若曾起鸣真做出此等混账之事,罪该万死!”
    接着便下令,查!严查!
    有皇上的圣谕在,此案进展神速。
    不到半个月的功夫,曾起鸣做下的恶事一一得到举证,连带着又牵扯出一批人,曾起鸣被判决秋后问斩,其余人也依律法得到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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