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算,这才交往多久呀,再说结婚只是个形式,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要孩子,我还想在事业上发展一下,在生活上过几天舒坦日子呢!”
    “也是的,你年轻,你老公更年轻,他可能还不到法定婚龄呢吧。”“姐你不愧是律师界的女神,火眼金睛,他年龄的确还差点,不过可不像你说的体瘦气虚,他身体棒着呢!
    胸肌腹肌,腹肌都是八块,哎,姐,跟您说,他可厉害了,每次都把我”“闭嘴!这种事也往外兜,害不害臊,这是可以随便说的吗?你不害臊我还替你脸红呢!”
    “嘻嘻,您不是我老姐嘛,不算往外兜,您听了也肯定替我高兴不是。”“呸,我高兴什么?越说越不像话,小心隔墙有耳,被秦羽听了去。”
    “听就听,怕他不成!”秦羽猫着腰在门外正听得津津有味,突然一双脚出现在眼皮底下,抬眼一瞧,蓓蓓杏眼圆睁,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嘿嘿,老婆,我来瞧瞧有什么要帮忙的”
    “滚!”“剥个蒜什么的我都在行啊”“滚!”“哎!我滚,别送,别送。”秦羽灰溜溜回到沙发坐下,百无聊赖地摁遥控器翻电视节目,翻了几个台,忍不住偷偷回头,妈呀,老虎还盯着呢!赶紧又调头老老实实地看电视,再也不敢造次。撵走隔墙耳,何赛妃母女又继续未了的对话。
    “秦羽可真幽默!”想起女婿刚才的表情,何赛妃忍俊不禁。“他就这德性,嬉皮笑脸没皮没脸的小鲜肉!姐,您怎么不问问您女婿对您印象怎么样?难道您就不想知道?”“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我不还是我。”
    “哎呀,姐您就问问嘛,快问快问!”“好好,你老公我女婿对他丈母娘印象怎么样呀?”“他呀,可赞您了!”
    “哦,是吗?他赞我什么?”何赛妃没想到未来女婿居然会赞自己,这倒要听听。“他赞您年轻,漂亮,身材好,还说”“还说什么?”何赛妃面若红霞,心里像小孩子捡到糖果一样高兴。
    “他说追您的人肯定多得能排好几条街!”“我看这是你自己瞎编的吧,呵呵,秦羽可是个实诚孩子,不像你这么八婆。”“哦?他实不实诚您怎么知道?”“女人的直觉,懂吗?我看他满不错的,阳光,帅气,有耐心,脾气又好”都说女人是奇怪的动物,果然不假,不论表面多强悍,在奉承面前,立刻就失去了免疫力。何赛妃自然也不能例外,之前对女婿还报有成见,现在听到了好话,又反过来赞许起他来。
    “嘻嘻嘻!”“笑什么死丫头,为你老公讨好来啦!小没良心的,刚跟了人胳膊就往外拐,我把你养大,怎么就不见你这么待我?!”“咦老姐,您脸红了,哈哈哎哟哟,耳朵耳朵,小点劲儿,我不说还不成吗?妈呀,您可真下得了手!”“谁让你叽叽歪歪,胡说八道!”“好,不说不说。
    老姐,您一点也不像大律师,律师哪有您这样的,说不过就动手掐人,难道在法庭上您也出这损招?”
    “不出损招怎能对付你这鬼丫头?告诉你,今后我的招还多着呢,当心着点!”“别介,我已经领教了!说点正事儿,老姐,您什么时候再找个伴儿呀?
    您看两个女儿都长大了,也嫁人了,是时候考虑考虑自个儿的事儿了,老这么一个人呆着,怪难过的,您不觉辛苦吗?”
    “你也知道妈辛苦啊,还不都是为了你!”“得得,别拿我当挡箭牌,我可吃罪不起!说真的,老姐,看您一个人这么辛苦,女儿难过。”“哟哟,太阳什么时候打西边出来了?这么关心妈妈,从来没有过哦!”“妈”
    “行了行了,别来这套,一点都不像你,怪怪的。怎么?又不叫姐啦?!”“叫,您是妈,也是姐,嘻嘻!那这样好不好,让秦羽也搬过来我们小两口跟您一块儿住,给您做个伴儿,也好照顾照顾您老人家。”
    “搬过来?秦羽他愿意吗?好像男孩一般都不愿意和岳父母一起住的哦!”“他可以忽略不计,关键是您,您愿不愿意让我们搬回来?”
    “我倒没什么意见,只是你跟秦羽商量过没?他怎么说?”何赛妃当然希望小女儿回来一起住,但这事得未来女婿首肯才行。
    “还没。我看他是巴不得!”“巴不得?为什么?”“没什么,他那房子是他爸妈以前的老房子,我住着不舒服,如果跟他爸妈一起住的话,就要去那个总督府,每天出出入入都要面对站岗执勤的,我受不了。”
    其实,这个压根不是陈蓓蓓想继续跟老妈住的主要原因。“住总督府肯定是有点麻烦,丫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房子再老也是个窝呀,你可不能嫌这嫌那的,听见没?你让他回老婆娘家住,他一个男子汉,还是豪门公子,这脸往哪儿摆?”
    “知道啦!女儿谨听您的教诲!怎么说说就跑题儿了?哼,妈,您好贼,说您的事儿干嘛扯到我们身上来,不行,您必须说说,您想不想再找?找什么样的?女儿也好帮您留意。”
    “还找什么呀,不找了,就这么过,一个人轻轻松松,省得有人烦。你姐嫁人生女了,你也有了男朋友了,我好不容易清静一下,还再找个男人管着我,我有病啊我?!把碟子递给我,那只花的。”何赛妃接过女儿递来的碟子,舀起锅里烧好的菜盛好,开始做另一道菜。
    “丫头,你看秦羽是不是很像他爸?”“啊!怎么了?”“没什么随便问问。”何赛妃眼里上露出一丝不太自然的神态,她沉默着,思绪又回到遥远的夹生年代,这一问显然触及她尘封在心底多年的一道门,门后藏着什么,大概只有她才知道。
    那也是她一直对白素贞心怀羡慕嫉妒的原因所在。“妈,妈,您怎么了?”蓓蓓伸手轻轻推推母亲的胳膊,把她从回忆中唤醒。
    “啊!哦,没什么,没什么。”何赛妃从记忆深处猛烈回过神来,就像方从海底浮出水面,做了一次长长的深呼吸。见此情景,蓓蓓料想母亲必定有一段不同寻常的过去,但她没有追问,她知道母亲不想说的事问也没有用。
    “快弄些水来,菜要糊了,快!”蓓蓓忙接半碗水给母亲。何赛妃把水往锅里一倒,青烟顿起,和刺鼻的焦味混在一起被油烟机抽进烟道。
    何赛妃大大的松了口气,仿佛被抽走不仅仅是污浊之气,还包括了所有的苦难与不幸。“重新炒一锅吧!还有些余料没用完,不多但也够了。我来吧,姐!”
    “没事,还是我来吧,这是我的拿手菜,不让女婿尝尝不亏待了他啊!你拍点姜和蒜来,还有葱,切段儿就行。”“哎!”电视节目糟糕透顶,什么选秀、相亲、跳水,咋咋唬唬,低劣恶俗,真搞不懂如今的观众朋友都怎么了?
    有这空闲不如常回岳母家看看,说不定还能捞到什么好事情。他关掉电视,环顾四周,希望能找点稀奇的事物,最终目光落在那幅让他出糗的油画上。
    陈蓓蓓说他不懂装懂,其实那不是事实,他还是懂一点的,比如清明上河图,富春山居图,蒙娜丽莎,张择端,黄公望,达分奇,这些他是“如数家珍”
    瞅着那画,他寻思着得弄出点门道来,好在岳母面前显摆显摆,让老婆蓓蓓也高兴高兴。于是便走到画前品赏起来。这是一幅风景画,画幅不大,两尺见方。内容是雨后的城市街景,阳光穿过云隙,在城市里投下几块不太显眼的光斑,城市道路纵横,车水马龙,一派繁华景象。
    虽说是油画,却和他们一般见识的大相径庭,画风非常细腻,细腻到连停靠路旁的汽车牌号都依稀可辨,人物,花草,还有猫猫狗狗,更是神态各异栩栩如生,居然是采用了国画的工笔技法。
    他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此画非同寻常,微微透出一丝诡异之态,似乎作者有意通过这幅画向世人透露着什么,但端倪在哪又瞧不出来,只觉得画中的街道和马路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他恶作剧般换个角度,把目光横视,咦?画里的场景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地方,而且更加清晰和熟悉了,像极了他们正在居住的城市。他不禁赞叹画者真是怪才,居然画出这么奇异的画来,也许这就是艺术家吧,其思维方式非他辈所能理解的。
    他自顾赏画,也没在意时间过了多久。蓓蓓从厨房探出头来,叫道:“哎,干嘛呢?快过来端菜,开饭啦!”他赶忙去帮着端菜。不一会儿,菜摆好了,有白灼虾、熘腰尖、糖醋里脊、芙蓉蛋、炒三丝,还有他最爱的蚝油小笋,小样小样盛在瓷碟里,显得异常精致,让人不忍下筷。
    他食欲大开,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见岳母还没出来,伸手想捻根小笋来吃,却被一支筷子打退,遭了一顿白眼。岳母何赛妃洗洗手从厨房出来,见他们都站着,道:“都楞着干啥?坐啊,吃饭!”
    于是,一家三口围着餐桌落坐,岳母自然坐上首,他和蓓蓓分坐左右。岳母夹了根小笋放到他碗里,笑眯眯的说:“尝尝小笋做得怎么样?”
    完全没了之前在客厅里的阴险狡诈。秦羽受宠若惊,忙把小笋放入口中装模作样地品味,然后竖起拇指连声赞叹:“嗯,香、脆、爽、滑,妈您的厨艺真不是盖的,我看就是国际名厨也不过如此,好吃好吃!”
    岳母微笑不语,蓓蓓却骂道:“笨蛋,这是我做的,这也吃不出来?白养活你了!小笋是我做的,其它才是我妈做的,快偿偿!”没想到马屁拍错了地方,闹了个大红脸,他赶紧又夹起一只虾:“嗯,这虾好,比小笋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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