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tm难吃。◎
    容星熠第一次离家去外地, 只身参与封闭的节目录制,席冷既希望他能尽早独立, 又放心不下,于是这几天一直留在南岛。
    容星熠的手机被没收无法联系,能接触到练习生的只有早晚上下班的时间,和一大群粉丝们一起守在围墙外边,远远地往上一眼,呐喊助威。
    那就没必要了。
    今天是初舞台的正式录制, 席冷打算确认容星熠一切顺利就回家。他得回去给板栗补充猫粮清理猫砂盆,过几天还要去录《无限密室》。
    他不太确定闵致还会不会来,和他一起录节目。
    说起来,他现在就等在闵致的酒店房间门口, 希望能从他那儿打探有关容星熠的消息。
    对方还在气头上, 向他打听另一个人的消息,这种利用的感觉无异于火上浇油。席冷明明很清楚, 但还是等在了这里。
    就算不说容星熠, 他也想再说点别的什么。
    可是, 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直到他纠结的情绪如同揉皱的布匹缓缓展开,再一遍遍熨烫平整,闵致也没有回来。
    *
    《闪亮少年》的练习生需要空出时间封闭拍摄,导师们一个个大忙人,还是像以前那样飞来飞去跑通告,差不多一周来一趟。一次是中期检查, 一次是正式公演。
    今天的拍摄结束后,也是他们难得的聚餐时间。
    漫长的录制很是磨人, 总导演拿出了足够的诚意款待众人, 整座海岛上最高级的晚餐待遇。眼看着萎靡的家伙们一个个又来了精神, 簇拥着导演准备转移到下一个目的地。
    闵致让朱明朗先回去给他收拾行李。
    约莫晚上九点,朱明朗回到酒店,和等在房门口的席冷迎面相遇。
    两人相顾无言,也很快看懂了彼此的表情。
    朱明朗尴尬地挠挠头:“我来给老大收拾行李,他应该是去聚餐了,才刚开始,没两三个小时应该回不来。”
    席冷“嗯”一声,还是没走。
    朱明朗在心里叹气,错开他进屋,给闵致发消息汇报眼前的情况。
    【老大!席冷在你房间门口等你呢!不知道他等多久了……】
    但闵致没回。
    有点古怪。
    朱明朗揣着心事开始收拾,过了一小时再看,还是没回。
    他直觉不太对劲,忙给总导演打去电话,果然,闵致没去聚餐,在车子开去餐厅的半路上跑了!
    朱明朗再试着给闵致的手机打电话,酒吧酒保接的。
    服了。
    他急急忙忙出去找人,一出门又撞上没走的席冷,他张了张嘴,想着先处理老板那头的糟心事,嘴里咕哝着“你可真是我祖宗”,快步消失在了席冷的视野里。
    闵致一个人在酒吧里买醉。
    好在酒吧里没几个客人,酒保在他还清醒的时候收了一笔不菲的小费,此时化身他一个人的保镖,兢兢业业地看守着他。
    朱明朗仍旧头大。
    他走到闵致身边坐下,无奈地喊:“老大!”
    想了想又问:“你是不是没看手机?”
    不知道席冷来找他的事儿,所以一个人借酒浇愁呢。
    叫了几声,闵致终于转过头来,眯了眯惺忪的醉眼,确认面前头圆耳肥的中年男人。
    “喂。”闵致望着他,突然开了口,却问出一个更令人头大的棘手问题,“你说,我像傻逼吗?”
    朱明朗:“……”
    他装哑巴,闵致仍咄咄逼人:“我是不是很好骗?早晚被骗得倾家荡产?说话。”
    甚至清楚叫出他的名字:“朱明朗。”
    可朱明朗欲言又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他只怜悯地注视着闵致,无比包容,轻轻拍拍对方的肩:“没事儿,你想哭就哭,啊,不丢脸,反正你在我面前也没什么脸。”
    “……”
    气死了。
    闵致双眼泛红,仿佛即将爆发的危险火山,可到了最后,他什么也没能发泄出来,自暴自弃一般,重重呼出口气。
    嘴唇颤了颤,就在朱明朗以为自己要被迁怒挨骂的时候,却听他挤出一句——
    “爱情的苦,真他妈难吃。”
    朱明朗:“……”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在这个时候跳预言家说,嘿!你看我预言得准吧?
    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废话叠废话,略显敷衍:“我知道,我知道……”
    闵致忍无可忍:“你知道个屁。”
    朱明朗高声:“好好好,我知道个屁!”
    闵致:“……”
    气踏马死了。
    *
    朱明朗从酒店离开后,席冷皱了皱眉,犹豫几瞬,也动身下楼。
    他连节目组聚餐的地点都不清楚,但据打车的司机说,岛上的餐厅主要聚集在同一片区域,最好的餐厅也在那边。
    他便来到司机所说的商业区,让夜里的海风一吹,还是茫然的,不知道自己过来干嘛。
    眼前一片花花绿绿的霓虹招牌,也不知道去哪。
    他走在热带的海边街头,踩着凹凸不平的石板路。
    漫无目的走了一会儿,来到和那张照片有种相似感的拐角,身侧正是一家通宵营业的酒吧。
    仿佛被冥冥中某种无影无形的东西牵引,他走了进去。
    酒吧里顾客寥寥无几,由于客人太少,连舞池的灯都没开,更不见打碟的dj或热情的歌手,格外安静。
    吧台很长,灯光昏黄,透过上方倒挂的玻璃酒杯,折射出瑰丽的光。
    整整一排的高脚椅,位于光影的交界处,吧台里酒保正在擦拭酒杯,高脚椅上只坐了一位客人。zuill
    只是背影,但他一眼就看见了耳朵上的钻石耳钉,肩宽腰窄的好身材,是闵致无疑。
    但闵致可能是醉了,匍匐在大理石质地的吧台上。
    席冷没急着上前,先左右看了看,觉着急匆匆离开酒店的朱明朗应该不会丢下闵致不管。
    往卫生间的方向走了几步,没看到人先听见声音,是朱明朗,收了平时的逗趣卖乖,声线压低,显得靠谱了不少。
    他大概是在打电话,又叫媳妇儿又叫果果的。
    席冷忙转过身,原路返回。
    回到吧台附近,发现墙角摆了几张空置的备用座椅,他想了想,先点了一杯酒,再向服务员要来空白的点餐纸和圆珠笔。
    他清楚自己不善言辞,不喜交际。独来独往,孤僻不合群。
    可有的时候,他也会希望能和某个人维持下去一段关系,哪怕这很难,需要他克服自己最大的缺陷,甚至是入骨的逃避本能。
    实在想和闵致再说点什么,不知道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贸贸然冲上前,也是笨嘴拙舌,词不达意。
    好比容星熠离家出走的那晚,他被一股冲动奴役奔进雨中,找到蹲在墙边的容星熠,却又在理智的控制下急急刹住脚步,回家准备好了再过去。
    所以现在啊,他坐在无人留意的昏暗角落里,静静地观察不远处的闵致,一阵又一阵。
    他轻轻按下圆珠笔,垂下头,在纸上涂画起来。
    ……
    朱明朗被闺女缠着讲了个睡前故事。
    根据他老大嚣张狂妄的日常进行了一些积极向上的改编。这通电话粥一不小心煲了过长的时间,他看到屏幕上三十分钟的字样,惊觉不好,急忙回去找闵致。
    好在闵致没乱跑,桌上的酒杯又多了几盏。
    人趴在桌上,像是醉死了。闵致的酒量不差,以前就算醉了也能颐指气使地骂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这样,半死不活的。
    “老大,回去吧。”朱明朗走上前去,拽了拽,“你醒醒,我可扛不动你啊……”
    拽了几下没反应。
    他注意到一杯没喝完的威士忌,剩下半杯的琥珀色液体。
    冰块早已融化在酒液里,酒杯下方,压着一张巴掌大小的便笺纸。
    他疑惑地抽出来。
    然后眼睛一点一点亮起。
    他加大力量再晃了晃闵致,兴奋地高声嚷嚷:“老大,醒醒!你苦尽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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