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怎么,根本连人家的面都没见过吧?”
    旁边的几个人也附和着笑起来,陈迹也笑了,他们嘴巴里的秦影帝正揣着自己的沙拉碗,屁颠屁颠帮自己装水果呢。
    结果这些家伙见陈迹不说话还以为陈迹怂了,像是想用唾沫把陈迹淹死似的一人一句越说越起劲。
    “一个公司成千上百的艺人,哪个影帝那么闲啊?想抱大腿也要能挤到人跟前去啊,就他这怂样给人秦翊提鞋都不配!”
    “就是,听说徐哥和珍珍姐是这家伙同班同学啊,真是看不出啊,我们徐哥还没毕业就拍了两部电影了吧?跟秦翊还合作过两部电视剧,人家那交情,啊,徐哥多低调啊!”
    陈迹冷笑,无名龙套拍小配角的马屁,一群虾兵蟹将。
    徐哥却没留意到陈迹的表情,他被奉承得很爽,怀里又搂着娇滴滴的女人,顿时觉得自己伟岸了不少。
    “麻烦让一让。”
    包围圈外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围着陈迹的人纷纷扭过头去。
    陈迹这回是真笑了,他们家秦影帝捧着两堆尖的沙拉碗回来了。
    趁着这些人还在惊愕,陈迹悄悄调整了一下姿势。
    他闲闲地靠在了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把每个人惊疑不定的脸色都欣赏得差不多后,他把拳头放在唇边咳嗽了一下。
    “小翊啊,你怎么拿个沙拉拿了那么久?”陈迹学着以前车队主任那副欠扁的嘴脸,皱眉撇嘴,一脸嫌弃地对秦翊手上的东西指指点点,“你看看你拿得都是些什么东西?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讨厌吃番石榴吗?这碗给我拿回去换了!”
    秦翊有些玩味地挑了挑眉,目光灼灼,陈迹被他那眼神看得有点心虚,这家伙难道没看出来周围严峻的形势吗,可别拆台啊!
    “还不快去,给我换哈密瓜!”陈迹假作不耐烦地冲他挥手。
    秦翊还是站在那儿不动,陈迹汗都滴下来了,这家伙怎么那么没眼力劲啊?
    就在陈迹觉得自己装逼要失败的时候,秦翊忽然把两碗沙拉都放在了桌子上,用一种能把人鸡皮疙瘩都肉麻出来的温柔口气说:“阿迹,哈密瓜太凉了,吃太多不好,你不喜欢吃番石榴是吗?那我帮你挑出来就是了。”
    陈迹成功地听见了一个个下巴惊掉的声音,内心一阵舒爽,越发得寸进尺,装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唉,你这人就是多管闲事,我要吃什么你也管,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秦翊十分配合地抛来一个“我心甘情愿为你奉献一切”的深情眼神,挤在陈迹边上坐下,一脸贤惠小媳妇地帮他挑起了番石榴。
    陈迹抬了抬胳膊,像大佬搂着小妾似的坐得大马金刀。刚刚他一直忍耐一言不发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啊,他想象中就觉得爽,没想到真的好舒爽啊好舒爽。
    作者有话要说:不造怎么回事,菊花火辣辣的,还拉肚子。
    稍晚还有一章_(:3∠)_
    第27章 (27)
    “开心了吧,阿迹?”
    那些人走后,秦翊挪揄地笑。
    “一般般吧。”陈迹一瞬间回过神来,想起了身边这个可不是温香软玉,而是大尾巴狼。他立刻就收敛了脸上的得意,撤回搭在秦翊肩头的手,顺便往旁边移了移和秦翊保持距离。
    然后他一抬头,刚好瞥见李惜珍被紧紧搂住腰往电梯走的背影,不由叹一口气,“现在的女孩都变得复杂了啊。”
    为什么他碰见的女人都带着毒似的,触手都生寒。
    “这个圈子里像她那样的女人多的是,不想被埋没只能不择手段往上爬。如果没有家世又没有才华,女人能利用的资本不就只剩下了二两胸脯和一张脸吗?只是很多时候就算把自己卖了也出不了头,有多少小姑娘已经沦为了别人的玩|物却连一个三秒的镜头都捞不着的。想让别人记得自己的名字,想出人头地,人们为了自己的野心和欲||望就会拼尽全力,其实也没什么好诟病的。”
    秦翊倒是很平静的,他一边说着大道理还不动声色往陈迹那里挪了挪。
    “唉,何必要做到这种程度?”陈迹不能理解。
    “如果是真正想要的东西,付出所有去换取,为它上刀山下火海不是很平常的事吗?秦翊低头笑了笑,“我倒是能理解这种心情。”
    陈迹忽然明白过来秦翊说的并不是李惜珍,而是他自己。
    陈迹踌躇了一会儿:“有些注定得不到的东西,还是应该尽早放弃才好。”
    一只冰凉的手轻轻覆盖上自己的手腕上,秦翊用一种哀婉的目光看着他:“如果我肯放弃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
    陈迹被他那种伤心欲绝的表情吓了一跳。
    “一切真相大白就把我丢下,你从刚才就在盘算这些吧?”
    完全被看穿了。
    陈迹为了掩饰慌乱一般挠了挠头发。
    “我觉得我们这种这我都说不出口,太怪了,两个男人。而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养父子不像养父子,朋友更是够呛,这和我的初衷背离太远。”说出来后就觉得顺畅多了,陈迹抬头凝视着秦翊的脸,“你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了吧?一开始我为什么没有马上来找你,没有马上承认自己的身份,就是我想过平静的生活,我不想再被那样对待了。”
    “可你”
    “我之所以还强忍着和你一起,只是因为一个父亲的责任心。”
    强忍?秦翊听到他这样说就笑了,只是那笑起来的样子太勉强了。
    陈迹抬手像安慰孩子一样摸了摸他的头:“其实我早就应该和你说明白,一直优柔寡断怕伤害你,结果一直拖着反而让你误会我有意继续下去。现在说开了也好,如果你还把我当父亲的话,就最后听我一次话,别再做这种事了。”
    “你总是说要听话。”那只冰冷的手又抬起来按在了他胸口,秦翊低低地说,“可是,就算我再听话,你也不会回到我身边来。”
    秦翊倏然站了起来。
    “我不会再听你的话了。”
    他突然就生气了一般,拔腿往外走,陈迹连忙追上去。
    长大后的秦翊脾气简直比夏天的阵雨还要难以捉摸,时而暴躁时而温柔时而独断时而又多愁善感的,追在他身后的陈迹不由怀疑秦家人是不是把他送去学四川变脸了。
    如果陈迹再走近一点看的话就会发现,怒气冲冲闷头往前走的秦翊脸上根本一点火气也没有,反而意味不明地勾着唇角。
    秦翊显然不是学会四川变脸了,他只是没辜负影帝这个名号。
    连着表白两次都被直截了当拒绝的秦翊心里一点不郁闷是不可能的,但这点郁闷反而成了他挖坑让陈迹往下跳的动力了。
    捕鱼的网撒了下去,就不会让你逃了爸爸。
    秦翊刚把门刷开就踩到了一张卡,回头看陈迹还在三步开外,秦翊眼神暗了暗,迅速地伸出腿,一脚把那张白色花纹的卡片踢到了鞋柜与地板的缝隙里。
    本来是打算放长线钓大鱼的,可是,这么好的加餐机会,他怎么能不下|口?
    陈迹追着他进了房门才想起自己开了别的房间,于是又四处摸口袋,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他正在回想把房卡丢在哪里的时候,后面忽然传来门被反锁的“咔哒”声。
    秦翊从后面慢慢走近,张开手臂搂住了陈迹。
    又是一个漫长的夜晚啊。
    隔天出门的时候秦翊就是一脸神清气爽,看天天蓝,看地地平,看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整个世界春和景明。
    秦翊连开车的时候掰方向盘的手劲都小了很多,精神无比放松。
    而本该坐在副驾驶的陈迹却一脸乌云罩顶趴在后座,身上散放着已经能够辐射四周的冲天怨气。如果现在给他一把刀,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往秦翊头上剁去。
    可惜他现在根本没力气。
    昨天他被翻来覆去,翻来又覆去,烙煎饼似的前后、前后、前前后折腾个没完,不知道弄了多久才得以休息,早上起来的时候就觉得一把老骨头基本要散了,结果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双冒着绿光的眼睛
    于是退房的时候他几乎是被秦翊夹在腋下拖进车的,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大厅前台那个小姑娘看他那隐含着兴奋与同情的眼神。
    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夹在腋下拖走到底有什么好兴奋的?兴奋点在哪里?!
    恼羞成怒的陈迹表示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太难懂了!
    车子行驶得不快不慢,陈迹憋了一肚子气不想和他说话,扭着头面对着椅背,泄愤般将秦翊宝马跑车的真皮沙发座手抓得一道一道。
    秦翊从后视镜里将他那点小动作全然收入眼中,弯起眼睛笑了笑,拧开了音响。黄家驹低沉沙哑的声音对陈迹而言好像有静心安神的效果,不到半小时,他刮沙发的手就缓缓垂落,呼吸也绵长了起来。
    昨天好像做得太过火了。
    秦翊毫无愧疚感地自我检讨了一下,然后稍稍调高了空调的温度。
    过收费站的时候,秦翊想了想,还是给他哥哥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自己要来。不然要是碰上他不在家就瞎了,可别奢望那家伙会特意回来招待自己,没在电话里冷嘲热讽最后还是白跑一趟就不错了。
    说实话秦翊和他哥秦栎并不很亲,不仅是因为没有从小一起长大,也因为秦栎确实不是个好相处的人,或许可以说,秦家根本就没有好相处的人。
    但比起父母,他还是更相信这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哥哥。
    他始终感谢那年他被关在地下室的时候,秦栎为他偷来了钥匙。
    “吵死了,整天在这里踢门,赶紧给我滚。”
    秦栎环抱胳膊说着冷漠的话,却把自己的钱包丢在他脚下。
    如果不是这个难相处的哥哥,自己可能连陈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光是想着只能无能为力地坐在幽暗的地下室里,最后连死讯都要从别人口中得知,就觉得无法接受。
    开了将近三个小时,到达云市时已经将近黄昏。秦翊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莫名有点感慨,他也很久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秦栎已经独自搬出来住了,与高中就辍学去拍戏的秦翊不同,秦栎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又保送念了研究生,现在好像在云市宁大的研究所工作,听说是研究数学,偶尔还会替出差的教授代课。
    秦栎的住所秦翊就在他搬家的时候来过一次,连小区名字都快记不清了,最后还是靠导航才找到那个大学附近的小区。
    所幸这时秦栎回复了他的短信:“我现在没空,门没关,你自己上来。”
    后面是一串数字,应该是几幢几零几室之类的。
    秦翊开着车在小区里转悠了一会儿,找到了秦栎在短信里说的那一栋楼。
    摇醒了陈迹,然后被他狠狠瞪了一眼,他们走进了楼道里。
    小区很老旧,楼道口甚至没有普通小区会装的那种铁门,径直就可以进去了。秦翊搞不懂当时秦栎为什么坚持要搬到这里来,他记得秦栎好像说离学校近,方便上课之类的。但附近明明还有环境更好的小区
    到了秦栎短信上说的那个门牌前,门虚掩着确实没锁,但是秦翊和陈迹都因为里面的响动而愣在门外没进去。
    门内传来粗重的喘息声,衣物的摩擦声,还有不稳的呼吸声。
    陈迹和秦翊对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尴尬。
    秦翊倍觉无力地扶住了额角,他哥哥目中无人随心所欲的个性好像更严重了。
    原来他短信里说,他现在没空是这种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达成,终于睾 丸了!!!酷爱来一炮庆祝啊!!(拍床!)
    然后,泥萌猜哥哥是攻是受(⊙v⊙)嗯
    咳,还有,说好的boss又被我推后了,请尽情鞭挞我,啊,快点!快点来鞭挞我!【此作者已经被三更逼疯了】
    然后,我发现叫自己蠢作者会越来越蠢,太可怕了!所以我决定!我要叫自己南!英!俊!以后请亲切、亲密、亲昵地称呼我为:英俊~~
    山楂扔了一颗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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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中飞旋一个半月登上珠穆朗玛峰跳钢管舞跪谢以上两位妹纸的地雷!!!!无以回报!!!给我抱抱!!q(s3t)r
    第28章 (28)
    里头的叫声越来越高亢了,秦翊越听越不对啊,怎么是个女人的尖嗓子?那尖嗓子啊嗯嗯啊啊啊的都快喊破了,那么激烈?几年不见,他哥这方面进化得不同凡响啊。
    可是怎么个威猛也要注意点风化啊。
    附近都是高等学府,这小区里应该也有很多穷学生和清高老教授住吧,这样真的好吗,哥哥?秦翊不禁有点踌躇了,他好像没挑好时机。
    他瞥了一眼陈迹,在这样持续的哈啊哈啊嗯啊啊不要不要中,陈迹脸都快皱成隔夜的领带了,还泛着红。
    秦翊在下楼等半小时和破门而入搅人好事中犹豫了一下,里面的娇喘中忽然夹杂上个不该出现的声音。
    “声音会不会太大了?”
    是一个男人略带羞涩的声音,听音色还挺清脆,年纪不大。
    秦翊震惊了,除了正在忙的两个,屋子里还有第三人?他哥越来越奔放了啊。
    “你已经不行了吗?”
    一个令秦翊无比耳熟、清冷而又懒散的声线接着传来。
    “不不是”羞涩男人慌乱地否认。
    “行了,翘那么高我又不瞎,卫生间左拐,自行解决吧。”
    秦栎的声音顿了顿。
    “秦翊,你在门外面站了那么久,腿不酸么?”
    秦翊觉得古怪,伸手一推门,就看见一个人影从自己眼前“嗖”地闪过钻进厕所里,而眼光一抬,他哥衣冠楚楚、姿态惬意地斜卧在沙发上,见他把门推开,只是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就算打过招呼了。
    客厅收拾得很整洁,东西一个个分门别类归置得整整齐齐,到处都是一尘不染的,非常符合秦栎这个处女座的画风,唯一画风不对的就是茶几对面的电视。
    画面上一男一女,做着爱做的事情,刚才他们听见的尖嗓子女人正是出自其中。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邀请小伙伴到家里围观别人深谈哲学,陈迹也被秦翊奔放的哥哥震住了。
    “你怎么大白天就看这种玩意儿?”
    秦翊带着陈迹走进门。
    “怎么,你也想看?电视柜旁边还有一箱,随便挑。”
    秦栎十分阔气地指了指地上一个纸箱。
    “”秦翊不知道语言在传达的途中哪里走岔了,让秦栎得出这么个结论。
    “我不爱看这种,我不是说你看这个有什么,哪个男人床底下没藏着几张,我是说”秦翊说着说着声音断了,他看了看客厅,唯一一条沙发被秦栎一个人独占了,而且他也没打算起来给人腾个地儿,秦翊就把角落里的两张椅子拖过来,给了陈迹一个,这才继续刚才的话茬:“我是说啊,你要看好歹也把窗帘拉上,把门关上”
    陈迹默默地坐下来,在心里点头,秦翊终于有一次和他心灵相通了。这种东西还是在私下看比较好,这样才不会影响别人。结果他这个想法刚刚冒出头就听见秦翊一本正经地吐出下半句:“这样在昏暗的环境里气氛才不会受影响。”
    不是这个理由吧!陈迹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忍着想给秦翊一个白眼的冲动,他扶着把手坐正了,偷偷观察起秦翊的双胞胎哥哥。
    虽然小时候见过一面,但记忆太久远了,他已经忘了当时秦栎的样子。陈迹来的时候设想的是一个与秦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但真正看到了却没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也许是两个人完全不同的衣着发型、言谈举止与神态气质截然不同的缘故,陈迹只在第一眼见到的那一瞬间觉得这俩人长得很像。仔细观察下来就会发现这俩人完全没有双胞胎的感觉。秦翊当明星,体型方面是经过精心锻炼和包养的,即使瘦也看起来很结实,而做研究的秦栎就让人觉得文弱一点。
    秦翊头发剪得很短,清爽地露出一整个额头,而秦栎留着微微挡住眼睛的刘海,还带着细黑框的眼睛,整个人有种文人孤傲的书卷气。
    “看这个只是为了研究两||性课题,要气氛干什么?”秦栎打了个哈欠,把细碎的刘海晃到一边,拿起遥控器把叫得正欢的女人关掉了。
    “你记得你是搞数学的吧?”
    “嗯,我是陪那家伙看的。”秦栎头也不回地指了指厕所的方向,刚刚从里面出来的男人正好被点中,手指交握在前,有点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
    “这个家伙自己选的课题,结果看不了两部片子就要进一次卫生间,真是没用。”秦栎说着不满地扭过头,本来还算平静漠然的脸在看到男人的一瞬间跟被点燃的炮仗似的,炸裂了,“你怎么回事,那些片子里的女人个个长得跟闹着玩似的,一点都不顾及观众的感受,你还能硬?二十分钟不到你就硬?论文到底是你写还是我写?你想不想毕业啊?我让你过来是想指导你写论文的,你有没有把心思放在学术上?”
    “对对不起”男人高大的背可怜地弯了起来,“我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我怎么控制得住?”
    男人背更驼了:“我下次一定控制住”
    秦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显然不信,调转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漠视一切的表情(他们俩兄弟不愧是兄弟,变脸技能都满点)。
    秦栎语调微扬地“嗯”了一声,好像才发现陈迹的存在似的,但却把疑惑的目光转向秦翊:“你来有什么事?”
    不知什么时候,坐着的秦翊变得像根柱子似的,直挺挺地立在那儿,他根本没有接收到哥哥的视线,更别谈回答他了。
    此时此刻,他的目光像是涂了502强力胶似的,直勾勾地黏在被骂得可怜兮兮的男人身上,还像扫二维码似的扫上扫下。
    “宋扬?”
    秦翊最终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高大男人低垂着的脖颈抬了起来,迷惘地看着秦翊。
    “你还记得他啊。”秦栎漫不经心地冲男人招了招手,“大扬,过来。”
    宋扬一溜小跑,垂首立在秦栎边上等他发话,那相处模式像古代的皇帝和他贴身太监似的。秦翊的目光追着这个皮肤黝黑而又极为高壮的男人,他没想到,事隔多年,秦栎又把人给找回来了。
    宋扬来到秦家的时候大约十二岁不到,别看他现在长得又高又壮像打了激素似的,其实他比秦翊两兄弟还要小三岁,刚被秦栎遇上的时候,瘦得像根竹竿。
    秦栎第一次见宋扬是在学校门口,想必每个人都遇到过穿得脏兮兮的小孩子跪在人流密集的路段乞讨――广场,地铁口,公交车站,学校门口,都是这些人常“上班”的地方。
    秦栎自小聪明,随便念念都能常年挂在榜首,他模样长得更好,这种美貌与智慧并重的情况应当是十分受欢迎的,但可惜就可惜在他自大自傲的个性上。
    看不起人,除了他别人都是草履虫,那眼神总像在比中指鄙视人,说话又毒,大家都对他敬而远之,于是他每次放学都是一个人走出班级。
    秦家走的是低调奢华的风格,坚持培养孩子自立自强、亲切爱民的风格,天气晴朗的时候就不会派车来送,秦翊和秦栎都要自个走回家。以前还有秦翊和他一块儿走,虽然俩兄弟也没话说,但好歹没那么寂寞。
    可是中考后秦翊就一个人去了寄宿学校,秦栎从此就只能一个人背着包慢慢走了。
    就是一个人走的时候才会无聊地左看右看,秦栎在那时候注意到深深低着脖子,跪在路边上乞讨的宋扬。他没有向别的乞丐一样拉着路人的裤腿哀求,也没有磕头,他只是这么跪在用粉笔在地上写了很多字的地上,像一根坚韧的竹子。
    秦栎站那看了好久,看得宋家抬起了脏得只能看清一双透亮眼睛的脸。
    秦栎就指着地上的字问:“你用粉笔写的?”
    宋扬点了点头。
    “你讨钱还自带粉笔?”
    “”宋扬肩膀抖了一下,又低下头去了。
    秦栎其实不是故意讽刺他,秦栎是真的好奇,所以怀着实事求是的态度问了。
    后来不管秦栎说什么,这小乞丐都不肯理他了,秦栎想了想,就把兜里的零花钱掏了一张出来,弯下腰放那小乞丐面前了。
    那放在几张毛票和钢g上面的一百元钞票直接把宋扬给震得呆住了。
    第二天放学,再次路过的秦栎又看到了低头乞讨的宋扬,他又扔了一张百元钞票,其后的一个礼拜都是如此。反正他也觉得很无趣,正想找点事情做。
    第十天的时候秦栎就困惑了,十天了,他手上也应该有一千了,可以不用跪在这里讨钱了吧?他怎么还在这里?
    秦栎的目光落在他肮脏的布满裂痕的脚上。
    就算这点钱还不够开始新生活,至少可以买一双鞋穿吧。
    这个人是个贪心的乞丐吧,秦栎鄙夷地啧了一声,打算把兜里的钱全掏出来给他看看他有什么反应,但是他的手刚伸进口袋里,十天都没有和他说过话的宋扬低低开口了。
    “不要给我钱了。”
    他伸手拉住了秦栎的裤子,目光畏缩地往角落里瞟了一眼。
    “给了我我也拿不到的”
    他的声音很小很小,好像在顾忌什么。
    秦栎这才发现角落里一直有个男人暗暗观察着这个方向。
    他不知道有人会拐卖小孩到很远的城市乞讨,操纵孩子搏人同情,再将讨来的钱都占为己有。更狠的人贩子为了增加悲情效果甚至会把小孩的脚打断。
    后来秦栎带着宋扬去报了警,带回了家,因为很小就被拐卖了,宋扬连爸爸妈妈的样子姓名都记不起了,于是秦栎又顶着父母的压力硬是将宋扬留在了家里,秦翊从寄宿学校回来总能看到这个家里多出来的沉默影子。
    他在秦家更像是佣人的存在,任何人都能使唤他,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傻乎乎地跟在秦栎屁股后面跑,秦栎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秦栎说什么他都点头,也许秦栎说你给我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从楼上跳下去。
    秦翊后来都习惯总能在哥哥身边见到这么个人了,可是陈迹去世不久,他就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走。
    秦翊还记得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哥哥总会脱口而出叫宋扬的名字――大扬,倒水,大扬把书递过来,大扬可是每次都只有空洞回声,再无人应答。
    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看到他。
    秦翊有点好奇秦栎是怎么找到他的,什么时候找到他的。但他又觉得问这个有点越过了他和秦栎之间的界限,对于宋扬,秦栎一直有种固执的保护欲。秦翊隐隐觉得,秦栎之所以住在这个老旧的小区,是因为宋扬住在这里。
    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他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
    稍微定了定神,秦翊看向一脸惬意地享受着宋扬捶背的哥哥。
    “秦栎,我有话想和你单独”
    “铃――”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谁啊。”秦栎皱眉,“大扬去开门。”
    宋扬拉开门,一双纤尘不染的高跟鞋先映入眼帘。
    秦翊和秦栎看见面前风韵犹存的女人,脸色都僵硬了一下。
    “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只迟到了十分钟,嗯,有进步!
    秦妈妈终于出场了哈哈哈哈,然后泥萌猜宋扬是攻是受啊~(把这个蛇精病作者叉出去!)
    悲催的是25章被发黄牌了,改了好几遍黄牌都还在,为毛啊!!
    陌奕扔了一颗手榴弹
    起九器扔了一颗地雷
    空中飞旋二十四小时跳孔雀舞跪谢以上妹纸的地雷!!!无以回报!!今天很粗长!!
    第29章
    门只开了一半,门外的女人长发挽起,一身做工精致的墨绿旗袍,蝴蝶盘扣的领子,虚握在身前的手里拿着一只缀满珍珠的手包,妆容素淡,却依旧令人移不开视线。
    郑素贞已经四十五岁了,仍然是个难见的大美人。
    岁月对她似乎没有起任何作用,陈迹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偏爱旗袍的女人是个阴天,她撑着一把少见的油纸伞,穿的是白底绣纹旗袍,她从雨中漫步而来时,整个矿山的男人都在那一刻爱上她了,谁也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她那时比现在更加艳丽,不可方物,陈迹甚至还记得她当时用来盘头的银簪子,坠下的流苏随着步子在耳畔摇晃,每走一步,都好似有暗香透风来。
    但陈迹每次看到她都觉得恐惧,因为她每次到来都会让他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不过令陈迹略感意外的是,这屋里见美女有如见毒蛇的不仅仅是他一个。
    门只开了一半,秦翊和秦栎在看到门缝里露出的旗袍边脸色就变了――秦翊还只是惊讶地扬了扬眉,秦栎更夸张,连个过渡也没有,脸一下就垮了,不一会儿就凝重了起来。
    那种全面戒备的样子实在不像是看亲妈的眼神。
    而开门的宋扬最严重,他一见郑素贞那张脸就跟吓破了胆的仓鼠似的,浑身抖颤不说,一个反手就把门往回一甩,直接把迈了一条腿正想进门的郑素贞顶了回去。
    “哎呀。”门外一声吃痛的呼声。
    秦翊:“”
    秦栎:“”
    陈迹:“”
    鼻子这么一磕,一定很痛啊。
    宋扬自己也傻了,手足无措地转过身来,一脸惶恐地求助于秦栎,下嘴唇碰上嘴唇,心急地想要解释什么,但就是吓得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秦栎无言以对,只能恨铁不成钢地瞪他:“看我干嘛?来不快把门打开!”
    宋扬一听跟收到圣旨似的,立马回身握门把手,但这一个转身就好像把他的勇气耗光了,他没有马上拧开,宽大的手停在上面,抖得连他整个人都被带得颤栗。
    好一会儿他才硬着头皮小心地慢慢旋开门。
    陈迹从来没见过一个人那么害怕过,好像门外面不是个长相美艳的女人,而是青木獠牙的恶鬼,随时随地都会扑过来将他的头咬下来似的。
    郑素贞缓缓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斜倾,手交握在上,背脊挺得笔直,端庄得如同一具雕像。唯一破坏她整体美感的就是发红的鼻尖,这让她惯有的笑容也僵了。
    不过陈迹倒觉得那么一磕把郑素贞脸上的面具磕破了,露出一丝裂缝来,显得有点人样了。不然总是皮笑肉不笑的,看得更}得慌。
    是的,他总算找到一个词来形容郑素贞身上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了――就是假。郑素贞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假,端着架子,她可能觉得这样能让她看起来更高贵优雅,但陈迹却觉得会温柔地弯腰摸着孩子头发笑的母亲更美丽。
    现在,她坐在沙发上,连秦栎都站了起来,抱着胳膊背靠墙而立,宋扬正试图将自己这门板一样大的身子缩在秦栎的影子里。
    陈迹歪了歪头,秦翊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仿佛提供依靠似的扶住了他的肩。虽然他也觉得秦翊对郑素贞有点隔阂,但没想到由郑素贞一手养大的秦栎也和她也不亲近。
    黄昏的光微微黯淡了,屋子里却没人说话。
    格外静谧的气氛里只有宋扬不安地往秦栎身后缩的o声。
    “不许动。”
    秦栎低声呵斥了他一句,宋扬立马按了开关似的僵在那,脖子都不敢抬起来。秦栎见他那样又小声骂了一句:“把背给我挺直了,还是不是男人!”
    宋扬立刻站成了一棵小白杨。
    陈迹留意到秦栎虽然嘴巴上恶狠狠地骂着宋扬,但却将手背在了身后,任由宋扬像救命稻草似的两手抓着。宋扬好像真的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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