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喜你 作者:剪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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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点睡啊!”

    车子开到院门外,把陶禧放下,绝尘而去。

    陶禧悻悻地转身。

    低头摸钥匙开门的时候,她猛然想起,那个装衣服的草编包居然被江浸夜拿走了。

    她茫然地抬头,一辆挂着空车灯牌的的士正好驶来。

    不怪我啊,这全是上天的安排。

    陶禧伸长手臂拦车。

    *

    的士抄了条近道,比陈放先到容澜住的小区外面,停在街对面的便利店前。

    陶禧贴着车窗向外张望,一辆黑色牧马人驶入视野。

    容澜跳下车,站在副驾驶座外向陈放挥手告别,随即走进小区大门。

    牧马人重新上路。

    “麻烦盯着前面那辆黑色的车。”陶禧叮嘱司机。

    陈放停在一栋毫不起眼的大楼前,下了车,一扇小门里走出一个男人,接过他的车钥匙把车开走。

    陶禧吃了一惊,这里还有泊车小弟?

    黑漆漆的老建筑没有招牌,大面积的石块砌出墙面,青苔爬在石缝里,她抬头看见夜幕下的哥特式尖顶。

    闭合的大门拉开一线,穿制服的光头男人探身与陈放低语。

    藏在楼前草坪的投光灯灯光自下而上冲刷,将两人照得面目森然。

    没多久陈放进去。

    陶禧见状跟上,被那个光头男人拦住,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她。

    “我和陈放是一起的,我们来找江浸夜。”陶禧瞎话张嘴就来,毫无怯意地和他对视。

    对方犹豫片刻,恭敬地让路,“您请。”

    穿过一条幽暗小道,景致洞开,一架深色的双螺旋阶梯赫然眼前。

    双螺旋的设计用意在于,上楼和下楼的人不会相遇。

    光线昏昧,陶禧搭上柚木雕花扶手,悄声跟在陈放后面,时跑时辍。他专心打电话,对身后轻提的裙摆一无所知。

    每一层连接一条拱形长廊,通往深不见底的幽暗。

    陶禧视线掠过墙上巨大的油画,折角处立着铜色雕像。空气因为不流动而显得滞重。

    陈放匆匆奔向三楼的长廊,按下门铃,一扇厚重的原木门打开。

    然而他进去后,门没有合上。

    嗡嗡的人声流泻一地,陶禧小步溜过去,扒着门缝往里看。

    褐色的高背皮沙发上稀稀落落坐了一排人,他们脚下铺着玫瑰花色地毯,烟雾飘渺,明黄色灯光映得人眉目不清。

    屋内装饰华贵,她听到酒杯碰撞的声音。

    一道浑厚的男嗓陡然高喝:“江先生,大家都有美人在怀,你一个人坐那么久,不够意思!”

    陶禧睁大眼睛,看到那排人里忽然伸出一条手臂,掌心向上挥了挥。

    那是个“过来”的手势。

    很快走过去一袭高叉旗袍,妆容艳丽,迈着袅娜的步子。

    她抓着一包烟,侧身坐在那人大.腿上,用手挥散萦绕他的烟气。

    陶禧立马捂上嘴,生怕自己叫出声。

    那不就是江浸夜吗?

    高叉旗袍一坐下,长腿招摇地露出来,她抽出一根烟让江浸夜咬着,从旁边的桌上取来火柴擦亮,双手笼住给他点上。

    陶禧撅着嘴,恨不得冲进去揪住她的耳朵,扔到外面。

    甚至幻想扔出去后,不解气地又踢她两脚。

    “陶禧小姐。”

    陶禧循声看去,江浸夜的助理秦严走出来,手里提着草编包,“江先生让我送你回家。”

    “他怎么知……”陶禧忽然记起那个光头男人,“我是不是一进这栋楼他就知道了?”

    “是的。”

    可恶。陶禧板起脸,问:“他还说什么?”

    “江……”秦严神色顿时有些复杂,“江先生说你都站一晚上了,不累吗?”

    “……”

    *

    回到家将近十一点。

    陶禧给家里打过招呼会晚归,陶惟宁和丁馥丽便放心地早早睡下。

    她躺在浴缸和容澜用手机外放通话,把今晚有滋有味地重温了一遍。

    容澜说:“别猜了,他百分百对你有意思,瞎子都看出来了。”

    陶禧盯着一缕漂在水面的长发,迟缓地说:“可他是老狐狸了,要骗我很容易。”

    “肯定有证据!”

    “证据?”

    “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肯定会留下些什么。日记?纪念品?带有特殊含义的物件?”容澜想起什么,兴奋地说,“他不是就住在你们家吗?去找找啊!”

    浴室雾气氤氲,如御苑琼台的云端仙境。

    陶禧迷茫地看向天花板,拿不定主意。

    当然能感到江浸夜对她的好意,可只怕怜爱多过于喜欢,这不是她要的,她不需要他拿同情来换。

    更不要他动不动就拿看小孩子的眼光来看她。

    陶禧气郁地钻入水下。

    摸黑走进江浸夜的房间,陶禧有了做贼的自觉,哪怕四周没有一个人,她还是忍不住放轻脚步。

    零点。

    江浸夜还没回来,看他春风得意的样子,连回来都是个未知数。

    陶禧关掉手电,打开灯。

    这屋子格局和陈设都简单,外面是卧房,里面是衣帽间,家具统共不超过五件。

    看着挺薄情,好像说走就能走。

    陶禧暗自腹诽,注意到墙上挂着一幅水墨兰草立轴,气势恢宏。

    走进衣帽间,她不忘谨慎地关掉卧房的灯。

    衣帽间面积不大,足够一个成年男人伸展四肢。

    带折角的组合衣橱泛着冷酷的金属光泽,衣架上挂着两件黑色衬衣。

    陶禧拉动推拉门,照眼便是江浸夜的领带盒,抽屉里卷好的袜子和内.裤,强迫症似地按颜色分类,整理得一丝不苟。

    她好像闯入一片全新的未知领地,精神奕奕地四下察视。

    *

    走进陶家小院的一路,江浸夜因为嫌恶而拧紧的眉头就没有放松过。

    他沾染了一身的香水味,好不容易送走那堆神佛,赶着回来洗澡。

    之前陶禧溜去会所,挺出乎他意料。

    今晚他和陈放见的这批人,对他们各自的生意都大有裨益,不得不陪着把戏做足。不知道她看到什么,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

    回到房间,江浸夜衔着烟,正在摸打火机,低头看到通往衣帽间的那扇门,底下的门缝漏出一线光。

    里面有人?

    江浸夜立即放下烟,取下那幅水墨兰草立轴,却愣住。

    当初他刚来陶家,与外面不少人结了怨,时刻提防有人报.复,特意在墙上嵌了一块单面反光镜。

    那场火灾之后,他去了英国,逐渐淡出大家的视野。

    镜子失去了作用,他挂上一幅水墨兰草立轴遮盖。

    而现在,镜后的陶禧哼着小曲,从衣橱抽出一件黛色衬衫。

    她脱掉自己印有动物图案的上衣,露出只穿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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