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秀才 作者:予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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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座尾桥巷子里,郁言一步步穿梭在詹家旧宅里,他的衣摆在地面儿拖拽而过,带出了厚厚的一层灰。

    隐在暗处黑暗里还有不少残璧断木,随处可见一团黑灰黑灰的绫罗绸缎,可以想见,生活在这栋华美宅院里的詹家人在得知获罪后,是多么的慌乱无措,步履匆忙,他们顾不得好生收拾,只匆匆捡了些东西便准备离开,期间又掉落了许多名贵的东西,但忙着逃命,这些身外之物便被抛下了。

    那她呢?她是否也随着人群慌乱的逃窜?

    郁言目光哀泣,突然,他的目光在前方黑暗之处定住,那前头一双绿嗷嗷的眼珠也打量着这个陌生人,渐渐眸子锐厉起来,在黑暗里,慢慢渡步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郁言:醉酒当歌,人生几何,我的另一半呢?

    作者:(她被大魔王绑架,需要你一步一步通关,最后战胜了boss,就可以迎娶美人归了!)

    郁五叔:说人话!

    ……

    第125章 文曲下凡-再探

    郁言在袖子里的手握成了拳, 毫不畏惧的与那东西对峙起来, 见它一步步穿过黑暗,绿幽幽的眼珠似乎还带着贪婪, 正在这时, 一道宛若婴啼的尖声在詹宅里响起,让郁言心口一紧,手心一下汗湿连连。

    等他在看,前头那绿幽幽的眼珠已经不见踪影。

    昨日里遇见那老者,他曾言这詹家旧宅是个不祥之地,郁言一直没当真,这詹家, 只是破败得太厉害, 房屋被虫卵雨水给腐蚀得厉害了些,远没有老者所言那般让人心生畏惧。

    进了这詹家后,郁言又发现了奇怪之处。

    从他进来沿途走过, 不时有金银和绫罗绸缎散落在地上, 被腐蚀的厉害, 过了这些年风吹雨打,成这幅模样并不奇怪, 但奇怪的是,当年在詹家出事儿后,难道就没人踏入过这詹家?

    寻常人等胆小就算了,定然觉得被满门抄斩的詹家不详,但有许多穷凶极恶以及贼子们哪会放过这等机会, 这些随手可得的金银绫罗,是他们干一辈子也难以拥有的,且唾手可得的,谁会放弃这个发财的好机会?

    这不是很奇怪吗?

    郁言在原地站了会,见那黑暗里确实没了那先前出现的绿眼珠,他便又朝前走了走,在路过一处拐角时,一个重物落在地上溅起了地上的灰,险些打在郁言脚上,他蹙着眉,疾步退开,待那灰尘散去,借着发白的日光,他才瞧清楚了那掉在地上的是何物?

    那是一段人的手臂骨架。

    在落地时,那骨架上还裂开了几条缝隙,手指处竟然开始泛灰,显然是已死去许久,又被风雨淋过,更催生了骨架的腐化。

    郁言脚步一转,轻轻推开了那拐角处的一堆杂物,伴随着杂物落地的“咚咚”之声,郁言的心也跟着紧了紧,当他目光放在那一堆杂物之下处时,瞳孔穆然一缩。

    那底下,竟有好几个骨架整齐的排列,在它们身下那一片地上,暗色的痕迹到现在依旧清晰可见,这些骨架不见天日,被放在这小小的一偶之地封住,如今突然暴露出来,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詹家当年出事儿,老老少少都没放过,全都被押送到了菜市口,如今这些骨架,郁言想应是他先前一直没想通的那些所谓贼子的遗骸。

    只是,他们又怎会陨落在这毫无人气,空无一人的宅院里?

    且,他目光向下,这些遗骸上又被杂物给掩盖着,定然是有人毁尸灭迹,那是贼子之中自相残杀,还是有别的原因?

    天色渐渐发白,光线开始转明,只是白日的光芒竟然在照进这詹家时又暗淡了几分,郁言百思不得其解,他抬头看着依旧被黑暗笼罩的詹家土地,心里竟无端沉重起来。

    难不成,真如同老者所言,是因为这詹家人的魂魄不愿转世,才闹得这里甚至是尾桥都安静得仿若一片坟地,无人涉足?

    若真是有那不愿转世的詹家人,他倒是想问问,做下那么多罄竹难书的事儿怎还有脸在这里闹腾,不愿转世莫非是因为亏心事做太多了,所以只能进入那畜生道,沦为被人宰杀吞噬的畜生?

    那她呢?

    这里一片凌乱,可见当时的急促,那她是不是也是满心的害怕,却被等候在门外的大军逮个正着被押送到了菜市口呢?

    这片詹家旧地上,可还有她的冤魂未散,在某一处等着与他再一次相见?想着这个可能,郁言温凉的心顿时火热起来,他顾不得再去慢慢探索这詹家,凭着对世家的了解,凸自朝后院走去。

    越往詹家后头走去,天色就越暗淡,与对面那日头升起的天犹如两个泾渭分明的世界,这里纹丝未动,连风似乎都吹不进来,更别提那一桥之隔繁华热闹的人世间,这里如同阴冷的黄泉彼岸。

    而郁言,正一脚踏入,半丝不带犹豫。

    日头高高挂起之时,杨婶已经备好了午饭,郁桂舟、白晖、施越东三人在书房里论道了一上午,这会都饿着肚子携手而来。

    到了前厅里一看,杨婶早早便把饭菜给摆上了,菜色香浓,炖肉肥而不腻,清汤色泽光鲜,只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增,郁桂舟四处一看,疑惑道:“五叔还没回来?”

    若五叔是个姑娘,他都要去衙门报案了,亏得他生而为男,也遇不到那劫色的事儿,不过这一早出门到现在连个招呼也不打,实在太不像话,也不太像五叔的行事作风。

    到底发生了何事让五叔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要不,我请人去找找,你知道五叔去哪儿了?”白晖也有些担忧。

    郁桂舟摇摇头,又一想,五叔一个快要而立之年的大男人,在这东平省也来过不是一两次了,还能丢了不成,怎么说他也是个举人不是?

    只道:“算了,别管五叔了,他定然是有事耽搁了。”

    白晖想了想也是如此,三人刚坐下,那头白婶就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封纸条:“也不知道是谁方才趁我不主意塞了张纸条给我,还让我带过来给你们看,等我回头一看,连个人影也没有,喏,就是这个。”

    白婶把纸条给了白晖,白晖一看,脸色大变,又把纸条传给了郁桂舟,只见那上头写着:尾桥边上街角处,郁。

    郁桂舟立马站了起来,朝着马鹏走去,白晖和施越东随后跟了上来。

    路上,白晖还安慰郁桂舟:“郁兄放心,虽不知是谁递了信,但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无人敢在乡试期间做小动作的。”

    “我知道,”但他心里就是心乱如麻,脑子里回荡着郁五叔这两日的反常,还有今日五叔早早就不见了人影等等。

    这些都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子不可能轻易犯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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