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者 作者:憨阿甘

    第七十三集 糊涂的爱

    .

    当海文与图斯道别之时,夜已经深了。走在无人的街上,海文对身边的赛德尔问道:“黑夜对你代表着什么呢?”

    “它是我的家,也是我的战场。”赛德尔如此回答。

    “我知道你如果想杀谁,那个倒霉蛋就肯定会死。不过现在你虽然在夜里,却未在黑暗之中。你已经不是天下无敌了,需要小心。”海文提醒着她。

    赛德尔听出海文是在关心自己,搂着他的胳膊贴近他的身体。“除了萨拉姐姐和你,没有人会是我的对手……”

    “以后我们住在乡下,也没人会再来和你打架,你再厉害的身手又有什么用呢?以后孩子肯定不能给你教。算了,不说这个了。现在已经很晚,我们回去吧。”海文没有再去杀其他人的打算。

    赛德尔好奇的问道:“这么快就回去?不是还有其他目标吗?”

    “的确是有。本来是打算直接干掉内森和库勒,替爱丽丝除去这两个大麻烦。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改为利用内森打击大宰相的势力,最后再借库勒之手干掉内森。我们可以只动动嘴,不用动手。”海文是打算利用这些人进行互残。

    “库勒最后是赢家?”赛德尔没能领会这种精神。

    海文嘿嘿一笑。“怎么可能呢。等一切都结束,我会让爱丽丝帮酋妮恢复记忆。谁杀了内森,肯定没好果子吃。而之后酋妮就会成为一个杀人在逃的犯人,谁杀了她都不希奇。整事情到那,就算真正结局了。”

    “你好厉害呀~!居然想得那么远~!”赛德尔对海文的崇拜简直就要犹如滔滔江水了……

    “希望一切顺利。”海文想要先试探一下爱丽丝的想法再行动,不然可能会弄巧成拙。

    赛德尔这时非常高兴。“办完这件事,我们就可以回乡下了吧?”

    “差不多吧。等柯洛族那边的消息,看看波特怎么样吧。他如果没事,我们就一起回乡下隐居,把剩下的事情交给图斯就可以了。我相信图斯能解决任何事情。”海文对图斯的能力很有把握。

    “波特要是出了事呢?圣约岛的那些家伙看起来不是很可靠的样子。”赛德尔根本不相信其他人。

    “呵呵。波特如果真的出了事,就算我不去追究雷神联盟的过错,伊苏也肯定不会原谅他们。我不可能放弃伊苏,让她一个人去冒险的。”海文可以想象伊苏听到波特遇害的消息时会是个什么状态。

    “不是已经和谈了,大家不会再打仗了吗?”赛德尔认为和谈当时已经确定了暂时不会再有国际上的战争。

    海文摸了摸她的头。“和谈的是我们,不是伊苏。她根本不会遵守那个口头的国际协定。”

    “你会遵守吗?”赛德尔立刻问道。

    “嘿嘿,问得好。”海文没有回答她。

    这两个人回到家后,发现萨拉还没回来,不免有些着急。赛德尔更是坐不住,要求这就去王宫。

    “好吧。反正我们两个都不困,再出去一趟。”海文也担心萨拉和陶尼。

    王宫内的萨拉其实只是多和爱丽丝谈了谈,安慰着她那颗不知什么时刻就会停止跳动的心。爱丽丝也不希望她离开王宫,想她多陪自己呆一会儿。

    “萨拉姐姐,人如果死了之后,他们会去哪?真的会有转世轮回这种事吗?”爱丽丝的话题已经离现实越来越远。

    萨拉摇了摇头,金丝的长发随之摆动。“我听爸爸说过,人死了之后并非去转世轮回,而是进入了一个没有名字的空间里。所有死去的人都会去那里,没有高低贵贱,更没有善恶之分。”

    “那我死后就可以再见到爸爸了?还有我那三位姐姐?”爱丽丝想象着那种不可思议的见面。

    “当然。就连我爸爸也会在那里,他现在一定在和你爸爸叙旧呢。所以他们都不会感觉到寂寞的,能感觉到寂寞的只有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萨拉朝她微笑着,真的就如同她的姐姐。

    爱丽丝两眼含着泪花,看着萨拉。“我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去做。我甚至连青涩的爱情滋味是什么味道都还没有尝过……”

    萨拉沉默了。她想要帮爱丽丝续命,使其能够有完整的一生。但是赛德尔的那种转生之术肯定不行,必须要换一种可行的。

    爱丽丝继续说着自己的愿望。“看看我那三个不成器的哥哥吧,青柳王国的王室就要从我这里结束了吗?不,我想要像爸爸一样在儿女的注视下安然去世。如果没有一位像样的人可以继承王位的人选,国家还是会四分五裂。”

    “别担心那些以后的事情。你的生命不会轻易结束,将有很多时间去寻找自己的爱情,养育自己的儿女。我会帮你找到那种可以活下来的方法,不用担心。”萨拉准备再去找找其他方法。

    爱丽丝也对她很有信心。“父王临终时告诉我一些隐藏了多年的秘密,我认为你也是应该知道的人。现在我把它告诉你。”

    当爱丽丝述说完塔伽兹临终的话语,萨拉也很惊讶。“我爸爸帮忙开发了那个禁咒?为什么他还要带着我和妈妈亲自去如此危险的战场?这不合理!”

    陶尼就站在门口,一直竖着耳朵在听这两个女孩的谈话,也不知道他怎么想这些事情。

    突然侍卫来报,海文和赛德尔求见。爱丽丝立刻让他们进来。

    海文先看到了陶尼。“怎么站在门口?不好意思跟两个女孩子呆在一间屋子里?别跟她们客气,进去吧。”他一搂陶尼的肩膀,领着他也进了屋。

    萨拉见海文进来,对他问道:“你今天晚上去哪了?”

    “我本来准备干掉内森,结果被图斯劝阻了。呵呵。”海文说得就如同开玩笑一般,大家都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实话。

    爱丽丝见他这么说,只好也劝道:“内森这么多年一直东奔西走,对国家有功,你不能杀他。”

    “那是你的想法,还是这个国家的想法?”海文反问着她。

    “是国家的想法。”爱丽丝肯定的回答着。

    海文冷哼一声。“如果是国家的想法就应该除掉这个拥兵自重的家伙,免得他突然咬人。”

    “内森一直没有反叛的迹象,我不能支持你这样的说法。”爱丽丝坚决不同意海文的观点。

    海文一摊手。“有动机算不算是迹象?我听说酋妮可是被你的王国给害成了现在的样子,内森心中怎么想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你还是小心着他一点儿吧。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爱丽丝虽然佩服海文敢与天下为敌的勇气和智慧,可她绝对不会去佩服这种背后杀人的手段。“你和萨拉姐姐呆在一起,为什么一点儿也没学到她身上的优点呢?我真怀疑你有什么地方值得她那么爱你。”

    海文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爱情这东西很难讲,它也许在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存在过。萨拉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或许是因为她了解我,所以她才敢喜欢我吧。换了是你,敢去喜欢一个陌生人吗?反正我是不敢。”

    爱丽丝明显说不过他。“萨拉姐姐,他说这世上连爱情都没有。你会支持他这样的观点吗?”

    萨拉只是笑了笑。“见仁见智吧。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谁也不能去改变别人的想法,不是吗?至少我相信爱情是存在的。”

    赛德尔也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所以对此没什么看法。海文走近萨拉,说道:“已经很晚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萨拉也认为是这样,转头对爱丽丝说道:“我该走了。今天知道了这么多关于爸爸的事情,我得回去消化一下。”

    海文立刻问道:“老陶德也有问题?我早就怀疑他有问题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去再说。”萨拉没想再在这耽误时间。

    爱丽丝没有多加挽留,认由他们离开了王宫。在回去的路上萨拉把二十年前的禁咒事件讲述了一下,海文这才把所有的事情都联系在了一起。

    “老陶德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巧合,那他是怎么带着你幸存下来的?我猜他根本就没在魔法大爆炸的现场,只是让塔伽兹帮忙圆了个谎而已。”海文认为老陶德骗了村子里的所有人。

    “那我还是爸爸的女儿吗?”萨拉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身世有些站不住脚了。

    “不知道。但是很明显我们四个从村子里出来的人身上都藏着很大的秘密。你也不用多想这些,等忙完了眼前这些,我们就一起回乡下快乐地度日。”海文准备把事情都交给图斯。

    陶尼突然插了话。“大哥,盗贼团与雷神联盟的恩怨虽然已经结束,可我还得去找那位失踪的女孩呢。恐怕我不能陪你回乡下。”

    海文都已经磨破了嘴皮子,就是劝不动这个执拗的老弟。“陶尼,那个女孩都已经消失了。如果不是死了,那就是躲着你。这是明摆着的。你就是有一天找到她也没什么用啊。”

    “那是因为你不相信爱情。可我相信爱情的力量可以战胜一切困难,我会成功的。”陶尼果然和萨拉的观点一样。

    萨拉朝陶尼微笑着。“别让你大哥的话阻碍了自己的幸福,该去追寻的就要去追寻。嫂子支持你。”

    陶尼的脸上也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我不会放弃的。”

    海文一副不屑的表情。“你们两个是想抨击我吗?想都别想。赛德尔至少站在我这边。赛德尔?”

    赛德尔已经搂着萨拉的胳膊,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呵呵,我永远站在萨拉姐姐一边。我才不管谁对谁错呢。”

    “叛徒!临阵倒戈,你想害我?没关系,我还有伊苏。嘿嘿。等她来了,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海文的话突然又转回了当前的形势。

    虽然夜已很深,但萨拉仍不想在马路上谈论这些。“海文,小心隔墙有耳啊。我最近总觉得有人在偷听我们的谈话。”

    赛德尔赶紧竖起耳朵仔细倾听附近的声音。“除了飞虫,什么也没有。萨拉姐姐是不是神经过敏了?”

    海文也说道:“小心一点儿还是好的。先回去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的确如赛德尔所说,除了飞虫就没别的,不过这飞虫正是温蒂用来监视他们的间谍飞虫。她小巧的主体身型躲在万丈高空中,接收着传输过来的数据。“哎呀,被萨拉感觉到了。真是个敏感的女孩呀。”

    此时尤瑞传送来远距离的传输信号,与温蒂取得了联系。温蒂,你跑哪去了?还不赶快给我回来!

    “尤瑞,你怎么这么着急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温蒂不慌不忙地问着他。

    伊苏已经来过我们城里了,她是被阿莱弗小姐指引来找你的,不过你跑出去了,她扑了个空。我趁机把另半块芯片还给了她,但她得替我们阻止阿莱弗小姐离开这个世界。你最好能帮她懂得什么是爱,或许那就是能让她阻止阿莱弗小姐离开的转机。尤瑞对这件事非常重视。

    温蒂有些为难。“让机器人懂得爱情,你这是在逼她的系统崩溃。这转机我可看不到。”

    你不让她明白什么是爱,就别回来了!尤瑞切断了传讯信号。

    “什么呀?总是这样独断独行。我又不是你的奴隶~!”温蒂的声音小得可怜,在高空中连风声都压不过。

    温蒂本想再多看看海文他们的热闹,但是为了不让尤瑞说自己是个成事不足的机器人,她还是朝伊苏的方向迎了过去。她自言自语地边飞边说着:“爱只能是去感觉,怎么可能教得出来呢。成心为难我嘛。”

    伊苏正在赶来的路上,她不知疲倦地朝前奔跑着,身后还跟着两个金属外壳的轻型机器人。以这个速度下来,三天之内就可以见到海文了。

    “你们两个给我快着点儿!轻型就是你们这个样子的吗?”伊苏的脾气都发在了这两个没有独立意识的机器人身上。

    其中一个机器人突然报告。“机体过热……需要修整……”另一个机器没多坚持一会儿也发出了同样的报告。伊苏不得不停下了脚步,也开始检查自己的线路是否被烧坏。

    她检查完发现没有问题,于是掏出了那剩下的半块智能芯片。“我的爱应该就在这上面吧?如果把上面的数据直接加载过来,恐怕我会和上次一样自毁身亡。看来我必须得先找到温蒂,参考一下她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她暂时还不敢把武器数据都加载过来。

    时间飞快,一天后温蒂就已经见到了这位正在狂奔的机器公主。她见没有外人,所以毫不客气地拦住了她的去路。激光束直接在伊苏的面前划下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横沟。

    还没有巴掌大的温蒂轻巧地震翅悬浮于她面前。“伊苏,你在找我吗?”

    “如果你是温蒂,那我的确是在找你。”伊苏扫描得出对面的小家伙是个智能机器人。

    温蒂当然也扫描了伊苏,发现她身上带着的那半块芯片。“你想了解爱是什么?多可笑啊。我们是机器人,为什么一定要去爱呢。我们只需要按逻辑去办事就可以了。我们理应区别于人类。”

    伊苏根本不在乎温蒂的话,她果断地掏出了自己的那半块芯片。“这上面就有我对海文的爱,它让我的系统崩溃了一次。你能教我怎么控制它吗?”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那么我就告诉你,其实爱不在芯片上。它在你与海文之间发生的每件事当中。你能理解这句话,就不会再害怕第二次自毁了。其实毁灭即是新生的开始,正因为你的第一次自毁才造就了现在全新的你。不要怕,你已经越来越像个真正的人了,这是进化。”温蒂的话并不是不能让人理解,但真正能理解的人却也不多。

    “机器人的进化?阿莱弗小姐设计的吗?她没跟我提过。”伊苏有些不敢相信。

    “谁设计的都不重要。你需要把握的只是自己的人生该如何走下去,不需要在乎是谁造就了你。没有谁是完美的,我只是多年进行侦察和窥探的工作,所以才对各种事情的处理非常熟悉。至于尤瑞希望你能阻止阿莱弗小姐离开,那件事你没必要放在心上。他总是那么神经质,阿莱弗小姐临走的时候肯定会给他下其他命令的。”温蒂的逻辑果然非常缜密,估计由她处理事情根本不会有任何乱子。

    伊苏看着手里的半块芯片,问道:“我现在如果把数据加载进来,真的不会有事吗?”

    “放心吧。我敢肯定在你没见到海文之前,永远也不会自毁。”温蒂十分肯定地回答了她。

    伊苏的额头上顿时打开了芯片槽,很多细小的数据线伸出来,连接到了芯片受损的位置上。武器数据开始被复制进伊苏空白的那部分数据区内,果然什么也没有发生。

    当她把所有的武器数据都复制过去,收回了额头上的数据线后,这才开了口。“多谢你的指导。不然我还真不敢这么做。”

    温蒂却朝她笑着说道:“呵呵。我刚才是骗你的。那些数据中其实还是包含了能让你自毁的情绪,只是被你刚才那种轻松的心情掩盖了过去。现在还害怕吗?”

    伊苏:“……”

    温蒂继续说道:“爱情对我们机器人来说就如同一团混乱的数据,只有我们把它当成是完整的一体,那样才可以保证不会出事。一旦你想要解读它,自然会出现系统崩溃的局面。所以不要太钻牛角尖,糊涂地去爱吧。”

    伊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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