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者 作者:憨阿甘

    第一百零二集 巨龙之城

    .

    或许是赛德尔从前做的错事报应到了她女儿身上,又或是暗影之血的命运便是如此。禁忌之术从没有离开过暗影之血,离开了暗影之血的禁忌之术也是毫无用处。

    四天后,海儿发现自己身体对外界细菌的感染失去了抵抗力,潜能药片没有治疗作用,腐烂症状开始出现在身体的每一处。她再掩饰也没用,因为脸上也一样。

    卡特琳娜发现了她没有平时那样的活力,用魔法帮她治疗了一下,收效甚微。在走到一处乱石的山岗,海儿实在不行了。她坐在地上,瞅着眼前这座山,有点儿发晕。“我要死了吗……卡特琳娜,帮我把男生都赶走。我得救我自己。”

    亚伦他们一开始还以为海儿只是生病了,没想到是中毒。虽然关心,可帮不上什么忙。德里克对毒也不甚了解,尤其是这种亡灵法师的诅咒之毒。乌卡倒是有点儿帮助,毛球可以吸收能量,但是毛球分不清哪一种才是有害的能量,所以帮助也只是一点点。最终海儿只有靠自己。她朝大家说道:“我的朋友们,接下来我要给自己使用暗影术的禁忌之术,那会剥夺我的同情心,让我变成一个冷血的人。以后我可能会做出些残忍或可怕的事情,你们一定要理解我,因为那个时候的我只是个无情的杀手。准备忘记从前的海儿吧……”其实她自己也不太清楚禁忌之术后会是个什么感觉。

    大家非常不舍,但海儿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男生们自动远离了这附近,只留下卡特琳娜为她护法。

    海儿脱下了自己的衣服,一丝不挂地接过卡特琳娜递过来的小刀。原来禁忌之术只是一种仪式,并非什么魔法或技能。只要这些步骤都完成,那么禁忌之术就会起作用。当然前提是暗影之血和暗影术。

    没有绚烂的光芒,没有华丽的动作。海儿割开自己的手腕,任由自己的血淌在地上。当时赛德尔教她的时候只是用水代替,这次可是玩真的。如果失败了,不用腐烂而死,再来一次禁忌之术,失血过多也一样要命。

    禁忌之术的要点是让自己流出的血在自己的阴影中。海儿小心地开始使用暗影术控制自己的影子将血擎起来。如同自己的妈妈一样,她先把自己的手浸在了身前的‘血盆’之中。可是她想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干脆用影子把自己罩了起来,将暗影之血彻底涂满了全身。这些血毕竟是自己的,禁忌之术的仪式终于证明了它的存在。海儿感觉到浑身都在刺痛,就犹如无数的钢针在扎着自己的皮肉,直入骨髓。

    当海儿身外的影子回到脚下,她身上的血已经不见,也包括那些曾经出现的腐烂部位都恢复了正常。她的精神好了很多,朝卡特琳娜一笑。“我成功了~!”

    卡特琳娜知道她身上肯定留下了禁忌之术的后遗症,不过还是为自己的好朋友能恢复健康而高兴。“快穿上衣服。大家都在等你的好消息呢。”

    不知为什么海儿的禁忌之术没有令自己的身体变得坚硬粗糙。想起赛德尔那双手,怎么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会那样。海儿自己也觉得挺怪,或许妈妈还有什么秘密没告诉自己。那双手肯定不仅仅是禁忌之术造成的。

    海儿穿上衣服,先试试自己是不是真的变得冷血了。“卡特琳娜,借我三根你的头发好吗?一根一根的拔。”

    卡特琳娜当着她的面在自己头上拔下了三根头发,疼得直揉头皮。海儿以前可是见不得卡特琳娜这种自残的行为,但现在她心里一点儿波动都没有。事实已经证明了禁忌之术的后遗症并非虚妄。

    “够了,卡特琳娜。你已经证明了我变得没有同情心。我自己很清楚,如果是从前的我肯定不会这样。”海儿虽然知道卡特琳娜是好姐妹,但却不因为卡特琳娜的痛苦而难过。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像个人了。还好禁忌之术救了自己的命,还给了自己更强的身躯。

    卡特琳娜朝她笑着。“你还是海儿,我的好姐妹。你依然关心我,不是吗?”

    “当然啦。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关心谁,谁又在关心自己呢。我还是那个想和大家一起旅行的海儿,我还得想办法救出爸爸呢。”一切似乎都没什么改变,也只是似乎……

    当男生们见到了重新恢复健康的海儿,都非常高兴。以亚伦最为夸张,一想到海儿在生死边缘上走了一遭,他甚至想上来给海儿一个拥抱。还好卡特琳娜挡在中间,不然海儿或许就让他得逞了。乌卡也围着他们直转,呀呀地叫着。唯一没有笑出来的是德里克,他不认为海儿能这么简单就解除了致命的诅咒之毒。

    德里克小声对海儿问道:“你真的没事了?”

    海儿也不在乎大家都听见。“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大家的笑容突然变得很假,因为海儿的手已经抓在了德里克的脖子上。卡特琳娜赶紧上去拉海儿的手,亚伦也来阻止。

    海儿身上猛地爆发出黑色的劲气,将卡特琳娜和亚伦都震得飞了出去。她盯着德里克,说道:“你敢怀疑我?”

    德里克一句答错可能就要没命,他勉强发出声音。“我是在关心你呀。在禁忌之术前,你不是也告诉我们会有些后遗症吗?”

    海儿笑着松开了他。“只不过是开个玩笑,呵呵~!别当真~!”

    “呀……”乌卡可看不出这是玩笑。

    卡特琳娜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自己擦伤的手肘,没有告诉海儿。“别开这样的玩笑了。我们都知道你爸爸喜欢搞些恶作剧,可你也得有点儿自己的风格嘛。”

    “说得对~!”海儿还在笑着,根本就没关心卡特琳娜是否因为自己的气劲爆发而受伤。

    亚伦皮粗肉厚,没当一回事。“海儿,我们接下来还要去布隆迪的盖恩斯部族吗?要不要先回去把若铃和哈里森的事情告诉给你妈妈?顺便还可以让伊苏帮你检查一下身体。”

    “回去?没那个必要吧?我们走了好久才到这里,继续前进好了,反正离的也应该不是很远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海儿不愿意回去。

    德里克揉着脖子说道:“这里离盖恩斯部族已经不远,先到那里去一趟也好。听说那里的医师很不错。”

    亚伦没有多考虑海儿的后遗症有多么严重。“你自己不也算半个医师吗?”

    “我只会治跌打之类的外伤,对发挥体内力量也有研究,可我不会治病或疗毒。我是战士,不是医师。”德里克想把自己头上那顶医者的光环去掉。

    气氛好了很多,可乌卡依然胆怯地看着海儿。他觉得这个人很陌生,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朋友海儿了。与他有相同的感觉的就是卡特琳娜。表面上卡特琳娜还是如常与海儿聊天,可她觉得身边的这个朋友随时都可能爆发,杀死任何人。如果有能够让海儿恢复正常的办法,自己一定要试一试。而德里克则干脆就是提防着海儿,怕哪一句没说好,直接丢了性命。

    接下的几天,海儿还是如从前一样,没有再暴露出后遗症。亚伦认为海儿根本就没事,所以对明显在害怕的乌卡一顿嘀咕。“你别总躲着海儿啊。她不是你的朋友吗?你应该跟她最要好才对啊。”

    “呀……”乌卡想说也说不明白,总之还是怕海儿。如果再不找到办法把海儿治疗回来,他恐怕就要脱离队伍逃走了。

    海儿的敏感依然如故,她感觉到了大家对她的不信任,还有质疑的气息。在终于远远瞧见盖恩斯部族的城市后,她叫住了大家。“你们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可以提出来啊。”

    谁敢提呢?卡特琳娜觉得不该去刺激海儿,其他人干脆就是不敢,只有亚伦帮忙打圆场。“我们对你可没有意见。你能把毒从身上去掉,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虽说可能留下了什么后遗症,但现在还看不出来嘛。”

    海儿当然知道自己身上有着后遗症,更看得出大家也都清楚这一点。“没办法啊。我为了活下来只能变成这个样子。你们得理解我呀。我还是需要朋友的。”

    德里克见她说得诚恳,决定再试一次。“我希望你不要再搞恶作剧,不然会伤了我们这些朋友的感情。”

    海儿欣然接受了这个建议。“我不再恶作剧了。相信我吧。”

    乌卡见她没有生气,决定再留下观察观察。卡特琳娜这时上前拉住海儿的手,说道:“海儿,我们多年的姐妹不是白当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抛弃你而去。”

    海儿笑嘻嘻地看着她。“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呵呵~!”

    亚伦的声音从一边响起。“真是多此一举。你放心好了,我们大家都不会离开你的。”

    “真的吗?”海儿朝乌卡问道。

    “呀~!”乌卡点了下头。

    自己的朋友依然信任自己,海儿兴奋地朝前跑去。“走快一点儿啊~!前面就是城市了,布隆迪伯伯在里面等着我们呢~!”

    一行人快速奔往前面的城市,整体的气氛与之前截然不同。当他们来到城门底下,才知道这座城市的名字,卓根城。从外表上来看,这座城市至少有两个柯洛王城那么大,城墙非常雄伟。

    守城门的卫兵没有理睬他们,等着他们靠近。德里克作为本土人士第一个走了过去。“这位大哥,我们是从外地来的,进城不需要办什么手续吧?”

    “需要登录身份。不然你们在城里干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我们没办法通缉你们。”这名卫兵瞧着一脸不服气的亚伦,说出了这样的话。

    亚伦属于粘火就着。“什么??我们看起来像是来犯罪的吗??”

    德里克赶紧回手按住他。“你干什么?消停点儿。不然我们怎么见到布隆迪大人?”

    卫兵听到这话,不得不去打击他们一下。“对不起,布隆迪大人刚巧出门了。看来你们没必要进城。”

    海儿见男生在前面碰了壁,自己亲自出马。她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来到近前。“卫兵大哥,让我们进城吧。我们已经好多天没吃到像样的东西了。我们可以保证自己都是善良的人,没人会在城里捣乱的。”

    是谁都喜欢听软话,这名卫兵也不例外。“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布隆迪大人?他可是能够复兴我们雷神联盟的大人物,这几年一直忙着把联盟境内的力量都聚集起来。就算他回来,恐怕也不会见你们吧。”

    海儿一指自己的脸蛋儿。“我爸爸是布隆迪大人的好朋友,他一定会见我的。”

    “哦。是这样啊。那么登记一下吧。顺便把你和大人的关系也写上。”那名卫兵从身上取出了一个本子,一支笔。

    海儿接过本子和笔,瞧了瞧前面记录的一些名字,根本看不懂。“哈。我不会雷神联盟的文字啊。德里克,还是你写吧。”

    德里克提笔潦草地在本子上写下了大家的名字,不过他想到了海儿父亲可能不受欢迎,所以没有写上去。干脆他把自己的父母写在上面,这样也能同样得到信任。

    卫兵接过本子一看,立刻肃然起敬。“是勇士大人的儿子,怎么不早说?”

    德里克只是淡淡笑了一下。“这没什么好炫耀的。我也只是陪朋友出来旅行,长长见识。”

    “那如果战争来临,您也会带领我们去打胜仗吧?”卫兵的话明显多了起来。

    “如果还有战争的话……”德里克虽然很想增强自己的实力,但他并不喜欢战争。因为战争就意味着杀戮,而自己喜欢的是磨练与切磋。

    卫兵没有再就海儿的父亲是谁而多问什么,放他们一行人进了城。城里城外真是两个样,外面的土地贫瘠,植被也很少,可是在城里却到处都有花草。

    卡特琳娜进了城之后,心情好了很多。“看起来这里很不错,比我们的王城还繁荣。伊苏女王该好好治理一下我们的国度了,不然我们柯洛族人民的生活还是最落后的。”

    海儿也这么觉得。“伊苏阿姨自己身处在都是科技的王宫中,不太去关心民众。她只关心自己的科学发明。或许……”她又想到了波特这位遁走的前国王。

    卡特琳娜与她相处多年,了解她的心思。“你想把前国王请回来?可人家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啊。”

    “或许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的思想也会有所转变吧?至少他也会怀念故乡。”海儿在自己的行程上又加了一个重点。

    乌卡装有毛球的袋子在地上滚实在太显眼,德里克帮忙背着。他四下观察着城里人都是什么神情,想多了解这座城市的前途和整个联盟的未来。

    亚伦和德里克一样东张西望,不过他在观察有趣的东西。“海儿,你看那个什么?看起来很好吃。”

    海儿笑嘻嘻地揉了揉肚子。“我也饿啊。可我们没钱买。”

    德里克从两个正在聊天的路人那里听到了一个不错的消息,卓根城的角斗场刚刚兴建完,已经开放。这意味着勇士们不再默默无闻了,他们即将站出来。德里克的父母都是角斗之王,他希望自己也是。于是他向大家提出了这个建议。“听我说好吗?角斗场刚刚开放,我打算去拿下角斗之王的称号。那样我们就可以住在勇士居所里,不用再愁下一顿吃什么了。”

    亚伦也乐了。“好啊。要不要我也参加?”

    德里克上下打量着他,如同头一次见面。“你?你觉得溅别人一身血很有趣是吗?”

    海儿被逗得嘎嘎大笑,就连卡特琳娜都掩嘴偷笑。乌卡在一边跟着傻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德里克不是反对亚伦上场,而是因为角斗之王在一期比赛中只有一个。如果亚伦也出场,他就得面对自己。很显然亚伦不是自己的对手。

    亚伦挠着头哈哈干笑着。他也明白自己还没那么大本事,可如果天使的力量能够使用的话……还是算了。那是角斗场,不是动物园……

    海儿也跃跃欲试,不过她如今不太敢出手。只因为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在角斗场上杀了人就不好了。最好是能尽快找到治疗禁忌之术后遗症的办法。

    大家都没有反对德里克去参加比赛,当然也没有理由去反对。勇士的儿子必然还会成为勇士,这是雷神联盟的古训。德里克想要做的就是证明自己的存在。

    貌似和他有同样想法的人也很多。毕竟角斗场刚刚开放,很多勇士的后人都等待着这一天。谁能拿到这全新角斗场的第一个角斗之王称号实在不好说。

    当德里克在角斗场报名之后才知道规则不限制杀死对方,但杀死对方将被剥夺勇士称号,就算最终得到冠军也只能拥有角斗之王的称号,勇士居所将永远也不会向其开放。德里克觉得这规则还不错,可以最大限度地控制角斗场上的伤亡。因为来参加比赛的人都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勇士。角斗之王的称号只是说明你在勇士中也是佼佼者。

    海儿见德里克在报名之后就领到了一块上面画着符号的牌子,于是问道:“有比赛的日程表吗?难道一天之内就比出结果?”

    “是的。这规则与从前的不太一样,已经没有野兽在角斗场里了,全都是人与人之间的搏斗。由于是重建后的第一届比赛,参加的人很多,两天后正式举行。如果我能在排位赛中有一栖之地,就可以继续比赛下去。如果我输了,那就得再等下一届比赛了。”德里克刚才看了一眼比赛人员报名的名单,人很多,而且那些很出名的勇士姓氏也都在其中。他怕自己拿不到这第一届的冠军了。

    海儿问道:“不限制外来人参加吗?”

    “不限制。因为从前角斗场的规则是最后由两位裁决者阻拦挑战的勇士,据说参加比赛的外来者没有一个活着走出角斗场的,所以也很少有人送死。而且现在的规则也差不多,外来者没有勇士的称号,所以在角斗场内杀死联盟的勇士也没有什么损失,可是勇士也可以随便杀死外来者。再怎么说这个比赛也是联盟内部的竞争,外来者恐怕没什么机会。你虽然强得离谱,可也不能冒险参加这个比赛。因为传说中的西蒙也来参加了,他可能就是为了来确保角斗场的纯洁性吧。”德里克越说越多。

    海儿一听西蒙的名字,想起了从前的故事。“我在哪能找到他?他或许能知道西维在哪里。如果顺利的话,乌卡就可以把乔安娜的灵魂放回身体里。那样的话就完美了~!”

    德里克说道:“西蒙是裁决者,没人可以杀得死他。但可以在规则内打败他。如果要见他,去他的勇士居所应该就可以。”

    海儿都要蹦起来了。“那还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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