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风 作者:植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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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捶着。司马空翻开干粮包裹,晏敏嗅到里头在葵州买的极咸的咸肉,眉心微皱:“还有没有别的?”

    “将就一下。”司马空削了根树枝将肉扎起来架在火上加热。

    晏敏轻轻叹气。司马空睨看他,把扎着肉的树枝塞到他手里:“拿好。”

    晏敏不解他怎么了,就听见他走身走到溪水边击水。

    “抓鱼?”晏敏走身摸过去,就听到司马空用树抓扎到一条小鱼扔到岸边。鱼挣扎着,打得岸边的石头啪啪响。一会儿的功夫,司马空抓了四、五条用匕首刮鳞剖洗干净,全用树枝串起来放在火堆边,人又钻进了树林。不多时他出来,手里拿着些有刺激味道的植物。司马空熟练的挤出手里那些植物的汁液涂在鱼身上,又将卤肉削片塞到鱼的肚子里。鱼的香气很快飘来。晏敏吸着鼻子,嗅着那些奇怪的香料的气味。

    “尝尝。”司马空将烤好的鱼递给他:“小心刺。”

    晏敏吹凉了,小心的咬了一口。虽然不清楚那香料是什么,但是味道正好去了鱼的腥味,留下了甜香。咬到中间又吃到咸肉,有种刚刚好的感觉。

    “不错。”晏敏扬起眉毛。

    司马空笑起来,也拿起一条鱼啃起来。两条鱼进了肚子晏敏叹了一声:“若是有一壶熏风,真是绝美。”

    司马空笑了笑:“图雅所言甚是。”

    “等到回京的时候去宫里找陛下要两坛子酒。”

    “要喝酒又何须找他。我快马加鞭往玉门关去一趟,现成的五年陈酿。”司马空不屑。

    晏敏嗤笑一声:“早知如此,就该让你往玉门关跑一趟,省得这一路上都没得象样的酒,没意思得很。”

    司马空皱皱脸,将他揽进臂弯:“你想要有意思倒也简单。”

    晏敏脸色微热:“骑一天马怪累的。”

    “我可什么都没说,难道你想……”

    晏敏恼羞着擦了擦手,倒头睡觉。司马空躺在他身边,环着他的腰,将他揽进怀里。

    “等明天过了泯江就到了。”晏敏说。

    司马空望着远处的崇山峻岭,淡淡唏嘘:“随你父母到岭南的时候几岁?”

    “七岁。”

    “七岁……”司马空默念了一声。自己七岁时,父亲出去打猎,回来的时候成了被虎皮裹着的硬邦邦的尸首。撒蒙已经称王,回到王庭的第一件事不是安葬父亲,而是驱逐了所有不拥戴他的将军,将七岁的弟弟跟继母囚禁起来。

    他抱紧晏敏,将脸埋在晏敏的肩上。晏敏蜷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的气味进入梦乡。

    天蒙蒙亮,树林子里的鸟就消停,叽叽喳喳吵个没完。司马空替晏敏放好青盐,自己又拿起干粮放在火上加热,吃饱好赶路。晏敏去河边洗漱,回来时,司马空看了一眼他的脸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他的手不知怎么摸到了炭灰而不自知,擦脸时,将那些炭灰擦到满脸都是,生生的一张俏脸洗成了花脸。

    “怎么?”晏敏不知所谓。

    “图雅若是想打扮一下,听管叫我我去替你买点胭脂水粉也好,何必弄些炭灰往脸上乱抹。”司马空捏着他的下巴,拎了条帕子替他擦脸。

    晏敏知道自己又出了洋相,也懒得多说。只等司马空替他将脸擦干净了,才将炭灰还没洗净的手往司马空脸上抹了抹:“有劳了。”

    司马空抱着他的脸,用自己刚才被晏敏抹过的脸上蹭了两个来回。晏敏推开他,抢帕子过来擦脸。司马空笑道:“曲孟族人喜欢纹面,已婚夫妇都在脸上纹对衬的花纹。我跟图雅干脆都不要洗脸,装成曲孟人好不好。”

    晏敏只恨自己眼睛看不到不能拿白眼珠子瞪他,皱着脸又去水边拧帕子。

    登马启程,还是崎岖的山路比浮宵山的深山密林好走多了。过了泯江,傍晚的时候,他们到达一处破败的村寨。这里似乎已经没什么人,十室九空。明明是傍晚时分也不见有人回来,也不见炊烟升起。司马空有些吃惊。晏敏道:“这里的徭役是采摘一种极其珍贵的草药‘冥露’。只在这附近的悬崖峭壁上才有,且在子时冥露开花时才能采摘。这里的人大都是发配过来的犯官和犯官后代。要么采药的时候从山上掉下去摔死,要么逃走了。”

    司马空吸了口凉气。

    走到寨子跟前,看到一个穿着衙役服的老人坐在路边的石礅上打磕睡,满脸的沟壑纵横。晏敏嗅着他一身的酸酒味走过去,在他身边放了一颗银子。老头睁开眼:“谁?”

    晏敏不说话,老头也不再理他,闭上眼睛继续睡。

    “当初刚被流到这里时,他出手相帮过。”晏敏轻声吁了口气,往村寨的后边走。走到距离村寨三四里外的地方司马空看到一座简陋的坟茔,坟前立了一块木头的碑牌,风吹雨打腐朽不堪。晏敏深吸了口起牵起袍子跪在地上:“父亲、母亲,儿子不孝,来看你们来了。”

    司马空看着那木牌上模糊不清的墨迹,勉强认清了一个晏字。谁曾想,这简陋孤寂的坟墓里埋的是曾令所有的异族都闻风丧但的一代名将。

    第61章 定州

    打开随身的包袱。晏敏摸索着去拿准备好的香纸糕点。司马空先他一步,点上两根白烛,就着烛火点了几枝香递给晏敏。

    晏敏接过,郑重的跪下。司马空摆好糕点,又拿出奶娘特间准备的晏弩生前最爱“酌江醇”。酒水斟满洒在坟前,浓烈的香气熏得人有些不适应。晏敏深吸了口气,眼圈发红。司马空拿着纸钱在坟前化开,火苗呼呼的跳跃。

    “那是……”正祭拜,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走过来。晏敏一听那声音,起身转向他深鞠一躬:“秦先生。”

    “敏之?”老者讶异的扶起晏敏,捋着胡子笑道:“果然是你。多年不见,还能听出我的声音。”

    “先生是晏敏启蒙恩师,岂有忘记的道理。”

    老头儿笑了笑,又看了一眼司马空。司马空拱拱手:“在下司马空,晏敏的朋友。”

    “老朽秦道真。”老头儿微笑的还了一礼。

    “先生是前朝赦赦声名的‘直言县令’,太过直言得罪了严淮良,被流放到这里。”晏敏向司马空解释。司马空又向秦道真行了一礼。

    “先生,严淮良已死。”晏敏拉着秦道真:“陛下亲政大赦天下,已经赦了先生,先生怎么还没有回莆县老家?”

    秦道真浅浅一笑:“老朽这把骨头只怕已经经不起千山万水的折腾了,在这里已经住了快二十个年头,不如就把这一把骨头交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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