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上河笑 作者:阿呆我爱你

    安国公主

    良玉进到园子中,又沿着果树环绕的小径走了许久,渐渐听到了欢笑声。丫鬟行了个礼,道:“到了。”便退了下去。

    满庭莺莺燕燕,不时有几个淡妆浓抹的女人从良玉身边走过,偶尔掩嘴偷笑,好不热闹。良玉定睛看时,只见不远处一座凉亭中,赵栖桐——亦或是赵正,身旁好几位颇有姿色的女子,几个人围着他笑盈盈的为他斟酒。赵栖桐左拥右抱,似笑非笑的煞是风流。

    良玉愣了愣,还是慢慢的走上前。近了些了,听到一个女子媚着声叫那个人:“郡主殿下,你这么着把我们都凑齐了,到底是为了哪般呐?”

    赵栖桐着这个女子的手,眯起眼笑得好看:“自然是……挑一挑,拣一捡,挑个好看的……娶过门来。”

    一群女人哄然笑开,那个问话的女子更是卷起袖子,毫不客气的打在赵栖桐脸上。

    “呸你个混账东西,”女人秀眉微翘,笑骂道,“本怎么也算你的表姐,堂堂大宋安国公主,要娶也是娶了你才是。”

    良玉一下子愣住。

    安国公主笑着挑起赵栖桐的下巴,媚眼如波:“你可愿从了本?”

    赵栖桐眯着眼:“甚好甚好。”

    安国公主笑着推了她一把,抬眼便看见了良玉,道:“咦,这位妹妹平日没见过,是哪一的公主?”

    “小民……”良玉作势便要跪下去。

    “她是我朋友。”赵栖桐起身,“是礼部尚书孙曜之的千金。”

    “礼部尚书换了人了?”安国公主打量了良玉几眼,“平身。”

    良玉这才起身。

    在这么多位公主之中,原本还有几分姿色的她一下子便平平无奇。唯有那位安国公主,一身绯红的袍子,凤眼微挑,说不出的气势。

    赵栖桐表情慵懒,安国公主靠在她怀中,似笑非笑的斟着酒。

    平日在皇之中,处处需得规行矩步。看太后这么惯着赵栖桐,偶尔还会妒忌一番。她是皇后所出,为后诸位公主之首。饶是如此,还不如赵栖桐在太后乃至皇帝面前得宠些。赵栖桐可以胡作非为不顾及皇家立法,安国公主却要守着教条,行不露足笑不露齿的过。直到某天,赵栖桐偷偷到她里来,送给她作为公主不能看的书。然后到太后面前请命,要带着安国公主去自己园子里看看。太后知道赵栖桐的把戏,只告诉她不要太过分,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这之后三年,安国公主时常来这边。赵栖桐给她备了各式各样的把戏,全是为了哄她开心。

    “你不老实。”安国公主骂了她一声,“还是没说为什么邀我们过来。”

    “哪有为什么。怕皇姐在中……闷久了不开心,带你……出来玩玩……罢了。”赵栖桐拿过安国公主的酒杯喝了一口,唇刚好印在安国公主之前喝过的唇印上。

    安国公主欲言又止,最后只道:“自己有杯子,抢我的作甚。难不成我喝过的杯子香一些。”

    赵栖桐一下子笑开了。

    良玉一个人站在园子中,有些孤孤单单。看着赵栖桐和安国公主打情骂俏——良玉都奇怪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词,又觉得心中失落。

    我还是把你当做了江流罢。

    良玉无奈的想。

    “对了,良玉。”赵栖桐叫她,“哥哥一会儿就过来,你且等等。”

    良玉这才开了口:“你叫我过来,是让我见王爷的?”

    赵栖桐被安国公主灌了一杯酒,呛了一口,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点了点头:“正……咳咳……是。咳咳……哥哥……说与你……咳咳咳咳……”

    安国公主放下杯子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一边柔声道:“等王爷自己说就好了,你着急什么。”

    赵栖桐抿着唇去看了她一眼,笑盈盈的点了点头:“是。”

    可是我明明知道你就是赵栖桐,你就是女人。

    良玉看着赵栖桐又把安国公主揽在了怀里,拿着桌上的酒杯作势要去喂她。安国公主顺手拉了身边的一个妹妹过来,一把推到了赵栖桐怀里。

    “姐姐都……喂过我了……怎么也该换我……喂姐姐一回……”

    “呸呸呸。”安国公主扶着亭栏笑,“你那么多姐姐妹妹,一个个去喂罢。本可没那般闲情。”

    诸位公主一下子又笑了起来,纷纷凑过来。赵栖桐来者不拒,一杯杯倒满了:“这是七姐姐的……这是八妹妹的……咦,九妹妹你……太小了,就不要喝酒了。”

    “孙姑娘。”赵正在她身后唤了她一声,“栖桐贪玩,让……孙姑娘……见笑了。”

    良玉回过头去看他,目光胶在他脸上,一时间忘了行礼。

    “孙姑娘?”

    良玉回过神来:“王爷千岁——”

    “起来吧。”赵正笑了笑,“我一贯不喜欢……栖桐这般的……玩法。若是孙姑娘……有意,不如我们去其他地方走走?”

    良玉看着他的脸,点了点头。

    除开这边的果园,再往北走是一片大花田。田中开辟出可行马车的小径,良玉与赵正并肩走在小路上,看着身旁各式各样的秋菊。

    赵正指给她看:“你看着满园子的……花花草草,都是她亲自种的。除了一些……重活……她干不了,其余的都是身体力行。平日……她总说……她不喜欢这些东西,在我看来……其实她喜欢得紧。”顿了顿,笑起来,“她有没有同你说起过……她幼年种葫芦的事?”

    良玉摇了摇头。

    赵正笑了起来:“我还没……进之前,母亲给了我们两人……一人一颗葫芦种子,让我们种出来。她的苗……先长出来,便……洋洋自得,每日去一看一看。没过多久……竟然活生生把那棵葫芦苗看死了。她……把自己关在房中……半日不肯出来。母亲看她这样,又送了她一棵小苗。这回……她聪明多了,认认真真……把那葫芦养大。葫芦长大之后,她仰着头……看着一架子的葫芦,一边点头……一边老气横秋的说了一句:看着满架子的葫芦,颇有些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感觉。”

    良玉噗哧一声。

    赵正说到这里,有些笑岔了气,抚着一阵猛咳:“我那时还小,只隐隐约约……有些印象,祖母……却记得清清楚楚。她偶尔对我说起,便要笑好……一通。”

    良玉依旧抿着唇笑着,心思却不知道散到了哪里去。

    赵正又道:“祖母最宠她,一半也是因为她……幼时可爱。”

    良玉点了点头。

    赵正看她低着头,一脸乖巧。唇边隐约带笑,又隐忍着没有笑出来。

    “孙姑娘……”赵正唤她。

    良玉抬头看他:“王爷有什么事么?”

    赵正摇了摇头,道:“无事。”又道,“再往前走走罢。”

    良玉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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