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权臣为邻 作者:雾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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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的人,却一定是个特别话唠的人,一个短故事,他能口若悬河、嘚吧嘚的给房朝辞讲半个时辰,酷爱自我加戏,手舞足蹈,表情丰富又夸张。讲到一半的中途还经常思路跑偏,说到别的事情上,好比苏大才子的两个好友都是谁啊,他爹当年听后的反应啊诸如此类。

    房朝辞则是个很好的听众,若他愿意,他可以分分钟变得很会捧人:“世子旁征博引,余不如。”

    谢介有点小得意,他还是个十五岁的半大少年,正是鲜衣怒马、张扬肆意的年纪。被人夸了还不会谦虚,也不会思考对方的话是不是只是客套。只会吃一口茶,然后发自真心的觉得,啊,我可真棒啊,今天还学会了一个新词,旁征博引!

    不对,吃茶?

    谢介环顾四周,抬头乱看,左眼懵逼,右眼茫然。他什么时候和房朝辞到的花厅?又是什么时候上的建安贡茶?还有这一盘盘的江西金橘是怎么回事?再聊下去,是不是就要请茶博士来耍一套茶百戏了?!

    世子沉下心一想,发现满满的都是套路啊。

    谢介本就是个熟人面前的人来疯,选择性的健谈boy,但凡房朝辞会聊点天,都不用怎么使劲儿附和,只要在一旁敲敲边鼓,谢介大概就能和他秉烛夜谈到天明。

    但这是不对的!

    谢介及时清醒了过来,表达了坚决不愿意与奸臣同流合污的高尚情操。

    “说起来,”房朝辞大概所有的力气都用来长心眼了,谢介这边势头稍有不对,他那头就已经察觉,并开始调整了谈话方向,“我还没有说明我的来意。”

    谢介把身子往玫瑰椅上一靠,努力想要营造那种衙内拽的二五八万、不把人放在眼里的讨厌样子,但他却忘了玫瑰椅不是官帽椅,它是没有背靠的,只有连接两边扶手的一道杠。就谢介那孱弱纤细的小身板,差点没给直接从木杠和椅面中空的地方滑出去。

    还是房朝辞眼疾手快,及时从后背托住了谢介,才没让他丢人,也没让他受伤。

    房朝辞的手掌很大,骨节分明。在谢介的想象里,那手应该像他的人,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气,翻云覆雨的霸道。然而如今亲自隔着一层薄衣接触,谢介却感受到了与想象截然不同的热度,温暖干燥,可靠灼热,仿佛能融化世间万物。

    谢介愣愣的看着就近在眼前、俯下-身望着他的房朝辞,呼吸着对方身上淡淡的茶香,一下子大脑就一片空白了。

    谢介忘记了顺着房朝辞的动作起身,倒是没忘回话:“你来找我干什么?”

    “恭喜世子,您要当表叔啦。”房朝辞笑弯了一双眉眼,鼻梁高挺,薄唇如锋,哪儿哪儿都是让谢介恨不能把他的脸扒下来贴在自己脸上的合心意。近看,还能看到浓密如墨蝶的眼睫毛,以及眼底的点点星光,璀璨如辰。

    等房朝辞走了,谢介才想起来问宅老:“他怎么总能那么正正好的接住我?”

    宅老俯首:“之前的两次老仆实在是不知,但这次老仆看的很真楚,从见到您开始,房郎的手就一直放在能够随时照顾到您的距离,以备不测。”

    作者有话要说:  家严*:这个其实是明清时期才有的说法。

    商人科举*:这也是真的,只有隋唐是不让商人科举的,从宋开始就没有这样的规定了,每次看到有人说商籍不能科举,我就……哪怕是明朝的朱元璋那么讨厌商人,也并没有阻止商人子弟考科举。

    换羊书*:苏轼的真实逸事233333说来讽刺,苏轼被贬后,自己却都吃不上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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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份产业:

    对于脑洞大过天的谢介来说,房朝辞这一举动,简直就是对他的挑衅。

    “是不是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小脑不发达的人?”谢世子活学活用,其实他连小脑具体指什么都不是很清楚,但是没关系,他会联想啊,“他在暗讽我傻!”

    以备不测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房朝辞笃定了谢介会再次摔倒。最可怕的是,谢介还真就摔了。第三次!长此以往,谢介真的很怕他的身体形成习惯,好比一看到房朝辞就想倒下什么的,那样的未来实在是太可怕了。

    宅老:“……”

    “不争馒头争口气,我一定要让房朝辞好看!”谢介发下了这样的大宏愿。

    四生子中的谢三儿正好迈步进花厅,听闻此言,不问因果,便挤眉弄眼的同仇敌忾,积极响应:“给他好看!”

    有句话叫,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那无论他做什么,你都是讨厌的。哪怕只是对方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好,都能让你解读出一百零八种深意与有毛病。谢介对于房朝辞,如今就处在这一鸡同鸭讲的维度。

    “别啊,别啊,咱们有话好好说。”这话出自平时最跳脱的谢小四,他紧跟在哥哥的身后走了进来。

    谢小四今天的打扮很好的和他哥哥区别了出来——他在自己脑袋上别了朵格外刺眼的五色凤儿,卵状叶片,伞房花序,中间嫩黄,外部粉白,色彩丰富到让人想要怀疑人生。堂堂九尺男儿,高鼻深目,凶神恶煞,发根还带着微卷,如今却插了一朵姹紫嫣红的大彩花……

    谢三儿默默的别过去了脸,不太想看自家弟弟伤眼的样子,他觉得这就是全了他们兄弟情最大的尊重。

    谢介就没那么多顾虑了,他毫不犹豫的抱腹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谢小四道:“你是要笑死我,好继承我的房产吗?”

    谢小四很委屈,大高个子,眼睛湿润,幽幽怨怨的站在阳光最明亮的厅下:“郎君,你去瞧瞧,大启街上哪个男儿不簪花?”

    “我就不戴啊。”谢介撇撇嘴。他虽然一直挺喜欢站在潮流的风口浪尖,但唯独对戴花的风尚敬谢不敏。他连代表着能随意出入大内的翠叶金花都不愿意戴,只肯刷脸,就更不用说这些纯粹的装饰品了。

    “那是因为您本身底子就好,不戴也好看。我们这种先天没给整好的,可不就得后天努力一下嘛。”谢小四如今就像是一个开了屏的孔雀,浑身上下洋溢着说不上来的断袖之气。

    “咋,你又找了第二十四任?”谢介往嘴里扔了一瓣粒粒分明的橘子。

    如果问谢介长住江左到底有什么好的,那谢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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