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H) 作者:尼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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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若龙的屁股。他喜欢这个大屁股,结实紧绷的男性肌肉,对他来讲,有性的诱惑力,是既可以对其意淫,又可以向其崇拜的。

    他爱何若龙的肉体,可是羞于袒露自己的肉体。单方面的交换无法长期成立,所以他宁愿只是暗恋。

    这个时候,何若龙在他腰间轻轻摸了一下。

    何若龙想要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真切的摸摸他的皮肉。然而上衣下摆束在裤子里,而他又不好对着小鹿大动干戈。自我解嘲似的,他小声说:“天衣无缝。”

    小鹿抬手,用指尖沿着他的脊梁骨缓缓划下去:“你也一样。”

    何若龙紧紧一闭眼睛,前方立刻支起了棒槌。

    这让他又一次窘迫了。微微的躬了腰,他不想让小鹿发现自己的异样。

    “乡下小子,不懂规矩,从来都是光着屁股钻被窝。”他掩饰着,压抑着,轻声说话:“别笑话我啊。”

    小鹿把手又垂到了他的屁股上方:“我小时候也是光着睡,光着睡到了十几岁。”

    何若龙沉默了片刻,忽然唤道:“小鹿。”

    小鹿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因为这是何若龙第一次这样称呼他。

    何若龙念咒一般,又连着唤了三遍:“小鹿小鹿小鹿。”

    然后他紧紧的搂住了对方,又仰起头,把下巴也抵上了对方的头顶。小鹿顺势也拥抱了他,抱出了满怀的火热。两个人都是一言不发,然而不知怎的,心里很平静,像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床是这样的小,但也够他们栖身了。

    ☆、第六十四章(下)

    翌日清晨,张春生起得格外早了一点。

    他照例是光明正大的进了上房堂屋,不急着撤走昨夜的浴桶,而是先哗哗的倒洗脸水,又把牙刷浸湿了,放在牙粉盒子里蘸了蘸,再把它横架在搪瓷牙缸上。

    然后夹着一份报纸推门进了卧室,他迎面只见何若龙弯腰背对着自己侧躺了,露出大半个白脊梁,显然还在酣睡。而小鹿欠身睁了眼睛,将一根手指竖到唇边,很斩截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然后对着张春生一挥手,小鹿低声下令:“出去!”

    张春生退了一步,又退一步。往常这个时候,小鹿应该是拥着棉被半睡半醒的,非得他读过好几条新闻之后才能彻底睁开眼睛。然而此刻小鹿显然是早醒透了,醒得双目炯炯有神,睫毛尖上都颤着精光。

    等张春生神情木然的退出卧室了,小鹿拉扯棉被,为何若龙盖住了后背。

    棉被刚刚盖好,何若龙猛一哆嗦,忽然在梦里哭喊了一声——走腔变调的,真是哭喊!

    小鹿连忙用力推搡了他,而他一推即醒。睁开眼睛向上望了小鹿,他的额头上见了汗。呼哧呼哧的喘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我做噩梦了。”

    小鹿发现他似乎是常做噩梦,忍不住问道:“你梦见什么了?”

    何若龙沉默了一会儿,重新低下了头:“梦见我杀人放火,给我爹我娘报仇。”

    他露在外面的宽肩膀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户人家里有小孩儿,我放火的时候,小孩儿在屋里哭,我在屋外哭。我恨透了他们家,我要把他们家斩草除根……我就放了火,我把他们全烧死了……”

    小鹿摸了摸他汗湿的短头发:“心狠手辣。”

    何若龙抬眼看了看他的脸,然后闭上眼睛搂住了他。

    日上三竿的时候,小鹿和何若龙终于起了床。武魁得了差事,去成衣铺给何若龙找合体的贴身衬衣裤。

    中午的时候,穿戴整齐的两个人相对而坐吃午饭。吃完这顿饭,何若龙就得回跑马营镇了。他现在正处在要紧的关头,年关将至,土匪的日子也不好过,他须得一手端着饭一手端着枪,软硬兼施的把那帮亡命徒收到自己麾下。

    因为又有了要下雪的征兆,所以何若龙吃饱喝足之后,便急急的出了发。这一趟他是满载而归,小鹿把罗美绅用来换粮食的军火全给了他,因为他那边正处在发展的时候,一切都缺乏,多得一把片刀都是好的。

    何若龙走得匆忙,在院外上了马之后,只回头看了小鹿一眼。他五官分明,喜和怒都是一目了然,看人一眼,也看得很深很重。

    看完这一眼之后,他告诉小鹿:“你别过去,过几天我还来!”

    小鹿穿着单薄的军装站在门前,没说话,只庄重的一点头。

    等到何若龙带着随从策马走远了,小鹿转身回了院子——刚一进院门,雪花就飘下来了。

    天阴,云重,天空是一副晦暗的水墨画。小鹿把双手插进裤兜里,站在院子中央仰起头,闭着眼睛做了个深呼吸。

    随即他快步走进书房,独自一个人坐到书桌前,写写画画的度过了一整个下午。

    傍晚时分,他在堂屋里吃晚饭,张春生进书房为他收拾书桌。书桌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小鹿利索,用过的稿纸都整整齐齐的摆成一摞,他翻过几张看了看,见上面乱抹乱画,也看不出画的是什么,唯有一双眼睛的确是很像眼睛,而且是何若龙的眼睛。

    没等他把写过字的稿纸挑出来扔进字纸篓,堂屋里的小鹿忽然说话了。

    小鹿喊道:“小张,会做针线活儿吗?”

    张春生下意识的打了个立正:“会……会一点儿。”

    “抽屉里有一沓道林纸,你用粗线把它订成本子。”

    张春生答应一声,低头拉开抽屉一瞧,果然看到了厚厚一叠雪白好纸。

    张春生采取装订古书的方法,用粗针和粗线把一沓道林纸制成了线装书,上下还各加了一层新牛皮纸,充当书皮。

    第二天上午,小鹿无所事事,打开张春生给他订好的白纸本子,他开始写诗。每首诗至长不过四五行,也不必押韵,是最自由化的新诗。他国文的程度比较平常,想要抒情的话,也就只能写这种诗了。

    他写诗也像做贼一样,每一首都是语焉不详,任谁读了也不知道他写的是什么。何若龙来了,他有欲望;何若龙不来,他眼不见心不乱,连欲望也没有,就只是有情。

    ☆、第六十五章(上)

    何若龙仅走了五天,就又回来了。

    他半夜出发,中午即到。因为来得太突然,所以小鹿感觉他几乎像是从天而降。让厨房给他煮了一大碗热汤面吃了,小鹿站在一旁,疑惑的问道:“你来是有急事儿?”

    何若龙哧溜哧溜的吃面条,边吃边摇头:“没急事儿,但是有点儿急病。”

    小鹿立刻紧张了:“什么病?”

    何若龙喝了一大口汤,然后抬起头对他笑道:“相思病。”

    小鹿没有笑,只挑战似的盯着何若龙看,仿佛是要看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何若龙不怕他看,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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