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你。”邢可馨将药盒扔还给了姚宝山,一旋身几步走到萧南身旁站定。
    姚宝山被眼前这一幕惊得一呆,待得他缓过神来,脸色不禁泛了冷:“邢小姐,请你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邢可馨神色恼火:“姚宝山,你害的我家好苦!若不是因为你的药,我妈妈怎么会越病越重!你就是一个无良庸医!”
    医馆中的病人们看到这一幕,不禁议论纷纷:“这小丫头是谁啊?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就是啊,姚大夫治病救人,功德无量,她怎么好意思这么说?”
    “快滚,又是医闹吧?”
    “长得挺漂亮一小姑娘,没想到做事这么无良,居然诬陷起姚神医了...”
    “...”
    四周的病人们议论纷纷,显然都是站在了姚宝山这一方。
    邢可馨转过娇躯面向众人,诚恳的大声解释:“我绝对没有说谎,这个姚宝山在我妈妈的药里下了慢性.毒药,害得她...”
    一个中年妇女直接打断她:“闭嘴!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居然想出这种下三滥的借口诬陷姚神医?”
    “是啊是啊,这小丫头也太无良了...”
    “快滚吧,这不是你骗钱的地方...”
    迎着其他人不解的喝骂,邢可馨那张俏美的脸蛋儿一阵青、一阵白,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姚宝山想不通,明明是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会漏了馅儿。不过他在片刻的惊讶之后,看到有这么多无知的病人为自己帮腔,就迅速稳下了心神,冷笑一声说道:“邢小姐,我姚宝山不忘师祖遗训,向来恪守本分,倾尽心血救人性命,自认问心无愧。不知你为什么要突然诬陷我害了你的母亲呢?要知道,当初你母亲生命垂危,可是我施展医术救了她一命啊,”
    聚拢过来的病人越来越多,再度哄闹起来:“哎呦,原来还是忘恩负义!”
    “真可耻啊...”
    邢可馨大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我真的没有说谎,这个姚宝山就是一个庸医,你们为什么不相信...”
    “别说了。”萧南轻轻捏住了她的手腕,声音低沉,“你这样解释,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话音落下,他轻轻抬起头环顾左右,抬高了几分音调:“依然有这么多人在场,就都给我做个见证吧。”
    姚宝山嘴角狠狠一扯:“你又想怎么样?”
    “我叫萧南,你认识么?”
    姚宝山嗤笑道:“无名小卒,我怎么会认识。”
    “好,那从今天开始,你就要认识了。”萧南说着,猛地一扬手,扯掉了墙壁上那面“医道圣手”的锦旗。
    “这个,是你的。”他话音落下,将这面锦旗卷了卷扔在地面,抬脚踩了上去,“我今天专来踢馆!输的人,从此滚出松山市,你敢接么!”
    场面瞬间为之一静,旋即传来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这小子是疯了么?”
    “疯了疯了,一定是从精神病院偷偷跑出来的,他居然敢踢姚大夫的医馆?”
    “不用比了,马上滚出松山市吧...”
    姚宝山眯起眼睛打量了萧南一番,怎么也想不出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小伙子能有什么本事。
    他笑嘻嘻的点了下头:“好啊,你不是要踢馆么?我接下了,谁输谁就滚出松山市,永远都不许再回来!说吧,你要怎么踢?”
    萧南微微眯起了眼睛:“你治不好的病,我能治好,这还不够么?”
    姚宝山冷哼一声:“我治不好的病?你看哪个病我治不好了?”
    萧南也不回答,转而看向了身边的一位病人:“你得了什么病?”
    这是一名五六十岁的老年男子,一听到他问自己,马上语气不善的回答:“我这是恶性偏头痛,多亏了姚大夫每天扎针,才能缓解一下,要不然真恨不得一头撞死了。”
    “呵呵,恶性偏头痛?”萧南咧嘴一笑,又问道,“现在还疼么?”
    “今天的针还没扎完,疼得厉害呢。”
    萧南拍了拍老年男子的肩膀:“那你坐下来。”
    “啊,我坐了。”老年男子说着坐在了床上,“你想怎么样?”
    萧南从一边的针灸盒子里取出了一根长针,在眼前轻轻晃了一下,突然间闪电般的出手,径自刺入了老年男子脑后的大穴之中。
    “啊!”那老年男子陡然一声惊叫,疼得脸色铁青,当即大叫大嚷,“快来人!救命啊!他要杀了我!”
    “别急,别急嘛。”萧南笑呵呵说着,将那根长针缓缓拔出来,扔到了医用托盘里。
    “臭小子!你敢对我下黑手!”那老年男子猛地起身,抡圆了拳头就要来打他。
    “啊。”邢可馨惊呼一声,正打算拉着萧南后退,却猛地发觉这老年男子身体猛地一滞,拳头也僵在了半空。
    “哎呦,真怪了...”他晃了晃脑袋,神色诧异,“我这五六年的恶性偏头痛,居然不疼了?到底怎么回事?”
    萧南抬手摩挲着下巴,对面前的老年男子说道:“是谁告诉你自己得了恶性偏头痛?”
    老年男子毫不犹豫的回答:“姚大夫啊。”
    “呵呵,你被他骗得好苦啊,其实你嘛,根本就没病。”
    老年男子猛地瞪圆了眼睛:“什么?没病?”
    “对,没病。”萧南点了点头,“你只不过是一般的头痛,休息几天就好了。但姚宝山却将你诊断为恶性偏头痛,你猜猜是为什么?”
    他继续说道:“既然是头痛,本应扎太冲、天柱等穴位疏导经络,可他却偏偏多扎了一个天井穴,由此一来,血脉相冲,气血再度瘀滞。所以你刚开始会觉得症状减轻,但过不了几天就会再度加重,甚至比以往疼得更加厉害。只要你疼得受不了,就要再度跑过来扎针,变成姚宝山个人的提款机,将钞票源源不断的掏出来交给这个无良大夫。”
    老年男子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依然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你...你没骗我吧?”
    萧南道:“如果他单纯是想骗骗你的钱,那倒也罢了。可如此反复施针,对脑神经会造成极大的损害。你这几年记忆下降了许多吧?今天碰上我算你捡了便宜,否则再过两年,你就得疯掉。”
    老年男子猛地倒退两步,转过身紧盯着姚宝山:“这位小兄弟说的是不是真的?”
    姚宝山自然矢口否认:“他在骗你。”
    “可他治好了我的头疼。”
    姚宝山嘴巴轻轻一抿:“那是瞎猫碰死耗子。”
    萧南一声轻笑,转身向着第二名病人走去:“好啊,那我就再碰一次给你看看。”
    他几步走到了第二床病人身边:“腰肌劳损,对不对?来这家医馆几年了?”
    “对啊。”这次回答他的是一个年轻人,“两三年了吧,我这是老毛病,疼得走路都费劲,隔天就要来做一次整复。”
    “腰肌劳损倒是真的,不过以你的年纪,只要勤加锻炼,用不了多久就能康复。”
    年轻人斜着眼道:“你说得倒轻巧,我这连走路都要拄拐,一歪身子就疼得打哆嗦,怎么勤加锻炼啊?”
    “是啊。”萧南连连点头,“他们故意掰弯了你一块骨头,当然疼了。”
    话音落下,萧南径自伸出手绕到年轻人身后,两指掐住了他的腰椎骨。
    腰后发出脆响,年轻人不由得一声闷哼:“哎呦我艹,你下这么重的手...”
    萧南收了手,抽身后退:“站起来试试。”
    “咦?”年轻人从病床上起身,活动四肢,然后又扭了扭腰,满脸惊奇,“真的不疼了?”
    “可惜了。”萧南轻轻舒了口气,“他们掰弯了你的骨头,引起纤维环钙化,已经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你现在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若是以后干繁重的体力活,还是很容易造成椎间盘突出,多加小心吧。”
    “多谢,多谢。”年轻人连连道谢,转过身一脸阴狠的盯着姚宝山,“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我的病永远康复不了么?”
    有了这两个例子,其他的病人也跟着疑惑起来,开始议论纷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大夫...不可能吧?”
    “要是他们都这样,那我这病...”
    姚宝山这下子彻底慌了,他眼见自己的老底就要被拆穿,连忙指着两个病人大叫:“医托!他们两个都是医托!同这个小混蛋联合起来砸我的招牌,你们不要信他!”
    他越是这么颠倒黑白,聚集在四周的那些病人就越是怀疑起来了。
    “啊?不可能吧,老刘是这里的老病人了,哪有埋伏五六年的医托啊?”
    “是啊是啊,小赵就住我家对面,他三姨还是我娘家舅爷的干闺女呢,绝对不可能是医托。”
    “哎,姚大夫,你把话说清楚?这都是常年在你医馆看病的人,怎么就成了医托了?”
    那刚刚治好腰肌劳损的年轻人急了,挥舞着拳头向着姚宝山冲了过来:“混蛋王八羔子!医托?你看老子是医托?我特么打死你这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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