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青 作者:谢朝夕

    分卷阅读2

    垂青 作者:谢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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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摘鲜花应景得很,也成了一时佳话。

    桓虞不假思索:“自然是探花美了。”

    贺康气得摔破了镜子。

    桓虞接着道:“《邹忌讽齐王纳谏》说的是要广开言路,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你以后也要善于听取多方意——”

    贺康捂着脸哇哇大哭。

    哭到夜里声音嘶哑,没见桓虞理睬,他只好跑到主殿去找桓虞。桓虞挑了盏灯,尚未入眠,手里拿着的正好还是《战国策》讲的邹忌那卷。

    “哭完了?”

    贺康不好意思地点头。

    “男孩子对自己相貌那么在意做什么?”

    贺康不说话了。

    桓虞疑心是否自己太凶了,于是换一种问法,“担心自己不好看?”

    贺康小心地点了点头。

    桓虞刮了刮他鼻子,“放心,你最好看了。”

    贺康眼睛亮亮的,眨巴眨巴,桓虞疑心是外面的星子进了明光殿。

    他躺在床上,舒了口气似的,哑声问桓虞:“我与新科探花孰美?”

    桓虞轻声道:“你最美。”

    贺康这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这么个小哭包当年从军也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他十五岁时突然抽条,挺直了背只比桓虞的下巴低一点点,半大的孩子声音还没变完,听说要去军营,又哭闹了一天一夜。

    桓虞对贺康一贯是极有耐心的,这些年贺康瘪个嘴他便心软了,可唯独从军这事他任贺康如何哭闹都不改主意。

    贺康嗓子已是十分生硬嘶哑了,“我不想离开皇宫。”

    桓虞一改往常的温柔,语气很是坚决:“贺家的男儿哪个不是自小就在军营摸爬滚打长大的,你哥哥十岁便混在军营里与将士一同吃住了。”

    贺康神色复杂。

    桓虞说:“朕并非让你上阵杀敌,只想让你去军营里磨练磨练心性,学着做一个贺家儿郎。”他看着贺康抽泣的模样终究还是心有不忍,轻轻拭去他颊边的泪,“怎的在宫里越养越娇了?点个胭脂岂不成了姑娘家?嗯?”

    贺康轻声嘟哝:“我只是不想离开你。”

    “你说什么?”

    贺康连连摆手,一股脑儿地冲到外头去了。

    去军营的事便这样定下了。桓虞起初只想要他磨练个一年半载,稍稍经些风霜历练历练也便罢了。哪知那小子去了军营便再没回来,甚至还要求去北地歼敌。桓虞不答应,他便自个儿偷摸去了北地奔了北军。

    这五年捷报一封封地从他那传来,大晋无人敢低看他,他确实光耀了门楣一把。

    垂馨十四年的时候,贺康班师回朝,桓虞封他为承武侯,食邑万户,新赐了侯府给他。十八岁的少年轻抿起薄削的唇,锐利的黑眸看向年轻的君王,接下了铁券。

    那之后贺康没有在京中待多久便又继续北征,桓虞渐生一种“儿大不中留”的感觉。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他总觉得贺康与他生分许多,大概是贺康长大了罢。

    门被轻轻推开,是元盛——

    “禀陛下,贺小将军进宫了。”

    “朕知道了。”桓虞搁下手中的剑,出了门。

    第2章 第 2 章

    今日这宫宴八珍玉食荟萃一堂,各将军起初有些拘谨,敬了几番酒,胆子大了起来,也敞开了肚皮开始吃。

    吃着吃着,感叹不愧是御膳,齿间留芳,口间带甜,连果酒都似是蜜做的。

    贺康晃晃琉璃杯中的晶莹酒液,觥筹交错间似是有了醉意,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上座的人,眼里是毫不遮挡的炽热。今日他穿着红衣,绣黑边,走金线,一柄银冠束发是再精神不过了,无论身在何处都像发着光一般。

    许是感知到贺康的灼热视线,桓虞也看向他,起先那一瞥似是带着什么惊喜,定下睛来眼神又回到了平常。

    贺康捏杯的手指节泛白,一口一口地灌着酒。

    桓虞蹙起了眉,怎么班师回朝了还不高兴?他有些摸不透贺康的性子了。

    发现自己越发不了解贺康是在他十八岁的时候。

    那时他班师回朝也像今日这样一口一口地喝着闷酒。宴散了以后,贺康去了明光殿,直问道:“你身边何时又养了个孩子?”

    大概也只有他会对桓虞不用敬称,像个小孩一样咋咋呼呼,生气的时候会说:“臭桓虞,我不要理你了。”

    他说的这个孩子是桓虞刚从宗族里过继的,四五岁大点的团子,叫做桓祈,人小鬼大,聪明得紧。贺康蹲下来,仔细打量着这个孩子,杏仁般的大眼,稍稍上翘,也不知道像谁。

    桓虞抱起桓祈,耐心哄道:“阿祈乖,叫哥哥。”

    贺康黑着张脸,将桓祈从桓虞手中抱走,没好气地道:“叫叔叔。”

    “阿祈只比你小十三岁,为何不能叫哥哥?你与你哥哥——”

    “桓虞。”贺康打断他,眸子直直盯着他,“我也只比你小十岁。”

    桓虞一怔,抬头看贺康时发现他的眼神自己再也看不懂了。

    贺康轻道:“你好像从来没有叫我阿康呢。”桓虞心中一沉,却听贺康云淡风轻般道:“不重要。”

    贺康的眼睛也如杏仁一般,眦角较钝圆,但眼尾略略有些垂,看起来十分无辜。看向桓虞时像是一条乞怜小狗,尤其里面氤氲着雾气时,桓虞只恨不得什么都答应他。

    可是贺康的眼睛干干的,桓虞却觉得他要哭了。

    这次也是,两人明明隔着那么远,桓虞看着他便感觉他要哭了。嘱咐宫人上醒酒茶,贺康却一口不喝,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执拗,不知在与谁较什么劲。

    桓虞心里一团乱,武将再说些什么已是无心去听了。

    宫宴到最后桓虞只觉索然无味,散场以后他回明光殿,贺康也跟着他。

    桓虞走在前,贺康跟在后,两人身后都再无旁人。

    去明光殿的这一路好像永远都走不到头似的,月光穿过树荫,穿过窗棂,洒下一地碎玉。贺康步履有些轻忽,披上一层清冷的月华,疑心是靠近了什么淡漠的帝王心。

    这夜太冷了。

    两人隔着一臂的距离,贺康踩着桓虞的步子,却恨不得这路再长些。

    进了明光殿,桓虞撤下宫人,瞧着贺康不甚清明的眼神,叹了口气,倒了盏茶给他:“怎么喝这么多?”

    贺康摇头未接,桓虞却先松手,于是这茶便径自落下,茶水湿了贺康衣袍。

    贺康伸手抱住桓虞,低下脑袋,在他耳边轻声道:“桓虞,我回来了。”

    桓虞浑身一僵。

    贺康的声音也像是喝了今晚的琉璃佳酿一般有些嘶哑沉醉,“我把哥哥没有打下的北幽十二州收回来了。”

    “……”

    “你高兴吗?”贺康松开了桓虞。

    桓虞不说话——当然他也说不了话了,下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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