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青 作者:谢朝夕

    分卷阅读14

    垂青 作者:谢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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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虞木然地点头:“他走了……”

    元盛总觉得桓虞有些魂不守舍,可他却不能劝他什么。等他离开大殿,阖上殿门以后,听见听见一记清脆的茶盏落地之声,接着是“轰拉”一声桌案倒塌的声响。

    然后桓虞便深深地消瘦了下去,终日寡言,面上也不再挂着和煦的笑。

    有一日他下了朝,去东宫看桓祈,看见桓祈在老槐树下舞刀。

    他认得的,那是贺康教他的刀法,没想到他竟是能舞个大概了。已是秋天,槐叶像金蝴蝶一般飞落下来,他看见桓祈舞着刀穿梭其中,虽是磕磕绊绊的,倒是有几分像贺康。桓祈一见到他便放下刀跑了过去,桓虞如今是真的瘦,甚至撑不住桓祈一撞,抱着他踉跄地退了几步。

    他听见桓祈撒娇地问:“贺康叔叔多久会回来啊?”

    桓虞一滞,喉间酸涩,“他大抵,是不愿回来了。”

    桓祈问他:“是怎么不愿意回来呢?贺康叔叔他说,最喜欢留在父皇身边了啊。”

    桓虞不说话了。

    桓祈只好努努嘴,学着大人模样叹叹气,捏了捏桓虞的手,没有再说什么。

    后来倒是桓虞又开了口:“你想他吗?”

    桓祈用力点头:“想哇!”他仰头问桓虞:“父皇您呢?”

    桓虞低头笑了,满目凉色。

    童可言无忌,长大些便不了。长大了就会把自己的情绪深深地埋进心里,然后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桓虞这些年只见过一个人即便是长大了还是学不会对他隐藏情绪,一开口,满心满眼都是喜欢。

    只是,他走了。

    父子俩仰头看着漫天飞舞的黄叶,一时怅然得很。

    宫里不再鸡飞狗跳,安静得有些可怕。中秋节时,广清进了宫,看见桓虞清减的模样大吃一惊,“皇兄?”

    广清今日本不打算进宫,这几月她有些生气——贺康若不是心凉了又如何会守他兄长的凌雪城?

    贺康啊,真的太傻啦,怕桓虞会忘掉他,守着贺青打来的城池,就是为的将来桓虞回忆贺青时能顺便想到他。

    哪怕是轻描淡写,哪怕只有一瞬。

    替元盛传话的小太监支支吾吾,“您还是回宫里看看吧。”

    广清将信将疑地入了宫,不料竟见到桓虞一副要被风吹跑的模样。

    今日中秋宫宴,宴上只有桓虞,桓祈和她。

    桓虞的姊妹们都去了各自的封地,广清因为年岁最小,留在宫里,与桓虞最为亲近。她看着桓虞低头倒酒的样子,忽然觉得他又添了几分寂寥。

    其实这么多年来,他连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广清看不下去道:“皇兄别喝了。”

    桓虞看着酒盏不知想到了什么,手渐渐放了下去,没有再碰酒了。然后他开始剧烈地咳嗽,声响很大,撕心裂肺,咳了许久,终是收住了。

    广清捏着杯子看着月亮,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不知凌雪城的月亮也是这么圆么。”

    桓虞嗓子又开始痒起来。

    千里外的凌雪城,有个人跑到城门上放了满天的烟火,百姓们纷纷出来看。这些日子一直下雪,唯独八月十五是晴朗的,晚上还有月亮爬出。

    百姓们很喜欢贺家的将军,一个为他们解奴役,一个为他们保平安。招子亮的指着城门上大喊道:“快看!那是贺小将军!”

    大家你挤我,我挤你,探着头都想看看贺康。

    贺康一边饮酒,一边大声问他们:“烟花好看吗?”

    大家说好看啊好看啊。

    “月亮好看吗?”

    大家说也好看也好看。

    “身边的人好看吗?”

    这下大家就众口不一了,有大胆的回他说“好看”,有羞赧的说“凑合”,还有找骂的说“不好看”,然后被相好狠拧一把耳朵。

    贺康声音低了很多:“你们开心吗?”

    大家点头如捣蒜,齐齐回答他:“开心!”

    贺康倚着城墙滑坐了下去,小声嘟囔:“我不开心啊。”

    ……

    十月,广清进了宫,面色凝重地告诉桓虞:“我得知一个坏消息。”

    她见桓虞一脸不想了解的样子,气得大声道:“我听说骁原将军的女儿一路追去凌雪城说要嫁贺康呐,百姓们赶着热闹撮合着他们!”

    桓虞还在批折子,久病未愈,脸色沉沉。

    确实有不少小姑娘喜欢贺康,但贺康一直爱搭不理的,使人不战而退。

    广清自讨没趣走开了,然后隔三差五进宫给桓虞汇报进展。

    有一日,桓虞忍不住问她:“你在凌雪城究竟有多少眼线?”

    广清骄傲了起来:“我认得贺康所有的副将,他们每十天一封信地往京里给我送!”

    桓虞喝了口茶按住心里的憋闷。

    广清进宫又勤快了起来,同桓虞说他们发展的进度。何时吃了饭,何时赏了花,又是何时贺康邀她去了自己的院子。

    桓虞往案上重重一拍:“你不必跟我说这些。”

    广清转转眼睛:“您不关心贺康吗?您不想知道他在凌雪城过得怎么样吗?”她伸头朝桓虞狡黠一笑:“您不想看看副将们给我写的信吗?”

    桓虞揉了揉脑袋:“不想。”

    广清只当他回答的不是前两个问题,说:“那以后再看。”

    桓虞脑袋都疼了。

    适逢太医进来诊脉,广清顺嘴问:“我皇兄沉疴这几月为何还不见好?”

    太医摇了摇头:“皇上这是心病。”

    “心病哦?”广清挠挠脑袋,听见桓虞让她退下,她也不再得寸进尺,一回家便开始写信。

    桓虞再也忍不住又是一阵揪心的咳嗽。

    这太医是宫里资历最老的太医了,见桓虞咳成这样,脑袋摇成了拨浪鼓:“皇上您该休养休养了。”

    桓虞硬咽了一口药:“停不得。”

    停下来,又想到他了怎么办?

    如今也好,那日贺家老太君与他说很想抱个玄孙,这样想来她很快要心想事成了罢。以后也有人挂念着那个傻小子,他总不会再像小时一样孤单。怎么想,都比在自己身边好太多了。

    太医只好另想方法:“微臣列个药方,里面是调养身体的方子,陛下用它泡药浴,隔几日再看看情况吧。”太医欲言又止,忍不住相劝:“这些还是治标不治本的,心病还须心药医啊陛下。”

    桓虞摇头却不承认:“朕并没有心病。”

    当晚桓虞泡上药气蒸腾药浴,迷糊间又想到了几月前的暴雨天。

    那时他迷迷糊糊地好似做了个梦,梦到故去的贺青了。

    贺青面容还是很年轻,他离开时只有二十岁,与贺康一般大。说来也奇,贺青与贺康无论是身形还是容貌都是很像的,可他却一眼能认出那是贺青。

    贺青似是笑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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