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龙飞村口,一片热闹,听到风声的妇人们自然坐不住,早已在村口伸着脑袋张望了。

    到底民怕官,只在远处瞧着,不敢走近。

    孙宏一身官服,气派十足,威风凛凛。

    等了约莫一刻钟,一座粉红色的软轿进入了视野。

    孙宏眉心一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大家小姐。

    更让人怪异的是,那软轿旁站了一位神色冷峻的汉子。

    此人身高八尺有余,臂粗腰圆,怀抱一把剑,黑发飞扬,眸子凌厉而狠决深邃。

    孙宏暗叹,好一个练家子!

    这厢见了礼,忙引了张大人一行去了玉家。

    进了院子,那软轿落下,也不见旁人去揭,倒是那抱剑的汉子揭了轿门。

    看来此人很受宠。

    “孙大人别来无恙!我早先听闻玉家的玉落梅花纸质地远胜于别家细腻,今儿刚好行到此处,本想跟孙大人讨杯酒吃,却不想孙大人来此凑热闹了,本官今儿运气好,恰巧赶上了,也和你一块吃吃酒,玉家公子莫嫌本官不请自来啊!”

    张同知说罢哈哈一笑,油腻的肥脸上尽是狡猾奸诈之态。

    “能得大人赏光,小子家蓬荜生辉,里面请!”

    如意拱拱手,嘴上虽尽是客气之语,脸上丝毫不见热情笑意。

    虽低着头,外人看不清神色,但那语气风如月体会的真真的。

    心下奇怪,这同知大人可是得罪过小丫头?莫非二人有过节?

    “客气客气!”

    张同知满面笑意入了上座。

    抱剑的汉子看了一眼如意,那目光冷若冰霜。

    “这是今春的新茶,张大人尝尝看,此处偏远简陋,没甚招待,大人不要见笑。”

    孙宏的态度不冷不热,半分也无平日的温和热情。

    这厢客气捧吹一阵,张同知便提出来要去看看玉家的作坊。

    孙宏虽是竭力阻拦,也效果甚微。

    最后孙宏只得陪伴在侧,随张同知一块儿前往。

    如意自然得作陪,心下不耐烦,面上却不显,她倒想看看这同知大人到底意欲何为。

    客商听闻,纷纷起身跟随。

    一路上,张同知虽然赞誉有加,但眼里的精光一阵一阵闪过。

    那眼神很奇怪,怎么说呢!就像在看自己的产业。

    如意幡然醒悟,只怕这只饿狼是看上了自家的产业了。

    表面上虽是宾主尽欢,言笑晏晏,内里早已波涛汹涌。

    待到巡视完毕,这厢已经准备好了午膳。

    鸡鸭鱼肉,流水一样的端上桌,众人吃的心圆肚饱,满意的擦擦嘴角。

    又上了好些茶水瓜果,丰盛至极。

    他不是瞧上了玉家这块肥肉吗,那自己定要把这块儿肥肉放在他鼻尖下好好诱他一诱。

    让他眼馋又吃不到,尝尝白白流口水的滋味。

    他若想硬取,手伸剁手,脚伸断脚!

    自己这厢等着呢,必要好生伺候伺候才是!

    最好让他日后再无那爪子吃肉。

    如意这厢打好主意,嘿嘿冷笑两声。

    孙宏自也瞧出来了,眉目间的担忧更甚。

    午后,众人在厅堂吃酒闲聊,一派和乐融融。

    那抱剑的汉子附耳同张同知嘀咕一阵。

    张同知的面色倏然间一变,道:“我这侍从听说有人喊冤?可有这么回事?”

    众人一默,尽皆安静。

    孙宏只道:“刁民闹事,已是审理清楚明白,大人不必烦忧。”

    “哦?我那侍从可说那妇人的婆婆死的极其冤枉,那死因可是查清楚了?”

    “并无,他们并未要求验尸,死因自然不得而知。”

    “你也是糊涂,既是冤死,那也得查查死因才是,不然何以平民愤?”

    “下官并没有收到状纸,如何派仵作验尸?”

    孙宏冷冷回道。

    张同知被孙宏一堵,面色越发难看。

    场中众人此刻瞧出来不对劲了,只怕这孙大人和同知并不对付。

    只是孙家虽是家族庞大,官场势力雄厚,但这同知毕竟是上峰,如此行为只怕不妥。

    别说众人担忧,风如月和严举人心里也是一咯噔。

    莫名觉得今儿这事只怕难以善了。

    孙宏既已知道此人来者不善,也再没理由虚与委蛇。

    没得委屈了自己,脏了自己的眼睛嘴巴,还吃力不讨好。

    “既是我今儿到了此处,那便亲自审一审吧!”

    说罢,给了那抱剑汉子一个眼色。

    那汉子点点头,很快便带了李氏等人进屋。

    那李氏这次也学乖了,只一味哭诉她婆婆死得多么凄惨,半点不提玉家毒害一事。

    话也说得极是委婉,说有可能是玉家的木炭导致婆婆中毒身亡。

    他们本想讨个说法,哪知,刚进院子便被一顿毒打。

    说的闻者落泪,见着伤心,真真是演了一出好戏。

    张同知似乎也颇为难过,不时安抚李氏这个苦主。

    顺便拿那三角眼里阴毒的眼神不时往如意身上撇。

    风如月摸摸鼻子,若不是场合不对,他很想把那人的眼珠子扣下来当球踢。

    “玉家公子,此事你如何说?”

    末了,才捏着嗓子问道。

    只那语气倒似认定了如意是凶手,看向如意的眼神带着刀子。

    如意冷笑两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既无法断定这炭火会被送与她,又无法提前预知,她表孝心竟不知晓注意事项,这木炭自从外卖,三令五申必得熬水相伴,难道你回娘家,李二头用木炭取暖竟也没熬水不曾?

    再说若我是卖刀的商家,这刀杀了人还是我这商人的过错不成?更何况我这木炭既没有送与你也没有卖与你,出事与我何干?同知大人还请明鉴!”

    面容俊秀的少年目光冷然,不卑不亢,条清理晰,铿锵有力。

    说的在场的商人心里热血澎湃,就是这个理儿,作为商人,他们只管这货物流通,难道还管得了别人如何使用不成?

    这好好儿一样东西,本是千好万好,千辛万苦捣来卖去,却无意间做了杀人凶器,反倒是他们这些商人的过错,谁心里服气?

    张同知悄然与抱剑的汉子对视一眼,只怕这是块硬骨头,不好啃!

    “咳咳!玉家公子此言虽有理,但既是你家的东西出了问题,导致了郑夫人身死,这怎么能说与你无关?”

    “同知大人,小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且说就是。”

    “若有那作奸犯科之徒杀了人作了案,这凶手是谁?”想看的书找不到最新章节?咳咳咳,这都不是事儿,推荐一个公众号,这儿有小姐姐帮你寻找最新章节,陪你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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