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中八倍时间流速,两天很快过去。

    徐庶回城,立即被召到领主办公室,得知墨卫从武陵传回来的新消息。

    指使曹寅的人基本可断定是荆州牧刘表,带来的压迫感让人喘息困难,鱼不智这阵子是一个头两个大,对严峻形势一筹莫展。

    鱼不智有自知之明,他有几分急智,可说到对游戏里面大形势的分析,还是NPC智者更靠谱一些。玩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很多情况不是想当然就能妥善解决的,领地有徐庶这样的超级智囊,何须他自个折磨脑细胞。

    王级谋士定力不俗,很快恢复平静,询问更多细节。

    询问毕,徐庶皱眉沉思。

    鱼不智没有急着追问,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而且事前没有任何征兆,纵然徐庶智计如海,也需要足够时间想清楚利害关系。只见徐庶眉宇微蹙,眸中精芒连闪,神情略显凝重。

    待徐庶眉宇重新舒展开,对他颇了解的鱼不智立即开口询问:“如何?”

    “情势不容乐观,却无须彷徨。”

    “无须彷徨,何解?”

    徐庶道:“曹寅受荆州府指使,越境来犯,如今巴郡军陈兵武陵边境要讨说法,益州府和荆州府频繁斡旋,寻求解决之策。越境本已不对,又被巴郡太守府咬定曹寅受董卓指使,曹寅如今是百口莫辩,不知如何脱身。”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荆州府即便有意包庇,却不敢明着来。”

    “涉嫌与董卓勾结,对曹寅最为不利,荆州府不会承认实为自己指使,曹寅便不敢自曝真相,导致荆州方面很难让大家相信,武陵军的越境行动,与国贼董卓没有任何关系。荆州府想保曹寅,就只能从武陵归属荆州着手,将惩罚曹寅的权力牢牢抓在手中,方不至于被外界过多非议。”

    “如今群情激愤,荆州府会借口调查尽量拖延,先不给越境事件定性;益州府恨不得将赵太守赶紧拿下,不是真想为赵太守讨回公道,只是事情闹得太大,益州府不得不站出来表达不满,益州府对追究曹寅责并不热心,嘴上说说罢了;另一个重要事主是赵太守,赵太守是受害者,但处境艰难,摆出问罪武陵的架势,是他寻求自保不得已而为之,他不想事情很快解决。”

    “益州府、荆州府和巴郡太守府,三方都不是真心想解决问题。”

    “如此一来,武陵军越境之事的调查,恐怕会拖很久!”

    “此事解决之前,我逐鹿领都可高枕无忧,荆州府没有余力再度发难。”

    鱼不智沉声道:“可事情终究会解决。”

    徐庶点头:“即便曹寅越境之事最终糊弄过去,属下料荆州府不敢再度铤而走险,至少荆州府部队不会对我不利。我们在益州,武陵军越境已闹得沸反盈天,好不容易才按下去,倘若故伎重施,再想找个替罪羊背锅,可就有些难了。”

    “外界自然会看清荆州府乃有意为之,甚至很可能被视为图谋谋夺益州土地、故屡次寻衅生事,益州府必然不会坐视!刘景升任职多年,深谙为官之道,断然不会行此不智之举。”

    “只要荆州府部队不入益州,余者不足为惧!”

    鱼不智松了一口气。

    荆州军不入益州,可能来攻打逐鹿领的势力,无外乎玩家、流寇之类,以逐鹿领的实力,的确无需担心这些势力来犯。

    徐庶又道:“以上推断皆是以刘景升是幕后指使者作出,乃最坏的局面。但在下以为,真正的指使者未必是刘景升,或许另有其人。”

    “使者出入荆州府,奉命调查武陵军越境事件,暗中向曹寅通风报信,指使者不是刘表,还能是谁?”鱼不智狐疑道。

    徐庶笑了起来。

    “使者出入荆州府,调查越境事件,的确很可能是奉了刘景升之命,然,荆州府内管事者可不止刘景升一人。刘景升是朝廷册封的荆州牧,但如果什么事情都靠他处理,这州牧未必太过辛苦。”

    “属下了解过郡国官制,太守或国相之下,郡丞主政务,都尉主军务,郡丞、都尉以下另有若干掾吏、祭酒等相辅,分工明确,各司其职。绝大多数政务,实际上都是由掾吏处理,比较重要的事情,才会报告郡丞都尉,需要呈报太守国相处理的事情,通常都极为要紧,数量并不多。”

    “郡国尚有如此多的中下级官员,州牧府的属官,想来只会更多更全,刘景升不会管具体的事务,顶多问一问上级官员。派人调查曹寅越境事件,刘景升定会关注进展,但直接负责的必不是他,而是州牧府的官吏。此人能说服曹寅替他出兵办事,可见位高权重,在调查使者中安插些人手,并不是什么难事。”

    鱼不智问道:“倘若是荆州府高官,如何能让曹寅乖乖就范?”

    “荆州是最早试行州牧制的三个州之一,荆州府统揽军政和人事大权,对下辖各郡国人事任免有绝对权力,荆州之太守,远不及仍实行刺史制的太守有底气。远的不说,看看我们巴郡的赵太守,刘君郎上任前后之境遇,主公当知其中差别有多大。”

    “况且那刘景升,也是和刘君郎一关刚到荆州上任。”

    “新官上任三把火,荆州那些太守都是以前坐上太守之位,担心刘景升到荆州后大肆安插亲信,新人需要位置,但位置不会平空得来,得让那些老人让位。太守们为求自保,自然得向州府靠拢,以表忠心。”

    “刘景升乃汉室宗亲,出身高贵,听说颇有威仪。”

    “属下以为,太守们很难直接与刘景升亲近,但又不能坐以待毙,他们就只有走另一条路:讨好刘景升身边的重臣,希望借重臣的影响力自保。墨卫听到曹寅与荆州使对话,两人都称指使者‘大人’,并未按规矩称呼为‘州牧大人’,或许正是因为指使者不是刘景升。”

    “再者,曹寅越境之前,武陵寇数次进犯我逐鹿领,这武陵寇同样来自荆州,这仅仅是巧合吗?现在看来,肯定不是!”

    “武陵寇也是受人之托,给予足够的钱财,他们愿意做任何事。”

    “武陵寇和武陵军,背后很可能站着同一个人。”

    “武陵军越境发生在不久前,但武陵寇很早就开始跟我逐鹿领冲突,那时候刘景升还未入荆州,由此不难推断,指使者另有其人……”

    鱼不智恍然大悟。

    若非徐庶提醒,他一直将嫌疑目标锁定在刘表身上。

    不清楚官府运作,下意识地认为被大诸侯盯住,纯属自己给自己找事。

    回过头来一想,自己这领主都当得自在逍遥,刘表是州牧级别的高官,哪有那么多时间亲自处理政务,有什么事情,自有下面的官员摆平嘛。

    指使者是刘表,或者刘表府内重臣,差别是很大的。

    如果只是刘表下面的荆州重臣捣鬼,逐鹿领承受的压力明显会少许多。

    鱼不智很庆幸有徐庶这样的人才在身边,唯有王级谋士,才有能力根据有限情报和资讯,缜密推理,追本溯源,拨开重重迷雾找到真相。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表明,指使者并非刘表,

    鱼不智眸中一片清明,道:“看来有必要通知墨卫,深入追查那位荆州使,以及荆州府谁在负责调查武陵军越境之事。如果我是幕后指使者,为避免被拖下水,会在曹寅事败后主动请缨,将调查权抓在手中,掌握主动。”

    “主公明鉴。”

    “赵太守那边,元直以为应当如何?”

    幕后指使者的事暂时告一段落,鱼不智想到了巴郡太守赵部。

    赵部目前的处境,比曹寅好不到哪里去。

    战役中佯装率部参加讨伐行动,赵部隐于白虎山,益州府因为未追查到巴郡军行踪,不敢轻易妄动。后来武陵军进军逐鹿城,赵部不得已出手,救逐鹿领于危难之际,也被迫中断了难得的潜伏机会。

    重新露面,立即深切感受到益州府的愤怒。

    你丫的以前喊得惊天动地,要去讨伐董卓,怎么还没滚蛋?

    为让你滚快点,州府特意资助了粮草、兵甲等物资,结果你找个地方躲了那么久,压根没往洛阳去,这是赤果果的欺骗吧?

    最近益州境内到处有人放风,痛斥巴郡太守沽名钓誉,骗取州府支持,此等恶劣之人,不配继续做巴郡太守,当贬!

    流言如潮,一波接一波。

    赵部任巴郡太守多年,先后参与平定五斗米道和益南叛乱,声誉甚好。一夜之间,被说得如此不堪,如果背后没有人搞手脚,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幸好武陵军神助攻,越境进入巴郡并带来攻城器械,赵部遂一口咬定,曹寅受了董卓指使,将越境事件上升到“正义诸侯势力VS邪恶董卓势力”。

    董卓进洛阳后倒行逆施,最近又将王都烧了,劫持天子、百官和老百姓迁往长安,纵兵屠杀富户抢夺财物,甚至连王陵都不肯放过,作恶多端,民间对董卓的残暴深恶痛绝。趁董卓风头正劲,赵部把自己划到其对立面,顿时得到很多人的同情,他陈兵武陵边境,诸侯阵营也曾公开发声支持。

    刘焉明知赵部在借题发挥,却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无论如何,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明着对付赵部,否则就是“通董卓”。

    赵部暂时可以喘一口气。

    最近各地兴起的流言,说明州牧府并未改变拿下赵部的态度。现在先吹吹风,搞舆论基础,等到将来情势发生改变,再对赵部出手,赵部很难有反抗之力。

    益州府还试图以“保护巴郡免遭受侵犯”为由,派州府部队进入巴郡。赵部看破州府的如意算盘,坚决不给刘焉这样的机会,以无比强硬的态度,拒绝州府军入境,甚至不惜开战。

    赵部现在有免死金牌:举事诸侯。

    州府军如果强行进入巴郡,赵部未必敢动手,毕竟州府军有这份权力。但刘焉没有绝对把握,担心闹将起来,莫名成为关东诸侯公敌,选择隐忍。州府军也没撤回去,就在巴郡边境附近驻扎,随时保持威慑。

    赵部现在的处境,可谓是度日如年。

    日子难过也就罢了,最可怕的是,看不到改善的希望。

    事到如今,赵部只能选择咬牙撑下去。

    鱼不智和赵部关系向来密切,彼此都救过对方,自有患难之交的情分,逐鹿领也因为这份关系,获得不少实惠。赵部最近如此窘迫,鱼不智打心眼里想帮他一把,无论私交抑或领地利益考虑,都有帮助赵部的理由。

    建议赵部响应号召,窝藏巴郡军,勉强让赵部保住一口气没断。

    事态发展到现在,逐鹿领几乎不能再直接帮到赵部,诸侯势力的斗争,已经不是一个玩家领地能进去掺合的。如果说最开始刘焉和赵部表面和气,那么,现在两人基本相当于撕破了脸,逐鹿领继续撑赵部的话,很可能惹怒刘焉,逐鹿领终究是益州领地,触怒刘焉的后果,难以承受。

    于私,想帮。

    于公,他不认为逐鹿领的力量能帮赵部翻身,也不认为赵部能斗得过刘焉,人家是州牧,按照历史进程,在刘备入益州之前,刘焉父子都是益州之主。押赵部得罪刘焉,领地怎么办?

    如果决定了插手诸侯之间的事,想从中取利,就得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保得住赵部,对逐鹿领而言是最好的结果。

    保不住的话,领地未来或许前途黯淡。

    鱼不智进退两难。

    他需要徐庶的意见。

    徐庶显然早有定见,道:“属下以为,当全力相助。”

    这个意见,是鱼不智不谋而合,但他仍保持着足够的冷静,他是领主。

    关系到领地发展时运的大事,不能凭领主个人喜好。

    “理由?”

    “原因有二。”

    “其一,让赵太守藏身白虎山,益州府对逐鹿领已有不满。”

    “其二,不管指使曹寅的人是谁,能让曹寅越境行险,也有很大可能收买别的诸侯。赵太守在,绝不会对我逐鹿领不利,反而会竭尽全力守护;赵太守不在了,换个新太守来,领地可能没那么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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