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青已经被她气晕了。

    胸口起伏,想找些话怼回去,可是脑子里一想到,那天晚上凌天成问他的话,再结合现在庄思颜说的。

    他觉得如果这个女人真的去胡说八道,那凌天成很可能不信他,而信这个眼前的女人。

    陷在感情里的男人智商真的为零,这个温青深有体会。

    他哀叹,最后向庄思颜屈服:“好,我不跟他说,只要你不做对不起他的事,我就什么也不说。”

    庄思颜斜斜看他一眼:“你倒是很讲哥们儿义气嘛!”

    温青无语,眼睛却还是看着她,很明显在她等下面的话。

    到了这个时候,庄思颜也想通了,就凭温青这张臭嘴,真能给她个叛国的罪名,毕竟庄昌远就是叛国,而原主庄思颜最初进宫的目的也不单纯。

    尽管现在自己没有此心,可说出去谁信啊?那偷拿出宫的珠宝就是证据,她无话可说的。

    这会儿她跟温青之间,就是比谁说的话,可信度更大,凌天成更相信谁。

    庄思颜一点也不抱希望温青会真的受她的威胁,不把这事说出去。

    想了一阵,就如实说:“我被关在宫里太久了,想出去游玩一番,然后再回来。”

    温青的眼睛虚眯了一下:“你确定还会回来?”

    “当然了,不然这么点钱能做什么?没几天就花完了, 那我接下来怎么办?等着饿死吗?

    再说了,我不是在京城买了宅子嘛!房子都在这儿,夫君凌天成也在这儿,我不回来能去哪儿?”

    她刻意强调“夫君凌天成”,表示自己的关系跟凌天成更近。

    温青气的要死,眼睛直直瞪着她,却对她毫无办法。

    因为凌天成很可能真的相信这个女人的话,从他的行为和话里,包括看到庄思颜住在轩殿的事,温青就知道这事他扳不回来。

    事实上只要不是叛国和逃走,他也可以接受的。

    虽然一个后宫的妃子,要出去游玩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在大盛朝也从来没出现过这种事。

    可大盛朝也没有让嫔妃参与查案的事啊,更没有跟皇上住在一个宫里的事。

    而这些凌天成都做了,那以后会不会真的同意这个女人出去,温青也估不准。

    “好,我暂且相信你,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想逃走的话,请记住一句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无论你走到哪里,我也会把你抓回来的。”

    庄思颜就斜眼看他:“温小哥,你用词很不当啊,什么逃走?我需要逃吗?我现在是自由之身,皇上也允许我出来的。

    你身为老师,怎么会用这么龌龊的词?

    逃?我是犯人吗?你的学生是犯人吗?”

    温青被庄思颜问的简直要崩溃。

    怎么回事,明明是自己占的上风,掌握了很多她要逃走的证据,怎么现在反而成了她有理了?

    温青不相信,他的智商曾经也是满朝皆知的,瞬间落败的事太不可思议了,他得捋捋。

    庄思颜很有耐心,一边喝茶,一边歪坐在一边,欣赏他苦恼深思时的样子。

    确实跟凌天成有几分相似,说他是太子的原人选,庄思颜也是相信的。

    但是她不明白的是,看温青的样子也挺机智的,到这会儿还帮着凌天成做事,那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做皇帝?

    还要改名换姓,这么生活着,他自己不嫌憋屈吗?

    两人各想各的事。

    片刻后,温青抬起头来:“好,我答应你不说,但你得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又跟谁一起去?”

    庄思颜把茶杯放下,身子往前探了探,看着面前同样帅气的温青,语气暧昧地说:“去哪里,我还没想好,但人选嘛,我觉得你比较合适……”

    “停,不要乱说,我不会离开京城的。”温青咬牙。

    庄思颜就顺势问:“为什么?”

    他再咬牙,感觉自己的后牙槽都要碎了:“自然是京城住着更舒服。”

    “外面也很舒服的,你没出去过是不知道,自然风光,自由空气,你呼一口气都是赚的,比你在京城中这宅子里住着好多了。

    而且我看你还挺爱花草的,可是你把它们养在这里,就跟把老虎狮子关进笼子一样,是限制它们长大发展的。

    你要去看大自然中的花草,那才叫一个爽快。”

    温青:“……”

    他不想承认被庄思颜说的有些心动的,可是,那样的场景不是自己最开始就梦寐以求的吗?

    温青用手抓抓头发,几乎是强行把自己的思想扭转过来,不上庄思颜的贼船。

    “你今日还要学异族话吗?”

    庄思颜:“当然,现在开始吗老师?”

    “开始。”

    也只有这个时候,温青才能找到一点点的尊严。

    半天的课程,庄思颜学的很认真,晌午时,温伯照例过来叫他们去吃饭。

    庄思颜随便吃了几口就起身说:“凌轩让我今儿早些回去,我走了,下次再见,温老师。”

    温青如同解脱,赶紧让温伯送她出门。

    庄思颜赶回皇宫时,凌天成还没用午膳,正在紫辰殿里批折子。

    庄思颜因穿着一身男装,手里又有令牌,所以很顺利地进去了。

    李福一看到她,忙着过来行礼,被庄思颜一个眼神逼了回去。

    她压着声音问:“皇上还在忙吗?”

    李福:“回娘娘的话,皇上还在批折子,这会儿连午膳都没用。”

    庄思颜问:“午膳在哪儿?”

    李福:“没皇上的令,还没传进来。

    “去传吧,皇上很快就饿了。”

    庄思颜说完话,就往里面走去。

    满桌案都是折子,尽管大多是请安的折,可是都是各地官员承上来的,庄思颜还是得一一看过,然后加上自己的朱批。

    最烦人的是,有些请安折,一日一个,都是同样的问题,他也是看的醉了。

    然而,这些就是他的日常,他做了这份事,就没有怨言可说,还是会一一看过,然后提笔写字。

    庄思颜悄悄偎在他身边,看了几个后,实在有些纳闷,就问凌天成:“这折子里还藏着暗语吗?”

    凌天成这才转头看她:“颜儿回来了?今日似乎早了些。”

    “嗯,早一点,我没吃饭就赶着回来了,主要是太想你。”庄思颜顺口说。

    然后指着折子上的字问:“这字都写的差不多,是不是里面有什么暗语?他们在说什么?”

    凌天成已经拉住她的手起身:“就是问朕好不好,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哈?那么远的地方送过来,就问你好不好吗?”

    凌天成:“嗯,李福……。”

    李福在外面听到叫他,赶紧过来。

    还没跪下去,凌天成就说:“传膳吧。”

    “是,皇上,已经在路上了。”

    凌天成就把庄思颜拉到旁边的殿里,同她一起净了手,又仔细看了看她才说:“脸都冻红了。”

    庄思颜忙把自己的脸往他身上蹭了蹭:“没事,贴贴你就好了,你身上有火。”

    凌天成的心内就动了一下,看庄思颜的眼神也更回温柔,里面似乎盛着满满的柔情,要溢出来一般。

    饭菜这个时候端了进来,两人围桌而坐。

    庄思颜比别的时候主动,忙着给凌天成布菜,盛汤,还看着他喝下去问:“怎么,还热乎吗?”

    “热的呢,你也快吃,别顾着朕了……。”

    说着话,已经把勺子里的汤送到庄思颜的唇边,看着她就着自己的勺子,把那口汤喝下去,凌天成心里异常满足。

    庄思颜也赶紧喂他一口,还说:“你最近太忙了,饭都不好好吃,这马上都要年节了,这么夜里熬,白天又不进食可不行。”

    凌天成淡然:“无妨,朕受的住。”

    庄思颜马上给他一个宠溺的白眼:“什么受得住?到时候熬出毛病来,看你还嘴硬,以后我要监督你用膳。

    还有啊,我想过了,你宫里这么多的妃子,不如让她们轮流来侍寝吧,这样也可以让你每晚早些休息。”

    这种方法真是太毒了,一般的男人,每晚床上换个美女,还能好好睡觉吗?还能养身体吗?

    怕是熬不了多久,肾都要废了呢。

    尽管凌天成不急于色,可他也不想让那些女人出现在他的床榻间,尤其是听到庄思颜这么说,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不用。”

    “为什么啊?我看她们个个都很温柔,又懂得侍候人,可比我好多了。”

    “你最好,无人可比。”

    他说的太过认真,并且脸色也不好看,庄思颜就是再想视而不见,此时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他。

    然后目光一下子就撞进了凌天成的眼里。

    那样的深邃,暗沉,里面如藏着冰山,也藏着火种,能把人冻成冰块,又能把人燃烧殆尽。

    “你……你怎么了?”庄思颜问,脸莫名有些发烫。

    凌天成手里的碗筷早已经放下,此时长臂一展,已经把她捞进怀里。

    “无事,只是想这么抱着你。”

    过了片刻,他又在庄思颜的头顶说:“朕后宫里的女人们,是必须要存在的,她们每个人手里都牵着一个朝中要员,朕现在不得不用她们。

    但是朕答应你,这种局面我会尽快让其结束。

    以后,朕的后宫里,只有你,也只有你。”

    庄思颜怔神,靠在男人温暖的怀里,一点点去品他说的话。

    讲真,实现的可能性不大,自古皇家都是要开枝散叶的,就算是凌天成想独宠她一人,可庄思颜又不想生孩子。

    况且,那些女人都已经存在了,他要以什么借口不要人家?难道都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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