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苏赫看着垂泪的姜涩琪,一时间感慨万千,她现在变了,以前受了委屈总是会扑到自己怀里哭个不停,现在却学会了躲在角落独自舔舐伤口。

    “给。”姜苏赫将手帕递给姜涩琪。

    姜涩琪眼睛红红的接过手帕,“我没哭。”

    姜苏赫没说话,只是注视着涩琪擦拭着眼泪。

    “噗嗤”

    姜涩琪瞥见一直盯着自己的姜苏赫,不禁破涕为笑。

    “看我干嘛?”

    “看看我家小熊怎么变得这么漂亮了。”

    “哼,谁是你家小熊。”姜涩琪虽噘着嘴,眼睛却弯成了一道桥。

    …………

    首尔的夜色今天很独特。

    夜空中漂浮着点点星光,但在光彩夺目的霓虹映照下,不由显得有些逊色。

    夏天的炎热不知何时已经在这座小城蔓延开来,街上的行人,热闹的集市,熙熙攘攘的露天广场,纷纷扰扰中却交杂着一丝宁静,那是夏夜带来的宁静。

    温热的风吹起了姜涩琪的头发,她和姜苏赫正沉默地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两人心中都有无数话要说,可谁也没有先开口。

    很快,就到了楼下,看着直入云霄的高楼,姜苏赫和姜涩琪终于没再犹豫。

    “涩琪”

    “哥”

    姜苏赫的脸色不再平静,“你叫我什么?”他的声音微颤着。

    “哥”

    姜涩琪没有回避姜苏赫期望的眼神,给了姜苏赫一个坚定的答复。

    “哎”

    姜苏赫应了一声,摸着姜涩琪的头发,眼神里充满了激动。

    “哥,你现在怎么样啊?”

    “有了你们,哥一切都好。”

    姜涩琪拉着姜苏赫坐到了小区的长椅上。

    “涩琪,我……”姜苏赫想说些什么,姜涩琪纤柔的手指却贴在了他的嘴唇上。

    “哥,不用说那些道歉和保证的话了。”姜涩琪轻轻靠在了姜苏赫的身上,发香萦绕在姜苏赫的鼻尖。

    “你以后别再离开了。”姜涩琪失神地望着前面正打闹着的一对兄妹,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羡慕。

    “爸妈和我都很想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姜涩琪淡淡地偏开了眼睛。

    “你要是知道,又怎么会舍得丢下我们不管,反而去做你那些劳什子的案子?”

    “妈在你走的那些时候,经常一边摸着你的照片一边哭。”

    “她嘴里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说她不怪你,只要你快点回来见她一面,她真的太想你了。”

    “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至于我,我还没什么,最关心你的其实是爸。”

    “爸从你离开之后,就辞了法官的工作,因为他怕对不起国家。”姜涩琪揪着姜苏赫的衣襟,放在手里揉搓着。

    “一夜之间,爸的头发全白了。”

    “以前,爸的身体多好你是知道的吧。”

    “但现在,爸的一条腿已经不那么健康了。”

    “这些,你都知道吗?”

    姜苏赫眼神低垂,“我知道。”

    “别骗人了!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姜苏赫,你就是个自私的大骗子!”

    “你说过会一直保护我的,你人呢?”姜涩琪头埋在姜苏赫怀里放声痛哭着,两手捶着姜苏赫的胸口,“你人呢?”

    姜苏赫没再说话,只是把涩琪搂在怀里,任由她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衬衫。

    姜涩琪大哭着,嘴里还不停地抱怨着,仿佛要将这五年来的委屈诉尽。

    “姜苏赫,你做什么告诉我们一声会死吗?”

    “让别人一直担心着你,你觉得很有成就感是吗?”

    姜苏赫的大手握住了姜涩琪无力的小拳头,“现在我回来了。”

    “以后也不会再走了。”

    姜涩琪还在啜泣着,“你个骗子,我不信。”

    姜苏赫蹲了下来,捧起姜涩琪的脸,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妆都哭花了。”

    “这头小熊都不可爱了。”

    姜涩琪梨花带雨地看着姜苏赫,“你才是熊。”

    “好,我是大熊,你是小熊。”

    姜涩琪的潸然泪水悄悄停息,我见犹怜的脸上这才挂上了一抹笑容,白玉般的手指戳着姜苏赫的脑门,嘴里嘟囔着,“什么大熊,身材一点都不像。”

    “涩琪啊,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们了。”姜苏赫从来没有过如此认真的模样。

    姜涩琪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姜苏赫此刻无比明澈的眼睛,恍惚间她在里面看到了自己和父母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哥,你要再敢走”

    “我就不理你了。”

    “我就不理你了。”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转而相视一笑。

    楼上的阳台上一个瘦弱的人影看着相依偎的兄妹俩,一时间泪如雨下。

    …

    “上去吧,涩琪。”姜苏赫揉了揉姜涩琪黑色的秀发。

    “不许摸我的头,要不然我就顶你。”姜涩琪娇蛮地瞪了姜苏赫一眼。

    “哦。”姜苏赫随口答应了一声,却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哼!这次先放过你。”姜涩琪摇了摇头发挣脱出了姜苏赫的大手。

    “上去吧。”姜苏赫眼睛带着笑,看着不愿离开的姜涩琪。

    “哥,抱。”姜涩琪张开了双手,像一只索抱的小熊。

    “还跟以前一样,都多大了?”姜苏赫无奈地抱住了这只有时很娇憨有时却很成熟的姜涩琪。

    “我是你妹妹诶,你得一直顺着我,不然我就炸毛。”姜涩琪在姜苏赫怀里拱了拱,心安地闭上了眼睛,在姜苏赫的怀里她永远都能找到属于她自己的安全感。

    “哥,我上去了。”姜涩琪有些不舍地向姜苏赫挥了挥手。

    “快上去吧,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

    “哥你不许再骗我了,否则下场你知道。”姜涩琪挥了挥小拳头,“拜拜!”

    望着姜涩琪离去欢快的背影,姜苏赫的心仿佛重新焕发起了生机与活力。

    …

    身旁的孩子还在玩闹着,老人也还在闲聊着,欢笑声与嘈杂声不绝于耳。

    夏天的风也在温和地吹着,吹动了少女的头发,也吹动了大叔沧桑的心。

    城市的夜在头上,沉默着经过两个人的心。

    姜苏赫此刻终于找到了归属,抬头仰望那间亮着灯的房屋,那是他的家。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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