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媚眼,郑程感到自己的骨头都酥了。

    这个红雀,天生的尤物,那个媚眼好像一道闪电,一下子钻到郑程的心里,心脏一下子心跳加速,浑身有种臊热的感觉。

    如此尤物,换哪个都是哄着、供着,郑鹏倒好,真把她当成婢女一样使唤。

    也对,他身边有绿姝,又有名动天下的林薰儿,自然不懂珍惜,要是换成自己.....

    眼看红雀就要擦肩而过,郑程伸手拦住:“红雀姑娘,这是要去哪啊?”

    红雀“吓”了一跳,有些害羞地说:“回小郎君的话,小姐做了一些糕点,让奴婢给夫人尝尝鲜。”

    郑程笑嘻嘻地说:“红雀姑娘,你真是太勤快了,不过,以你的姿色,只做一个小婢女真是太可惜,我大哥也真是的,什么粗重的工夫都让你做,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红雀好像被郑程的话感动,抬头飞快瞄了郑程一眼,突然一只手替郑程整了一下衣领:“少郎君,你的衣衫有点乱了。”

    郑程只感到一股香风袭来,一时间有些痴了。

    想不到红雀会为自己整理衣服,是被自己刚才的话感动吗?

    回过神,伸手往红雀漂亮脸蛋摸去:“某不仅衣衫乱了,心也让你打乱了。”

    红雀忙往一边闪过,娇笑地说:“奴婢还要给夫人送点心,小郎君,失陪。”

    看到红雀离开,郑程有些婉惜,自言自语地说:“这个红雀,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呢,可惜她是傻大嫂的贴身婢女,只怕不能轻易讨过来,奇怪了,这都没摸着,难不成是自己在百香楼香莲身上太卖力,弄得手软脚软,动作都慢了下来?

    吃了不豆腐,郑程有些可惜,不过他很快就恢复心情,检查一下藏在腰带里的碎金,确认安全无事后,这才哼着小曲往家里走。

    出门不能太久,要不然家里那头母老虎就要发飚。

    “金梅,在忙什么呢。”郑程回到自己的厢房,讨好地说道。

    石金梅躺在一张椅子上,把两只脚丫子架在桌子上,一边磕着干果,一边有些不乐意地说:“去哪了,这么久?”

    “去看大母。”

    “看她干嘛?”

    郑程讨好地说:“大母能喝一次参汤,也能多喝几次,这不是为了咱们吗。”

    石金梅闻言,嘴边有了一丝笑意,不过很快柳眉一竖,指着郑程骂道:“嫁给你,真是倒了大霉,本以为你们老郑家出了个人物,嫁过来会跟着沾光,你倒好,好不容易有一个出色的兄弟,还成了死对头,沾点光都要偷偷摸摸,气死老娘了。”

    顿了一下,石金梅一脸眼红地说:“博陵崔氏,真了不起,那么多嫁妆,就是送给下人的东西也比我们做的也好,拨根毛都比我们的腰还粗,要是分点给我们,那就太好了。”

    “他们不给,我们就不会自己拿吗?”郑程笑嘻嘻地说:“现在大父和大伯都让我们父子哄得高高兴兴的,郑鹏是大,可再大也没长辈大,放心,日子会慢慢变好的。”

    “这话在理,怎么也是一家人,气归气,该帮的还是要帮,要不然,就是我们不发声,也有人背后说他忘了本份。”

    郑程点点头说:“就是这个理,金梅,为夫先去洗个脸。”

    就当郑程转身想走时,石金梅的鼻翼动了动,突然大声说道:“站住。”

    没等郑程反应过来,石金梅收起脚,很快站起来,走近郑程,一边用力地嗅着什么,一边说道:“有女人的脂粉味,郑程,你是不是又去百花楼?”

    “没,没,没有”郑程吓了一跳,连忙说道:“金梅,现在除了你,为夫哪个都看不上,哪有什么胭脂味,会不会在大母哪里呆久了,是香烛的味道。”

    那香味很淡,石金梅也不是很肯定,闻言半信半疑,正准备放过他时,无意中看到郑程脖子后面有个唇印,看清楚一点,确认是辰印后,只是一瞬间,脾气不好的石金梅当场子就发飚了。

    “啪”“啪”的两声,石金梅扬手就抽了郑程二巴掌:“好啊,郑程,你这个王八蛋,你被关在阁楼时是怎么求我、怎么跟我保证的,说过绝对不会沾花惹草,没我和我爹,你能这么快出来吗?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这才多久,又出去胡混了,你,你对得起我跟女儿吗。”

    石金梅长得五大三粗,从小就开始练武,这两巴含恨而发,当场把猝不及防的郑程打蒙了,那脸都当场浮肿起来,回过神马上大声叫冤:“金梅,没有,真没有,我对你那是一条心,怎么会去沾花惹草呢?误会,一定是误会。”

    去百花楼的消息,郑程做得很隐瞒,就是下人也不带,回来前,特地梳洗过、换过衣服才回来,又拉了大母作掩护,自信行踪没有败露。

    石金梅脸色更寒,一手拉着衣领,硬是扯到郑程眼前,吼声如雷地说:“看,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衣服上的唇印是怎么回事?”

    郑程看到那个唇印,一下子呆了。

    不会啊,自己去特地多带一套同样的衣裳,回来之前换洗过,见鬼,唇印哪来的?

    这一路也没和女人说话,怎么来的?

    对了,快回房时碰见大嫂的婢女红雀,跟她聊了几句,她还帮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裳,不对啊,红雀是自己逗她的,红雀只是用手拨一下,根本就没亲过自己,也亲不到。

    难道是,这衣服上的唇印是以前留下的,下人没有浆洗干净?

    郑程马上喊冤道:“金梅,不是,真不是,这上面的唇印,可能是以前留下,不然你再搜,搜清楚一点,看看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看到石金梅有些犹豫,郑程主动抖动衣袖:“不用搜,为了自证清白,为夫自己搜给你看。”

    刚抖衣袖,只见一团东西从袖筒里滑出,掉到地上,现场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看着那团东西飘落在地上。

    是一条粉色的香帕。

    郑程整个人好像瞬间石化了:见鬼了,自己衣袖里什么时候多了一条香帕?

    难不成,是香莲那个小浪蹄子趁自己不注意,偷偷塞进去的?

    郑程回过神,正想把它捡回,可无意中看到石金梅想要喷火的眼睛,犹豫一下,最近还是不敢动。

    “小姐。”一旁的婢女小兰已经捡起,送到石金梅手里。

    石金梅面带寒霜接过,放在鼻子下一闻,就肯定是女人的东西,摊开一看,上面还几句诗,冷冷地读起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香莲。”

    “澎”一声,石金梅一脚把郑程踹倒在地,咬牙切齿地说:“好啊,连定情信物都收下,香莲,好一个香莲,姓郑的,你还有什么好说?”

    郑程也吓得快要傻了,自己是去找香莲,可也就是喝个花酒,花钱寻开心,爽完提起裤子就走,什么时候跟她谈情说爱?

    难道是那个贱人自作多情,在出门时偷偷塞给自己的?

    天啊,自己让那个贱人害死了。

    郑程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也顾不得痛,石金梅都发飚了,这个疯女人闹下去,不知怎么收场,吓得他连忙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说:“金梅,误会,真是误会,我真不知东西哪来的,不关我的事,自你嫁过来后,钱全部交给你保管,身上找个铜钱都找不出,哪有钱去喝花酒?”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轻响,一块碎金从腰带上掉下,掉到地上,原来石金梅刚才一脚把腰带踹坏,郑程藏在腰带间的碎金漏了出来。

    郑程看着那块碎金,脸色瞬间白了,身子晃了晃,差点没摔倒在地。

    真是欲哭无泪,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净走背运,想自证清白,没想到掉了香帕,想证明自己没钱,话音刚落就掉出了黄金。

    “啪”的一声,又一粒金豆子从腰带掉到地上。

    这个声间像在郑程的心窝上再捅一刀,别提多尴尬啊。

    石金梅气极了,伸手抓住郑程的腰间,猛地一拉,只见一声腰带撕裂声过后,地上再一次多了几块碎金。

    “这个,这个...”郑程想解释一下,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眼前一黑,竟然吓得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姑爷晕过去了,怎么办?”贴身婢女小兰焦急地问道。

    石金梅忙查了一下郑程的情况,发现只是晕了过去,很快咬牙切齿地说:“也不知是真晕还是假晕,先不要管他,快,把人都叫齐了,我要去百花楼找香莲那个骚蹄子,竟然勾绰我石金梅的夫君,这样下去可不行,要是不教训他,今晚觉都睡不好。”

    “那...姑爷怎么办?”小兰焦急地说。

    “就放在这里,暂肯不理他,找人看着,去修理完香莲那个贱人,回来再好好收拾他。”石金梅咬牙切齿地说。

    “是,小姐。”

    石金梅是一个说干就干的人,扔下昏倒的郑程,带着一群婢女和手下,准备大闹百花楼。

    一行人急急跑到百花楼,准备找香莲算帐时,没想到被告之,香莲运气好,有因客替她赎身,已经离开了百花楼。

    “真的?不会是怕了,故意躲起不见吧?”石金梅有些不相信地说。

    老鸨冷笑地说:“怕?夫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要来要走随意,但后果我不敢保证。”

    能开青楼的人,背景肯很大,后台也足够硬,最近元城郑氏是风光,但在元城还不能做到一呼百应的境界。

    “香莲去哪里了,你们知道吗?”

    “这事真不知,我们收到一千五百贯赎身钱就放人,至于去哪,最好是问下尊夫,他是香莲最后一个恩客。”老鸨有点不爽,最后还是回了石金梅的问题,顺便把锅扔给郑程。

    普通人来闹,早就打扔出去,可石金梅的娘家是有名的恶霸,最近元城郑氏风头太盛,老鸨也得给几分薄面。

    都冲到这里闹事,肯定已经知道,也没有再替那位怕老婆、给百花楼添麻烦的程小郎君再隐瞒。

    个个都这么办,以后百花楼还怎么做生意。

    什么,还赎身走了?

    石金梅脸色有些阴沉,连告辞也不说,转身上马,二话不说就往骑马往家里赶。

    “妈妈,回吧”一个青楼女子扶着鸨,有些羡慕地说:“这个郑石氏,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哪个男人能忍得住,程小郎君这么怕娘子,真是太丢脸了,要是他有鹏小郎君十分之一那么好,哪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老鸨深以为然地说:“就是,都是兄弟,可以说一个是云,一个是泥,这就是云泥之别,可惜啊,鹏小郎君现在身份不同,我们请不动了,要不然,说不定借他的名气,把百花楼发扬光大。”

    “要是鹏小郎君能来,奴家一个铜钱也不收伺候他。”

    “一边去,这种好事,可轮不到你。”

    石金梅回到家后,郑程还是躺在地上,还没醒来呢。

    也顾不得理郑程,石金梅第一时间清点自己的财物和嫁妆,没想到一清点,满腔的怒火再添三丈:嫁妆少了不少现钱和财物,大约价值在一千五百贯左右。

    正好跟那个香莲的赎身钱相仿。

    这时郑程也醒了过来,看到石金梅,马上可怜巴巴地说:“金梅,我,我对你真是一条心,去...去百花楼只是一时冲动,后悔啊,真知错了,以后除了你,别的女人都不多看一眼,看在孩子的份上,再我一个机会,再给我一个机会。”

    一提孩子还好,一提孩子石金梅马上暴走,冲上去就是一脚,再次把郑程踢倒在上,然后一下子坐在他身上,边抽边打边骂:“装,继续给老婆装,好啊,竟然偷我的钱去给青楼女子赎身,给她置办宅子想金屋藏娇?有脸提女儿吗?我让你藏,我让你藏.....”

    “金梅,没有,真没有,你说什么赎身,绝对没,我敢发誓。”

    “发誓?还有人信吗?都发过多少了,不管啊,老娘豁出去了,今天一定好好教训你。”

    “啊,别,别打脸,饶命啊...”

    厢房内石金梅的打骂声、郑程的求饶声、家具杂物的嘈杂声一直在持续,此时,和厢房相连的一间耳房内,郑鹏和红雀正听得津津有味。

    红雀听了一会,很快把目光郑鹏身上,小声地说:“姑爷,这样整你的堂弟,会不会...过份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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