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见了涂二爷,才发现叱咤风云的他不过是个中年人的模样,头上不见一根毛发,胡子倒是一大把,脸上不怒自威,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双招子,贼拉亮。虽然有些儒雅之风在他的身上,但是再细一些的细节之上一看就知道是一个难惹的主儿,这二楼除了涂二爷就有一个暖酒的女人在,女人没有化任何妆,但是那种自然之美让人一下子舒适感倍增,款款的端着温酒上来,手很细很长,犹如白玉,酒具也十分的精致,酒味不是那么浓郁,有些清香,以前的时候没有接触过什么品酒大师,来的时候才听说这涂二爷擅长此道,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下手。

    涂二爷看我一眼,猛然开怀大笑,想来已经看出我不是在乎细节的人,所以也就没必要再端着了,索性放开了性子,按照江湖的那种豪迈更好一些。对着那女人摆了摆手,咧着大嘴笑着道:“早知道你过来这边了,我怎么滴也该称呼你一声小师叔。只是我不成器,当年老爷子也没有让我称呼一声师父,这么多年更是没有长进,反而把自己整到这旮旯里来了,要不说人这缘份呢就是逃不掉,赶不上师父的脚步,倒是来了小师叔,这下妥了。”

    几杯温酒下肚,身子暖和了很多,这矿上的天气温差太大,晚上冷的冷死,中午又把人热死,这会儿太阳刚升起来,人手脚都被冻的够呛,我有些上头晕晕乎乎的,和涂二也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细细打量他这房间,里面的物件摆设十分的考究,东西两面摆放着风水之术中的占仆词牌。正南面是大门,大门之上雕琢这一些巨眼邪灵,似要择人而食。正北的方位供着一尊神像,靠近了一看竟然是曹操,神像周围摆放着的都是一些价值不菲的老物件,先引入眼帘的就是一尊唐三彩,一个通体明润的白玉匣子,沾满铜绿的青铜殇,滴血玉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古玩字画的东西,罗列在神像的周围。里面有个小小的铜棺却让我心头一凌顿时酒醒了七分,因为这铜棺和夏天霸手上的那个铜棺简直一模一样,只是个头小了几十倍而已。

    涂二见我眼色止于那个小铜棺,眼睛眯了一下,然后又盯着我看了几眼,似乎在确认一些事情,他显然知道中郎印的莘秘,问了我几个无关痛痒的风水问题,说是问其实更多的是解读这铜棺的一些我从未知晓的历史。

    我知道涂二在这监狱之中能坐到这等地位,绝对不是什么善人,要说他是因为我和他师父是师兄弟才对我如此的客气,我是说什么也不会信的,因为就算是当年的谷师兄多次劝他收手,也没见他有多尊敬,最后落得这个下场他说是时运不济,要我说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涂二给见我对于阴阳学识,挖坟掘墓行当的历史见猎心喜,便谈论起来他们家的家史。

    早年间他的祖父给清政府当差,原本只是个捕头之类的衙役小官,年轻的时候有一次正好是他当值,傍晚的时候准备回家,却听说有人举报有人盗开了康王坟,要知道在清朝的时候盗墓可是大案要案,等同杀人戕害之罪,班自然下不得了。

    要知道清政府对于盗墓,那本着必须在原有礼教秩序上再加对皇权的彰显,所以清朝的“发冢律”处罚极严,凡是损坏宗庙、山陵及宫闕的共同犯罪行为人,不区分主犯和从犯,既遂和未遂,都要凌迟处死,甚至诛九族。清“发冢律”规定之详尽为历朝之首,共区分了36种情形,其条例计22条,比如,开棺见尸内还要分成是看见棺材没打开,试图用锯凿开棺但没打开和打开三种情况。雇工犯主人、子孙犯父母,刑罚还要加倍,因为等同于盗墓外加恶逆,数罪并罚。此外还有很多前朝没有的名色。

    最终涂二的祖上不敢怠慢,集结队伍雨中潜行,没有惊动这货盗墓贼,凭借着自己敏捷的身手先于其他人来到古冢,此时的墓冢之中的封土早已破开,整个地宫的拱门十分宏大,墙上镶嵌宝石和夜明珠,照着地宫锃明瓦亮。

    墓冢之中十分的干,甚至比地上还要干燥很多,这在当时都是不大可能实现的,因为古冢之中难免有雨水或者地下水渗透进来,人之所以尘归尘土归土,这是因为人死后入土腐烂才能归于自然,这种违反常识的情境很显然事出有妖。

    他小心翼翼的进入主墓室的时候却发现几个盗墓贼揭开大顶,本应该开棺取宝却一动不动盯着棺内,他这些年见过的奇人异事也算是很多,什么绿林好汉,江洋大盗的自然不少,此时盗墓贼的反应让他反应过来,那就只有一种情况可以解释,这棺木之中定然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现世。

    他上去先把几个盗墓贼给绑住,才松了一口气,眼睛却不自禁的向棺内看了一眼。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自家的床上,后来才听别人说,他一个人绑住这么多盗墓贼,有勇有谋,知府大人要给他升职加薪,他却问里面棺木之内那个女人去哪里了,哪成想,别人一个个笑话他“想女人想疯了吧,棺材里面怎么可能会有女人,棺材之中只是有个干尸而已。”

    他后来多次回想又觉得此事终究有什么地方不妥,多方努力之下让他得知那伙盗墓贼也有说过棺材之中有个女人的话,花了一大笔银子才得以见到行刑之前的盗墓之人,几人本就时日无多,此时有人能来探监并且送上吃喝,他们感激不尽,酒足饭饱之后自然言无不尽,双方说的话自然有人监听,但是涂二的祖上和盗墓贼之间的话却玄而又玄,净是棺材之中那女人或者的事情,监听的人听了几句骂着神经病变转身离开了,但是涂二祖父却是难以名状的信服,甚至答应这伙盗墓贼给他们收敛尸首。

    一年之后,涂二的祖父从山上领回来一个绝丽的美人成了家,后来有了一个儿子,在儿子三岁的时候,家里的那个女人便死了,下葬的地方正是那伙盗墓贼当娘盗的那个墓,墓主下葬后的当天下载的人就看到刚放入棺木之中的人就变成了一尊干尸。

    打那之后,涂家的每代后人之中总会有人倒斗,到涂二这一代已经第八代了,按照算命的说,他们家这是根上生的,甩不掉,是造化也是拖累。

    以往这么多代倒斗的涂家人里面从没有出现过蹲号子的情况,他这次竟然会失手,让他深信他们家的风水已经发生了极大的转变,早已不是他能掌控的,所以他现在需要我帮他好好看看,指望中郎印之主帮他转转运。

    我明白他的目的之后反而轻松下来,现在人都怕心狠手辣的他,这秦岭淮河以北谁听说涂二不是心惊胆战,他早期的时候靠盗墓发家,后期巅峰的时候形成黑暗集团势力,风头一时无两,财力虽然相差夏天霸不少,但是嚣张程度更胜过夏氏集团。他不差钱不差势力,甚至到了这里之后风头不减,过得依然潇洒的很,但是他对于风水运势却差的太远。所以他才想着攀我这个小师叔。

    他说的涂家祖上的事儿我无法考证,毕竟这么多年了,也许就是他杜撰出来的,我来的目的是为了调查“天珠玉眼”,也不好意思说的过了,只好问他最近发生的几起离奇死亡事件有什么看法。

    涂二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道:“这里有个山陵古冢,凶险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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