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是在……第五学区，对吧？”
“对，第五学区。”
有希又把细细的手指转到街边一块路牌上。
“第五学区啊，这里我没记错的话应该主要是大学生居住的区域。”
莱维当然没记错，他只是后悔自己刚才上车之前怎么没想起来这个事儿。紧挨着第七学区的第五学区同样以学生居住地为主，但尽管鳞次栉比的大楼所营造出来的杂然印象乍一看差不多，可光看街上的服饰店以及餐厅等，就能感觉出这里跟第七学区截然不同。
会造成这种区别，原因在于第五学区里主要的学校都是大学跟短大，生活的学生平均年龄比第七学区的中学生大了至少几岁，而且多数都已经成年。成年人居住的地方，自然比第七学区更富有成熟的气息，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里存在着第七学区绝对没有的各种成人设施，就像眼前的情侣酒店。
“那是旅馆。”
莱维尽量用最简单的方式回答有希。他可不会傻乎乎的告诉少女这是一家特别提供给情侣短期逗留的旅馆，万一听完解释后有希问他为什么情侣会想在这种旅馆里短期逗留怎么办？难道莱维能告诉她实情吗？还是照着电视剧里的桥段跟她说有的女生怕冷，逛街累了会想要跑到旅馆里暖和暖和？
要不怎么说当爹的都不容易呢？这不稍微疏忽了一点儿，就让有希跑到这种很容易引起各种问题的地方来了？即便有希很乖很听话，莱维胡乱糊弄两句她也点头接受。可旁边的路人显然不那么思想简单。莱维才在这儿站了几句话的功夫，就已经感觉到指指点点的眼神如芒在背。
唯一幸运的是第五学区基本全是大学生，大学生除了二十岁左右的以外，别忘了还包含那些正在研究所读硕士博士的大龄青年。光看外表莱维差不多能划分到那一类当中去，至少免去了被别人一眼看穿是个老师的危险。
那边那位！听到了哦，什么叫啃嫩草？小心告你诽谤啊！
莱维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就拉着有希以奥运会短途竞走比赛的速度往前赶路。站在那个地方时间长了，万一再招来警备员或者风纪委员怎么办？即便大学生都是成年人这方面比较放得开，但有希她可是实打实穿着校服啊！哪家大学会设计那种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中学的校服？莱维可不敢惹上学园都市的暴力机关，尤其是超能力学生们组成的风纪委员，有黑子那么一个眼前的例子，谁敢小看学园都市的风纪委员？
好在两人所在的地方正好是第五学区的最西边，穿过两条街道之后就算是进入了第七学区。莱维带着有希一路走得飞快，转眼就把那群好事的大学生甩在了脑后。
学园都市里各种规矩多如牛毛，倒是没有一个学区的人不能随便到隔壁学区串门这一条。但尽管莱维跟有希的组合站在爱情旅馆前头特别显眼，离开之后走在大街上就没那么特出了。毕竟两人都是差不多的短发，从后头看没准还会被误以为是年长的哥哥带着上中学的妹妹逛街买学习用品呢，确实没必要一路跨学区的跟踪，那种程度的变态现实生活中能碰上一个都算‘运气好’，而莱维的运气则一向都没多好过。
“我看看……从这儿开始往那边一直走，应该就能见到那栋楼了。”
一会儿看地图一会儿抬起脑袋瞄附近的道路指示牌，莱维很肯定自己指的方向应该没错。而他所说的‘那栋楼’，则是之前有希问起过的‘没有门窗的大楼’——学园都市最神秘人物理事长亚雷斯塔的地盘。
“怎么样？想过去参观一下？”
莱维像个水平不高的兼职地陪一样向身边的少女发出邀请，而结果也正像他的拙劣表现一样，有希果断的摇头，连半秒钟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嗯？不去吗？为什么？”
说实话莱维是挺惊讶的，自己的表现好不好姑且放到一边，他本以为有希应该对那栋学园都市独有的建筑物挺感兴趣才对。
要说无门无窗的建筑物，或许这个世界上别的地方也不是没有。但莱维敢肯定那些没有门窗的建筑顶天了也就几层小楼的大小，绝不可能有学园都市这一栋摩天大楼的规模——当然这还得限定供‘人’居住作为前提，埃及的金字塔大是够大了，但那里头难道能住活人能办公能休闲娱乐吗？
像‘克劳利宅’那种样式的现代建筑，莱维可以拍胸口保证学园都市里这座是地球上的独一份。虽说广袤的宇宙当中比地球科技先进的星球有的是，莱维也确实见过许多星球的建筑直接就修成全封闭式的，比如干脆连地面都不用直接放在太空当中的私人居所。可有希尽管在地球上也算外星生物，但她却诞生于脚下这个星球，并且从未到其他星球去过。之前听她特意提起，莱维还以为她对那栋楼有点感兴趣想去看看呢。
“那边并没有检测到任务所需的特殊反馈资讯。”
好吧，有希这意思是去无门窗的大楼游玩跟工作无关？莱维对有希如此认真的性格早就习惯了，只是今天这一趟学园都市之旅他一直当成是自己的事儿，没想到有希比他本人更上心。难道先前在街上逛的时候她那左顾右盼的行为并非出于对学园都市的风景人文好奇，单纯是为了工作么？
“OK，那就你带路，咱们先去你说有感应的那个地方看看。”
人家小女生如此认真，莱维自然不好意思偷懒。何况他对那栋大楼本来就没多大兴趣。尽管伊芙总爱说黑猫什么的，莱维可不承认自己跟那种会被好奇心害死的小动物有任何相似之处。真要说的话，给依文染一头黑发没准还更像呢。
学园都市的理事长住在什么样的地方跟莱维有什么关系？自己仅仅是接受了那位理事长的委托，委托当中可没有面见汇报的内容啊。
刚才一直是莱维带着有希走，现在两人掉了个个，换成有希带路莱维跟着。其实两人现在所在的这个第七学区，算是整个学园都市当中莱维最熟悉的地方，毕竟他少数认识的几个学园都市原住民里，恰好大部分就以第七学区为主要活动范围。比如常盘台的那两位大小姐黑子跟美琴，常盘台中学校舍以及学生宿舍都建在第七学区，莱维以前可没少到这儿来。
有希所走的方向大体上跟去常盘台中学差不多，莱维却并没有过多的担心。想问为什么出事地点很有可能正是他熟人所在的学校他却不担心自己的熟人？原因不是非常明显么，被红世使徒或魔王吞噬了存在之力后，那个人就会从别人的记忆当中消失，变成仿佛这是世界上一开始就没有那个人似地。既然莱维现在还记得黑子跟美琴，那就证明那两个女孩儿至少目前为止还处在安全的状态当中。至于莱维在常盘台或者整个第七学区还有没有其他忘了的熟人……这个应该没有，莱维的直觉这样告诉他。
“这里的建筑物全都一样。”
跟有希在一块儿也能聊上天，这要是让SOS团的其他几个人知道是不是得大惊小怪一番？嗯，那几个特殊团员难说，莱维可以肯定春日要知道了百分百得咋咋呼呼地嚷嚷上好一阵。先从有希居然还能主动开口嚷起，再到到底是跟莱维有何等奸情才迫使有希改变一贯作风，最后没准还得开个庆祝Party之类。不好好闹上一通的春日还能姓凉宫么？至于阿虚嘛，吐槽吐槽吐槽完了还是吐槽，有时候莱维都想找个什么东西把那小子的嘴塞住，难道他这么久了还学不懂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前几天春日还冲到教室里把莱维差点给拖了出去，事情起因又是阿虚的无心之言激起了那个少女风风火火的青春。要是SOS团里少了那个吐槽男，没准整个二中都能更平静吧？春日哪一次的突发奇想不是阿虚引起的？
“学生宿舍嘛，本来就没必要搞得那么花哨。当然我也觉得有点各自的特色会更美观些，不过这边的宿舍楼好像并不是按照同一个学校住一块儿的方式编排的。”
莱维这次还真没记错，第七学区宿舍楼林立，有像「常盘台中学第七学区生徒寮」那样学校自己建个本校学生居住的。也有像眼前这堆大楼一样混合居住各所学校学生的。
说到底还不是学校的级别问题？作为贵族学校的常盘台中学有自己独立管理的豪华宿舍，一般学校的学生就只能住在都市统一建设的大楼里。在莱维看来这倒也没什么好抱怨，要让他现在回到学生时代做个选择，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他会选眼前这些黑压压一大片看上去略微有点压抑的大楼。毕竟这群建筑只是外表过于程序化才让人看起来有那么点压抑的感觉，而常盘台的宿舍呢？莱维听黑子诉苦都听的耳朵长茧了，宿舍里严格的门禁、每天规定起床、早餐、晚餐和熄灯睡觉时间不得违反，还有内部禁止使用能力跟寝室里不让饲养宠物。在这些烦人的规矩之上，常盘台宿舍里还存在着一个据说极其恐怖连美琴这个超能力者都会被秒杀的暴力舍监。
总之按照黑子的说法，学园都市是个监狱，而常盘台的宿舍则是监狱中的重犯牢房，要不是为了她的姐姐大人，那个好动又爱惹是生非的双马尾萝莉恐怕一天都不想在那里头住！
“什么学校的学生都有吗？”
别看有希曾告诉莱维她这具身体在地球上启动至今已经三年多，忘了她还说过跟凉宫春日一块儿进入高中之前的那三年她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待机’么。很难想象一个人独自坐在没有任何娱乐设施、甚至基本家具都不齐全的房间里整整三年，那是什么样的一种生活状态？或许根本就不能叫做‘生活’？尽管有希一些用词莱维恨不爱听，但却没法否认那个‘待机’用的相当贴切。
外表十六岁，实际却仍是个只有三岁多点的孩子。哪个三岁孩子不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充满了好奇？何况还是个从出生开始就被家里关了三年紧闭，直到今年才放出来的可怜孩子。
莱维刚才一开始就没猜错，有希却是对亚雷斯塔居住的那栋无门窗的大楼非常感兴趣。不单单是因为没有门窗连出入都得用空间移动的建筑物前所未见，她恐怕对遍布学园都市的滞空回线全都汇聚向那栋大楼更加在意。谁让她是资讯统合思念体派来的外星少女呢？还有什么比特殊资讯跟能引起有希注意的？
“嗯，什么学校都有，不过好像男女还是分开的，起码我去过一栋宿舍楼里住的都是男生，倒也不禁止女生进去。哦，对了，你能把这些小东西里头收集的信息弄出来？”
想起滞空回线，莱维突然就联想到有希的出身。对她这样本就以资讯为存在形态的外星生命而言，把散布在空气当中跟微生物有一比的小玩意儿弄出来应该没什么难度？
“这些？”
有希学着莱维的动作在身前画了个圈。光用肉眼观察什么也看不见，但了解这座都市内情的人就知道有种小飞虫般的东西在这座都市中无处不在。那种小东西的母体据说只有七十纳米左右，形状类似一个圆球，两侧各伸出三根金属丝一样的纤毛。
七十纳米有多小莱维形容不出来，反正垣根曾说过那东西必须用超高倍数的电子显微镜才能看见。反正莱维是没那么好的视力，但有希睁着大眼睛盯着身前那片虚空的样子，仿佛在告诉莱维她可以看得见纳米级别的小东西。
“嗯，叫滞空回线什么的，据说是亚雷斯塔用来收集情报的小机械。你先前不是说过资讯朝那栋没有门窗的大楼汇集么，估计就是那种小东西往大楼里传输的情报。”
“内部的确有量子信号记录的痕迹，可以进行解读。”
有希张开的手掌好像托着什么似地。尽管莱维啥都看不见，但他相信有希应该是已经把那种叫滞空回线的小型机器捕捉到了。
这个时候是否应该感叹一下？当初垣根为了弄到可以捕捉并解析滞空回线内部情报的「镊子」可谓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不单把ITEM四个女生得罪个透，让麦野这个位居他之下的超能力者一直记恨至今。还运气超差地惹上了整个学园都市里最不能惹的那一位。那次若非莱维恰好赶到，垣根的命恐怕就到此为止了吧。学园都市第二位的超能力者那么大费周章最后都没能成功的事儿让一个小女生随随便便就办到，要是垣根现在从不知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看见，是不是得悲愤地上个吊才行啊？
“哦？这么简单？那里头都记录了些什么？”
早就料到的又有什么好惊讶？莱维倒是开始对有希的解读报告期待起来了。虽说偷窥不是一件好事儿，莱维本人也没有那方面的癖好。但探知未知却几乎是没人能够免除的天性。为什么便利店里的八卦杂志卖那么好？还不正因为大家普遍都对别人的隐私特有求知欲嘛。即便平常根本不关注什么偶像的人比如依文，偶尔在电视新闻里看见某个明星的特别绯闻也会有兴趣上网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查个仔细，就算她其实压根连那个明星唱过什么歌演过什么电视剧电影都不知道。
早就说过第七学区都是学校跟学生宿舍，几乎没有那种必须保密的研究机构存在。所以莱维也并不认为有希捕捉到的滞空回线里会有什么学园都市必须保密避免让外人得知的机密在内。打听一个人的隐私，可比打听一个大型机构的隐私要安全多了。偷窥女孩子的内。衣顶多被判个道歉赔偿再拘留一阵，偷看大公司的账本就不是简简单单在监狱里蹲两年能了事儿的。
何况滞空回线这么小的东西记录的情报必定不可能附带图片视频那么绘声绘色，莱维想来最多也就是只言片语勉强能传达出谁在哪、什么时间做了什么这样就算了不起了。偷看那种行程表一样的东西他可真没太多的负罪感。是不是该谴责一下？
“请稍等。”
有希进入了NOW`LOADING的状态，约莫过了五秒钟，她开始像个播报机一样用最标准的语调朗读一个又一个学生在自己的房间里做了什么。
大约听了十条左右，莱维就失去了方才的兴致。事实正是他刚才想的那样，有希捕捉到的情报全是诸如一个男生刚把吃完泡面剩下的汤渣倒进盥洗台、一个女生正躺在床上看昨天出版的时尚杂志，非得挑一条口味特殊点的，大概就是某个男生在厕所里已经蹲了快半个小时，疑似长期便秘。
蹲厕所跟便秘之类的词由一个清秀的少女来讲述的确有点异样的感觉，可莱维并没有那种特殊的口味。念的人是有希，可他光听着都觉得有点尴尬，为了防止再接下去出现诸如芙兰达那段难以忘怀的视频中上演的情景，莱维赶紧伸手捂住有希的嘴。
“还有三千六百八十七条资讯，不听了吗？”
有希倒是明白莱维捂着自己的嘴是让自己不用再说下去的意思。
“嗯，不用再说了，你也用不着记住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忘掉吧。”
少女的气息轻轻吐在自己掌心，痒痒地弄得莱维赶紧又把手放下。他有点后悔自己的一时兴起了，万一有希啥时候问自己男生把手伸裤子里做上下运动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办？希望有希能听了自己的话之后就真把从滞空回线里弄来的‘情报’忘个一干二净吧，这时候他又开始怀念以往那个每件事之前都让自己‘请下令’的外星人少女了。
有希眨了眨眼睛，看样子估计在学习别人怎么用表情来问‘为什么’，但既然她没真的开口，莱维又怎么可能随便接茬？于是这个傻就这样装了过去，莱维扮成缅怀故地四处张望，反正就是不让自己的视线跟有希对上。有希见莱维貌似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又接着试了试鼓起双腮学其他女孩子假装生气，这回莱维是真没看见，他还忙着一栋栋数那些宿舍楼的窗户呢。
幸好有希只是通过日常在学校里的观察学了点皮毛，有些女生特有的固执跟任性她还半点都没揣摩出来。一看莱维没什么反应，她果断就放下了少有的玩心，继续把心思专注在今天来到学园都市原本的那个目的上。装作数窗户实际悄悄注意着她一举一动的莱维发现她恢复正常，在心里偷偷舒了口气。
“宿舍楼盖成这样虽说不怎么美观，但却很经济又实用。”
此时不岔开话题更待何时？忘了莱维以前干过好长一段时间的杀手吗？把我稍纵即逝的机会向来是他的强项。这不话才一开口，有希的思维又被他给拽到这些工工整整的四方形建筑上了？
“据说学园都市盖楼跟咱们那可不一样，这样一栋楼没准三两天就搭起来了。”
“三两天就可以？”
地球的科技具体到什么水平，这点有希或许比已经呆了上百年的莱维更了解。不能苛求太多，毕竟人家只是个教语言的文科教师嘛，没人规定文科教师必须也得精通数理化不是？有希则不同，别人叫她文学少女，可她看到书可不光是纯文学作品，诸如科研性质的大部头她也经常读得津津有味，这一点是跟伊芙的区别。比起什么都看而且什么怪什么难懂什么生涩看什么的有希，伊芙书柜里的收藏显然更像这个年纪女孩子一般会买的。
“嗯，我听黑子说，像这类规格统一的房子，学园都市都早就准备好了各种板材跟框架，要建的时候就跟搭积木一样把材料都运过来然后搭好，最后再固定一下就可以投入使用。”
实际上这样的盖楼方法并非学园都市的专利，其他发达国家也有用类似方法盖起来的房子，只不过大多都是简易的临时建筑居多。即便有少数廉价公寓也宣称用这种方式搭建，可到头来没一年半载还是入住也到不了让人入住的程度。学园都市两三天就能盖起这样一栋十层高宿舍楼的速度，还是足够让普通人听了咋舌的。
“楼体的坚固程度比学校好。”
有希走到最近的一栋宿舍楼跟前，伸出小手按着墙壁缓缓摸了一下。如此简单的一个小动作，她就对整栋楼的结构跟状况做完了扫描，要是这名少女把她的能力应用在帮助科技进步开发上，中央区每两年就能迎来赶超学园都市的科技大爆发了吧？
“当然，这好歹是技术闻名的学园都市，何况咱们学校那几栋破楼都盖了多少年了？去年一次大会我记得还讨论过是不是要重新修缮一遍，结果后来没了下文，估计是换了新校长还没来得及重新准备吧。”
莱维也学着有希的样子在墙面上拍了一下，然后……楼塌了。
千万别怀疑自己的眼睛，虽然莱维本人在那一瞬间都傻了。他甚至没来得及关心整栋楼突然开始散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反而琢磨起自己是不是无意中又觉醒了什么新的特殊能力。整个人呆呆地望了摊开的手掌约莫半秒，这才反应过来拽着有希一个瞬移朝后退了好几十米！
“这……快救人！”
回过神的莱维立刻就记起了自己面前正在坍塌的可不是采石场小山而是学生们居住的宿舍楼。尽管那种从顶端开始缓缓崩塌的情况任谁看见都敢肯定绝对不是正常自然现象，但莱维这会儿还哪有闲工夫去分析一栋大楼为什么会像个沙堆一样被风吹散？
喊出那句话后，下一刻莱维就消失在了有希身边，不用想都知道，他已经用最擅长的移动方式冲进了坍塌的大楼当中。
“救人？”
等莱维都不见了，有希这才歪着脑袋琢磨他刚才喊的那一声。刚才自己手触摸到大楼的时候就感知到了整栋楼从内到外的情况，除了向莱维说过的肯定大楼建筑质量的那番话外，有希连楼里其实一个人都没有这件事儿也早就知道。要不以她对莱维的言听计从程度，刚才听那么一喊还不跟上去帮忙么？她现在正纠结的莱维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明明楼里一个人都没有，他却对自己说‘去救人’，难道这句话还有表面之外的深层含义么？
平常的有希确实跟普通人在交流上有困难，而她每天不断阅读的习惯有很大一部分也是源于想从书中找到让自己‘更像个人类’的方法。可偏偏因为看书太多，让她记住了各种小说当中那些奇诡的剧情。一句普通的话里头往往隐藏着很多人猜不透的深意，这类桥段在悬疑小说当中尤其常见。正是如此，她才对莱维那简单的一句话纠结上。若不是这样，莱维岂非能省了一番徒劳的力气？
“呼，幸亏是上课时间……谢谢。嗯，看样子这栋楼里住的都是好孩子，没人逃课在家宅着。”
片刻后返回到有希身边的莱维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有希见状立刻学着电视剧里的角色那样把口袋里揣了一天没用过的手帕拿出来递给他。
“怎么回事？”
莱维知道有希是问自己楼为什么会塌，可连‘全知全能’的长门大明神都不知道的事儿，他区区一介凡人哪搞得明白？刚才这栋楼塌掉之前可是半点有人靠近的征兆都没有，莱维仅仅能从事后的瓦砾状态判断出令整栋楼崩塌的力来自于地下而已。
“感觉是有人从地下把楼弄塌了，可却没感觉到那底下有人啊？”
莱维纳闷地盯着那一片烂得不能再烂的废墟。这会儿要是有学园都市的空间移动能力者在，肯定没他那种闲情逸致，光他刚才二话不说瞬移进崩塌中的大楼里，就够把那群能力者吓得目瞪口呆了。
对能力者而言，空间移动是需要经过事先充分细致计算后才能进行的动作。毕竟这是在到处都是人的大型都市而非一望无际的原野。一个没计算好，到时候把自己传送到跟某个物体重叠的地方可就麻烦大了。还记得结标的心理阴影么？她正是因为一次计算当中犯了个小小的疏忽，让自己的腿夹在墙壁当中。这个阴影直接导致她在学园都市的判定当中完全失去了晋级到LV5超能力者的可能性。否则就看她跟黑子同为LV4却在能力表现数据上相差那么大，任谁不觉得她根本已经可以算是超出了LV4级别的特殊一个呢？
像莱维那样把自己传送到凌乱无序且正做着无规则运动的拥挤地点，恐怕找遍整个学园都市都没几个能力者敢效仿？嗯，若当时那栋楼是美琴住的宿舍，或许救爱心切的黑子有胆一试？那小丫头向来是个胆大包天爱乱来的家伙，要不莱维怎么每次见到她都那么头疼。
“地底下并没有人躲藏。”
跟刚才摸大楼表面似地，有希又蹲下来拍了拍地面。也不管地上全是灰尘脏得要命，莱维赶紧拿她刚才给自己的手帕把那只沾满了土的小手擦干净。
“应该是没有，只是那力量到底是从哪传过来的？”
都发生了大楼整座崩塌这么大规模的事件，莱维一从废墟里钻出来就放开了他的所有感知，若是地底下真躲了什么人，多数也瞒不过他。
“来了。”
“什么？”
莱维还没搞明白有希说什么，外星人少女就颇有气势地把手一伸朝前一指，食指的前端还微微向上翘起——很明显，一看就知道这个姿势是跟春日学的，那个成天叽叽喳喳的丫头每当发现新目标的时候就爱叉腰这么一指做出迫不及待状。但有希现在这个情况下，是不是学得有点不是时候？
“前方两千零二十四米处一栋八层建筑将在零点五秒后遭受冲击，力量传递方式跟这……”
还有时间在这儿听她把数据报完吗！莱维一摆手算是打了个招呼，二话没说就消失不见。
距离两公里，时间只有零点五秒，再听有希说下去干脆去买个生命探测再过去算了！莱维现在只能祈祷那栋楼千万要跟这栋一样从上往下慢慢塌，那样他还能赶得及有时间救人，否则……哪那么好运气连续碰到两栋楼都是一个人没有的？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听见了莱维的话，等他赶到的时候那栋外表看也像是学生宿舍楼的建筑果然呈现着跟先前那栋一样的状态。仿佛年代久远的遗迹再也不堪风雨的侵蚀，千疮百孔的巨大躯体随风缓缓地消散。
来得及！
刚一来到现场，莱维就感知到楼内的某个房间正有一名惊慌失措的学生，他顾不上看有希有没有跟上，当机立断像方才一样冲进了灾祸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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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天泪子觉得最近自己运气差极了，学校突击考试正好都考到自己不擅长的题目就够叫人欲哭无泪，昨天考完试回来还在路上莫名其妙地被楼上洒下来的水淋个正着。这种以往只在电视里看到的情节她从没想过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尽管楼上的学姐飞奔着跑下来道歉并送来了擦身体的大毛巾，但泪子还是因此患上了感冒。
一大早起来就觉得浑身酸痛，拿温度计一测果然体温超过了三十八度。本就对回学校去拿肯定很差的成绩单有点抵触，泪子想都没想就放弃了带病上学让老师有个表扬自己的机会。
话说回来，这一星期来班上因流感发热请假的学生好像都快有十来个了吧？自己真是被昨天那一盆水弄成现在这样的么？看那个学姐满脸歉意都快哭出来的样子，没准自己这病其实是班上哪个人传染给同学的呢。
乐天的少女并未因感冒不舒服而心情低落，反倒庆幸自己用不着当着全班面去拿那份很差很差的成绩单。躲过一劫必须好好庆祝一下，姑且就把这一天的悠闲当做给自己的奖赏吧。
别看泪子的成绩不怎么好，可那也是她付出了相当努力换来的结果。不擅长的东西就是不擅长，即便为了千辛万苦把自己送到学园都市来的妈妈拼命努力彻夜苦读，可能力这种东西显然不是后天足够努力就能换来的。尽管学园都市一再宣传排名第三位的超能力者就是从LV1一步步靠自己的拼劲冲上LV5，泪子的确也知道那是事实，可努力过后的成功，难道真的就不需要生下来就有的天赋了吗？
之前已经说过，佐天泪子是个标准的乐天派，她才不会让那些平白无故冒出来的伤感影响自己的心情。
学园都市的科学进步并非只体现在平常一眼就看见的先进交通工具以及各种新颖独特的家用电器，这座城市的医疗水平也远远超乎外界的想象。许许多多在外界仍被定义为‘不治之症’或‘绝症’的疾病，早已被学园都市的研究人员攻克。一些外界的有权有钱阶层但凡患了严重的疾病或者受了严重的伤害，都会想法设法找关系拉亲戚跑到学园都市里来接受治疗。谁说这座城市只是个无趣的大型监狱来着？以泪子的家庭条件，恐怕一辈子也用不上学园都市最新科技的产品以及高超的医疗技术，但就因为她是这里的学生，尽管呆了那么多年仍旧只是区区一个什么能力都没有发掘出来的LV0无能力者，可她却能够享受到外界更多人做梦都希望得到的待遇。
比如她刚刚就着水吞下去的那片小药片，外表普普通通白色一片，却也是研究人员精心调配出来的新药方。虽说流感这种病本就不是几片药就能瞬间痊愈的，但泪子服下那片药后，身上因感冒发烧引起的一系列不舒服症状也立刻消除。
当然，外界从来都有可以压下感冒症状的药品。但那些都是镇静止痛类药物派生出来的东西，长期服用对身体总有点不良的后遗症，而且见效也不可能像泪子刚吃下去的那片那般迅速。
吃了那片药，泪子今天就算是可以正常行动了。所以若不是懒得回学校当着全班同学面领那张成绩单，她根本没有请假在家的必要。就算学习成绩不那么优异，佐天泪子在老师跟同学们眼中好歹一向还算个认真读书的好孩子，这种一点儿小病就借机不去上学的行为，仔细想想貌似还是进入学园都市来的第一次呢。
既然假都已经请了，身体又没什么必须卧病在床的大问题，那么这一天当然不能随便浪费。吃完药的泪子拉开窗帘看看外头明媚的天空，最近一段时间稍微低落的情绪也立马上升了几个百分比。
虽说请假后却跑出去逛街像个坏孩子，可谁让家里一点儿吃的都没有呢？泪子很快就给自己找了个听起来十分合理的借口。冰箱里放着的蛋糕以及橱柜上方的方便面很自然地被她忘掉。
泪子看了眼床头的闹钟，确定已经过了下午第一声上课铃的时间，这时候上街也不怕被同学或老师撞见，只要在放学之前回家，那就一切OK！
泪子很元气地从床上跳下来一路小跑到衣柜前翻出自己的便服，既然是偷偷摸摸溜出去，当然不能穿着校服啦。万一在街上碰上熟悉各所学校作息时间的警备员，那套栅川中学的蓝白色水手服瞬间就会暴露她的身份。到时候若被当成逃课的不良少女带回学校，泪子可是哭都哭不出来呀！
“对，第五学区。”
有希又把细细的手指转到街边一块路牌上。
“第五学区啊，这里我没记错的话应该主要是大学生居住的区域。”
莱维当然没记错，他只是后悔自己刚才上车之前怎么没想起来这个事儿。紧挨着第七学区的第五学区同样以学生居住地为主，但尽管鳞次栉比的大楼所营造出来的杂然印象乍一看差不多，可光看街上的服饰店以及餐厅等，就能感觉出这里跟第七学区截然不同。
会造成这种区别，原因在于第五学区里主要的学校都是大学跟短大，生活的学生平均年龄比第七学区的中学生大了至少几岁，而且多数都已经成年。成年人居住的地方，自然比第七学区更富有成熟的气息，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里存在着第七学区绝对没有的各种成人设施，就像眼前的情侣酒店。
“那是旅馆。”
莱维尽量用最简单的方式回答有希。他可不会傻乎乎的告诉少女这是一家特别提供给情侣短期逗留的旅馆，万一听完解释后有希问他为什么情侣会想在这种旅馆里短期逗留怎么办？难道莱维能告诉她实情吗？还是照着电视剧里的桥段跟她说有的女生怕冷，逛街累了会想要跑到旅馆里暖和暖和？
要不怎么说当爹的都不容易呢？这不稍微疏忽了一点儿，就让有希跑到这种很容易引起各种问题的地方来了？即便有希很乖很听话，莱维胡乱糊弄两句她也点头接受。可旁边的路人显然不那么思想简单。莱维才在这儿站了几句话的功夫，就已经感觉到指指点点的眼神如芒在背。
唯一幸运的是第五学区基本全是大学生，大学生除了二十岁左右的以外，别忘了还包含那些正在研究所读硕士博士的大龄青年。光看外表莱维差不多能划分到那一类当中去，至少免去了被别人一眼看穿是个老师的危险。
那边那位！听到了哦，什么叫啃嫩草？小心告你诽谤啊！
莱维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就拉着有希以奥运会短途竞走比赛的速度往前赶路。站在那个地方时间长了，万一再招来警备员或者风纪委员怎么办？即便大学生都是成年人这方面比较放得开，但有希她可是实打实穿着校服啊！哪家大学会设计那种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中学的校服？莱维可不敢惹上学园都市的暴力机关，尤其是超能力学生们组成的风纪委员，有黑子那么一个眼前的例子，谁敢小看学园都市的风纪委员？
好在两人所在的地方正好是第五学区的最西边，穿过两条街道之后就算是进入了第七学区。莱维带着有希一路走得飞快，转眼就把那群好事的大学生甩在了脑后。
学园都市里各种规矩多如牛毛，倒是没有一个学区的人不能随便到隔壁学区串门这一条。但尽管莱维跟有希的组合站在爱情旅馆前头特别显眼，离开之后走在大街上就没那么特出了。毕竟两人都是差不多的短发，从后头看没准还会被误以为是年长的哥哥带着上中学的妹妹逛街买学习用品呢，确实没必要一路跨学区的跟踪，那种程度的变态现实生活中能碰上一个都算‘运气好’，而莱维的运气则一向都没多好过。
“我看看……从这儿开始往那边一直走，应该就能见到那栋楼了。”
一会儿看地图一会儿抬起脑袋瞄附近的道路指示牌，莱维很肯定自己指的方向应该没错。而他所说的‘那栋楼’，则是之前有希问起过的‘没有门窗的大楼’——学园都市最神秘人物理事长亚雷斯塔的地盘。
“怎么样？想过去参观一下？”
莱维像个水平不高的兼职地陪一样向身边的少女发出邀请，而结果也正像他的拙劣表现一样，有希果断的摇头，连半秒钟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嗯？不去吗？为什么？”
说实话莱维是挺惊讶的，自己的表现好不好姑且放到一边，他本以为有希应该对那栋学园都市独有的建筑物挺感兴趣才对。
要说无门无窗的建筑物，或许这个世界上别的地方也不是没有。但莱维敢肯定那些没有门窗的建筑顶天了也就几层小楼的大小，绝不可能有学园都市这一栋摩天大楼的规模——当然这还得限定供‘人’居住作为前提，埃及的金字塔大是够大了，但那里头难道能住活人能办公能休闲娱乐吗？
像‘克劳利宅’那种样式的现代建筑，莱维可以拍胸口保证学园都市里这座是地球上的独一份。虽说广袤的宇宙当中比地球科技先进的星球有的是，莱维也确实见过许多星球的建筑直接就修成全封闭式的，比如干脆连地面都不用直接放在太空当中的私人居所。可有希尽管在地球上也算外星生物，但她却诞生于脚下这个星球，并且从未到其他星球去过。之前听她特意提起，莱维还以为她对那栋楼有点感兴趣想去看看呢。
“那边并没有检测到任务所需的特殊反馈资讯。”
好吧，有希这意思是去无门窗的大楼游玩跟工作无关？莱维对有希如此认真的性格早就习惯了，只是今天这一趟学园都市之旅他一直当成是自己的事儿，没想到有希比他本人更上心。难道先前在街上逛的时候她那左顾右盼的行为并非出于对学园都市的风景人文好奇，单纯是为了工作么？
“OK，那就你带路，咱们先去你说有感应的那个地方看看。”
人家小女生如此认真，莱维自然不好意思偷懒。何况他对那栋大楼本来就没多大兴趣。尽管伊芙总爱说黑猫什么的，莱维可不承认自己跟那种会被好奇心害死的小动物有任何相似之处。真要说的话，给依文染一头黑发没准还更像呢。
学园都市的理事长住在什么样的地方跟莱维有什么关系？自己仅仅是接受了那位理事长的委托，委托当中可没有面见汇报的内容啊。
刚才一直是莱维带着有希走，现在两人掉了个个，换成有希带路莱维跟着。其实两人现在所在的这个第七学区，算是整个学园都市当中莱维最熟悉的地方，毕竟他少数认识的几个学园都市原住民里，恰好大部分就以第七学区为主要活动范围。比如常盘台的那两位大小姐黑子跟美琴，常盘台中学校舍以及学生宿舍都建在第七学区，莱维以前可没少到这儿来。
有希所走的方向大体上跟去常盘台中学差不多，莱维却并没有过多的担心。想问为什么出事地点很有可能正是他熟人所在的学校他却不担心自己的熟人？原因不是非常明显么，被红世使徒或魔王吞噬了存在之力后，那个人就会从别人的记忆当中消失，变成仿佛这是世界上一开始就没有那个人似地。既然莱维现在还记得黑子跟美琴，那就证明那两个女孩儿至少目前为止还处在安全的状态当中。至于莱维在常盘台或者整个第七学区还有没有其他忘了的熟人……这个应该没有，莱维的直觉这样告诉他。
“这里的建筑物全都一样。”
跟有希在一块儿也能聊上天，这要是让SOS团的其他几个人知道是不是得大惊小怪一番？嗯，那几个特殊团员难说，莱维可以肯定春日要知道了百分百得咋咋呼呼地嚷嚷上好一阵。先从有希居然还能主动开口嚷起，再到到底是跟莱维有何等奸情才迫使有希改变一贯作风，最后没准还得开个庆祝Party之类。不好好闹上一通的春日还能姓凉宫么？至于阿虚嘛，吐槽吐槽吐槽完了还是吐槽，有时候莱维都想找个什么东西把那小子的嘴塞住，难道他这么久了还学不懂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前几天春日还冲到教室里把莱维差点给拖了出去，事情起因又是阿虚的无心之言激起了那个少女风风火火的青春。要是SOS团里少了那个吐槽男，没准整个二中都能更平静吧？春日哪一次的突发奇想不是阿虚引起的？
“学生宿舍嘛，本来就没必要搞得那么花哨。当然我也觉得有点各自的特色会更美观些，不过这边的宿舍楼好像并不是按照同一个学校住一块儿的方式编排的。”
莱维这次还真没记错，第七学区宿舍楼林立，有像「常盘台中学第七学区生徒寮」那样学校自己建个本校学生居住的。也有像眼前这堆大楼一样混合居住各所学校学生的。
说到底还不是学校的级别问题？作为贵族学校的常盘台中学有自己独立管理的豪华宿舍，一般学校的学生就只能住在都市统一建设的大楼里。在莱维看来这倒也没什么好抱怨，要让他现在回到学生时代做个选择，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他会选眼前这些黑压压一大片看上去略微有点压抑的大楼。毕竟这群建筑只是外表过于程序化才让人看起来有那么点压抑的感觉，而常盘台的宿舍呢？莱维听黑子诉苦都听的耳朵长茧了，宿舍里严格的门禁、每天规定起床、早餐、晚餐和熄灯睡觉时间不得违反，还有内部禁止使用能力跟寝室里不让饲养宠物。在这些烦人的规矩之上，常盘台宿舍里还存在着一个据说极其恐怖连美琴这个超能力者都会被秒杀的暴力舍监。
总之按照黑子的说法，学园都市是个监狱，而常盘台的宿舍则是监狱中的重犯牢房，要不是为了她的姐姐大人，那个好动又爱惹是生非的双马尾萝莉恐怕一天都不想在那里头住！
“什么学校的学生都有吗？”
别看有希曾告诉莱维她这具身体在地球上启动至今已经三年多，忘了她还说过跟凉宫春日一块儿进入高中之前的那三年她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待机’么。很难想象一个人独自坐在没有任何娱乐设施、甚至基本家具都不齐全的房间里整整三年，那是什么样的一种生活状态？或许根本就不能叫做‘生活’？尽管有希一些用词莱维恨不爱听，但却没法否认那个‘待机’用的相当贴切。
外表十六岁，实际却仍是个只有三岁多点的孩子。哪个三岁孩子不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充满了好奇？何况还是个从出生开始就被家里关了三年紧闭，直到今年才放出来的可怜孩子。
莱维刚才一开始就没猜错，有希却是对亚雷斯塔居住的那栋无门窗的大楼非常感兴趣。不单单是因为没有门窗连出入都得用空间移动的建筑物前所未见，她恐怕对遍布学园都市的滞空回线全都汇聚向那栋大楼更加在意。谁让她是资讯统合思念体派来的外星少女呢？还有什么比特殊资讯跟能引起有希注意的？
“嗯，什么学校都有，不过好像男女还是分开的，起码我去过一栋宿舍楼里住的都是男生，倒也不禁止女生进去。哦，对了，你能把这些小东西里头收集的信息弄出来？”
想起滞空回线，莱维突然就联想到有希的出身。对她这样本就以资讯为存在形态的外星生命而言，把散布在空气当中跟微生物有一比的小玩意儿弄出来应该没什么难度？
“这些？”
有希学着莱维的动作在身前画了个圈。光用肉眼观察什么也看不见，但了解这座都市内情的人就知道有种小飞虫般的东西在这座都市中无处不在。那种小东西的母体据说只有七十纳米左右，形状类似一个圆球，两侧各伸出三根金属丝一样的纤毛。
七十纳米有多小莱维形容不出来，反正垣根曾说过那东西必须用超高倍数的电子显微镜才能看见。反正莱维是没那么好的视力，但有希睁着大眼睛盯着身前那片虚空的样子，仿佛在告诉莱维她可以看得见纳米级别的小东西。
“嗯，叫滞空回线什么的，据说是亚雷斯塔用来收集情报的小机械。你先前不是说过资讯朝那栋没有门窗的大楼汇集么，估计就是那种小东西往大楼里传输的情报。”
“内部的确有量子信号记录的痕迹，可以进行解读。”
有希张开的手掌好像托着什么似地。尽管莱维啥都看不见，但他相信有希应该是已经把那种叫滞空回线的小型机器捕捉到了。
这个时候是否应该感叹一下？当初垣根为了弄到可以捕捉并解析滞空回线内部情报的「镊子」可谓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不单把ITEM四个女生得罪个透，让麦野这个位居他之下的超能力者一直记恨至今。还运气超差地惹上了整个学园都市里最不能惹的那一位。那次若非莱维恰好赶到，垣根的命恐怕就到此为止了吧。学园都市第二位的超能力者那么大费周章最后都没能成功的事儿让一个小女生随随便便就办到，要是垣根现在从不知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看见，是不是得悲愤地上个吊才行啊？
“哦？这么简单？那里头都记录了些什么？”
早就料到的又有什么好惊讶？莱维倒是开始对有希的解读报告期待起来了。虽说偷窥不是一件好事儿，莱维本人也没有那方面的癖好。但探知未知却几乎是没人能够免除的天性。为什么便利店里的八卦杂志卖那么好？还不正因为大家普遍都对别人的隐私特有求知欲嘛。即便平常根本不关注什么偶像的人比如依文，偶尔在电视新闻里看见某个明星的特别绯闻也会有兴趣上网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查个仔细，就算她其实压根连那个明星唱过什么歌演过什么电视剧电影都不知道。
早就说过第七学区都是学校跟学生宿舍，几乎没有那种必须保密的研究机构存在。所以莱维也并不认为有希捕捉到的滞空回线里会有什么学园都市必须保密避免让外人得知的机密在内。打听一个人的隐私，可比打听一个大型机构的隐私要安全多了。偷窥女孩子的内。衣顶多被判个道歉赔偿再拘留一阵，偷看大公司的账本就不是简简单单在监狱里蹲两年能了事儿的。
何况滞空回线这么小的东西记录的情报必定不可能附带图片视频那么绘声绘色，莱维想来最多也就是只言片语勉强能传达出谁在哪、什么时间做了什么这样就算了不起了。偷看那种行程表一样的东西他可真没太多的负罪感。是不是该谴责一下？
“请稍等。”
有希进入了NOW`LOADING的状态，约莫过了五秒钟，她开始像个播报机一样用最标准的语调朗读一个又一个学生在自己的房间里做了什么。
大约听了十条左右，莱维就失去了方才的兴致。事实正是他刚才想的那样，有希捕捉到的情报全是诸如一个男生刚把吃完泡面剩下的汤渣倒进盥洗台、一个女生正躺在床上看昨天出版的时尚杂志，非得挑一条口味特殊点的，大概就是某个男生在厕所里已经蹲了快半个小时，疑似长期便秘。
蹲厕所跟便秘之类的词由一个清秀的少女来讲述的确有点异样的感觉，可莱维并没有那种特殊的口味。念的人是有希，可他光听着都觉得有点尴尬，为了防止再接下去出现诸如芙兰达那段难以忘怀的视频中上演的情景，莱维赶紧伸手捂住有希的嘴。
“还有三千六百八十七条资讯，不听了吗？”
有希倒是明白莱维捂着自己的嘴是让自己不用再说下去的意思。
“嗯，不用再说了，你也用不着记住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忘掉吧。”
少女的气息轻轻吐在自己掌心，痒痒地弄得莱维赶紧又把手放下。他有点后悔自己的一时兴起了，万一有希啥时候问自己男生把手伸裤子里做上下运动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办？希望有希能听了自己的话之后就真把从滞空回线里弄来的‘情报’忘个一干二净吧，这时候他又开始怀念以往那个每件事之前都让自己‘请下令’的外星人少女了。
有希眨了眨眼睛，看样子估计在学习别人怎么用表情来问‘为什么’，但既然她没真的开口，莱维又怎么可能随便接茬？于是这个傻就这样装了过去，莱维扮成缅怀故地四处张望，反正就是不让自己的视线跟有希对上。有希见莱维貌似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又接着试了试鼓起双腮学其他女孩子假装生气，这回莱维是真没看见，他还忙着一栋栋数那些宿舍楼的窗户呢。
幸好有希只是通过日常在学校里的观察学了点皮毛，有些女生特有的固执跟任性她还半点都没揣摩出来。一看莱维没什么反应，她果断就放下了少有的玩心，继续把心思专注在今天来到学园都市原本的那个目的上。装作数窗户实际悄悄注意着她一举一动的莱维发现她恢复正常，在心里偷偷舒了口气。
“宿舍楼盖成这样虽说不怎么美观，但却很经济又实用。”
此时不岔开话题更待何时？忘了莱维以前干过好长一段时间的杀手吗？把我稍纵即逝的机会向来是他的强项。这不话才一开口，有希的思维又被他给拽到这些工工整整的四方形建筑上了？
“据说学园都市盖楼跟咱们那可不一样，这样一栋楼没准三两天就搭起来了。”
“三两天就可以？”
地球的科技具体到什么水平，这点有希或许比已经呆了上百年的莱维更了解。不能苛求太多，毕竟人家只是个教语言的文科教师嘛，没人规定文科教师必须也得精通数理化不是？有希则不同，别人叫她文学少女，可她看到书可不光是纯文学作品，诸如科研性质的大部头她也经常读得津津有味，这一点是跟伊芙的区别。比起什么都看而且什么怪什么难懂什么生涩看什么的有希，伊芙书柜里的收藏显然更像这个年纪女孩子一般会买的。
“嗯，我听黑子说，像这类规格统一的房子，学园都市都早就准备好了各种板材跟框架，要建的时候就跟搭积木一样把材料都运过来然后搭好，最后再固定一下就可以投入使用。”
实际上这样的盖楼方法并非学园都市的专利，其他发达国家也有用类似方法盖起来的房子，只不过大多都是简易的临时建筑居多。即便有少数廉价公寓也宣称用这种方式搭建，可到头来没一年半载还是入住也到不了让人入住的程度。学园都市两三天就能盖起这样一栋十层高宿舍楼的速度，还是足够让普通人听了咋舌的。
“楼体的坚固程度比学校好。”
有希走到最近的一栋宿舍楼跟前，伸出小手按着墙壁缓缓摸了一下。如此简单的一个小动作，她就对整栋楼的结构跟状况做完了扫描，要是这名少女把她的能力应用在帮助科技进步开发上，中央区每两年就能迎来赶超学园都市的科技大爆发了吧？
“当然，这好歹是技术闻名的学园都市，何况咱们学校那几栋破楼都盖了多少年了？去年一次大会我记得还讨论过是不是要重新修缮一遍，结果后来没了下文，估计是换了新校长还没来得及重新准备吧。”
莱维也学着有希的样子在墙面上拍了一下，然后……楼塌了。
千万别怀疑自己的眼睛，虽然莱维本人在那一瞬间都傻了。他甚至没来得及关心整栋楼突然开始散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反而琢磨起自己是不是无意中又觉醒了什么新的特殊能力。整个人呆呆地望了摊开的手掌约莫半秒，这才反应过来拽着有希一个瞬移朝后退了好几十米！
“这……快救人！”
回过神的莱维立刻就记起了自己面前正在坍塌的可不是采石场小山而是学生们居住的宿舍楼。尽管那种从顶端开始缓缓崩塌的情况任谁看见都敢肯定绝对不是正常自然现象，但莱维这会儿还哪有闲工夫去分析一栋大楼为什么会像个沙堆一样被风吹散？
喊出那句话后，下一刻莱维就消失在了有希身边，不用想都知道，他已经用最擅长的移动方式冲进了坍塌的大楼当中。
“救人？”
等莱维都不见了，有希这才歪着脑袋琢磨他刚才喊的那一声。刚才自己手触摸到大楼的时候就感知到了整栋楼从内到外的情况，除了向莱维说过的肯定大楼建筑质量的那番话外，有希连楼里其实一个人都没有这件事儿也早就知道。要不以她对莱维的言听计从程度，刚才听那么一喊还不跟上去帮忙么？她现在正纠结的莱维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明明楼里一个人都没有，他却对自己说‘去救人’，难道这句话还有表面之外的深层含义么？
平常的有希确实跟普通人在交流上有困难，而她每天不断阅读的习惯有很大一部分也是源于想从书中找到让自己‘更像个人类’的方法。可偏偏因为看书太多，让她记住了各种小说当中那些奇诡的剧情。一句普通的话里头往往隐藏着很多人猜不透的深意，这类桥段在悬疑小说当中尤其常见。正是如此，她才对莱维那简单的一句话纠结上。若不是这样，莱维岂非能省了一番徒劳的力气？
“呼，幸亏是上课时间……谢谢。嗯，看样子这栋楼里住的都是好孩子，没人逃课在家宅着。”
片刻后返回到有希身边的莱维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有希见状立刻学着电视剧里的角色那样把口袋里揣了一天没用过的手帕拿出来递给他。
“怎么回事？”
莱维知道有希是问自己楼为什么会塌，可连‘全知全能’的长门大明神都不知道的事儿，他区区一介凡人哪搞得明白？刚才这栋楼塌掉之前可是半点有人靠近的征兆都没有，莱维仅仅能从事后的瓦砾状态判断出令整栋楼崩塌的力来自于地下而已。
“感觉是有人从地下把楼弄塌了，可却没感觉到那底下有人啊？”
莱维纳闷地盯着那一片烂得不能再烂的废墟。这会儿要是有学园都市的空间移动能力者在，肯定没他那种闲情逸致，光他刚才二话不说瞬移进崩塌中的大楼里，就够把那群能力者吓得目瞪口呆了。
对能力者而言，空间移动是需要经过事先充分细致计算后才能进行的动作。毕竟这是在到处都是人的大型都市而非一望无际的原野。一个没计算好，到时候把自己传送到跟某个物体重叠的地方可就麻烦大了。还记得结标的心理阴影么？她正是因为一次计算当中犯了个小小的疏忽，让自己的腿夹在墙壁当中。这个阴影直接导致她在学园都市的判定当中完全失去了晋级到LV5超能力者的可能性。否则就看她跟黑子同为LV4却在能力表现数据上相差那么大，任谁不觉得她根本已经可以算是超出了LV4级别的特殊一个呢？
像莱维那样把自己传送到凌乱无序且正做着无规则运动的拥挤地点，恐怕找遍整个学园都市都没几个能力者敢效仿？嗯，若当时那栋楼是美琴住的宿舍，或许救爱心切的黑子有胆一试？那小丫头向来是个胆大包天爱乱来的家伙，要不莱维怎么每次见到她都那么头疼。
“地底下并没有人躲藏。”
跟刚才摸大楼表面似地，有希又蹲下来拍了拍地面。也不管地上全是灰尘脏得要命，莱维赶紧拿她刚才给自己的手帕把那只沾满了土的小手擦干净。
“应该是没有，只是那力量到底是从哪传过来的？”
都发生了大楼整座崩塌这么大规模的事件，莱维一从废墟里钻出来就放开了他的所有感知，若是地底下真躲了什么人，多数也瞒不过他。
“来了。”
“什么？”
莱维还没搞明白有希说什么，外星人少女就颇有气势地把手一伸朝前一指，食指的前端还微微向上翘起——很明显，一看就知道这个姿势是跟春日学的，那个成天叽叽喳喳的丫头每当发现新目标的时候就爱叉腰这么一指做出迫不及待状。但有希现在这个情况下，是不是学得有点不是时候？
“前方两千零二十四米处一栋八层建筑将在零点五秒后遭受冲击，力量传递方式跟这……”
还有时间在这儿听她把数据报完吗！莱维一摆手算是打了个招呼，二话没说就消失不见。
距离两公里，时间只有零点五秒，再听有希说下去干脆去买个生命探测再过去算了！莱维现在只能祈祷那栋楼千万要跟这栋一样从上往下慢慢塌，那样他还能赶得及有时间救人，否则……哪那么好运气连续碰到两栋楼都是一个人没有的？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听见了莱维的话，等他赶到的时候那栋外表看也像是学生宿舍楼的建筑果然呈现着跟先前那栋一样的状态。仿佛年代久远的遗迹再也不堪风雨的侵蚀，千疮百孔的巨大躯体随风缓缓地消散。
来得及！
刚一来到现场，莱维就感知到楼内的某个房间正有一名惊慌失措的学生，他顾不上看有希有没有跟上，当机立断像方才一样冲进了灾祸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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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天泪子觉得最近自己运气差极了，学校突击考试正好都考到自己不擅长的题目就够叫人欲哭无泪，昨天考完试回来还在路上莫名其妙地被楼上洒下来的水淋个正着。这种以往只在电视里看到的情节她从没想过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尽管楼上的学姐飞奔着跑下来道歉并送来了擦身体的大毛巾，但泪子还是因此患上了感冒。
一大早起来就觉得浑身酸痛，拿温度计一测果然体温超过了三十八度。本就对回学校去拿肯定很差的成绩单有点抵触，泪子想都没想就放弃了带病上学让老师有个表扬自己的机会。
话说回来，这一星期来班上因流感发热请假的学生好像都快有十来个了吧？自己真是被昨天那一盆水弄成现在这样的么？看那个学姐满脸歉意都快哭出来的样子，没准自己这病其实是班上哪个人传染给同学的呢。
乐天的少女并未因感冒不舒服而心情低落，反倒庆幸自己用不着当着全班面去拿那份很差很差的成绩单。躲过一劫必须好好庆祝一下，姑且就把这一天的悠闲当做给自己的奖赏吧。
别看泪子的成绩不怎么好，可那也是她付出了相当努力换来的结果。不擅长的东西就是不擅长，即便为了千辛万苦把自己送到学园都市来的妈妈拼命努力彻夜苦读，可能力这种东西显然不是后天足够努力就能换来的。尽管学园都市一再宣传排名第三位的超能力者就是从LV1一步步靠自己的拼劲冲上LV5，泪子的确也知道那是事实，可努力过后的成功，难道真的就不需要生下来就有的天赋了吗？
之前已经说过，佐天泪子是个标准的乐天派，她才不会让那些平白无故冒出来的伤感影响自己的心情。
学园都市的科学进步并非只体现在平常一眼就看见的先进交通工具以及各种新颖独特的家用电器，这座城市的医疗水平也远远超乎外界的想象。许许多多在外界仍被定义为‘不治之症’或‘绝症’的疾病，早已被学园都市的研究人员攻克。一些外界的有权有钱阶层但凡患了严重的疾病或者受了严重的伤害，都会想法设法找关系拉亲戚跑到学园都市里来接受治疗。谁说这座城市只是个无趣的大型监狱来着？以泪子的家庭条件，恐怕一辈子也用不上学园都市最新科技的产品以及高超的医疗技术，但就因为她是这里的学生，尽管呆了那么多年仍旧只是区区一个什么能力都没有发掘出来的LV0无能力者，可她却能够享受到外界更多人做梦都希望得到的待遇。
比如她刚刚就着水吞下去的那片小药片，外表普普通通白色一片，却也是研究人员精心调配出来的新药方。虽说流感这种病本就不是几片药就能瞬间痊愈的，但泪子服下那片药后，身上因感冒发烧引起的一系列不舒服症状也立刻消除。
当然，外界从来都有可以压下感冒症状的药品。但那些都是镇静止痛类药物派生出来的东西，长期服用对身体总有点不良的后遗症，而且见效也不可能像泪子刚吃下去的那片那般迅速。
吃了那片药，泪子今天就算是可以正常行动了。所以若不是懒得回学校当着全班同学面领那张成绩单，她根本没有请假在家的必要。就算学习成绩不那么优异，佐天泪子在老师跟同学们眼中好歹一向还算个认真读书的好孩子，这种一点儿小病就借机不去上学的行为，仔细想想貌似还是进入学园都市来的第一次呢。
既然假都已经请了，身体又没什么必须卧病在床的大问题，那么这一天当然不能随便浪费。吃完药的泪子拉开窗帘看看外头明媚的天空，最近一段时间稍微低落的情绪也立马上升了几个百分比。
虽说请假后却跑出去逛街像个坏孩子，可谁让家里一点儿吃的都没有呢？泪子很快就给自己找了个听起来十分合理的借口。冰箱里放着的蛋糕以及橱柜上方的方便面很自然地被她忘掉。
泪子看了眼床头的闹钟，确定已经过了下午第一声上课铃的时间，这时候上街也不怕被同学或老师撞见，只要在放学之前回家，那就一切OK！
泪子很元气地从床上跳下来一路小跑到衣柜前翻出自己的便服，既然是偷偷摸摸溜出去，当然不能穿着校服啦。万一在街上碰上熟悉各所学校作息时间的警备员，那套栅川中学的蓝白色水手服瞬间就会暴露她的身份。到时候若被当成逃课的不良少女带回学校，泪子可是哭都哭不出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