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王整个大营都被刺客搅地天翻地覆,而君越这厢却是一夜好梦,阳光通过那小小的营帐窗口透出,有那么一丝微风吹来,让睡相极其不雅的君越直直朝着背光的地方翻去,侧着身意犹未尽地继续酣睡。

    反正她一个大闲人,平日里也就睡觉这点小爱好了,现在若是不趁着无人打扰的好机会美美地睡上一觉,岂不是有点对不起这大好的时光。

    只是,君越想的很美好,现实却是直接啪啪打脸,就在她才微微翻了个身准备再睡上几个小时的时候,外面已经有人已经不失时机地开口唤道:“夏叶神医,您起了没,澈王殿下派人说是要请你过去见识一下您的医术呢!”

    “没起,没起!”君越小声嘟囔了两句,外面的人瞅着没有动静,似乎就想掀开那营帐进来,“夏神医,你若是还没起,不如让小的服侍您——”

    这一句话说的,让君越一个激灵啪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下意识地抱起身旁的被子遮住了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冷声拒绝道:“我已经起了,你不用进来,回禀摄政王殿下,夏叶稍后就去觐见。”

    虽然昨日是半夜才睡下,可是这里天气晚上也闷热的厉害,睡得的时候她没换三七二十一,醒来就自己把自己脱的只剩下里衣,若是让旁人看见了,纵然这人皮面具还在,这人也可能是夜绝安排的,可是性别上,万一被怀疑了岂不是麻烦至极吗?

    “是,那小的这就去!”外面的人应声而去。

    君越坐在床上,难得打了一会愣,将刚刚醒来还有些混沌的脑子给好好理了理,一时间充盈着各种纷乱的念头。

    摄政王殿下有请,怕不是那家伙看了n多个医者也没什么用吧?也不知道那个妖艳的云澈吃没吃她那颗药丸,要是吃了,现在不该是睡得正香吗?还是说是他的手下束手无策才会派人来请的?

    哎,想那么多干什么,她还是收拾干净利落亲眼去瞧瞧来的实在!

    君越一个鱼跃,就从床上窜了下去,心里想到昨夜那个大尾巴狼吃瘪被耍的样子就禁不住暗暗得意。

    那个大尾巴狼,也不知道装什么呢?非要搞出来一些莫名其妙无厘头的事情,偏偏最后再给她来个激情强吻,罪孽深重的是不可饶恕,她要不是昨天早有准备,趁机好好整了他一下,还不知道到最后又给自己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夏兄可起了,苏瑾求见!”门外又传来声音,让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君越瞬间惊醒,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让君越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她刚刚还说自己是个大忙人,这一下子就就又来了不速之客,真是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的了,非要这个关口来这里凑热闹,真的挺让人无奈的,这个看不透的狐狸苏瑾又想干什么?

    “稍等片刻。”虽然不待见这个家伙,可是碍于情面,君越还是应了一声,在这营帐中找了一圈,终于从床尾处发现了备着的三件衣物。

    君越也顾不上哪件好看,随便挑了一件藏蓝色的袍子套在了外面,将夜行衣直接塞进了床底下,乌发用白玉簪轻轻束起,恢复到那俊俏公子的模样,缓缓走到门口,拉开了营帐幕帘,对着那个站在外面等候了片刻的的苏瑾彬彬有礼客气地开口道:“苏兄可是找夏叶有什么事,往常这个时候不是要去晨练了吗?”

    “夏兄,小弟昨日这晨练与人切磋之时争强好胜不小心被划伤了肩膀,今日一直高烧不退,苏瑾着实担忧,所以还请苏兄替小弟看看。”苏瑾穿着褐灰色的军服,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的铠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又多了几分英气,古铜色的皮肤,君越一眼看去,竟然觉得那分明平常万分的五官竟然有些重叠,隐隐约约看起来有股刀刻般坚毅的味道。他明明是在笑,通身上下戎装却有种大将的风范。

    君越面上不露分毫,心中却已经是在想这个苏瑾到底是何身份,只是想来想去,也没有个什么答案。

    “摄政王殿下传召我,恐怕这一会是不能前去了,不如这样,苏兄先将用戒酒擦拭,待到觐见完,夏叶马上前去。”君越虽然心中存疑,可是却没有表现出半丝异常,客客气气地开口道。

    也不知道这个苏瑾又打的什么主意,奇奇怪怪的,不过这份说辞倒也又几分可信,苏宏毅那冲动的主,怎么可能安分呢?枪打出头鸟,人外亦有人,吃点教训也是正常的。

    “摄政王殿下传召?神医可知,昨夜军营里来了刺客,虽然已经被当场毙命,摄政王殿下也说无事,不准军中妄议。可是守在外围的侍卫却是一个都没有见到摄政王的身影,这会传召神医可能——”苏瑾试探着开口,将知道的一一说出,眸中藏着几多深意。

    “苏兄也要记得谨言慎行,有些话不该说便不要说。令弟的事,夏叶会记在心中的。至于摄政王传召,不过是想让夏叶去诊治一下雷霆而已。”君越觉得对面的人在故意为之,心中烦的厉害,当下就打断了他的话,拍了拍苏瑾的肩膀,掀开帘帐欠身而入:“夏叶还要准备些许,还请苏兄先行回去照看令弟吧。”

    “那苏瑾在此先行谢过夏兄了。”门外地人抱拳谢道,言语举止里倒还真的有种血气方刚的味道。

    君越瞧着外面那个和夜绝一样阴魂不散的人没了踪影,才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坐在桌案上倒腾了一会,才懒洋洋地起身,挑挑拣拣,把该用到的东西放进了准备好的小木药箱中,又花费了许久,直到门口的人又来催促道:“夏神医,可准备好了?”

    “这就好,这就好。”君越提着木箱掀开帘幕,旁边站着的那个侍卫忙不迭地迎上来,接过了她手中的东西。

    “神医这边请。”那人恭敬地开口道。

    “好。”君越点头,跟着那人的步伐就走了过去,微微示意道。

    几十万人的军营倒也不小,光是慢步而行,就要半个小时,走了那么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君越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干,这一路走来,听到地尽是对昨夜那件事添油加醋的讨论,什么摄政王将刺客一击毙命,又有什么摄政王殿下被刺客重伤,生命垂危,甚至于还衍生出了什么摄政王殿下手撕刺客,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英勇事迹,简直五花八门,各有千秋。

    将那一切悉数放入耳中的君越不免摇了摇头,慨叹了一下这云澈军队的素质,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被议论到如此地步,只是不知道该怪这主帅治军不严还是该怪这群大老爷们长了一张娘们的嘴。

    不过这对君越来说,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士兵不行,她正好算计一下,顺顺当当地来个突袭,先让战神越弦来个下马威,也好以后她来谈判的时候可以更有筹码!

    这件事,还要和千霁好好商议一下,看来,她有必要回去一趟了……

    这厢君越心中思虑万千,脚下也不曾停留半点,终于来到了一座大营面前,而那个之前被君越毁掉的营帐就那样以雷霆之速重建,就像是不曾被毁过一丝半点。

    “夏叶奉召前来。”君越礼数不少半点,自然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当下就恭敬开口道。

    “让她进来。”营帐内传来一道声音,让君越一下子就察觉到了那个说话的人是幽玄。

    守着的两个侍卫检查了一下君越的药箱,挥了挥手就让她进去了。

    才跨入这营帐,君越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不过即便只是闻起来,却也苦的令人作呕,目之所及,营帐内该有的物件不落一个,空无一人,她缓缓走向那最大一块屏风之时,正巧幽玄那个帅小哥的身影闪了出来,半命令又半威胁地开口道:“今日不论你看到什么,知道什么,出了这个营帐都不准说出去一个字,否则后果你应该知道。”

    “夏叶谨记。”君越恭顺地垂首而拜,但心里却是嘀咕不已。

    搞得这么严肃,嘿嘿,看来十有八九无人能医,这个傻傻的澈王,还是中招了!

    “好,那便随本统领前来吧。”幽玄一身黑衣铠甲,侧身让君越走了进去。

    而君越自然没有半点马虎,屏风之后,是偌大的床,床上躺着一个昏睡不醒脸色惨白的人,当然,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夜才被君越给戏耍过的妖媚男子云澈。

    面上有着些许的惊骇,可是心中君越却是暗爽无比。

    这云澈,看来还真的是没脑子,传说中那个铁血手腕,杀伐果断的摄政王可能有点言过其实,她如此轻易就能让他去死,如果不是不堪一击,那便是另有隐情,若不是不想杀了这云澈,让得势的南宫一族掌了北邯的大位,会再次卷土从来,惹来更多麻烦,她倒还真想一刀解决了这家伙,还省的让她在这里待来待去,被那个夜绝死乞白赖地缠着……

    不过,既然在她手中,自然不能不留些把柄,也当是万一谈判不成功她留的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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