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殿内,淑德郡主质问剑派掌门,气氛一时凝重。

    跟着郡主来的陆瑶,见状忙挡在郡主和父亲之间,圆场道:“郡主也只是想有个玩伴,您就同意吧。”面对父亲,不断的向他使眼色。

    小不忍则乱大谋,陆寒星只得退让,沉声道:“好吧,请郡主去厨房后院找萧错,告诉他以后不用干活了,只管陪您玩就是了。”

    韦嫣拱手谢过陆寒星,拉着陆瑶直奔后院而去。

    待两女走后,沈寂才进殿,疑问道:“师父,您不是说要好好教训萧错吗?怎么轻易放过?”

    陆寒星无奈道:“郡主处处维护这小子,暂时不好动他。现在郡主是我们的护身符,不易和她起冲突,忍一时风平浪静吧。”接着问道:“我吩咐你的事情都办妥了吗?”

    沈寂回道:“都办妥了,弟子在掌门闭关的山洞附近布置了眼线,日夜不停的监视着那里的一切。”

    “那就好,不过当务之急是配合召开好六派大会,应对好雀仙门的进犯”陆寒星眼带寒芒,冷沉道:“等这一切都办妥,我就是名副其实的掌门了。”

    “弟子恭喜师父,荣登掌门之位。”沈寂作为陆寒星的首徒,又是最倚重的亲信,自然是欣喜不已。

    “区区掌门,何足挂齿!为师要的是,寒山剑派以后能领袖群伦,统御武林。”陆寒星野心不小,口气还挺大。

    “为师父大业,弟子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适当的表忠心,是进步的不二法门,沈寂常年追随陆寒星,深谙此道。

    韦嫣拉着陆瑶,来找萧错。见他正认真的在劈柴,韦嫣一把夺过柴刀,扔在地上。得意道:“你不要在劈柴了,本郡主已经征得陆掌门同意,以后你陪我就行了。”

    萧错捡起柴刀,继续劈柴,没好气道:“不干活,大家吃什么啊!再说了,干活也是一种修行。”

    韦嫣瞪大了双眼,惊奇的看着萧错。双手叉腰,怒道:“你到底陪不陪我玩啊!”

    萧错头也不抬,边劈柴边说道:“你这么大人了,有我师妹陪你玩就行了。别添乱了!”

    一跺脚,韦嫣怒气冲冲的,扭头就走。时间太短,陆瑶根本插不上话,见郡主生气走了,也只得赶紧跟过去看看。

    感觉到两女走远了,萧错这才扔下柴刀,自己捶捶肩膀。他哪里不想天天玩啊,可是他心里清楚,这次是四师伯看在郡主的面子上才同意的,如果真的依了郡主,等她走后就惨了。

    韦嫣满腹怒气,冲进自己卧室,打开包袱,把自己这次出门带的衣服,悉数收拾了,似是准备下山离开寒山剑派。

    站在门口的陆瑶也不阻止,只是倚着门框,问道:“郡主这是打算下山啊,不在寒山剑派玩了。”

    “玩屁啊!”韦嫣爆粗口,冲口而出骂道:“萧错这小子如此不知好歹,等我回去了告诉父王了,有他好受的。”

    陆瑶双手背后,步态轻盈的,来到韦嫣身后,调笑道:“恐怕到时候不好受的会是郡主啊,回到牢笼般的王府,想要像现在这样玩耍,已是不可能了。”

    陆瑶这话正中韦嫣的下怀,收拾东西的动作也慢了许多。

    一切都被陆瑶看在眼中,继续蛊惑道:“还有啊,再过两个月就是六大派大会之期,到时候何等热闹。你也打算错过?”

    韦嫣不再收拾衣物了,坐在床沿上,噘着嘴不答话。

    见郡主去意没有了,陆瑶坐在她旁边,温和道:“我师兄并非不知道好歹,只是他害怕你走后,我爹会给他穿小鞋。”

    “他敢!本郡主让他……”韦嫣瞥了眼陆瑶,想到陆寒星是她的父亲,本来想说大卸八块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陆瑶知道不是好词,也不生气。起身笑道:“你看这样吧,明天我让师兄来陪你玩吧。”

    听到萧错的名字,韦嫣脸色一沉,没好气道:“还是算了吧,免得到时候说我害了他。”

    想到了什么好玩的,韦嫣起身走到窗户旁,看着来来往往的男弟子,笑着问道:“奇怪,为什么寒山剑派好像只有你一个是女的?”

    “我也不知道啊,只当是约定俗成吧!”陆瑶猜测道:“寒山剑派不是依靠血缘关系的门派,这点和其它派不同。就那我这一辈来说吧,除了我以外,其他弟子都是师叔伯们下山游历时所收。”

    “萧错也是咯!”

    “差不多吧,不过萧师兄从婴儿起就在山上。据收养他的三师伯所说,师兄村子遭了瘟疫,他路过好心救了带上山来的,不过……”

    韦嫣急道:“你就别卖关子了。”

    “我觉得不像这么简单。”陆瑶疑道:“因为三师伯对萧师兄异常严厉,而且到师兄很大了,才让他习武。要知道同辈弟子,大约八岁就开始习武了。”

    “你是什么时候上山的?”韦嫣继续追问道。

    “八岁那年啊,那年我母亲去世,托人把我送上山来。”陆瑶语气掩盖不住悲伤,感慨道:“也是那个时候,我才见父亲第一面。”

    “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引起你的伤心事。”韦嫣轻轻握下陆瑶的手,表示歉意。

    陆瑶轻轻碰了碰韦嫣的手背,笑道:“过去的都过去了,该悲伤的都悲伤过了。”接着话锋一转,叙述道:“那个时候,爹让我在广场等他,他先去找掌门师伯说下我的事情。没想到,许多同门弟子见我是女孩子,就欺负我!还向我扔石子呢!”

    “没想到,这个时候师兄出现了。”陆瑶眼中流露出仰慕之情,语带感激道:“他就像座山一样,挡在我的面前。被扔了个鼻青脸肿。”

    韦嫣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当听到像座山时,坐在椅子上,绛手如柔荑,依桌托腮,一脸困惑的看着陆瑶。

    待陆瑶说完,韦嫣奇道:“我觉得你对萧错的感情有点复杂啊?不像是师兄妹感情那么简单。”

    唯恐韦嫣起疑,陆瑶转移话题“你想不想知道我父亲那一辈的感情往事啊?”

    韦嫣知道陆瑶有意转移话题,也不深究。静静的听着陆瑶说着前辈们的爱情掌故。

    时不时从屋中传来笑语。

    萧错干完活,已是下午时分了。扔掉柴刀,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

    当正准备回南院时,被陆瑶叫住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后山竹海中。见四处无人,陆瑶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对郡主怎么看?”

    萧错摸了摸后脑勺,笑道:“什么怎么看啊?师妹,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怎么看待她对你的爱慕之心!”陆瑶说得很直白。

    萧错心想:“师妹今天怎么了?还专门把我拉到四处无人的地方问这话。”但见她神情异常认真,只好坦白回道:“我和她不过萍水相逢而已,你问的问题我根本无法回答。反正我只把她当朋友。”

    陆瑶听到这话,心中一宽。

    “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马上去跟她说清楚。”萧错转身就走,准备去说清楚。

    吓得陆瑶抢先一步,挡住萧错去路。张开双臂,不让他过去。

    萧错凝视着师妹,四目相对,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你知道吗?为什么我下山回来,再也不愿意穿得像以前一样?”萧错的话突然很感性。

    陆瑶冰雪聪明,早有猜到却不敢那么想。双臂放下,幽幽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搭乘欧阳述的船吗?还要故意和他一起去逛街吗?”

    萧错紧紧的将师妹抱在怀中,第一次两人正视对方的内心,原来是早已不分彼此了。

    一对璧人,背靠着背,坐在小河边的大石上,静静的看着夕阳与竹海。

    萧错好奇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说清楚?这种事情还是早说早好!”

    陆瑶急得转身倚着萧错的肩膀,警告道:“不知道什么目的,爹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把她留在山上,你这样一说她就下山了。到时候我怎么向爹交代!”

    “哦,那只好这么办了。”萧错显然不认同师妹隐瞒的做法。他自幼养成了耿直的性格,认为感情方面的事应当坦坦荡荡,问心无愧,无事不可对人言。

    陆瑶可谓是深知萧错的性格,一双玉手环着师兄的脖子,撒娇道:“就当为了我,你且不能说破啊!”

    萧错搂着师妹,叹道:“好吧,你都这么说了。我哪敢不从啊!”

    哼!陆瑶心中是甜滋滋的。

    为了不让外人起疑,陆瑶先走,过一会儿,萧错才走。

    说来好笑,他们师兄妹平素都是比肩而行,坦坦荡荡。但确认了情侣关系后,反而做贼心虚,玩起了这样的把戏。

    萧错回到起居院,想起还是该去看看北院的韦嫣,简单的梳洗下,就前往北院。

    途径陆寒星房门口时,从里面传出极小的声音。萧错透过陆寒星强留韦嫣在武鞍山的事情,已猜到他定有什么计划。现在听到屋内传来密谋的声音,随即收敛心神,蹑手蹑脚来到窗外偷听。

    未知陆寒星商量什么,请看下一章《风雨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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