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言小酒勇往直前的大无畏模样,谢长卿不禁有点汗颜,更担心的是这姑娘太过莽撞,硬碰硬他们绝对不占优势啊。

    结果,一分钟后,他感觉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眼前这个动如脱兔、一招扫堂腿撂倒刺青男、还踢飞了其手中匕首的女侠,跟先前客客气气找自己拿蛋糕的娇小甜美小女人,她们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别说是她了,就是突然被迫出手的几人也是懵逼得很,其中一个新来的见情况不好,直接趁乱跑了。

    言小酒以一敌三,抽不出空子去捉他,谢长卿也对自己没太大信心,又担心对方在外面还有人手,干脆老老实实在一边观战,不拖后腿。

    言小酒手上还挥舞着绳索,差点没将长发男勒个半死,趁他喘不上气的时候又顺手将另一个新来的撂倒,踩着刺青男的背将绳子绕了几圈,将那二人绑成了个双生粽子。

    直到这时,她才回眸喊他:“你还愣着干什么?把另外一条绳子也给我拿过来!”

    谢长卿愣了愣,连忙从善如流地送装备过去。心里有种诡异的错位感,仿佛自己并没有身陷囹吾,而是在和队友轻松愉快地吃鸡舔包分装备……

    不料,先前被言小酒制住的刺青男居然和粽子男颇有默契,后者虽然上半身被捆了个结实,但脚还能活动。趁言小酒跟他说话时,长发粽子男往匕首的方向挪了挪,一脚将匕首踢到了刺青男的面前。

    “小心!”

    言小酒的直觉比这声提醒来得更快那么零点一秒,脚下突然踩空,与此同时,利刃破空之风拂过。

    她条件反射就往后退了两步,速度极快。然而,对方的匕首角度刁钻,仍是在她小腿上划了浅浅一道。那殷红的伤痕看在谢长卿眼里,格外刺眼。

    他定了定心神,左右看了两眼,捡了根木棍也冲上前去,站到言小酒身侧,一副共同进退的模样。虽然,看上去没啥底气。

    言小酒眼珠子都没转一下,死死盯着面前一脸阴郁的刺青男。

    两人都不说话,也没有出手,但各自都蓄势待发,浑身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突然,言小酒出声了:“别傻站着了,把你手上的棍子给我。然后一边去。”

    谢长卿明白过来,顿觉羞愧。

    刺青男冷哼道:“这么好的身手,你还敢说自己不是条子!”

    言小酒嘴角一抽,懒得解释。她的业余爱好招谁惹谁了?

    于是,接下来的五分钟里,谢长卿有幸欣赏到了新式打狗棍法对阵山寨版刺青飞刀的精彩对决。

    最后将刺青男捆上的时候,言小酒缓缓吐了口气,叹了一声:“哎,年纪大了就是不好,打起架来累得慌。可惜跑掉了一个,要是前几年的话,哼哼~”又转头问他:“我说,你那个报警电话靠不靠谱啊,都这么久了还没来人?”

    谢长卿吞了口口水,耳朵尖突然就红了。

    “我,要不我再打一个?”

    “算了,刚好歇歇脚。”言小酒嫌弃地挥了挥手,又跑到角落里翻出一条脏兮兮的绳子,又将三人的手足全部捆了个严实。像是嫌弃他们太吵,她又随手找了几块破布将他们的嘴给堵上了。

    这时,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这回却成了秦欢。

    言小酒才记起生日大餐那一茬,还有先前老板的来电,她一边心疼着蛋糕,一边解释了几句,又转头给老板复电。

    谢长卿盯着地上三个大汉,看了几眼,皱着眉问:“我们跟你们无冤无仇,到底绑了我们是要找什么东西?警察就快来了,我劝你们老实交代。”说罢,看了几人神色,觉得长发男看着没那么视死如归,便扯下了他口中的破布。

    不提这话还好,他一提起,长发男的脸色就像吃了屎一样难看。

    好歹他万老三在道上也是个知名人物,今天居然栽在一个小小的蛋糕上,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当时为了躲避便衣的跟踪追查,特地趁众人不备,偷偷将东西塞进了这男人手里的袋子,想着脱身之后再去寻。谁知,这男的却莫名其妙地跑去跟这母老虎交换了袋子,他自然换了目标。这男的也不知发什么神经,或是故意作戏暗度陈仓,那包东西居然还好端端地待在原来的袋子里。

    方才,他一路找回去,终于在路边找到了那东西。本以为万事大吉,想回来善后,却碰上这么个硬茬。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言小酒挂掉电话,走了过来,瞥见自己腿上的伤,不禁倒抽一口冷气。MMP破相了!又记起方才这长发猥琐男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便咬牙切齿着踹了他几脚。

    “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方才不是说找回来了吗,你过来搜下,八成还在他们身上。”

    谢长卿正要动手去搜,屋外又传来了骚乱声。

    两人对视一眼,言小酒当机立断:“你守着,我出去看看。”手里抄着木棍便猫着腰溜了出去,只怕是对方还有援军。

    结果却是虚惊一场,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警察蜀黍终于来了。

    只是,来到现场一看,警察蜀黍和他们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不是说有两个人质被黑社会团伙绑架了吗?

    怎么现在地上绑得跟粽子似的成了几个左青龙右白虎的大汉,而看着更像人质的却在一旁闲坐?

    作为报警人兼受害者,谢长卿很是主动上前解释了情况,并且,很是不居功地大大赞扬了一番言小酒的身手,表示这些恶棍都是被她制服的。

    警察蜀黍们转头看了眼刚刚跟着自己一行人进来的娇小女子,再看一眼那几个目露精光、愤恨不已却又无法发声的“粽子”,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带队的老刘又斜了眼自己身后的几个手下,差点没忍住泪流满面,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咋这么大呢……

    言小酒一看都八点多了,心道今晚的大餐肯定是没戏了,过后她这个五好公民估计还得去做笔录,心里便有些发急。她看几个警察都愣住了,连忙出声催促:“警察同志,你们不把他们带回去审问吗?那个笔录大概要做多久啊?我有点赶时间……”

    老刘后知后觉地挥了挥手,让小崽子们先搜了个身。

    好家伙,居然从那几个人身上搜出了一包白色粉末,约有巴掌大小。结合这几个恶棍对这东西的重视去联想,言小酒呼吸一滞,居然差点被卷入这种事情里。如果没记错的话,贩毒50克以上就可以判处死刑了……

    到了公安局做笔录,两人便将今天这离奇的蛋糕事件说了一遍。

    后勤警员听得一脸狐疑:“照你们说的,一开始是蛋糕店把你们俩的蛋糕弄混了,在你们交换之前,那嫌疑犯把毒品塞到了他的蛋糕袋子里,也就是交到了你的手上。那怎么最后嫌疑犯没在你的袋子里找到毒品,反而是从另一个袋子里找到的呢?”

    言小酒呵呵一笑:“这个嘛,说来就话长了。我妈年轻的时候十分少女心,给我买的一切东西包括衣服鞋子被套都是粉红色的,以至于我对粉红色深恶痛绝。所以,我就跟他换了一下,就是里面的小袋子,店员给他配的是黄色的。所以……估计是他们把东西塞那里了。”

    谢长卿认真地点了点头,下意识打量了旁边的女子一番,心里不由得想象了下,如果对方一身粉嫩打扮会是什么模样。

    后勤警员明显没想到会是这种理由引发的巧合,他眼角一抽,正想继续问什么,言小酒突然咨询起了赔偿问题。

    “警察同志,我今天可是损失惨重啊,不知道有没有赔偿这一说啊?”她气呼呼地说藏毒嫌疑犯如何猥亵自己,又划伤了自己的腿,还摔裂了自己的手机屏幕,她花了三百大洋订的蛋糕也没了,说到生气处,甚至还站起身来想给对方展示一下自己的伤口。

    后勤警员脸抽抽着让她放心,又继续针对逃走的第四人,问了许多关于相貌特征的问题。

    当时情况混乱,言小酒也只是看了一两眼,哪里记得清楚,就转头朝谢长卿求助。后者却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我,我也记不清了。”

    警员调出系统合成的几大类型人脸给她们认,谢长卿却是一脸茫然,因为他看来看去,这些脸对他来说都一个模样。至于言小酒,只依稀记得对方眉毛浓得跟蜡笔小新似的。

    值班的警员嘀咕了声“该不会是脸盲吧”,便无奈地让他们走了。

    出得警局,言小酒深呼吸了一番,感觉惩恶扬善了一回,今晚的空气闻起来都特别清新。

    她瞥了眼欲言又止的谢长卿,抢先开口:“那个,咱们今天经历了这个乌龙绑架事件,也算是缘分。我看你刚刚做笔录的时候说的,年纪好像还比我小三四岁。姐姐我给你个人生建议,可以吗?”

    人生建议?

    谢长卿歪了歪头,有些不解,只是他天生不大会拒绝别人,只要对方的要求不太无理。

    “愿闻其详?”

    言小酒双手抱胸,凹了个很社会的站姿,严肃道:“小伙子,我是真心建议你,以后不要经常出去约炮了,这样不安全,咳,对身体也不大好。你先别问我怎么知道的……还有啊,做人不能三心两意,有女朋友就要好好对人家,知道吧?好了,我言尽于此,你要是不爱听,就当我早更废话多吧。”

    说罢,她扬扬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在感情方面还是个宝宝的谢长卿在原地懵圈,约炮?女朋友?她到底误会了什么?

    他刚想对她说,他好像记起他之前在哪里见过她了,只是当时的场面有些尴尬,他不大确定对方希不希望自己提起来。结果被她这么一打岔,他整个人风中凌乱,哪里还记得起那一茬,只顾着琢磨对方到底啥意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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