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晴川没让我睡另一张病床。

    我怕我睡觉不老实碰到他伤口,所以执意不肯。可他却说我过河拆桥,说他帮我驱散了梦魇我居然还要和他分床睡?

    “你这意思是要我肉偿你的恩情呗?”我又好气又好笑,没有他这么胡搅蛮缠的。

    楚晴川直直盯着我:“不然呢?你还有什么能报答我?别的我也不稀罕。”

    我瞄了一眼他的伤口,恶作剧心起。

    “好呀,既然楚先生有这个想法,我就从了您,咱们来吧!”

    我说着,就伸出左手去摸他。他腰受了伤,手还是能动的,遂扣住我的手腕一挣,我就被迫弯腰向前,和他面对面。

    我忙用右手撑住床面,怕压到他。

    他挑唇轻笑,另一只手按住我的后脑向下压,我迁就他的伤势不和他对抗,顺从的印上他的嘴巴。

    他微微对我眨了下眼,然后闭起眼睛,我知道他是在暗示我,把心一横,阖上眼帘。

    黑暗的视野中,再也没有人出现。

    他从开始的温柔裹覆,渐渐变得飞扬跋扈,似一个威风八面的将军,巡视着每一寸领地。

    就在我感觉要窒息眩晕的那一刻,他倏然放开,露出一点缝隙让空气灌入。

    周而复始,我就像一条在岸上搁浅的鱼。

    我在他的掌控下意乱情迷,他也慢慢入戏。

    可当我意识到他握着我的手向下走时,猛然惊醒。

    他原本按住我后脑的手此刻已探入我的衣领,我毫无阻碍地一下子抬起头,离开他的唇。

    “你不要命了?”我呼吸还不稳,却也是气急败坏地训斥他。

    他微眯着眼睛看我,不说话。

    我气得在他胸前拍了两巴掌,他才笑了两声,说不和我闹了,天都亮了。

    之后他再三保证,不会再犯此类错误。

    我无奈,最后还是顺了他的意,他平躺着,我侧躺在他左侧,手搭在他炙热的胸膛上,很快便入睡。

    睡梦中,再也没有阴暗的小女孩和老电影般的回忆片段。

    我终于又恢复了猪一样的睡眠,一觉睡到自然醒。

    大概是很久没睡得这么好,我刚睁开眼睛时,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家里,睡朦胧了。

    等我伸完懒腰打完哈欠时,才忽然发现身边还有个人!

    楚晴川笑吟吟地看着我,那眼神,让我想起外公对我的宠溺。

    莫名觉得幸运,上苍待我如此宽厚,能让这样一个男人降临在我身边,爱我如此。

    因为睡饱了很满足的缘故,我特别开心,趁面前的男人没防备,在他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发出“吧唧”一声响。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接着传来蒋豪城熟悉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哎哟坏人好事了。怎么大白天在病房里,哎呀!”他这欠揍的感觉一出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我急忙坐起来下了床,对楚晴川说回家换身衣服顺便给他煲个汤再回来。

    楚晴川笑着说好,让我去把他的笔记本电脑也带来,他需要办公。

    “那我请两天假来照顾你。”我理了理头发,对他说。

    “不用了,下班再过来。这两天司南应该会需要你。”楚晴川说道。

    我对他的伤势表示担忧,他说我又不是医生,在这儿也是浪费时间,还会让他静不下心处理工作。

    蒋豪城听得在一边直咂嘴。

    “看来还是伤的轻了啊。”他幽幽地吐槽。

    我白了他一眼,他立刻反击:“成骄阳,我好歹也是你的伯乐,你对我这是什么态度?”

    “这是对待渣男的态度。”我从他身边走过,不屑地说。

    “嘿?什么渣男,你给我说清楚……”他在后面喋喋不休。

    我没搭理他,径自离去。

    其实我也只是开个玩笑,感情的事哪轮到我一个外人去掺和。

    但那天顾澜依的表现触动了我的敏感神经,连带着自己打抱不平的毛病又犯了,就忍不住想怼他两句出出气。

    今天原本是峰会的最后一天,但晚上的答谢酒会楚晴川肯定是无缘参加了。

    我去别墅拿了电脑煲好汤后,又接到司南的电话。

    “骄阳,今晚天枢集团要公布招标方案,你过来听听。”

    “好的,司总。”我急忙应允。

    “晴川安排你做的事情忙完就过来。”他说完,挂断电话。

    我猜是楚晴川为我找了个借口,别让司南以为我旷工或者偷懒。

    等我回到医院时,蒋豪城还没走。

    “你怎么还在这儿?”我边盛汤边随意地问他。

    但在蒋豪城听来,却好像是我在赶他走:“走,这就走,成骄阳,你这个没良心的妞儿。”

    “你回度假村吗?捎我一路,今晚有活动,司总让我参加。”我没理他,感觉他就是这种人了,没救了。

    但也盛了两碗汤,递给他两。

    “哦,好啊,义不容辞。”蒋豪城急忙接过,受宠若惊地又说:“我也有份儿?谢谢。”

    “你肾虚了?”楚晴川已经打开电脑,边喝汤边看电脑屏幕,这话说得毫无感情色彩。

    蒋豪城呛了一口,马上还击:“那也比你只有一个能用强。”

    话音一落,我就看到楚晴川扫了他一眼,那目光,啧啧,不提也罢。

    蒋豪城立刻仰起头一饮而尽,催促我说赶紧走,不然怕来不及。

    我憋住笑,和楚晴川告别。

    回度假村的路上,我和蒋豪城攀谈起来。

    我旁敲侧击地问他楚晴川以前的经历,他却玩笑着转移话题。

    后来我就放弃了,因为他很认真地对我说:“骄阳,你想知道他的过去,应该去问他。对不对?”

    “好,不问了。”我承认自己背后打听别人是有些不磊落,但这不是因为我喜欢他吗?哼!

    不过通过这件事我也看出来,蒋豪城对楚晴川,那真是男人之间比死党还要深的兄弟情。

    别看楚晴川总是吓唬他,但对他的感情却一点都不比蒋豪城少。

    他们一定共同经历过什么事吧?我猜。

    等我们抵达晚宴现场时,李语彤和乔珊正好迎面而来。

    她看着我身边的蒋豪城,奚落我三天换了三个男伴,本事够大的。

    我轻笑道:“还好吧,我个人认为比起这些,还是野战比较刺激。”

    李语彤立马变了脸色:“你听见什么了?”

    我为她感人的智商扼腕,我一度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表现出的大智若愚,仔细想想她是真的愚。

    但我后来才知道,自己轻敌了。

    我那时候并不知道,有的人心机不一定过人,她可以只靠着卑鄙和狠辣,把人逼上绝路。

    坏人那么多,不见得每个都智商卓绝。而聪明的好人也不少,吃亏的却比比皆是。

    我即刻反问她:“李小姐什么意思?莫非你……也有这个喜好?”

    李语彤恨恨地朝我翻了个白眼,说我下贱,然后扬长而去。

    我不介意她猜测我偷听了她和陆行琛的谈话,因为我在她眼里,根本没有威胁。

    当然,如果她知道楚晴川也听到,那一定就另当别论了。

    蒋豪城始终静默不语,毕竟陆行琛没在,这时候他一个大男人如果掺和进女人的嘴角中,就是跌份了。

    等她两走远后,蒋豪城侧目看我:“成骄阳,你真行,为了让她不痛快不惜拉自己下水啊。不过我喜欢你这没皮没脸的性格,你要是个男的,我肯定让你帮我看场子。”

    我剜了他一眼:“我怎么就那么招你喜欢呢?”

    “切,还不是因为我哥喜欢你。”

    我偷偷笑了。

    酒会开始时,我和司南、欧阳他们碰了面。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在那些和司南攀谈的人里,居然有人叫出我的名字,并对我赞许有加。

    面对行业内的大触,我当然得有自知之明,于是表情谦逊地听他们高谈阔论,尽管有很多都是形式主义的寒暄和客套。

    有人说看过我做的那个专题,很不错,AC要改变风格了。

    也有人说以为是司南策划的选题,没想到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很有大局观,也有远见。

    “AC如今的势头很猛啊,我们是得好好和Arthur取取经了。对了,Arthur人呢?”说这话的,恰恰是之前在论坛上和我们发生过摩擦的美空传媒老总郑烨。他年纪比我们都大,在五十岁左右,但保养得不错。

    ……

    这种场合下,大家当然都是捡好听的说,我也很清楚他们恭维我的主要原因,是AC和司南的名声在前,我的出现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变相捧司南和楚晴川,甚至AC的理由。

    明明暗地里恨不得置对手于死地,还要维持表面上的和气与互敬互爱。

    虚伪。

    进展到一半时,我们被邀请入座。而最后进入宴会厅坐在第一排的,正是看芭蕾舞剧那晚遇到的两位老人家。

    楚晴川猜的没错,那位叫迈克的老者,确实是天枢集团的创始人老迈克。

    此时,他们集团的品牌总监迈克登上主席台,我心想外国人的名字,还真容易撞。

    他做了本次峰会的总结陈词,最后,讲到重点,也就是百年庆典的招标案。

    “鉴于这次庆典活动意义非凡,我们天枢集团又是以珠宝起家,为本次庆典特意推出了四款新系列,希望邀请在场的四大传媒翘楚为我们定制宣传方案。这一次我们以邀标的形式,而本次的招标结果,则会成为我们之后庆典活动选择合作伙伴的参考。”迈克眼含笑意扫视全场。

    四大传媒,除了AC和美空,还有两家,分别是视觉秀和F。

    近年来,AC的发展势态强劲,从曾经的四足鼎立,渐渐呈现出一家独大的局面。

    也正因为如此,AC的一枝独秀,促使其它三家在暗中成为暂时的利益结合体。

    但最近,F空降一位胆识和魄力过人的CEO,也大有崛起之势。

    迈克发言完毕,他的秘书在大屏幕上公布了四款最新首饰系列的设计图和大致信息。

    它们的材质分别是钻石、珍珠、翡翠和黄金。

    司南问我,如果让我选一款做文案,我会选什么。

    我想了想,就说珍珠。其实翡翠我也喜欢,但如果二选一,我还是倾向于前者。

    司南问我原因,我说这里面,只有珍珠是有生命的,其它材质或许比珍珠的年代更久远,更稀有,但意义不同。

    安娜却说她会选择钻石,因为没有女人不喜欢璀璨夺目,钻石的美,永恒而又闪耀。

    不得不说,女人在选择首饰这方面,是能体现一些个性的。

    安娜是一个强势独立的女人,她无论何时出现,都是精致美艳,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她今晚恰好也佩戴了一套蓝钻首饰,显得整个人神采飞扬,同时冰蓝的冷色调又给人一种冷美人的疏离感,可谓点睛。

    我只带了一条有一个珍珠吊坠的铂金锁骨链。

    我喜欢珍珠的温润和真实,也曾告诫自己学习这样的品格,但温润这一条,我恐怕是怎么都学不好了。

    把它戴在身上,也算是时刻提醒自己收敛锋芒。

    为公平起见,主办方选择采用电脑随机分配的模式,这有点像博彩,给现场带来了一丝紧张气氛。

    我听到邻桌的同行对钻石和翡翠的呼声比较高,其次是黄金。本来黄金就是比较矛盾的,爱的人大爱,不喜欢的人根本都不回关注。但因为玫瑰金的出现,让黄金首饰有了更年轻化的市场。

    可是珍珠,大概整体相较而言不够贵重,市场价值想对偏低,并没得到大家的关注。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地盯着大屏幕。

    结果出来时,带动了现场气氛的一个小高潮。

    美空匹配到了钻石,成为最大赢家。视觉秀拿到黄金命题,而F是翡翠,最不被看好的珍珠落在AC手里。

    和我们坐在一桌的美空主编朱迪笑着对司南说:“司总,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今天的运气有些好。”

    这虽然是自谦的话,却显然是得意的炫耀。

    司南也不恼,淡笑道:“不用不好意思,我反而觉得你们运气差了些。钻石的文案少说几千多则几万,你们想要创新超越,怕是难上加难。

    而且,难道你没发现?以珠宝起家的天枢集团,在这一百年里只出过三款珍珠系列,量虽然少但走得都是极高端的路线,其中一个系列还是为英国王妃特别订制的新婚纪念款。这一次在百年活动前又出现了珍珠题材,足以说明他们对这种材质的重视。”

    司南一席话下来,在座的人如恍然大悟般议论纷纷,而朱迪的脸色也变了。

    我不禁钦佩他对品牌合作方的熟悉程度,说如数家珍都不为过。

    果然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司总说得好,既然如此,想来天枢对该命题的要求也是最高的。我们都不能怠慢了。”美空的营销总监郭婧筱举杯致意。

    后面就是同行和品牌方们的觥筹交错,司南引荐我和合作方的人认识,我有些脸盲,只好跟着他一起应酬。

    之后乔锐看到我,信步走过来,说我今天状态很好,也非常漂亮。

    我顿时脸红,赶紧夸他帅的一塌糊涂。

    “哈哈!骄阳,我过段时间又要出去采风,你答应过让我为你拍组照片,尽早腾出时间给我,好吗?”他一向笑得阳光开朗。

    我说乔老师看得起我,我却之不恭。

    “那我等你联系我。”他说完,正好有人过来和他攀谈,他便跟着那人走了。

    就在我转身向去找司南时,蓦然撞上斜对角处乔珊的目光。

    幽冷的带着怨念,我心里升起一片疑云。

    酒会结束时,司南让我去主办方那里拿资料,明天带到公司,大家一起讨论。

    之后蒋豪城把我送回医院,他说公司有事儿,就不进去了。

    “有人砸场子啊蒋公子?”我心知这个点儿,他说的公司应该是他的夜总会酒吧等风月场所。

    他瞪我一眼:“我那儿可是包罗世间百态,你不是天天喊着探讨人性么?回头我给你安排来个暗访,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人性。省得你天天活在阳光明媚里,瞎蹦跶。”

    我撇嘴,关车门前丢下句:“我心向阳,才有明媚春光。”

    他咂嘴,说呸呸呸。

    “哈哈!”我看着他一脚油门绝尘而去,开怀不已。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这样的蒋豪城?

    想起我刚入职时,他假模假样穿着改良的棉麻中国风服饰,手里盘着珠子,让我以为不知道遇到了个多么高深莫测的老板,古色古香的办公室更是带着厚重的文化历史感。

    结果第二天,我就看见一个穿着超短裙低胸露脐装的大美女走进他办公室,呆了好久才出来。

    当然,我是不会随便揣测他在里面做了什么。

    但走进他办公室报选题时,那挂在他椅子扶手上的丝袜是怎么回事?

    不过话说回来,他当我老板的时候,对我是挺好也挺客气的,很少凶人,我们私底下都认为是他根本没把心思放在杂志社的缘故。

    一路胡思乱想,等我走近楚晴川的病房时,却听到里面传来莺歌燕语的笑闹声。

    我无意识地皱起眉,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就看到四五个穿着粉色护士装的女护士正在给楚晴川换药、量体温、抽血……

    反正是一片忙碌,但看起来又似乎没什么正经事儿,感觉这些有两个护士就够了,怎么来了这么多?

    “怎么样?给你安排这么多年轻漂亮的小护士,有没有复苏的迹象?”是昨晚的那个医生。

    他今天没戴口罩,我看清楚他的脸,白皙英俊,文质彬彬挺有学者气质的,此时正斜倚在窗台旁。

    楚晴川面无表情任护士们忙碌着,对她们的聊骚一概沉默。

    “哦,看来你只对你侄女感兴趣。”那医生笑得有点奸佞。

    我觉得不对劲儿,怎么好像他和楚晴川很熟?

    “伊森,你这医院是不是只有我一个病号?”楚晴川瞟他一眼,嘲讽道。

    “对你当然要特殊优待,难得落在我手里,而且伤得这么重,怎么也得来个特殊VIP服务啊!”伊森阴阳怪气地说道。

    “重不重我自己知道。”楚晴川似乎根本不把医生的话放在心上。

    “行行行,不和你闲扯了,话说,我来这儿都三个小时了,你怎么不上厕所?”伊森挑唇笑。

    楚晴川斜睨他一眼,不理会他。

    “莉莎,带病人去下卫生间,别憋坏了。”他得寸进尺。

    叫莉莎的护士刚给楚晴川量完体温,脸立刻红起来,娇声答应,接着就要去扶他。

    我立刻推开门,说了句“不用麻烦了,护士小姐,我来”。

    楚晴川舔了下唇,歪着头看我,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模样。

    我狠狠瞪他一眼。

    “得嘞,走吧,没好戏看了。”伊森一拍手,站直了身体,示意那些护士们出去,他自己也信步向外走。

    我对楚晴川说:“明天转院吧,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是蒋豪城的产业呢,私人医院就是不正规。”

    余光看到伊森的身影一顿,说了句:“嘴够毒的啊。”

    我懒得搭理他,看着楚晴川道:“一晚上不见,你就在这儿招蜂引蝶哈。”

    楚晴川抿唇笑着看我,一点也不气,好像还挺受用。

    “来之前也没好好看看,这儿是不是专门治不孕不育的。”我继续含沙射影。

    “我说侄女,你是看不起不孕不育吗?这可是世纪难题,多少人踏破门槛来求我,你知不知道?”伊森不开心了,走过来和我理论。

    我居然不小心猜中了?!

    “抱歉,我真不知道。要不您在医院大门那儿立个送子观音像,脸P成你的,我以后就知道了。”我反正已经打算让楚晴川明天转院了,也不在乎得不得罪他。

    这病又不能要命,看楚晴川状态不错,应该没什么大碍。

    没想到我居然堵得伊森说不出话来,他指着我,看着楚晴川:“行!青出于蓝,般配!”

    等他走后,我站在楚晴川面前,抱胸看着他,问道:“你和他认识,对不对?蒋豪城也和他认识,对不对?他还是这家私立医院的院长,对不对!”

    楚晴川当场就笑了,夸我聪明。

    “所以你的肾也没事儿,他昨晚是故意吓唬我的,对不对!”我又质问道。

    “不对,是吓唬我们。”楚晴川解释。

    “……”我无言以对。

    这时,楚晴川又冲我招手,我没好气地问他干什么,他说:“你刚才不是说要扶我去卫生间吗?”

    “你伤得是腰,又不是手,上厕所还得我扶着啊?”我翻了个白眼。

    他一愣,说我思想太复杂了。

    最后他把我关在洗手间门外。

    当晚,他告诉我伊森是他认识很久的哥们,关系不错,不需要转院,因为明天他就准备出院了。

    我说还没好,着什么急,公司也没什么大事儿。

    他问我天枢集团百年庆典还不算大事儿?如果这单子黄了,他今年的考核业绩可是要受到重创。

    我急忙向他汇报今晚的所见所闻,他说司南会告诉他,他不想和我谈工作。

    “那谈什么?”我不经大脑地问。

    “谈情。”他别有深意地看我。

    我拗不过他,他最终还是出了院,不过改成了在家里办公。

    这可苦了我,天天下了班就往他那大别墅跑,给他各种食补药补,看中医的时候顺便也给自己开了些胃药,我两每天对饮两碗中药药剂。

    为了节约时间,他之前给我的那辆车派上了用场。

    一辆红色系的轿跑,排量不大,但是整体造型非常流畅,曲线完美,我很喜欢。

    日子就这样忙忙碌碌地过去。

    他拆线的那天,HR给我的任命邮件下发至全公司,我被同事们逼着请客,忘了陪他。

    等我散场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恰好第二天休息,我便给楚晴川打电话道歉,然后嗲兮兮地说:“楚先生,我上午过去请罪好不好?晚上喝多了,很累,想要回自己家睡觉觉。”

    他沉声说好。

    我怕他不高兴,再三表示等我睡醒了就去,现在已经被同事们灌得头晕脑胀。

    他说:“好,早点回来。”之后挂断电话。

    我当时没注意,他说的是回来,而不是回去。

    就在我回到家,摸出钥匙打开门时,忽然感觉后背被人一推,接着就被人压在了玄关的墙壁上。

    来人勾腿关了门,我登时清醒过来,就要喊救命!

    可当他身上熟悉的气息灌进我鼻间时,我无奈了。

    “我好了。”他只说了三个字,我的心就砰砰乱跳起来。

    “我知道你好了啊。”我木木地说。

    “我忍很久了,你居然还让我等?”他阻止我去开灯的手,炙热的气息杂乱地扑在我颈间。

    “我……我,先去……洗……洗……”我一时语噻,结巴起来。

    毕竟过了这么久,忽然要实战,还是有点儿抹不开地说。

    “不用,你很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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