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的可难住我了,我只会看,不会解,想要解决就得配合生辰八字卜卦。

    我正为难着,她再次开口,道:“不瞒大师,我的确是工作中出了问题,有个员工在公司仓库上吊了,他媳妇带着孩子天天到我公司门口哭,让我赔钱,都快愁死我了。”

    “赔钱的事还是得你们自己协商,我也没啥办法。”我皱眉说。

    “关于赔偿问题,我已经交给律师了,该赔多少我就赔多少,我来找大师,是为了那保安。”女人顿了下,叹气说:“其实他已经不是第一个在仓库上吊的人了。”

    “还有一个?”我吃了一惊。

    女人点点头,说起了自己的情况,她叫周雪梅,三年前买下城郊的仓库做物流,第一年还算是顺利,第二年就开始出事。

    “去年看守仓库的保安也是上吊没的。”她说:“这两年也有其他的员工跟我提过,仓库里老有人笑,却找不到人,我本来不信这个,可接连两人在仓库的同一个位置上吊,实在是太过诡异。”

    我说:“周女士,你找错人了,我就会看相,不会驱邪。”

    周雪梅忙着说:“我知道,可我听人说你认识个很厉害的道士,叫牛冲天。”

    我明白了,又是一个想要通过我找到牛叔的人。

    “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牛叔,不过你既然能打听到我,自然也能找到牛叔,你自己去找他不就行了。”我笑着说。

    周雪梅不好意思的说:“牛冲天大师没在家里。”

    我给牛叔打了个电话,他很快接起,听我说完这事后,毫不犹豫接了这活,让我先过去摆上供品,点好香烛,他处理好手头上的事就立刻赶过来,事后报酬对半分。

    拒绝的机会都没给我,直接挂掉电话。

    “牛大师怎么说?”周雪梅小心翼翼的问我。

    “你把地址告诉我,晚上我先过去,牛大师处理好手头的事就会赶过去。”我说。

    周雪梅面上一喜,殷勤的跟我说了半天好话才离开。

    吃完晚饭,我拿上供品香烛去了周雪梅的仓库,她早早的就在仓库门口等着了。

    “对了,周女士,我白天忘记问你,除了那两个上吊的员工,仓库还死过其他人么?”我问。

    她脸色僵住,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预感。

    “在我买过来之前,还死过两个小孩,据说是她们跑进来玩,被仓库里倒塌的货物砸死的。”她回道。

    死了四个人,那作恶的十有八九是厉鬼了。

    我在心里祈祷牛叔快点回来,这事我自己真搞不来。

    我不敢进仓库,犹豫半天,最后把供品和香烛摆在仓库门口,十二点一到,立马将香烛点着。

    看着香烛正常的烧起来,我松了口气,跟周雪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

    乍一开始都是我在说,她时不时地附和两句,后头她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跟我说她的事。

    “我妈在我五岁的时候得病走了,我爸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我靠着低保生活,上完初中就出来打工了,刚开始是在饭店做服务员。”她越说越伤心,“后来我在饭店认识了个男人,刚开始他对我很好,可等我俩住在一起后,我才发现他爱打人。”

    说到这里,她已经哽咽起来,“跟他分手后,我又谈了几个,都因为各种理由没成,这几年爷爷奶奶接连去世,上个月我爸也肝癌没了。”

    我忙着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说:“熬过这段时间,你的好运就来了,你别着急。”

    她抱着胳膊呜呜的哭,“好运来了有什么用?就剩下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我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她跟我说了这么多,没有一件开心事。

    仔细想想,从她开始大篇幅说话开始,她的情绪就逐渐低落。

    可我刚跟她说话的时候,她还没这样。

    不对,有问题。

    仓库的灯有些暗,我看不清她的脸,急忙点开手电,往她脸上一看,顿时一惊。

    她眼泪流个不停,嘴角却缓缓的上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仓库里头。

    我顺着她的视线往仓库里看,却什么都没看着。

    “周雪梅,你想点开心的事。”我挡在她身前,大声说。

    她神情有片刻的恍惚,随之是更加浓郁的悲伤:“我没有开心的事,我这么惨,为什么还要活着?我还不如死了。”

    她推开我就往仓库里跑。

    我追上去拽住她,刚想说话,仓库里突然想起一阵咯咯的笑声,声音稚嫩,却无端的带着阴森和悲凉。

    周雪梅扭头看向我,她的瞳孔发散,印堂满是黑气,脸上的肌肉不住的颤抖,“咱们一起死,死了就解脱了。”

    糟了,她这是中邪了。

    我本能的往仓库外跑,周雪梅竟然直接跳到我背上,在我耳边阴森森的说:“死就是解脱。”

    她的声音拉长,带着一种蛊惑的意味。

    她的双腿夹着我的腰,两只手像是铁钳子一样箍着我的脖子,掰都掰不动。

    我被勒的眼前阵阵发黑,呼吸越来越困难。

    我拼命的捶打她,一步一步的往外挪,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死,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滚!”

    仓库里突然爆出一声厉喝。

    “啊!”周雪梅尖声惨叫,立即掉到地上,捂着耳朵来回翻滚。

    我也被震得耳朵嗡嗡响。

    肩膀突然一沉,下一刻我被人揽进怀里,我想要挣扎,却发现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

    抬头看清揽着我的人,我的心里倏地凉透了,吓得大张着嘴说不出来话。

    那人几乎是拖拽着我走到仓库外,把我放到一旁的废箱子上,然后蹲在我身前,凝着我。

    看着那张面无表情,透着冷漠的贵人脸,我咽口唾沫,哆嗦着声音说:“你……你咋在这?”

    我的乖乖,蹲在我跟前竟然是于洋的干爹!

    我不着痕迹的往他脚下看了眼,想哭了,他……没有影子。

    他眉头微蹙,往我身后看了眼,目光冷厉,转身隐入黑暗中。

    他刚消失,牛叔就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担忧道:“从从,你没事吧?”

    我犹豫再三,没说出于洋干爹的事,指着仓库里说:“周雪梅好像中邪了,差点掐死我。”

    牛叔先拿出一张符纸拍在我的肩膀上,然后抡着把铜钱剑进了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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