俭月声音陷入了极致的低迷,她身子晃了晃,花想容上前扶着她,她稳住之后,说:“我从清醒的那一刻就在策划着如何救出我娘,如何报仇,如何将害过我的人一网打尽。

    可我娘得救之后,却一直在反对我这样做,虽说到最后也没有刻意的去管着我,可却在白迦南出事的时候,顺势消失了,而且是无影无踪,连黑风都找寻不见。”

    说到此,俭月顿了顿,咽了一下口水,眼底的茫然和恐惧被她强行的压下。

    “难以想象,我娘,在地窖中呆了十六年之久,怎么能一个人忽然消失?她身体的脆弱程度根本就没办法支撑着她一个人逃亡。

    后来,我发现秋振洲屋内的蛊虫,秋振洲为了活命,便说这是我娘身上的,他不会撒谎,毕竟,无论他如何撒谎,这些东西都赖不到我娘的身上,这种弥天大谎对救命来说,根本就没用。

    可他偏偏就说了,而且在说完之后,我还来不及继续询问,他就死了,死于蛊虫,很难相像,这不是为了隐藏真相才会做出的灭口。”

    说到这里,俭月的情绪有些崩溃,神色也接近疯癫,花想容赶紧晃了晃她道:“上官俭月,这点事情就能将你打垮,你就不配做我花想容的妹妹。”

    俭月回神,回味了一下花想容的话,忽的委屈的哭道:“姐姐还凶我,觉得我优柔寡断,我甚至是觉得姐姐说得对,可我就是如此的人。

    因为仇恨,我将这些全部封箱装进了我的心里,再也不打算拿出来了。可偏偏老天待我不薄,居然给我送来了姐姐你还有白迦南,这让我的心又重新跳动,让我不得不将自己的伪装撕碎一半,将你们容纳进来,这样的我,要如何才能继续心狠下去?

    花姐姐,我知道我做什么都不成,我只是一个会害人的人,可我在努力的改变,我在努力的保护我想要保护的每一个人。

    虽然我做的不好,可我在努力的做了,我只是未曾想过,就在我觉得一切都成了定局的时候,老天爷就突然跟我开了这么一个莫大的玩笑。”

    俭月哭的眼睛都肿了,花想容叹了一口气,将她搂住,道:“现在一切都没有证据呢,你这样过早的下了结论,若是错了呢?”

    俭月擦擦眼泪,哽咽道:“不会错,娘亲是什么样子的人我其实并不了解,现在这一切都指向了她,我觉得,我有必要找到她,让她给我一个答案。”

    她还想要问问,星克说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她和姐姐两人,是否生下来就被她当作了交易的东西,和那个蛊师换取了什么。

    一切似乎形成了一个怪圈,本来一切都要明朗,却在此时,将本来没有牵连的上官玲珑牵扯进来,将主局一下子拉扯到了更复杂的层面。

    这一切也是花想容都没有想到的,俭月的心,被撕扯的一定很疼,她不由得抱进来她,却在此时,被人一把拉开。

    白迦南霸道的将俭月搂在怀中,对着花想容呵呵两声,笑道:“让花姐姐操心了,是在下的罪过。”

    说着,他擦拭了一下俭月脸上的泪痕,叹道:“小野猫终于不野看,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行了吗?”

    花想容顿时气道:“你在说什么?你明知道她此时的心情不好,还来刺激?”

    白迦南没有回答花想容的话,而是对着俭月继续说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有设么事情你可以和我说啊,你一个人藏着掖着,你不开心,难道我就开心了?

    你有人护着,有人宠着,为什么不用?为什么就倔强的守着你的那一点自尊,那一点不信任?你要是不信任我,就更应该让我做更多的事情开考验我,不是将我弃之不顾,一个人独自悲伤。

    上官俭月,你有秘密,我从不曾问你,我和你说过,我等着你将你的全部交给我,我给你时间,可是,你现在做的一切,让我忽然觉得我不能撒开你的手了。

    因为你不值得我松开手,你只能任由我将你摁在我的怀里,让我宠着,所以,从今以后,你的自由没有了,你,只能在我身边,再也不能离去。”

    白迦南霸道的宣誓让俭月很不适应,她之前强硬,刚烈,只是因为她只有自己,她将自己最脆弱的以免掩藏,让一根根的尖刺保护着自己。

    如今,伪装被蹭蹭扒下来,让她对着白迦南有些无所适从,顿时求救的眼神看向花想容。

    谁知,花想容却抱着肩膀讽刺道:“在这秀什么恩爱?老娘的男人可都还没找着,我说败家玩意,这人是在你们长公主府丢的,你怎么说也要给我个交代才是。”

    白迦南看向花想容,微微一笑,道:“花姐姐放心,这事儿,定然给你一个交代,也别说这人到底是谁带走的,我觉得,这一切的背后,除了月月的娘亲,还要寻一个人。”

    “谁?”

    俭月和花想容几乎是异口同声,便只见白迦南忽的眯起双眼,冷笑道:“慕容烟。”

    官道之上,一辆马车疾驰而行,让所有过路的人纷纷驻足而视。马车内,白迦南抱着俭月坐在里侧,花想容坐在外侧。

    “我说你们也真的是一对儿了,都在怀疑自己的母亲,实在是绝。”

    “不是怀疑,是确定。”

    白迦南的声音,带着不同往日的冰冷,对于慕容烟,他从不曾是这样的语气,俭月看过去,便见白迦南继续说道:“这些日子,我查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花想容问:“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当年先皇后之死。”

    先皇后,那不就是白迦南的亲生母亲?俭月一愣,便见白迦南继续道:“当年先皇后在生产之时,身边并不是一个宫女都不曾有,可我寻到当年侥幸活下来的一个宫女,才知晓,生产那日,先皇后身边的人,被慕容烟给遣走了,而等那几人回来,先皇后已经西去,只留下了一个襁褓中的孩子。”

    花想容托着下巴思索道:“你是在怀疑,当年先皇后并不是生完孩子就死了,而是被慕容烟弄死的?”

    慕容传没有回答花想容的话,而是继续说道:“我寻到的这名宫女说,当日,先皇后逝去,她们想要去通知皇上,却被慕容烟拦住了,说这样会被其他的妃嫔知晓,到时候,这个孩子就保不住了。

    众人都是丫头太监,如何能应付这些事情,慌乱之下便要求长公主做主,随后,才有我被慕容烟带出了皇宫的举动。”

    俭月皱眉:“可她没有这样做的动机啊?她是长公主,害了自己的嫂子,有什么好处?”

    “好处?保护皇嗣这样的功劳,也许能让她不用去和亲,难道这样的借口还不够吗?”

    白迦南的语气又冷了几分,抱着俭月的手也紧了紧,半响他才继续说道:“当时,慕容千秋想要她去大西北和亲的,大西北那种环境,她怎么能甘心不带寸土寸金的就嫁过去?

    所以,策划这一切,在宫外逃难,阴差阳错之下,遇见了对她一见倾心的青燕侯,青燕侯俊美非凡,又身家清白,比那大西北的王爷不知好了多少倍,自然,她就做了扣,最终,让皇上赐婚,青燕侯还在不知晓我身份的情况下,娶得心甘情愿。”

    这一切说来,比之俭月对上官玲珑的推测不狂多让,两人的心头不由得全都紧了紧,相互交握的手也跟着收紧。

    白迦南垂眸看向俭月,俭月也看向白迦南,这样的场面,看的花想容顿时难受万分,她抱着膀子怒道:“你俩适可而止,老娘还在呢。”

    俭月顿时面色一红,想要从白迦南的身上起来,却被白迦南紧紧抱着,寸步不让动。

    俭月有些着急,却见白迦南看向花想容继续说:“自然,我怀疑她也并不是只靠当年的事情,而是她和上官玲珑的关系。”

    俭月听了,忙道:“长公主曾说过,她和我娘,相互交好,而我娘,在出事之前,还将一件衣衫交由长公主转交给我外祖。”

    白迦南一笑,点了点俭月的鼻尖道:“也就你这小傻子会相信这样的桥段,你难道真的不怀疑,她将那衣衫存了十六年之久,才在你出现之后,交到你的手里的蹩脚借口?

    难道所谓着急回封地,就真的能耽误十六年?青燕侯如此疼宠她,怎么可能不会由着她在上京城多呆一日两日?”

    俭月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看着白迦南说:“你在那个时候就怀疑她了?”

    “也不是怀疑,只是奇怪,便做了一些调查,不过当时我是交给赫里红做的,因此耽误了,之后,我便又交给了行之,就在几日前,行之才将这些消息交给我,也因此,我才会寻到花姐姐扮作我,而我,则是去进一步证实这些事情。”

    在白迦南说这些话的时候,俭月明显感觉到,白迦南的手冰凉刺骨,心底不由一叹道:“你是不是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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