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是。”陆晚点头,没有食材却叫她包粽子,她敢说不吗?

    “王妃说了,不仅仅要荤素两搭,还要寓意吉祥哦。”厨娘双手抱胸,等着看陆晚出丑。

    陆晚嘴角勾了勾,微笑道:“没问题。”

    王妃想吃粽子,她岂有不从的道理?

    屋子里,奶妈一边给裴嘉月捏着肩膀,一边笑道:“厨房里一粒米都没有,一根菜心都没留下,她要是做不出来粽子,怎么办?”

    “做不出来,那就一直关在厨房好了。”裴嘉月欣赏着手指甲上的蔻丹,“我也想清楚了,动手打人不占理,要来软刀子。”

    她陆晚不是要来王府做侧妃么?就让她先尝尝正妃的厉害。

    裴嘉月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太傻了,还是母亲聪明,出得主意高明。这人一弄进府,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摆布?

    她现在唯一怕的,就是陆晚拒绝进府。

    彼时陆晚正在厨房忙活,根本没空去想裴嘉月这边的事。

    当然,裴嘉月也不知道,厨房这边发生了什么。

    太阳下山的时候,陆晚捧着一盘香气四溢的粽子从厨房出来了。

    擦了擦额头的汗,又看了看半干的衣裙,陆晚站在裴嘉月对面,笑容浅浅。

    裴嘉月张大的嘴半天也没合上:“你……你怎么做出来的??”

    厨房根本没有食材啊!

    陆晚亲手剥开粽子叶,放进碟子里,笑道:“王妃请慢用。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也就是玩点小花样给她添个堵什么的,比起裴家其他人干的那些事,裴嘉月这人说不上多恶毒,至少没想一剑刺死她,她现在起码还四肢齐全的站在这里。

    “急什么?等我尝过再走也不迟。”裴嘉月皮笑肉不笑,夹起一个香糯的粽子,一股清新的香味扑鼻而来,忍不住尝了一小口,竟然非常好吃!

    然而,吃着吃着,就看见有丫鬟匆匆忙忙跑了过来:“不好了不好了!”

    裴嘉月一巴掌就甩了过去:“懂不懂规矩!”

    那丫鬟委屈巴巴地看了一眼陆晚,又看了一眼裴嘉月,噗通跪在地上:“王妃,咱们湖里的鸳鸯和荷花,全没了!!”

    “你说什么!!?”裴嘉月一掌拍在桌上,“怎么回事!!?”

    那片荷花是她最喜欢的。这个时节,正是争相竞开的时候,花朵粉嫩,湖水荡漾,鸳鸯穿梭在碧绿的莲叶之中,叫人看了就心情舒畅。

    那丫鬟摸着半边肿胀的脸,抽抽噎噎道:“是、是、是陆姑娘,她她她她把湖里的荷花拔了,鸳鸯都给杀……杀了……”

    “什么?!”裴嘉月险些没气死,手指着陆晚,柳眉倒竖,“你这个狡猾的女人,狐狸精!你!你竟然敢在王府如此胡作非为!”

    陆晚笑颜如花:“并蒂莲为米,鸳鸯肉为馅,这粽子可是寓意夫妻恩爱白头偕老呢,王妃可要好好享用。”

    裴嘉月怒意顿起,伸手就摸出袖中软鞭。

    从西凉回来,萧令便没怎么休息,惦记着周子云临死之前的那句话,他认定裴家还留有后手。派出去了所有的探子,多方追查,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他正在宫里太史院翻阅资料,就见穆冉跑进来。

    “殿下!”他神色匆忙,压低嗓音道:“府上出事了!”

    萧令在翻看四年前关于顾家的记载,听见这话头也没抬,随口道:“裴嘉月又砸碎东西了?随便她,砸了再买就是。本王不缺这点银子。”

    “不是这个……”穆冉有些为难,“是陆姑娘。”

    眉头一跳,萧令抬头:“陆晚?不是叫你派人暗中保护着吗?怎么回事?”

    满院的史官们都目瞪口呆地抬起头来。

    正所谓每位正经史官都有一颗写野史的心,对于这位风流殿下和陆家小姐的传闻,史官们消息比谁都灵通,也比谁都好奇。

    以云淡风轻著称的晋王殿下,眼下忽然就合上了书本,一张清俊的脸上凌厉异常,衣袖一摆,转身就大步出了太史院。

    “怎么回事?”出了宫门,萧令阴沉着脸问。

    穆冉大步跟上来,吞吞吐吐道:“就是、那个……陆姑娘把王妃养的几十只鸳鸯给煮了……”

    “你说什么??!!!”脚步顿住,萧令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那个女人疯了??

    没事拿湖里的鸳鸯当鸭子呢??

    荷花池里一百多只鸳鸯,是裴嘉月大婚那天带来的,府里上下都知道,这东西比裴嘉月的命还重要!

    而令被陆晚一锅煮了!?

    裴嘉月有武功底子,性子又飞扬跋扈,真惹急了指不定干出什么事来!

    心急如焚,萧令飞身上马,一抽鞭子向着晋王府飞奔而去。

    进了府门,直奔裴嘉月的小院而去。

    院子里的情形非常不妙,花瓶玉器砸了一地,花花草草东倒西歪,那一丛红艳夺目的蔷薇花也被扯得掉了下来,花瓣碎了一地。

    裴嘉月这是要翻天了?!真当这王府是她裴府了?

    面色一沉,他踏过满地狼藉往里走。

    刚推开门,迎面便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扑了过来。

    “令哥哥,你要为我做主啊!这贱人她打我!!”

    衣衫不整,发髻散乱,金钗松散地垂在耳朵旁,脸上一道道血污和泥土。

    倒吸一口凉气,萧令定了定神,才看清眼前这人竟然是裴嘉月。

    她双眼通红,抱着萧令双腿:“殿下,这女人绝对是个害人精,她煮了我养的鸳鸯就算了,还要打死妾身!!”

    “她打你??”萧令有些失笑,“她拿什么打你??”

    那个丫头除了敢和他摆几下脸色,还敢在谁面前惹是生非?

    更何况,裴嘉月这样一言不合就抽鞭子的主儿,能是她打得过的?

    “你……”裴嘉月连哭诉都顾不上了,瞪大了眼睛道:“你竟然宁可相信她也不相信我??”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掰开裴嘉月的双手,他抬步就朝屋内走。

    屋内许多架子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桌子椅子被人推翻,床帐纱幔散落在地上。

    他心口一紧:“陆晚?”

    扫了一圈,屋内不见人。他有些着急,气息紊乱道:“陆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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