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散人深夜到访,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秦书淮的房间,害秦书淮以为是谁要刺杀自己,差点跟他打起来。

    不过这家伙号称是带着魔教满满的合作诚意来的。

    为了证明这点,他一见面就先丢了颗人头给秦书淮,说是在院外发现了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就顺手杀了当个见面礼。

    秦书淮扶额苦笑,这人不用猜他都知道,肯定是王承恩派来监视自己的。崇祯为了表示信任,已经把跟踪的人撤走了,只有王承恩还冥顽不灵,依旧派人在监视自己,这下自己可有的解释了。不过也好,这两人自己早已烦透了,剩下的那个干脆改天也找借口做了得了,看王承恩还敢不敢再派来。

    不二散人笑呵呵地又跟秦书淮寒暄了几句,然后立即进入了正题。

    “小老弟,我们教主说了,鬼谷与我日月教都是为了黎民苍生,算是殊途同归,所以理应合作,你说是也不是?”

    秦书淮点点头,“小弟也深以为然。”

    不二散人又道,“我们教主又说了,要制止朝廷通过江河帮来掀起武林的血雨腥风,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让朝廷掌控不了江河帮,这点应该和小老弟的想法一样吧?”

    秦书淮再点头,“确实如此。”

    不二散人摇头晃脑地继续道,“所以说,我们日月教支持小老弟你掌控江河帮!”

    秦书淮淡淡一笑,道,“那真是武林之福。小弟别无所求,只求掌了江河帮,让它与武林相安无事便好。等到时机成熟,小弟便可回师门复命了。”

    不二散人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的合作就可以即刻开始了。不过,既然是合作,肯定要有条件。”

    “不二老哥请讲。”

    “我教的合作条件有三。其一,既然小老弟你掌控江河帮只是为了让它与武林相安无事,那么你当全力阻止它进一步坐大,我看维持目前的规模就差不多了,你看呢?”

    秦书淮心道,不把他坐大,难不成等着以后让你们剿灭?

    不过还是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说道,“还有呢?”

    “其二,东厂始终是武林的大患,秦老弟目前在江河帮深得信任,想必能获取不少东厂的情报,这些情报是否可与我们共享?”

    秦书淮依旧不回答,问道,“其三呢?”

    “其三,我教日后在江河帮的势力范围若是有所行动,秦老弟你可得大力支持啊!”

    听完三个条件,秦书淮又是淡然一笑。

    他很清楚,这三个条件都不是魔教帮自己的主要目的,就是自己全部拒绝,魔教也依然会帮自己。

    原因就在于,魔教帮自己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让江河帮脱离朝廷,甚至反目成仇更好。江河帮掌握在朝廷手里,魔教没有办法。但只要江河帮失去了朝廷这座靠山,没有了厂卫的支持,魔教剿灭江河帮易如反掌。

    他可不认为魔教会认同自己什么“维护武林和平”这类假大空的理想,现在大家表面上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不过都是彼此掩饰的遮羞布而已。一旦江河帮真的脱离了朝廷,魔教肯定第一个来灭了自己。

    所以停止江河帮做大?除非自己傻!至于共享东厂情报,配合魔教行动,倒还可以酌情考虑。

    不过实话不能说得太赤果果。既然魔教以为自己傻,那自己就装傻给他们看好了。

    秦书淮起来,双手负到背后,走到窗台边,一派大义凛然、心忧天下的样子。

    说道,“贵教若能真助我执掌江河帮,早日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那这些条件答应又何妨?只是第一条目前恐怕办不到,小弟只有先帮江河帮开疆拓土,才能积累声望和功劳,有了这些小弟才能往上爬,你说是也不是?要说停止江河帮的坐大,小弟也想,但恐怕只有等执掌江河帮以后才能办到了。”

    不二散人眉头微皱地想了想,说道,“老弟说的有道理。其实我教倒也并不急于这一时,只要老弟执掌江河帮后能做到这点便可。”

    不二散人说的完全在秦书淮预料之中。对于魔教来说,最大的忌惮是江河帮在朝廷手里,要是脱离朝廷,就算江河帮坐得再大他们都能剿灭。一个无根无基的帮派,做到再大又能大到哪去?他们之所以提出这一条,只不过贪图以后来剿灭时方便一些而已。所以秦书淮暂时拒绝他们也能接受。

    秦书淮又道,“第二条自然是没问题,毕竟东厂为祸武林,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至于第三条嘛,只要你们不是攻打其他武林门派,不会引起百姓伤亡,我也是可以答应的。”

    不二散人当即说道,“小老弟说的有道理,有些为难之处我教也是理解的。不过,我看这个合作可以就这么定下来了!之后我教会在本地设一个分坛,方便我们联络。”

    秦书淮轻笑一声,“好,那就一言为定。”

    说罢,转身回到座位,然后举起茶盏对不二散人说道,“不二老哥,我以茶代酒,感谢贵教教主大义。”

    不二散人哈哈一笑,一口喝了碗中茶。

    秦书淮又道,“既然我们的合作已经定了,那么我看第一步也可以实行了。”

    不二散人道,“哦?小老弟这么快就有想法啦?赶紧与老哥说说。”

    秦书淮便说道,“目前老弟在江河帮不过区区香主之位,想要往上爬,一是需要功劳和声望,二嘛,自然是上头需要腾出来几个位子,好让我坐是不是?”

    不二散人略一沉吟,笑道,“小老弟说的对,不知老弟的计划是什么呢?”

    秦书淮呷了口茶,说道,“如今漕帮和巨鲸帮在武清、津门一带剑拔弩张,随时都可能爆发大战。这两地可有十几个大码头,二十多个中码头,对于漕运而言,其重要程度仅次于扬州一带。帮中本来就打算趁他们鹬蚌相争之际攻打这两地,以收渔翁之利。若是到时老弟我能抢先一步带人占了这两地的码头,那可是大大的声望和功劳,老哥你说是也不是?”

    不二散人沉吟了一会,说道,“确是如此”

    秦书淮又道,“攻打这两地必然不易,到时候帮里肯定会至少派出护法以上的大佬出马,咱们要是让他们战死在沙场,老弟我上升的位子不就空出来了么?”

    不二散人呵呵一笑,说道,“小老弟果然心思缜密,原来早已计划好了一切!如此说来,你是既要我日月教帮你夺下码头,又要帮你杀人了?这手笔可有点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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