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蒙古骑兵朝着明军炮兵阵地呼啸而来。

    明军严阵以待,并无丝毫慌乱。

    这些都是历经百战的精兵,在他们的眼里根本没有对手。如果说在两年前他们对八旗兵还有所忌惮,那么现在在他们眼里,八旗兵不过是曾经的手下败将而已。

    更何况,来的不过是蒙古骑兵而已。

    五千蒙古骑兵?呵呵,再来五千他们不带怂的!

    这些蒙古骑兵装备精良,每人手上都有一杆火铳枪,当冲到离明军步兵拒马阵还有一百多米远的时候,纷纷开枪射击。

    “砰砰砰!”

    无数青烟冒起,弹丸顿时如雨点般冲明军阵地倾泻而去。

    最外层的盾兵都配备大盾,可以想象那种专门用来阻挡战马践踏的盾有多大,一个盾后面完全可以藏两个人。而以当时火铳的能量,远远不足以破盾。

    因而,明军都躲藏地好好的,大多数弹丸都打到了盾上,或者因为准头不好打了空气里,这一轮齐射下来,明军也不过死伤近百人而已——这还是因为拒马阵中,人员实在排得太密集了的原因。

    拒马阵丝毫未乱,反而明军士气更盛,冲着蒙古骑兵大声叫嚣,表示让他们来攻!

    蒙古骑兵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明军,以往只要一阵齐射,对方都会哭爹喊娘阵型大乱的,如今他们不但不乱,竟然还要挑衅?

    更让他们气得吐血的是,明军那些炮兵竟然完全无视他们,在躲过这轮齐射后,他们依旧往台安城开炮,根本懒得理他们!

    蒙古骑兵都要哭了。

    哎喂,我们是蒙古铁骑啊,尊重一下我们好不好?五千铁骑啊,看看清楚是五千,你们好歹也怕一下好吗?

    真心没人鸟他们。

    不过奇怪的是,这些铁骑跑到之后,竟然没有进攻,而是绕着明军的拒马阵团团转圈,并且在马上继续往火铳里填弹药,看上去还想再射一轮!

    这回轮到明军懵逼了!

    这帮鳖孙弄啥咧?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他们冲过来时一轮齐射还能扛,这要是让他们围着用火铳打还了得?离这么近,他们南面的骑兵可以打北面明军盾兵的背部,北面骑兵可以打南面盾兵的背部,这么一打大伙儿还不死翘翘?

    张啸来不及多想,立马下令盾兵和长枪兵主动出击,绝不能让蒙古骑兵舒舒服服地装弹药!

    一声令下,盾兵和长枪兵立马互相交替掩护,冲向蒙古骑兵。

    蒙古骑兵一看,立马停止了装填弹药,转而抽出马刀与明军厮杀起来。

    如此一来,明军的拒马阵也就瓦解了!

    就在这时,一支约三百人的蒙古骑兵像一把利刃,直奔明军炮兵而去。

    张啸看到后冷笑一声,“这些瓦剌蛮子倒也有点脑子。”

    不用等他下令,离炮兵最近的盾兵和枪兵,约一千余人立即重新聚拢,再次将炮兵围得严严实实!

    当蒙古骑兵冲到跟前的时候马上就傻眼了,怎么一下子又围起来了?这帮混蛋到底是什么速度?

    本来他们以为这是极好的计策,先用火铳逼明军拒马阵瓦解,然后突击对方炮兵,可现在发现这个计策竟然丝毫没用!

    当然没用了!因为这一千人是江河帮青龙堂和白虎堂的人,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珍贵的炮兵和红衣大炮。为了保护好炮兵他们操练了无数种阵型,实地演练了无数次,现在的这套阵型早已熟的不能再熟,所以散开后迅速聚拢根本不是难事!

    那支几百人的骑兵分队一看对方的拒马阵严谨无比,长枪寒光闪闪,顿时停住了,想来个故技重施,继续往火铳里填弹药。

    这就有点儿戏了,真当明军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吗?

    别忘了保护炮兵的明军盾、枪兵多达一万二,而且还有三千精骑就在南边五百米外备用,都没过来呢!

    眨眼间,就又有多达一千多的枪兵回援过来,冲这支蒙古突击骑兵杀了过去!

    蒙古骑兵以往对战明军是有心理优势的,认为只要他们一旦冲起来明军步兵必然土崩瓦解。可是他们现在发现,不管他们怎么冲,这些步兵依然井然有序,不但避让地相当流畅,互相推搡跌倒的人极少,而且聚拢地速度也快得惊人!

    就像一群麻雀!

    而且,他们的配合更是惊人地好!

    他们的基本阵型是三人一组,一个盾兵配两个枪兵,盾兵保护枪兵免受马蹄践踏和马刀挥砍,而枪兵则直接捅马,但凡马被捅翻以后,落下的骑兵立马就被捅成筛子——谁让人家步兵多?

    交战没一会儿,五千蒙古铁骑纷纷人仰马翻,战马的嘶鸣和骑兵的哀嚎混在一块,极为惨烈。

    很明显,这五千蒙古骑兵根本不是一万五明军马步兵的对手!只要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的溃败不可避免!

    蒙古骑兵此刻内心的震惊无以复加。

    这完全不是他们所知道的明军,可以断定,这是另外一支军队!

    现在,他们终于理解明国为什么敢北伐,而皇太极为什么要如临大敌,联络这么多盟友来一同抵抗了!

    秦书淮并不担心来偷袭的五千蒙古骑兵,他相信张啸能够轻松处理。

    他更关心的是即将要倒塌的南城墙。

    只要再轰开一个缺口,他就准备让大军攻入城去了。

    就在这时,台安城内忽然升起了一个红色的烟花。

    秦书淮皱了皱眉,似乎有个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没过多久,负责外围侦查的东厂番子来报。

    “启禀督公,西南和东南方向有两股伏兵超我军杀来,约各一万五左右!目前已到三里之外!”

    秦书淮和在场的李敬亭等人都吃了一惊。

    “这些伏兵从哪来的?”李敬亭疑惑道,“四周都是平原,根本无可伏兵之处啊!”

    那番子马上说道,“说是,说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秦书淮恍然大悟,明军一直在锦宁前线修筑城堡要塞,鞑子也未必闲着啊!八成是他们别出心裁秘密地在地底挖了大量通道,从而将兵马埋伏在地下了!

    鞑子自认野战远强于明军,所以他们就算要修工事也要修在野外,修那种便于与明军展开野战决战的工事!

    在区区三里之外挖了伏兵通道,鞑子的胆子也确实够大,而且活儿做得够细!要知道三里内有大量明军的马哨,一旦被发现地底有异样,那地底下的伏兵就别想爬出来了。

    这么看来,在这第一道防线中鞑子是下了血本的,他们不仅想消耗明军,甚至想一举击溃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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