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言谈话语之间都把思想高度拔高成这样了,蒋晨晨还能说什么?
    只得勉力扯动唇角,露出个牵强的笑容。
    “是,还是秦同志你比较有觉悟。
    这吃苦耐劳,敢于跟困难坚决斗争到底的精神,实在令人佩服。
    不过……
    你这初来乍到的,想必有很多事情摸不着头脑。城里人冷不丁下乡,也干不来咱们这庄稼院活儿。
    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叫我帮帮你?
    别……”
    别看我这个细胳膊细腿儿的,实际上我也是把好劳力的话都还没说完。
    就看着秦凯坚定摇头,特别干脆利落地给了她不必俩字儿。
    打从穿书到现在,蒋勤勤都各种顺风顺水着,从未遭遇过任何的挫折。
    这也让她各种信心百倍,坚信自己就是传说中的天道宠儿,绝对女主角。
    猛然在诸多知青面前被秦凯如此丑拒,这……
    这真不是一点半点儿的下不来台好么?
    偏对方还是书中的隐形boss,比男主还要地位超然的存在。
    大写的得罪不起。
    蒋晨晨心里有万千个mmp,面上也不敢有丝毫表露。
    只好委屈脸,泫然欲泣地看着他:“秦同志,你……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一脸懵的秦凯摇头,特别认真地说:“没,只瓜田李下,事避嫌疑。我现在,已经够惨了。”
    这……
    这简直就是让蒋晨晨自重的意思了。
    就好比个响亮的耳光,重重打在了她脸上。
    气得她俏脸苍白,眼泪直接滑落了眼眶。
    可把护花使者的孔宁给心疼的哟,直接一拳头照着秦凯的面门就砸了过来:“特么的给脸不要脸,劳资看你就是欠揍!”
    “就是!白瞎了我们小晨这满腔乐于助人的心思,真真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李苏狠狠一个白眼扎过去,为蒋晨晨张目的姿态不要太明显。
    跟她一唱一和的,还有郑婉。
    “可不?
    这就纯纯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亏小晨那么单纯善良,都忽略了成分之见主动向他伸出援助之手。”
    援助之手?
    呵呵!
    是骚扰不停吧?
    旁观了全场的方家和三人乐,这一路上类似的场景他们都见多了好么?
    也是秦凯那个模样长得忒打眼,吸引了一波又一波的女同志。
    这殷勤、被拒然后恼羞成怒的戏码多到能写一本书。
    如果非找出点儿这个蒋同志的不同来,唔!
    那大概就是她比较执着吧。
    毕竟一般的女同志只要秦凯亮出自己绝对短板的成分后,就分分钟退散,绝不带半点儿耽搁的。
    当然心里再怎么有谱儿,碍于秦凯那个危危险险闹不好就要连累人一下的成分,三人面上也不带吐露半点儿的。
    只满满焦急地喊着:“哎呀,这是干什么呢?”
    “不要打架啊!”
    “大家都是下乡来支援农村建设的知青,以后共同学习共同进步的好伙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这……这多不团结啊!”
    “快散了散了,不然一会儿把支书给引来就危险了……”
    类似这样的话一箩筐,真正上前拉架的一个都没有。
    原因么,就是老知青跟孔宁比较熟,也不愿意招惹蒋晨晨这个地头蛇。
    而新来的地皮子都还没踩热,秦凯又是那么个尴尬的成分……
    劝架的不真心实意,打架的却很卖力。
    为了给心上人出口恶气,孔宁都用上了吃奶的劲儿。
    就惦记着把秦凯这个疑似情敌给按在地上好好摩擦一下,叫他在心上人面前颜面尽失。
    而秦凯虽然谨遵着家里长辈的吩咐尽量低调,免得遇上事儿后因为成分问题被欺负。
    可……
    憋憋屈屈等着挨打,那也不是大佬的风格啊!
    当然碍于自己的成分,还手那也是没有的。
    只连连闪避,不叫自己受伤。
    直到当村支书的牧百顺闻讯赶来。
    刚把人送了过来,转身功夫就打得难解难分什么的。
    牧百顺那脸色黑的哟!
    绝对跟锅底有的一拼,嗯,还是那种烧了好多年从来没刮过的。
    虽然是先动手的那一方,可,作为村里老知青的孔宁半点也不慌。
    特别气定神闲地就随口胡诌了段儿看不顺眼、气不忿,不得不出手主持下公道的理由。
    谈笑之间就结结实实地给秦凯扣了顶不安分的帽子。
    就把他说成了为民除害的那个害!
    也许是经历过太多诸如此类的事情,越分辨越惨,从未遭遇过所谓的公正吧。
    总之一片静默中,谁也没有替秦凯说半句公道话。
    包括他自己。
    看得牧百顺那叫个气哟!
    “胡说八道,颠倒黑白,简直丢尽了知青的脸。
    还有你,你,你,你!”
    牧百顺长满了老茧的手指了又指,满屋子人没有一个漏下的。
    “如果说孔宁是主谋,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帮凶。
    红口白牙地帮着他诬陷人。
    是!
    秦凯家里成分不好,可……
    这难道能成为他被无端欺负的理由?
    能是你们一群人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借口?
    说!
    说什么说?
    你们那动静恨不得大到掀开房盖子,离老远都能听得到。
    真以为能瞒得过谁?”
    这……
    一屋子男男女女都或者惶恐、或者羞愧地低头。
    恨不得把自己变成鸵鸟,有堆沙子能让他们埋头才好。
    蒋勤勤……
    她,她刚刚憋着硬是没开口,就是在等啊!
    等大佬孤立无援、四面楚歌的时候,她再如照进黑暗中的一片光明般站出来。
    为他证明,给他温暖。
    成为他心目中如白月光般温暖又特殊的存在。
    结果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这狗比支书居然不按套路出牌了?!
    蒋晨晨欲哭无泪,更要命的是,这损色把告诫的目光看向了她?
    “牧叔我……”
    这姑娘每每端着梨花带雨的可怜样儿把他闺女坑惨,牧百顺能说自己最不待见她那眼泪要掉不掉的样子?
    当下都不等她开口呢,就认真严肃脸:“小晨啊,不是叔说你。
    那秦凯的话虽然难听了点儿,但也不是没有道理。
    古人说途径瓜田不纳履,路过李园不整冠。
    你这才刚刚退了婚,还是少往这少男少女多的知青点儿跑吧!
    不然被传出点儿闲话来,影响的可是你爸妈一辈子的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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