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兄弟,前方可是有人影?”

    “如此寒冷天气哪来人影!”此人打着哈欠,手软绵地搭在腰间弯刀,瞧见天空之上有黑影掠过,便打趣道:“喏,吾等头顶才有人影!哈哈”

    另一鲜卑士卒低声嘟哝,天上怎么可能有人影,却还是抬头看去。哪有什么什么人影,不就几只秃鹫之类的飞禽么,吾居然相信他天上有人,真是。士卒同样跟着打了一个哈欠。咦,城门前是何物。鲜卑士卒不理会旁边打盹的士兵,向城远眺而去,却看见离城门十里方外一条黑色长线正在移动。

    呼...碰!噗嗤!还未等鲜卑士卒看清,便从身后传来急响。不待士卒转身,一把长刀出现在士族眼前,抹喉而过。

    “呃.咕咕咕...汉...”

    高顺平稳落于城墙之上,发现此人便从其身后迅速斩杀。轻轻放下此人尸首,高顺转身朝还在打盹的士族一跃而起,左手捂住其最右手持刀朝此人胸口猛力插去。噗呲,又是一声轻响,高顺长刀贯穿而出,此人稍作挣扎便倒下身躯。

    紧接着城墙之上接连传出'呼...碰'数百声,终于有鲜卑士卒发觉不对。

    “敌...呃”一鲜卑士卒发现情况高呼欲喊,还未出口便被落到城墙之上的汉军士卒一刀断命。

    “留下两队守住城墙,其余随吾破快城门!快!”高顺见状,心知敌人反应只在顷刻之间,赶紧待人冲下城楼抢夺城门。

    “敌袭!敌袭!”在高顺刚好抵达城门还未来得及抢夺之时,城楼上便传来鲜卑预警呼声。紧接着一声悠长沉重的号角声从城墙之上传出。呜呜呜...

    “全军突袭!杀!”项敖闻得城中号角之声,便知高顺一行已被发现,便命缓步行军的骑兵全速奔袭。为不被鲜卑太早发现,项敖领着军队分散行军,并要求各队、各什、甚至各伍之间行军节奏全部打乱。

    “杀!”项敖一声大喝过后,原本混乱不堪的骑兵突然整齐得如同一人的动作一般,举火奔腾而起。原本安静的草原之上突然间轰隆声与喊杀声大噪,项敖所领骑兵如同蟒蛇一般,在草原上露出獠牙,吐着蛇芯朝受降城奔去。

    “如此严密防守,汉军如何进得城中?”此时拓跋邻已被号角声惊醒,慌乱穿戴好衣甲冲出房门大吼:“今日是何人值守,吾要此人死无葬身!”

    “报...报...报!”还未等拓跋邻亲卫禀明情况,一鲜卑士卒突然冲到拓跋邻身前单膝跪下:“禀大王,不好了,汉军突入城中,南门失守!”

    “立刻召集吾所有鲜卑勇士支援北门,立刻、立刻,万不能放汉军骑兵入城!”此时拓跋邻气得不清,也顾不得问清原由,赶紧下令召集兵马才是首要。

    “结阵!”高顺来到城门之下聚集数百人,见着城门还未打开从西周涌来上前鲜卑士卒,立马下令结阵御敌:“有我无敌!杀!”

    “有我无敌!杀、杀、杀!”

    “杀!”鲜卑士卒亦是不惧生死,提起弯刀向陷阵营攻杀而来。

    而城外项敖所领数千骑兵亦是奔腾而至,城门还未打开,项敖只得勒马停于门前下令道:“弓骑散射,辅城楼弟兄守住城墙!”

    两千余骑精锐弓骑兵即可分多队散开,协助城楼上的陷阵营步卒。汉军擂鼓震天,鲜卑号角长鸣。战场范围虽之时城门附近十数丈范围,但是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和箭矢破空声混成一团,个人嘶喊只会被淹没在其中。城门上方的城墙之上不得不抽出不少兵卒保护旗令兵。

    如此场景更是来不及辱骂,不管是汉军还是鲜卑士卒皆是专心应敌,稍不留神便是刀剑相向或者流失奔来。

    “北门情况如何?”

    拓跋邻在混乱之中迅速集结好队伍,准备领着军营里数千骑兵前往南城门支援。

    “禀大王,突入城中的汉军是有数百,此时已占据城门城墙。汉军将领项敖所领数千骑兵已奔杀至城门,配合城内汉军步卒攻破城门。”

    “数百步卒?尔等废物!”拓跋邻极为生气,甚至恐慌道:“南城门可有将近两千鲜卑勇士驻守,为何迟迟拿不下数百步卒?”

    “禀大王,此数百汉军满身玄甲,又举盾结阵,吾鲜卑勇士虽是武勇,却大多只是皮甲,一炷香时间未到,吾鲜卑勇士已损失近半,附近值守兵马正急速赶往北门!”此人乃是鲜卑负责受降城防守的千夫长,乃拓跋邻心腹。

    “关注其他城门是否有敌人袭击!”拓跋邻稍作思考:“尔等随本大王即刻赶往南城门,定不能让汉军骑兵破门而入。”

    “诺!”众人抱拳应命,转身上马急速离去。

    冬季的月亮已尽数落下山来,此时受降城中确实火把众举,到处可见人影马匹奔腾!南城门仍然是震天的厮杀之声,若能悬空俯视,定能见受降城中各街道上皆是不少骑兵向南城门汇聚,如同众川入海。

    “主公,命弓骑抛射火失吧!”项敖所领骑兵已到城门之下将近刻钟,城门仍未打开,徐福见状提出建议:“受降城内仍有将近万数鲜卑骑兵,最多半个时辰便能集结于南城门。”

    “高将军突入城中迟迟未能打开城门定是遇到棘手之事。福只主公仁德,不愿伤及无辜百姓。可鲜卑常年居于塞外,人人可上马,人人可举刀。若让鲜卑等人反应过来全民举兵御敌,高将军危矣!”

    原本有如此天降神兵徐福便出计让高顺一行人在空中滑翔之时便投下桐油爆坛,让鲜卑疲于救火,更是扰乱鲜卑军心,让城内鲜卑心中惊惧。奈何项敖仁慈,怜悯城中百姓,并未采纳。

    此时项敖心中亦是万分焦急。隐隐闻得城中不少马蹄之声,也只拓跋邻此时已作出反应,不少骑兵正在前来南城门路上。项敖心中一狠,沉声命道:“火矢准备,引火!”

    “嘭、嘭...”接连不断的点火声响起,片刻城外骑兵之中一片火红。

    “放!”姜炎得项敖所令,厉色大喝。首批火矢还在空中落下,姜炎身后一众弓骑第二支火矢已搭于弦上。

    “放!”

    “嗖......”刹那间,数千箭矢破空声响起。火矢箭头燃料乃是特制,如此快速飞行并未让火熄灭。如此火光映得天空一片火红,在漆黑的夜空极为刺眼。如同猛虎下山般,自上而下向受降城奔去。

    “吼!”拓跋邻在第一批火矢腾空只是便发现,待第二支,第三支接二连三的出现之后,拓跋邻仿若在听见一声怪兽嘶吼在自己耳旁响起。

    拓跋邻脸色巨变,双颚牙齿更咬得砰砰作响。项敖之前攻城数日都未曾使用火矢,一是因为项敖不愿造过多杀孽,二十在项敖攻城第一日拓跋邻便在受降城城头之上拉出不少汉人奴隶警告项敖。如今拓跋邻见项敖射入如此多火矢,拓跋邻心中大怒,欲食其骨肉。

    “报...”鲜卑斥候骑兵出现在拓跋邻身前:“禀大王,汉军抛射火矢,此时城中无数房屋着火,吾鲜卑牧民伤亡惨重!”

    “废物!本大王还未眼瞎!”拓跋邻此时双眼圆瞪,脸上表情因内心愤怒变得极为扭曲,甚是狰狞!

    斥候脑袋一缩,心中甚是害怕:“大.大.大王!”

    “说!”

    “南...南城门已破,汉军骑兵已突入城内!”

    “嗯!!?”拓跋邻一声怒哼,随后扬天大吼:“项敖汉狗,本大王与汝不死不休。啊......”

    轰隆一声巨响,南城门,开了。

    “杀!”项敖一脸狠厉大吼,领军冲入城中。

    “杀!”项敖领着数千精锐顷刻冲进受降城,一拥而上歼灭城门鲜卑守军之后,便迅速分队突击。朝城中各地奔去。高顺则被项敖留下领着三百陷阵守住城门,剩余陷阵则被暂时归于焦猛统帅,协同项敖冲入城中袭杀拓跋邻。

    “东营仍有上万汉人。”拓跋邻极其愤怒,却在关键之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向身边众人下达军令:“汝带千骑,前往东营将囚禁汉人全数斩杀,之后从东门撤离,自行前往北方大漠。”

    “是大王,吾定将东营汉人死无全尸,让汉狗将领知晓吾鲜卑并非如此好相与。”

    “号角传令,全城西门撤离,能逃多少是多少吧!”拓跋邻心中叹气转头朝身边最为英武的鲜卑汉子道:“汉人定会到城中夺得府衙,阿诺,汝带两千人到府衙死战汉军,为索头部挣得撤离时间,可否愿意?”

    被称作阿诺的鲜卑汉子脸上并无惧意,朝拓跋邻抱拳道:“大王放心,阿诺定舍身死战,为族人挣得时间。”阿诺稍作停顿有些许不好意思道:“只是大王,吾儿...”

    “阿诺安心,本王定视如亲出!”拓跋邻一脸郑重的承诺阿诺。

    “阿诺便无忧矣!”阿诺微微笑着说道:“阿诺去也!”转身领着两千鲜卑士卒朝城中府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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