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二娃坐在陈涛的后座上走在前面给大伙带路,两件方便面已结结实实的捆在李广的自行车后座上,让他们回去的时候顺便带回去,总好过自己抗回去。

    郭大妈火锅馆其实很好找的,在北碚九院外面好吃一条街上,一大块一大块长方形的青石鱼鳞般铺就的街面,青青的石板一块块的横在路中,岁月无情的磨砺它的时候,它只是静静地躺在路上,毫无怨言地承载着来往的人们,雨水冲刷着它曾经的面容,变得光滑起来,风沙摧折了皮肤,石板依然傲立,依然坚挺,斑驳的痕迹像老树身上脱落的树皮,一团一团的写满历往,街道两边一栋栋用一根根海碗粗细的木头支撑着青砖灰瓦的吊脚楼,刻满了沧桑的岁月,没有油漆渲染的木楼,被岁月自然涂抹成深褐色,显得古朴而厚重。很多年以后很多同学想在此取这街道作为背景拍摄婚纱,可惜那条街已经拆得离开了尘世。

    还没等到李广几个先发话,背后的邹二娃抢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哥们几个,眼看马上就要到目的地,看见没,青石板铺成的街面,就在斜坡上面一点点。要不这样哥几个,我怕老板骂我,等老板不在的时候你们再过来,这样好一点?今天大伙就送我到这里吧,我深感歉意,你们这么早出来寻找我,我连水都没有让你们喝上一口,非常感谢你们的关心,现在我对你们没什么可以回报的东西,不过我的方便面,想吃多少吃多少。”邹二娃有些不好意思劝说哥们几个,自己在火锅馆里属于说不上话的最底层,贸然带几个朋友过来玩,也不太合适。哥们几个也理解邹二娃的处境,也想逛逛街,匆匆向二娃告别。特别是经历过昨天晚上的事情,邹二娃才发现自己太需要亲情,对哥几个的关心深感歉意。很多年以后人们回忆起来也只有读书的时候那段感情才淳朴,才真实。

    “好,二娃,我们顺便也想看看街景,那我们就不再打扰你,晚上早点回学校,记住明天还有课。要不我们给你留一辆自行车?”李广把手中正骑着的自行车交给邹二娃,或许这样回来的时候方便点。

    “不用,李广,我还不会骑自行车的,今天晚上我早点坐公交车回来,你们先去逛逛街,玩开心点啊,不用担心我。方便面你们帮我放在寝室的搁物架上,再说一次你们喜欢吃就拿出来吃,不用跟我客气的。”二娃一直把戴有手套的右手藏在衣服里,用左手挥了挥,催促着哥们几个赶快走,留下自行车也不方便,要拦住自行车还是很容易的,何必多浪费同学的租车费用呢,自己急匆匆赶回火锅馆。

    送走了同学,心事重重的邹二娃回到火锅馆,星期六星期天兼职赚来的钱对于自己生活费简直是杯水车薪,还有家里母亲的吃药的钱......哎,还得多想想办法啊。

    大厅里的几个女服务生通过厨房门上的传菜口,向里围观张胖子教邹二娃洗碗,一个个探着脑袋,好奇的样子像是在动物园观看稀有动物,就差领一张门票。

    邹二娃边洗碗边埋怨:狗日的城里人,点那么多菜又不吃完,多糟蹋粮食啊。那些年在乡下,家家基本上都是稀饭下咸菜,荤菜的时候都很少,除了过年过节;稍微富裕一点的,大不了煮的米饭干一点,都是配着咸菜下饭,偶尔有客人来了会炒一两个青菜,就算招待客人。洗碗用清水洗洗就非常干净,哪里像在这里还需要用洗涤剂才能把油腻清洗干净。

    “看什么看,一个个还不快去招呼客人,一个个发神经似的,没看过洗碗吗?要不都进去一起去帮忙洗?”老板站在吧台,一个手接着电话,一个手挥舞着驱赶那群看稀奇的女服务生们。

    邹二娃一整天就这样在洗碗槽上机械地重复着枯燥工作,洗碗,清碗,偶尔几滴调皮的洗碗水钻进手套,刺激着伤口,忍着剧痛又飞快的清洗着。

    胖子一直观察洗碗的邹二娃,这家伙在水槽旁忙活了一整天,也不见休息一会,换着是自己肯定会喊腰酸背痛,找个理由偷会懒,不得不佩服人别人的毅力。快下班的时候老板从冰柜里取出用背心口袋装好的西瓜递给邹二娃。

    “大学生,今天你可以早点下班,不然等会你赶不上最后一班公交车。我看你今天你也累啦,过来、过来把这半个西瓜带回去,其他的员工都吃过了,你一直在洗碗所以没有喊你。”

    嘿嘿~~~~~忙活了一天还有西瓜奖励,证明老板对自己工作的认可,这可是好现象,对于西瓜什么的,邹二娃倒是不在乎,反正吃与不吃又不多一块肉,坐在回校的公交车上,静静的看着车窗外星星点点的灯火,想着自己怎么才能生存下去,意淫着自己慢慢赚更多的钱来养活自己。

    邹二娃刚下公交车准备进校门之时,似乎有人冲着自己招呼,循声望去,便见一人站在昏暗的路灯下,皮肤微黑,身材不算高大,看起来有些瘦弱,可是整个人却显得精神奕奕,尤其是一双眼睛,更是特别有神采,满脸的笑容不由得让人亲近几分,手中拿着一把长条的扫帚,这不是救过自己的大叔吗?

    这时候的大叔也注意来到自己跟前的邹二娃,便呵呵笑着说到:“小伙子,我一直在此等你,速速跟来,我有事需要你找你。”

    “见过大叔,感谢大叔的活命之恩,不知大叔这么晚等我有何吩咐。大叔,我一直没有时间告诉你我的真名,我叫邹应,我更喜欢别人叫我:邹二娃。”

    邹二娃急忙上前参拜。

    “呵呵,好,小伙子,免礼了,邹二娃,嘿嘿,也行啊,以后我也顺着称呼你是邹二娃。”大叔见邹二娃参拜,也不谦让,大大方方的受了一礼,笑容满面和悦地说:“也没有什么事,我先看看你的伤恢复得怎么样”说着大叔拉过邹二娃的身子,上上下下拿捏着“嗯~不错,恢复得不错,我给你的药很有效果。”

    “我回去后一直在想,你身上曾经所修行的内功我似曾相识啊。小伙子,哦,二娃过来!”由于强烈的好胜心的驱使,所以我一直在此等你,果然让我等到了你,邹二娃跟着大叔一起来到马路旁边的一块小空地前。

    “大叔你也想修炼内功?我这是我老爸当年传给我的,小时候修炼曾走火入魔,中途不得不终止修炼,大叔你如不嫌弃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原来大叔一直等着自己就是因为自己曾经修炼内功的事,这好办,邹二娃深感欣慰,说不一定自己也能帮上大叔。

    “呵呵,小伙子,我只是附近一个扫地的环卫工,对于你所修炼的内功我只是有些好奇,随便问问。”如果按照正常的修行,此内功应该有很强的应敌爆发力和自愈能力,当时大叔也很好奇他的内功修为怎么那么差劲,连几个小毛贼也对付不住,听他解释也就释然。

    “不瞒你说,你所修行的内功我也知道一些,根据你身体的反应,你当年修炼的时候是不是总是入不了定,脑袋里总有幻觉,比如总感觉有蚊子在飞,总感觉有人在你的身边徘徊,修炼的时候正确的引导方式应该是意识随着呼气过程的进行,真气从心窝部趋向下行至丹田。”

    这你也知道,自己小时候也是在坟地修炼,四周围也静得可怕,但是大脑始终进不了虚空的状态,闭上眼也能让意识进入自己的躯体,但总感觉有影子在自己的身子周围晃荡,导致自己入不了定,真气经百会穴便停滞不前,不能进行小周天循环,更沉不了丹田;最后百会穴的真气越积越多最终导致走火入魔,邪火外泄肌体表皮长满水泡,最后是老爸每天用真气导入涌泉穴平衡身体正邪之气,一周之后病情才慢慢稳定下来。最终原因是自己静不下心来,大叔仅仅看几眼就把脉住自己困惑多年的心病,这也太牛了吧。

    “其实吧,修炼内功不一定要入定,也不一定非要静坐。你仔细看着我!”说着大叔拎起手中的长条扫帚,走到前面的空地,昏暗的路灯照耀下,大叔闭上眼向天空轻轻的抛起自己的扫帚,轻盈地左肩一沉,滴溜溜一个转身,接住下坠的长条扫帚,绕到了邹二娃的背后,扫帚像长了眼睛似的在离他衣衫一步之遥硬生生地凝招不下,随即轻轻用扫帚敲了一下被自己身法看呆的邹二娃,“怎么啦?小伙子,如遇上敌人你的应变竟也如此迟钝,看你不挨我这一扫帚?我在这转身走步的时候就在修炼,真气跟着我的意念在我的大小周天经络窜动。”话带着一丝责怪,脸上却带着笑容,继续轻声吟道“记住所谓的真气泄而为精,藏而为气:有歌曰:双手迎金丹护丹田,吸气任其自然,管他旁物显,意息相随丹田灌,真气自入气海圆,此时自开天眼。此派内功的修炼只要闭上眼,不拘于跳或跃,或行走,或闹市,或静思都可以,人只要活着每时每刻都可以修炼。”

    听到此歌诀,邹二娃十分的兴奋起来,急忙拉住随着歌诀挥拳的大叔,如此完整的歌诀从第三人口中说出,兴奋中带着震惊:“大叔你怎么知道歌诀,我爸说此歌诀是他自创,这是怎么回事呢?”

    大叔听此笑而不语,扫帚扔在地上,疾缓迈步,几步之内轻轻运气,将一掌拍打在旁边一颗干枯的树桩上,轻轻一捋衣角退开一步,示意邹二娃前来“从树桩面上起始,居然给震成整齐的八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果然是……南少林的‘八步摧心掌’!”大叔点了点头,眼往远处黑漆漆的天空,默然不语似乎在回忆什么。

    “将此心法融合南少林的‘八步摧心掌’的掌法,就能发挥出无上的功力,虽然做不到隔空打牛,只要炼成心法卸去对手攻击力还是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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