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情谊,是静静地守护。她感激,在自己最为孤单的时候,有他在旁陪伴。

    可她,又何尝不是一个死心眼的人,即便知道那是一段没有结局的痴恋,却仍烙在心底,无法抹去。

    唯有封禁自己,不去再爱。

    捏着布帘的指尖缓缓松落,她在马车上坐了稳。

    “少城主,我们不和云护卫说句话吗?”

    “没什么好说的!又不是不回来了!仅是去几日而已,回来以后,还愁没有时间说话吗?”薄唇微微动了两下,便低了头去。双手放于裙衫之上,表现的极为淡然。可心间,以落翻腾。不由得,就又将手下的裙衫扯了紧。

    他不想伤害任何人,但在感情中,如若显了单相思,就必然有一方会尝得痛楚。

    马车依旧行着,渐渐地同云荒擦肩而过。窗上的布帘忽而刮起,恰逢他将双眸投来。

    司绫衣仅用余光扫了一眼,而后再无任何举动。

    云荒清楚,她是在躲避。为何对他做的这般明显,残忍到都不愿听他一语,看他一眼?

    手间依旧握着马绳,看着她所坐的马车越行越远,他不再追赶,仅在原地默默的张望。

    “今此一别,怕是它日再相见,你我就为陌生了。”本不想让那些不安的事情发生,可是,命运非要如此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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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仙境地内到处都是红帘,红花,红灯笼。虽为修仙门派,但在喜事安排上,还是同山下凡尘习俗一样的。

    莫问抱了好多个锦盒,匆匆忙忙的于长廊拐角经过,忽而碰撞上一名相对而行的门中弟子。

    此间,也仅能看得他的长袍一角。他先稳了下身子,将手中锦盒护了护,再出言客套的道了声歉,“不好意思,拿的东西太多!没注意到你!”管他是师兄,师弟,先出声说上一句,免得对方嚼理不休。

    他可是够忙的了!为了自己兄弟的婚事,一大清早就被凝禾母亲吩咐去了城里买东西。

    大大小小的物件,基本上都买了!这简直不是男人干的活,就该找个姑娘家去操办!

    他本是找了白祁师姐,结果~被怒意的推出了院外。

    毫不客气!

    应是替依依抱不平!

    可事情已经这样了,又能如何挽回?此刻,怕是最难过的,应当属他的好兄弟霍景腾了。

    这般想了想,忽然就发现被自己撞到的同门依旧堵在前方,身体站的笔直,瞧上去根本没有走开的意思!

    “麻烦让一让,我得去忙了!”话音刚落,就见眼前的锦盒,被对方拿下了两层。

    莫问拧眉一惊,终是在此刻看清了来人。

    “我说从早上就看不到你人呢!原来是拿了特令去清黎城了!”

    “这不是为你准备新婚物品去了嘛!”瞧他一脸的愁眉,就知其心里并不顺畅。

    那小步迈的甚是无力,不一会儿就变了方向,坐到了长廊的横柱之上。

    “明日,我就要成亲了!”垂眸轻声,不禁还扬动了两下嘴角。

    显然,那闷于心内的事情不少。

    莫问在旁叹了一声长气,转而走到他的对面坐下。

    “这可不是我所认识的霍景腾!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倘若你不愿,必然是没有人能够强迫你的!”他知他心里的不痛快,可就是因为知道,才会越发的不理解。他醒来以后,为何不说不闹,反而妥协的答应了?“你是怕伤到尚卿凝吗?”

    他低眸摇头,心中思绪渐起。

    “走吧!明日待成亲后,你就会明白了。”他其实,已是早早的寻了父亲谈过,可有些事情,终比他的终身大事要重要。

    ……

    次日清晨,马车缓缓行至寻仙山下,越是临近,司绫衣的胸口就越是慌乱难平。撩开布帘,抬眸看着周边之景,不由得就又想起,过往回忆。

    傻傻的扯了下嘴角,该经历的总要经历。

    她有想过的!

    怕是这次来了寻仙,就不得不留下来,参加他的婚宴了。可即便是想到了,却还是来了。

    究竟是想要试探自己是否放下了?

    还是存心的,跑来这里折磨自己?

    远远地,忽然刮来了一股怪风,瞬时就将她的马车卷入其中。

    司绫衣扬手挡在身前,本想挥动法术散去,却发觉自己的功力施展不出。

    汀兰还在她的旁侧害怕的揪紧着她的衣衫。她心急的喊了驾马的小六,然而此刻竟听不到他的声音。

    “少城主,我们这是遇到妖物了吗?”

    “别怕!没事的!”哪有什么妖物存在,除了席卷的怪风,毫无任何异味。更何况,此间已是在寻仙脚下,哪个不怕死的妖物,胆敢在这里劫人?

    她本想飞身出去,却忽而被袭来的怪风击中。额角瞬时显了灼痛,必是那块隐去许久的印痕,又在闪闪泛光。

    担心吓到旁侧的汀兰,便伸手捂了紧。这瞬,竟又袭了一阵怪风,她本是转了身子,想和小丫头说句话,却恰巧让那股风力袭中了她。

    “汀兰!”使劲的摇了摇她的身子,奈何毫无反应。

    她心里越发的紧张,眼前旋风依旧卷裹,她根本就瞧不清楚外面的状况。怕是,就算她扯着喉咙的呼喊,亦是无人听得见。

    ……

    尚卿凝于自己的房间内静坐了一夜。虽然活在谎言里,但她相信,这样的谎言终会在婚后结束的。

    偷取仙石并非她的本意,她只是要救自己的家人,霍景腾应该会明白她的。

    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结果。

    她笑着,在梳妆镜前画了双眉,再将一纸唇红抿染。

    两年了,自己终于可以做回从前的自己了。今后,守着幸福,好好地陪他一生。

    房门忽而推开,同门的两位师妹抬脚跨入,为她捧来了红色喜帕。

    尚卿凝起身迎去,浅笑着捏起两角,罩上了自己的头。

    ……

    从离开房间的那一刻,霍景腾脚下的步子,就颇为沉重。一只手背于身后,一只手横在腹前,竟也学起了爹爹平日里的架子。

    去『祈缘殿』的路不短,但终有走到的时候。

    好长的一口大气压下后,才迈步入了殿内。

    他俯身行礼,对着前方拜了拜。

    以爷爷为首,分为左右两面。右方坐着南宫师伯和轩辕师叔。左边坐了岳师伯和父亲,娘亲。

    并于两排的弟子不少,大多是含章宫跟不盈阁的弟子。

    唯有几个平日里和他最好的别门弟子会在旁「滥竽充数」!

    说的~无疑是莫问!还有~楚云天!

    闻得一声新娘到殿,他绷紧眸色的回了头,却见扶着尚卿凝走来的~居然是白祁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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