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甲在前,星显在后两个人各怀鬼胎。星显按耐不住说道:“司徒大人真就要借此除掉李寒?若真有心要杀李寒,何不挑个最佳人选。月颜恐怕难担此大任,大人若不嫌弃,在下倒愿尽绵薄之力。”

    “哼,我心里想的岂能让你猜中。”司徒甲冷哼一声,“我岂不知你心里鬼点子,你会这么好心,我司徒甲再不济若要杀一个不入流的李寒还是易如反掌的。你回去告诉郭魁那老家伙,休打探我的虚实,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星显干笑了几声,忙说道:“司徒大人言重了,我家主人与大人休戚相关,的确是一心为了大人的事忧心废食。大人若有差遣,在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据我所知那李寒虽然本事平平,可是曾从无双凤主手中逃过性命的,而且此獠阴险歹毒远胜凡人,稍有风吹草动就蛰伏苟且,在下也是怕万一出了闪失再想找机会就没那么容易了。未知司徒大人意下如何?”

    见司徒甲不说话,星显又道:“另据属下推测,月颜这人对李寒并不如司徒大人预料那般仇恨。我只怕事情另有变故,大人若不嫌弃还是属下走这一遭比较好,大人放心属下杀了李寒,功劳也全属月颜。”

    “你倒是忠心的好奴才。”司徒甲阴冷一笑,“我只怕被你这恶狗反咬一口。”

    他阴柔俊美的脸孔上满是鄙夷,二人从电梯里出来,向门外走去,门口已多了好多具浑身裹着黑布的死尸,是坠楼而亡的影麟。

    司徒甲见此,又不禁嘲讽道:“七星梦拓当真心狠手辣,为了区区星隐不惜下如此大血本。哼。”

    “我麒麟阁家事,还不劳外人非议!”

    门口突然闪出一人,正堵在中央,看着司徒甲。这人穿着一身玄色长衫,须发皆白,两鬓满是斑块,竟是选举之夜曾与梦拓一同竞选的青啼。

    “与这等妖人多说无益,男不男女不女的。拳脚下见真章吧!”又一人从楼梯处出来,这人穿着一身短打,胸膛裸露一片浓密的胸毛,脸上也一圈络腮,瞪着一双牛眼虎视眈眈。

    司徒甲面孔扭曲,星显知他动了真怒。司徒甲天生长相绝美,偏偏又是男儿身,所以最忌讳别人拿这事开玩笑。

    “何冲你这句话就不对了,性别本是天成。后天又不能更改,不过司徒甲真要有心去趟泰国倒也可以圆梦。”

    最后一人竟从司徒甲星显身后出来,三言两句却比何冲那话更为诛心。

    “好,很好!放掉一个元狩星隐算不得什么,你们三个就给我留在这里吧!”

    司徒甲怒极反笑,大笑中猛的转身直扑娄况而去。

    门口的青啼,楼梯边的何冲同时喊了一声向司徒甲夹攻而去。

    二人掠过星显身边竟没有理会他。

    星显紧咬牙关,奔出门口。星隐,我绝不会让你逃回麒麟阁!

    门口横七竖八躺着尸体,不仅有影麟的人,其中夹杂不少有凤来仪的人。星显听到远处有呼喊厮杀声,转身向那方向赶去。抹过一个转角,厮杀声顿止,星显发足狂奔又过一处街口面前倒着两具尸体,已然不成人形,其中一个甚至被削去了半边脑袋,星显仅靠剩下半张脸才能认出这人原是唐冠手下一个极为厉害的人物。

    而那另外一人虽然头颅完整,却是被拦腰砍为两截,而且上半身血肉模糊心口整个被捣成了一团肉泥!

    如此狠辣凶险的招式,必然出自影子之手。

    星显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把刀,脸色阴沉。地上蜿蜒零星一段血迹,显然影子带着一个重伤的星隐这一战赢得并不轻松,星显定了定心神,循着血迹追了过去。

    眼看前面已到这小区大门,却再也没有听见任何打斗厮杀声,甚至一路连争斗痕迹都没有。星显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但他深知这次有凤来仪为了拿星隐这个诱饵大做文章,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即使离了有凤来仪的核心,他们也休想逃出生天!

    出了小区就是一条笔直马路,两旁两排商业区。已然是九点过,所有店铺却都紧闭着大门,偌大马路连一辆车都没有。

    星显抬头看了看天,乌云翻滚着一场暴雨正在酝酿。

    这条千米长的道路,注定将被血染透。

    星显抿紧了双唇,迈出了第一步。

    星隐只觉得头痛欲裂,胸口的伤口似乎又撕裂了。他能感受到血涌出来浸透了衣衫甚至打湿了背着自己的影子。

    影子在楼顶飞奔,原本一路追随他们的影麟早已为了阻拦不断涌出的有凤来仪高手而不得不停下,现在他们身后一直紧紧跟着五个刺。五人如跗骨之蛆一般怎么都甩不掉,显然是专门针对影子而来。

    又一次从楼顶飞跃,影子勾跃辗转,腾挪飞跃落到另一处房顶,回头看了看那五人竟然仍旧跟了过来。

    影子把星隐放下,说道:“不解决这五个人看样子是没办法安心回去了。你怎么样,能不能撑住?”

    星隐额头一片滚烫,眼神迷离勉强听出了影子的话,胡乱的点了点头。

    影子脚下发力向后急退,堪堪避过一个刺迅疾的一刀。她尚在后退中已然拔刀出鞘,刀鞘甩出挡下这人刺向星隐的一刀人已经赶了过去一刀将这人握刀的手齐肘砍断,刀锋反转,自下而上将这人从胯下到头顶剖了开来。

    微一低头,让过封喉一刀她手中唐刀一转反了方向从腋下向后刺去快速拔出双手握刀一刀斩下两颗大好头颅。

    只剩那最后一人影子不费丝毫力量将其斩杀,她走到星隐身边,听到不远处一人说道:“夜魂影子,果然名不虚传。”

    影子握刀的手又紧了三分,她最担心的莫过于此,被人拖住的话陷入包围就危险了。

    只能速战速决了。

    影子抽出了背上另一把刀,左右手各握住一把向说话那人杀去。

    影子才冲出三步猛然站住,向后撤了一步转身向右双刀如风卷残云泼墨一般向那边斩去!

    这人本想屏气掩声偷袭影子,万没有料到反被影子先发制人顿时岌岌可危。先前出声之人见同伴有难忙赶了过来,二人联手共同围攻影子。

    影子全然不惧,以一敌二还隐隐占据上风。只是她心中焦急,难免刀法错乱无意间露了破绽被其中一人抢住机会伤了手腕。一把刀顿时落地。

    影子退了一步,两人气势大振同时杀了过来。

    郭魁负手站在窗边,看天外翻滚的乌云,脸上表情严肃。

    已经是第二次被麒麟阁的人牵制不能第一时间加入战场了,为什么每次麒麟阁的人都要来针对我?

    客厅里的不速之客却丝毫没有因自己带来的不愉快气氛而感到尴尬,反而又品了口清茶,不由得赞叹道:“早就听闻郭老三绝,茶道第一。今天总算是有幸品尝,真是人生幸事,只是这上等清茶却多了些杀伐之气,美中不足,实在可惜。”

    “哼!”郭魁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若再不知趣,我恐怕这茶水里多的就不止杀伐之气了。你玉家虽人多势众,我却并未放在眼里,你最好趁我没回头之前滚回你的凌烟阁去。”

    玉珏把玩着手里的健身球,两颗鸭蛋大小的玉质圆球不时相碰发出悦耳的脆响。他只顾着把玩手里的健身球,似乎根本没有听到郭魁的话。

    “好!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不用走了。”郭魁恼羞成怒,突然转身直扑坐在长椅上气定神闲的玉珏。

    玉珏未动,他身后一直站着那人却陡然出手接了郭魁一掌,这人正心疑郭魁不过如此时顿觉郭魁这一掌里蕴含了无数绵力,一波又一波如潮水不绝而且后续力量远胜于前!他想收力却又像被磁铁吸附了一般难以做到,心中发狠左手一掌拍在自己右掌上强行退回,又被郭魁紧随一掌拍在胸口。

    “不自量力。”

    郭魁并不追击,自恃身份只不过嘲讽一句。

    “我早知郭老是前辈,万不会为难我等后生。冷枭,你如此唐突,还不快向郭老道歉。”

    冷枭赧然,抱拳行礼,说道:“晚辈无礼,还望前辈海涵。”

    郭魁冷哼了一声,但又真碍于面子不好发作。只得一拂袖,坐到玉珏对面,问道:“好好的凌烟阁不待着,却要来趟这浑水,玉珏你当真欺我有凤来仪无人不成?”

    玉珏手中两颗玉石转个不停,答道:“真说欺负也是有凤来仪霸道了些,毁我根基,伤我手足。这仇我暂且记下了。今日只要你识趣,咱们大可以和平共处相安无事。”

    “黄口小儿好大的口气!”

    “腐迂老朽我岂惧你?”

    ‘啪!’郭魁掷过来的茶杯和玉珏甩出的玉石正在半空中相撞,玉石球余威不减向郭魁面门打去。郭魁五指张开一把抓住又向玉珏扔了回来,玉珏接住手臂震了一下,他面色不改,淡然道:“有劳郭老费心。这一对青白虽非出自名家,倒也是家中世代传承,若真缺损毫厘晚辈日后难以交代。”

    “既如此,那我便送你一程!直接去与你那刀下鬼父亲见面岂不更好!”

    郭魁一声大喝直扑向玉珏,玉珏不敢有丝毫懈怠马上站了起来。与郭魁瞬间互攻了三掌,三掌过后郭魁面色不改而玉珏额头已隐隐见汗。他冷叱了一声,赞道:“好手段。”

    却见他抢先出手,左手快速切向郭魁手腕,右手点向郭魁心口。左手被郭魁拿住丝毫不乱,一脚迈出封住郭魁进路后另一脚还未落稳便又和郭魁拼了三脚!

    他二人手上你来我往频下死手,脚下更加不留余情向彼此要害攻击。

    玉珏转瞬之间便守多攻少,但片刻间却也能维持得住。

    冷枭站在一旁虽心急如焚却不敢贸然出手,否则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给郭魁可趁之机让玉珏投鼠忌器。

    窗外突然响起一声炸雷,玉珏猝不及防间被郭魁一掌拍中胸口,郭魁一击得手便如行云流水重拳,鹰爪,全部打在玉珏心口。

    玉珏向后急退,一跃而起想要倒退过长椅被郭魁抓住脚腕,双手重拳接连落在玉珏身上。

    玉珏跌坐在长椅之上,气血翻涌一口热血喷了出来。郭魁老鬼果然凶焰滔天,今日若不拿出些真本事怕难以善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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