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身后的桦木门应声关闭了,奥列格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头,克里姆林宫主人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搭在桌面下方,双眼谨慎而怀疑,一声不响注视着这几位不速之客。

    加里宁双手交织放在身前,站到了一旁。

    “科李扬将军,他们是谁?”普金总统用俄语沉声询问,坐在大班椅上没有起身。

    科李扬正要开口,天狼笑着答道:“总统先生,为什么不询问一下发生什么事?”

    犀利的目光转向天狼,克里姆林宫主人改用汉语冷冷说道:“我在问科李扬!”

    “对不起,他不清楚状况。”天狼说道:“关于眼前这件事,你更应该向我们提出疑问。很荣幸地向你介绍,这位就是贵国一直在寻找的目标,一号专线中提及到的人。”

    听完天狼自报家门,普金总统的脸色瞬息万变,一时间联想到了许多事,视线不停地在所有人脸上转换。

    军服不整的科李扬,五花大绑的奥列格,笑容自信的叶凡,还有这个道出惊人秘闻的男人,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克里姆林宫?动用了无数军事手段,这个华夏人竟然还没死,活生生出现在眼前,这一切,简直是天方夜谭!

    “长话短说,”叶凡指着奥列格说道:“你的司令官图谋出卖核武器给日本人,绑架科李扬将军,妄想杀人灭口,这件事必须交给你来处理。”

    总统看向奥列格,沉声追问:“事实真的是这样?”

    “是……”人证在前,奥列格将军没有抵赖的可能,只得将他与藤原家族的龌龊行径全部招认。

    “核弹头在什么地方?”关系到俄罗斯国家安全,普金最关心这些军火的去向。

    “正运往西伯利亚,预计将由巴洛洛夫将军接管。”叶凡笑道:“你大可以放宽心。”

    巴洛洛夫?普金总统暗中松了口气,那个大胡子将军倒是个值得信赖的武夫。

    转念一想,这些人敢冒大不韪闯入克里姆林宫,一定还有企图,究竟是为了什么?军方丑闻被他们揭露,这对普金来说,实属一件头疼的大事,关乎到俄罗斯的声誉,关乎到两国之间的战略合作,其中复杂程度、方方面面的谜团堪比一道难解的哥德巴赫猜想。

    “说你的要求!”终于,普金总统还是回到了实质性的问题上。

    “别着急,总统先生。”叶凡笑道:“先把你的手从枪柄上拿开,尽管你曾经是克格勃最出色的特工,但那不过是三十多年前的荣耀,别忘了阿尔法特种部队是如何消亡的。”

    普金脸色顿时阴下来,自己的右手藏在桌子后头,这家伙是怎么看到的?

    “你在威胁我?”动了动手指,普金最终还是收回了右手,不敢冒险。

    叶凡哈哈大笑,在这间总统办公室内踱起步子来,边走边说:“说到威胁,是你们一直在威胁我的人身安全!从我到达莫斯科的那天起,军方莫名其妙的插手,抓捕、秘密处决、导弹袭击、军队搜山、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你还想到动用核按钮,我说的对不对?”

    普金总统脸色一阵青白交织,这件事的起因确实是俄方理亏在先,如果科李扬没插手的话,军方就不会一再走上不归路,但现在,双方面对面扯掉遮羞布,这是强人普金从来没预料到的结局。

    他保持了沉默,很尴尬很无奈的沉默。

    “之前种种,我都可以一笔揭过,包括你心中动过的那个念头。”叶凡突然转身,强大的恐怖气场霎时弥漫整间办公室,笼罩住了那一方办公桌。

    总统的脸色唰得一下变白了,他出身克格勃,曾经是最顶尖的特工,究其一生,都没遇到过气场如此强大的人,那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一座冰冷透骨的雪山,高山仰止,叫人望而生畏。

    “你想要什么?”惊惧之中,普金还是听出了他的话外音,他是有所图谋的!

    “西伯利亚!”叶凡金口一开,不但普金总统眼神一惊,屋子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西伯利亚?那个酷寒荒凉的地方,有什么值得他觊觎的东西?

    除了森林,矿产,渔业资源以外,西伯利亚还有什么?

    “说下去,你究竟要什么?”普金深吸一口气,扑面而来的压力几乎要让他窒息。

    “我已经说了,我要西伯利亚!”叶凡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西伯利亚所有土地的经营权、开采权、开发权!”

    “什么?”普金总统霍然起身,满脸惊骇。

    西伯利亚广袤的土地覆盖一千两百万平方公里,占俄罗斯领土十分之七,尽管荒凉、寒冷,但它只属于俄罗斯国家所有,不容任何人染指!

    这真是狮子大开口,胆大包天啊!索取西伯利亚所有土地的经营开发权,和殖民地统治有什么两样?

    “你在做梦!西伯利亚是俄罗斯的领土,任何非法权力绝不可能外放。”一直没有说话的加里宁,听到这话也是气愤难平,指着叶凡大叫。

    “你是总统他是总统?”叶凡一声冷笑,看向加里宁:“你着什么急?这个决定权属于谁我们心知肚明。莫非,你心里有鬼?”

    “诬蔑!”加里宁大声叫起来:“俄罗斯的土地不容你染指,总统先生一定会拒绝你的要求!”

    “放屁!”天狼怒声叱道:“西伯利亚一千多万平方公里中超过三百万属于华夏领土,巴尔喀什湖,唐努乌良海,外兴安岭和库页岛,乌苏里江流域的数百个岛屿,甚至外蒙古国,都是你们一手策划,强行掠夺过去的土地!我们的海参崴,被你们改名换姓称做符拉迪沃斯托克,以为这样就能掩盖侵略事实?这样就能抹杀掉历史烙印?”

    俄罗斯庞大的领土范围正是通过近百年来的征战、掠夺,从周边国家窃取的果实,假如没有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俄国领土仅仅划到乌拉尔山脉以东一千公里内。基于历史原因,才造就了世界国土面积第一大国的今天。

    这是两国心照不宣的事实,俄罗斯确实欠华夏一个交待,只是,在国际环境复杂的当代,这些遗留问题尚不能得到妥善解决。归还领土是不可能的,谁会把吃进肚子里的肉包子再吐出来?至于华夏方面,由于种种原因,只能暂时搁置一旁,留待后人解决……

    加里宁不吭声了,脸色却比普金总统更加可怕,更加阴沉。

    科李扬懦懦着嘴唇,和奥列格一样,不敢吐半个字。

    “我早该知道!”普金总统叹了口气,大声说道:“华夏人不会永远忘记西伯利亚,忘记那些条约!”

    “这样想你就错了,我们不是什么民族英雄,我是商人,他是军人。”叶凡笑道:“我只要商业利益,他只需完成任务,至于你,普金总统,这个要求可比那些百年租借划算得多啊!西伯利亚发展起来,对俄罗斯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荒野变良田,雪山变景点,能够解决多少就业问题?能带来多少投资和游客?”

    “只是这样?”普金眯了眯眼,目光中透出严重的不信任。

    “当然,我现在要的,是你的口头许诺,将来,由商业代表团和你们直接洽谈,共同开发西伯利亚。”叶凡望着克林姆林宫外的雪景叹道:“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上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躺在那里白白浪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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