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宣太妃冷哼一声,狠戾的双眸注视着祝九那张俏脸,“哀家在宫中数十载,你以为你一个小丫头真能在我手掌心里头能翻了天去?”

    “九儿不敢。”

    祝九垂眸回着话,她自个确实拿宣太妃没法子。只要是在祝家门里,便由不得宣太妃做主。

    如今想来,上一世一门婚事得了容易,就是抬出去了也没人在意,更不会有人打了自个亲事的主意。

    可这一世不同了,亲事落的好,麻烦也就来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老祖宗过身,岂能在这节骨眼上让宣太妃一个表亲外人折了去。

    宣太妃此刻心里的怒意不用说,方嬷嬷在跟前伺候了多年,乃是她的心腹。

    这祝九却是冷不丁的将自个身边的人除掉,还这么不声不响的来的突然。

    即便现在宣太妃有心发作祝九,却是寻不着由头了。

    当下嘴皮子上几句话,这小丫头听了也是顺应着,瞧着微微弱弱却是骨子里不卑不吭,让人看了着实怒火窜到了头顶尖儿。

    “你不必跟去祝堂院了,哀家瞧着你便来气。”

    宣太妃说完这话,由人扶着离了去。

    祝九微微行礼道,“是。”

    见着人走了,后边跟了一路的春杏,连忙小跑了过来,“姑娘。”

    “跑这般急作甚?”祝九神色淡然的瞧了她一眼,春杏面色有些苍白,心里头还跳的厉害,“奴婢这不是担心姑娘吗,瞧着宣太妃非得唤了姑娘一同去祝堂院,奴婢就怕她发难了姑娘。”

    “何况这做了腌事儿的方嬷嬷,又是宣太妃跟前伺候多年的老人。眼下要被祝家的人处置了去,恐怕是心里恨姑娘恨的牙痒痒了。”春杏还不曾知晓此事如何,只是当时来了个脚程快的丫鬟,进了阁院知会了一声。

    一边走一边说了一些个话。

    她是听得半知半解的,末了也只听明白了一个意思,自家姑娘这会是明面上得罪了宣太妃。

    本是庆幸降头之事姑娘躲过一劫,可这一劫和得罪宣太妃相比,那不是跳开一个火坑又入了一个火坑吗?

    也不知为何自家个姑娘这般可怜见的,到底是出身庶出,哪怕过继为嫡出姑娘了。

    这门里门外没有个亲厚的,也没有依仗,便是处处被人拿捏着。

    光是想到这,春杏忍不住哽咽了起来,“奴婢真是没用,若是奴婢更聪慧些,想了个完全法子能让姑娘安生嫁人就好了。偏偏这般无用,护不住姑娘只能干着急。”

    当她和金姑姑被春樱的人拦在阁院时,她们二人已经急的心都快火烧似的了。

    那心惊肉跳的,生怕传来不好的消息,这回当真也是将春杏和金姑姑都吓了一跳。

    祝九见着春杏哭的伤心,有些无奈的递过去手帕,笑言:“你看看你这可像话?一会旁人瞧见了,还以为是我这个做主子的没处撒气了,连身边的得力的大丫鬟都苛刻了呢!”

    “姑娘还有心思笑,奴婢这心里都快被戳成马蜂窝了。”春杏哭红了双眼,心里作难的很。

    瞧着自家姑娘还有心思笑得出来,心里更是觉着憋的慌,又气得很。

    祝九叹息一声,“好了,这事儿啊回去我再与你慢慢道来,快擦擦,免得让人见了,反倒瞧轻了我这个姑娘。”

    一听这话,春杏赶紧擦拭了眼角的泪痕。

    旁人如何瞧不上她这个奴婢都可,唯独不能让姑娘被人瞧轻了去。

    这会儿主仆二人回去了阁院,阁院的南林,梨花,金姑姑都在院子里候着。

    知晓春杏去寻自家姑娘了,她们几人只能候着了。

    这厢见着人平安无事的回来,金姑姑快步迎了上去,担忧道:“姑娘可还好?宣太妃没为难姑娘罢?”

    说罢,将人扶着进了屋去。

    梨花和南林瞧着姑娘回来了,抹了抹眼角的泪痕,赶紧去备上茶水糕点来。

    不一会,跟前几个伺候的都站在了跟前,祝九看她们一个个红肿着双眼,不禁发笑,“你们在我跟前伺候这么久了,如何能这般心急。”

    “你们且想想,我若非没有个准备,你们岂会被春樱拦在屋里?”祝九之所以让人将她们给拦了,也是做给旁人看的。

    何况,木偶之事她们本就不知晓。

    到时候一同被带去了祝王氏跟前,这宣太妃反倒有别话的由头,若是趁机发落了她身边的人,便是不妥了。

    为了以防万一,只好让她们都留在院子里。

    听自家姑娘这般说,就连一向稳重的金姑姑都感到心惊。

    她在祝家伺候这么久,也是知晓的,这祝家门里的庶出姑娘,还有姨娘小子们,真要是栽了,那便是栽了。

    到底是老祖宗没了,一下子姑娘身边能够依仗的也就是主院了。

    主院虽然不济,好歹也是一房主母不是,也过继来这些日子了,多少有几分情面。

    再说说那祝林氏,尽管送了情面,可这回要发落姑娘的乃是祝王氏啊。

    本身祝王氏才是掌家人,姑娘送出去的情面,祝王氏便是占了半分去。

    瞧着她们几个不吭声,祝九沉了一口气,“好了,我也不与你们兜圈子。这回的事儿,不过是我先发制人罢了。”

    “那个木偶早先就被春樱拿去了祝堂院,此事也是幸事。若非春樱对祝王氏忠心耿耿,我倒是难以逃过一劫。”祝九心里头何不惊慌,只不过那日得知春樱私下传话,祝堂院让她取了木头去做了降头。

    她便你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先发制人。

    现儿想想,倒也令人心有余悸。

    祝家门里的人她人人都能盘算,唯独没盘算过老祖宗。她既然连老祖宗都不敢盘算,又如何能大着胆子去盘算了宣太妃?

    只不过降头之事事关重大,这事儿若在三月初祭祀之时折腾上,祝家门里的宗亲旁支,还有祝家,岂能饶了她去。

    且不说能不能饶了她,她这一落难,便是宣太妃的意思。

    祝家门里到时还不容商议,便也只能将她给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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