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白水属于见过世面的,这脑袋上除了矿长的头衔,可是还顶着什么这个代表,那个代表的名头呢。

    所以,这钱到位了,紧接着什么初设、什么环评,换七八糟的手续一样样的也就出来了,经过一些列有关部门的审核,这个事儿,成了。

    不过这个集资啊,就是只有个登记表,有名字有金额,就是没有任何法律手续。所以从法律的意义和角度来讲,应该属于非法的。

    可那时候谁管你那么多啊,煤矿负担重,包袱大,甩都甩不掉,ZF才不管你呢,你能自己玩儿就自己玩儿吧。

    谁能想到这以后还有什么改制啥的,更何况我这地方的父母~官,在这里干几年说不定又去其他地方了,哪里管你那么多呢。

    到时候谁摊上谁再解决吧。

    当然这个事情,改制的时候也提过,很多职工也接受了清退的股金和一部分补偿,再说句难听的,有的早特娘的花没了。

    可就唯独一个人,就是这老矿长,当时的总经理,刘白水同志,愣是单独办了一张银行卡,把清退的所谓“股金”打到了上面,钱是一分没动。

    当然,这个话也是现在才流传出来,之前风平浪静的,谁知道人家花没花啊。

    到了这个时候,我们中间先插上一段儿,再接着这个话题往下说。

    这不是干了一年总经理吗?刘白水这号的,大队书记出身,干到副镇长,又提成了煤矿矿长,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不服从管理。

    以前就是,在县里,从上到下谁都不尿,现在改制了,更好,以前县里的一把手都不能把我怎么样,你个董事会啥的能把我怎么着,说实话,还真没有放在眼里过。

    所以,这就回到了本书之前提到的,把个人意志凌驾于公司的制度之上,自己拍脑袋做决定,想干嘛就干嘛,于是董事会一纸文件下来,把他给撸了。

    就这号人物,你把人家撸了,人家心里能痛快吗?风风光光了一辈子,到头来受你这鸟气,没那么便宜的事。

    得了,这下开始撺掇事情了。

    很快,一些消息便不胫而走。说以前入的“股金”,现在要是算算,一个人一年能分十几万,还什么非法集资,白纸黑字又打的条子,怎么就非法了。

    这口口相传的消息,速度也不比现在网络时代的慢,一时间,矿上的职工在私底下传的是沸沸扬扬,当然了,表面上依然是风平浪静。

    可是要按理说,你们自己改制的时候都认过账了啊,有的人把钱都花求没了,现在再提这个事情,是不是晚了?

    别急,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这个话,你得看怎么说,你说是我领了,我还说是你强行打到我的卡上的呢!

    老百姓嘛,一个不认账,还不是一个人,是煤矿的很多职工,你能怎么着?

    经科长作为过来人,深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可是张小北这学生娃却是没什么感受,但是他也看过电影电视,知道那里面后来都是什么地方带长的领导出面,妥善安排工人,最后事态逐渐平息。

    可是张小北不知道的,是怎么着领导们就出面了,这个事情的影响有多大,对一个企业的生产发展回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这个叫ZZ敏锐性,张小北现在还没有。

    但是这并不妨碍张小北对这个事情的判断和重要性的把握。张小北知道,这些事情,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自己得写个东西,发到赵大秘书的邮箱里。

    事情嘛,在萌芽状态能够消除,是最好了。

    当然了,经副科长的事情说道这里,其实也就告一段落了。

    不告一段落还能咋地,这后边的事情可还没有发生呢,你是会编,还是能掐会算啊。

    这聊的聊的时间就悄悄过去了,等张小北听完,又思考了思考,一看表,呀呀呀,都特娘的快十二点了。

    “经哥,您说的事情非常重要,我也不瞒着您,我现在来矿上实习,其实也就是来补充一线经验的不足来了,到时候肯定还要回总裁办上班,您说的情况非常重要,我想我会通过一个正确的途径,将您所说的情况反映到领导手中的。”张小北十分诚恳地说道。

    说这个话,一个是说,您说的事情我知道了,我会“报告”的;另外一个,这时间可是不早了,咱们谈话结束吧?

    其实至于经副科长的想法,已经不言而喻了。这么大的事情,可是我告诉你张小北的啊,到时候你要是有名有姓的汇报了,那我可是功臣啊!

    怎么滴,你们对待功臣就那么平淡,觉得那么应该?

    你们不得给人家一个科长啥的干干?也就要退休的人了不是?

    所以这经科长下来,肯定也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行啊,只是又耽误你们年轻人的二人世界了,怪不好意思,听我说了这么多不相干的话。”经科长自己说完,也看到了张小北的态度,好像一块石头落了地的感觉。

    “没关系没关系。”张小北有点儿着急了。其实,之前张小北还想的明天走也一样,但是今天晚上听了这么大个事情,哪里还能坐得住呢。

    他得赶回学校,第一时间找一台可以信任的电脑,把这些情况汇总出来,给赵大秘书发邮件啊!

    “看你着急的样子,本来还想着留你一晚上呢,现在看来是留不住了。这样吧,让司机送送你,这大晚上的肯定没车了。”经科长也站起身来,并且随手拿起电话给司机打了电话。

    能够随时拿起手机给司机打电话的,一般来说只有副矿长以上领导和办公室主任了,可是这经副科长很随意的态度,就让张小北看明白了,这司机怕也是早就被经副科长“收买”了。

    行啊,有便宜不占那是傻缺。可张小北不是傻缺,所以,他接受了。回房间换衣服,整理一下包儿,怎么着也得把这两条烟放起来吧。

    等张小北收拾完,没有十分钟,电话就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不用问,肯定是司机的电话。张小北按下了接听键,对方的声音立刻传来:“小北,我是司机小马,我已经到了楼下了!”

    “我马上下楼!”张小北匆匆说了一声,便跨起包,向电梯的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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